尉侯凱
(武漢大學(xué) 歷史學(xué)院,武漢 430070)
【漢唐研究】
《漢書》勘誤札記
尉侯凱
(武漢大學(xué) 歷史學(xué)院,武漢 430070)
使用本校、他校、理校等方法,對中華書局點(diǎn)校本《漢書》存在的訛奪衍倒以及破句等情況進(jìn)行考訂,列舉相關(guān)證據(jù),并總結(jié)產(chǎn)生問題的原因。內(nèi)容涉及《高帝紀(jì)》《武帝紀(jì)》《昭帝紀(jì)》《成帝紀(jì)》《諸侯王表》《百官公卿表》《刑法志》《郊祀志》《陳勝傳》《魏豹田儋韓王信傳》《楚元王傳》《曹參傳》《周勃傳》《陸賈傳》《鄒陽傳》《衛(wèi)青霍去病傳》《司馬遷傳》《陳湯傳》《史丹傳》《翟方進(jìn)傳》《匈奴傳》《外戚傳》《王莽傳》等,共計(jì)36則。
《漢書》;勘誤;《史記》;《漢紀(jì)》;《漢書補(bǔ)注》
中華書局1962年點(diǎn)校本《漢書》以王先謙的《漢書補(bǔ)注》為底本,參校北宋景祐本(商務(wù)印書館影印的百衲本)、明末毛氏汲古閣本、清乾隆武英殿本和同治金陵書局本,并吸納了宋、明尤其是清代學(xué)者的研究成果,加以分段標(biāo)點(diǎn),并析出注文,成為現(xiàn)今最為通行的本子,被譽(yù)為集以前《漢書》各本之大成。然校書如掃落葉,斷句亦非易事,自點(diǎn)校本《漢書》問世以來,便陸續(xù)有學(xué)者對其存在的問題進(jìn)行了討論。*參見張孟倫《點(diǎn)校本〈漢書〉管見》載于《社會科學(xué)》1979年第4期;王繼如《〈漢書〉十二紀(jì)標(biāo)點(diǎn)句讀札記》,《華中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bào)》(哲社版)1992年第6期;沈梅《〈漢書〉??痹洝份d于《南京師大學(xué)報(bào)》(社會科學(xué)版)1988年第2期。筆者早年曾對《漢書》??币贿^,現(xiàn)除去與前人暗合的部分,整理出二十余則札記,以求教于方家。
1.《高帝紀(jì)》:“漢王跳,獨(dú)與滕公共車出成皋玉門,北渡河,宿小修武。”[1]42
按:“宿”下“小”字蓋衍。本紀(jì)下文云“漢王得韓信軍,復(fù)大振。八月,臨河南鄉(xiāng),軍小修武,欲復(fù)戰(zhàn)”,若漢王前已宿于小修武,則下文不當(dāng)復(fù)言“臨河南鄉(xiāng),軍小修武”,故“小”字當(dāng)為衍文?!妒酚洝じ咦姹炯o(jì)》無“小”字[2]468?!稘h書·荊王劉賈傳》:“漢王敗成皋,北度河,得張耳、韓信軍,軍修武。”[1]1899《漢書·韓信傳》:“漢王出成皋,度河,獨(dú)與滕公從張耳軍修武?!盵1]1872又《史記·項(xiàng)羽本紀(jì)》:“漢王逃,獨(dú)與滕公出成皋北門,渡河走修武,從張耳、韓信軍?!盵2]411皆無“小”字,可證。
2.《武帝紀(jì)》:“(元封)四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通回中道,遂北出蕭關(guān)。歷獨(dú)鹿、鳴澤,自代而還,幸河?xùn)|?!盵1]195
按:“代”當(dāng)為“西河”,此班氏誤記?!稘h書·郊祀志》:“明年,上郊雍五畤,通回中道,遂北出蕭關(guān),歷獨(dú)鹿、鳴澤,自西河歸,幸河?xùn)|,祠后土”[1]1242可證。武帝自雍經(jīng)回中道而北出蕭關(guān),遂至于涿郡遒縣北界之獨(dú)鹿、鳴澤,代郡在涿郡西北,如果是自代而還,則當(dāng)從涿郡折而北上,若果是折而北上,則又不當(dāng)言“還”。《史記·孝武本紀(jì)》:“其明年,上郊雍,通回中道,巡之。春至鳴澤,從西河歸?!盵2]602《史記·封禪書》同[2]1673,亦其證。又按:據(jù)《漢書·諸侯王表》《文三王傳》記載,元鼎三年,徙代王于清河,則元封四年代國已除,故此代當(dāng)指代郡,而不可能是代國,西河別為一郡,非代郡所能轄,故知班氏所記“自代而還”為誤。
3.《昭帝紀(jì)》:“平樂監(jiān)傅介子持節(jié)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縣北闕,封義陽侯。”[1]230
按:安歸乃樓蘭王之名,“歸”字當(dāng)上讀,此句斷作“平樂監(jiān)傅介子持節(jié)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縣北闕,封義陽侯”。《漢書·西域傳》:“介子遂斬王嘗歸首,馳傳詣闕,縣首北闕下(“下”字衍,詳見下文),封介子為義陽侯?!鳖亷煿抛ⅲ骸皣L歸者,《昭紀(jì)》言‘安歸’,今此作‘嘗歸’,紀(jì)、傳不同,當(dāng)有誤者?!盵1]3878則顏氏亦以“安歸”二字連讀,甚明。《漢書·傅介子傳》:“平樂監(jiān)傅介子持節(jié)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懸之北闕,以直報(bào)怨,不煩師眾,其封介子為義陽侯”[1]3002亦可證。
4.《成帝紀(jì)》:“十一月,尉氏男子樊并等十三人謀反,殺陳留太守,劫略吏民,自稱將軍。徒李譚等五人共格殺并等,皆封為列侯。十二月,山陽鐵官徒蘇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殺長吏,盜庫兵,自稱將軍,經(jīng)歷郡國十九,殺東郡太守、汝南都尉。遣丞相長史、御史中丞持節(jié)督趣逐捕?!盵1]323
按:十一,當(dāng)作“十二”?!稘h書·天文志》:“明年十二月己卯,尉氏男子樊并等謀反,賊殺陳留太守嚴(yán)普及吏民,出囚徒,取庫兵,劫略吏丞,自稱將軍,皆誅死。庚子,山陽鐵官亡徒蘇令等殺傷長吏,篡出囚徒,取庫兵,聚黨數(shù)百人為大賊,逾年經(jīng)歷郡國四十余。一日有兩氣同時(shí)起,并見,故并、令等同月俱發(fā)也?!盵1]1311考永始三年十一月己亥朔,是月無己卯之日,十二月戊辰朔,十二日為己卯,且《天文志》明言樊并、蘇令同月俱發(fā),則作“十二月”者是?!稘h紀(jì)·孝成皇帝紀(jì)》:“(永始三年)十二月,尉氏男子樊并等十三人,殺陳留太守,劫掠吏民,自稱將軍,謀為大逆。徒李譚等共格殺并等,皆封為列侯。山陽鐵官徒蘇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殺長吏,盜庫兵,自稱將軍,經(jīng)歷郡國十九,殺東郡太守、汝南都尉。遣丞相長史、御史中丞持節(jié)逐捕”[3]462-463亦可證。
5.《諸侯王表》:“廣德。元始二年四月丁酉,靜王榆以惠王曾孫戴王子紹封,四年薨。”[1]416
按:戴王乃惠王之孫,廣德靜王榆則系戴王弟襄堤侯之子,于惠王為曾孫,故“惠王曾孫”后當(dāng)加頓號,“戴王”后當(dāng)脫“弟”字?!稘h書·景十三王傳》:“平帝元始二年,復(fù)立戴王弟襄堤侯子愈為廣德王,奉惠王后,二*按《漢書·諸侯王表》云:“居攝元年,王赤嗣”,自元始二年(2)至居攝元年(6)恰為四年,則《景十三王傳》作“二年薨”者誤?!吨T侯王表》作“四年薨”,可信。年薨”[1]2433可證。
6.《百官公卿表》:“征和三年,高廟郎中田千秋為大鴻臚,一年遷?!盵1]789
按:“中”字蓋衍?!稘h書·車千秋傳》:“千秋為高寢郎。會衛(wèi)太子為江充所譖敗,久之,千秋上急變訟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當(dāng)笞。天子之子過誤殺人,當(dāng)何罪哉!臣嘗夢見一白頭翁教臣言。’是時(shí),上頗知太子惶恐無他意,乃大感悟,召見千秋,至前,千秋長八尺余,體貌甚麗,武帝見而悅之,謂曰:‘父子之間,人所難言也,公獨(dú)明其不然。此高廟神靈使公教我,公當(dāng)遂為吾輔佐?!萸餅榇篪櫯F”[1]2883-28874可證。《史記·建元以來侯者年表》:“富民侯田千秋,家在長陵,以故高廟寢郎上書諫孝武曰:‘子弄父兵,罪當(dāng)笞。父子之怒,自古有之。蚩尤畔父,黃帝涉江?!蠒烈?,拜為大鴻臚?!盵2]1250亦其證。
7.《百官公卿表》:“孝昭始元元年,司隸校尉洛陽李仲季主為廷尉,四年坐誣罔下獄棄世?!盵1]792
按:仲,當(dāng)作“種”,字之誤也?!稘h書·昭帝紀(jì)》:“廷尉李種坐故縱死罪棄世?!鳖亷煿抛ⅲ骸胺N,音沖。”[1]222而“仲”字無“沖”之音,可知顏氏所見本即作“種”字。又《漢書·霍光傳》:“廷尉李種、王平、左馮翊賈勝胡及車丞相少婿少府徐仁皆坐逆將軍意下獄死?!鳖亷煿抛ⅲ骸胺N,音沖”[1]2953-2954亦可證。
8.《百官公卿表》:“建始四年三月甲申,右將軍王商為丞相?!盵1]825
按:右,當(dāng)作“左”,字之誤也。本表上文云“建始三年,右將軍王商為左將軍,一年遷”,可知王商實(shí)由左將軍為丞相?!稘h書·王商傳》:“元帝時(shí),至右將軍、光祿大夫。元帝崩,成帝即位,甚敬重商,徙為左將軍”[1]3369-3370可證?!稘h紀(jì)·孝成皇帝紀(jì)》:“(建始四年)三月甲申,左將軍王商為丞相”[3]422亦其證。
9.《百官公卿表》:“建平元年四月丁酉,侍中光祿大夫傅喜為大司馬。”[1]844-845
按:四,當(dāng)作“正”?!稘h書·傅喜傳》:“明年正月,乃徙師丹為大司馬,而拜喜為大司馬,封高武侯?!盵1]3380-3381《漢書·外戚恩澤侯表》:“高武貞侯傅喜,建平元年正月丁酉封,十五年薨”[1]712皆可證。
10.《百官公卿表》:“建平二年四月乙未,丞相光免。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盵1]845
按:建平二年四月丁巳朔,是月無乙未之日。未,當(dāng)作“亥”。下表云“四月戊午,大司空博為御史大夫,乙亥遷”,朱博以四月乙亥遷丞相,則孔光當(dāng)以是日免?!稘h書·五行志》:“哀帝建平二年四月乙亥朔(“朔”字衍),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盵1]1249建平二年四月丁巳朔,十九日為乙亥?!稘h紀(jì)·孝哀帝紀(jì)》:“(建平二年四月)乙亥,丞相孔光免,議太后失旨也。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3]491可證。
11.《百官公卿表》:“建平二年四月,中尉趙玄為御史大夫,五月下獄論?!盵1]845王先謙曰:“前表趙玄乃中少府,此云中尉趙玄,疑有誤。時(shí)中尉已更名執(zhí)金吾,不得復(fù)有中尉,作‘中少府’是?!盵1]334
按:“中少府”亦非,當(dāng)作“少府”?!稘h書·五行志》:“哀帝建平二年四月乙亥朔(“朔”字衍),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少府趙玄為御史大夫,臨延登受策,有大聲如鐘鳴,殿中郎吏陛者皆聞焉。”[1]1249《漢書·朱博傳》:“初,博以御史為丞相,封陽鄉(xiāng)侯,玄以少府為御史大夫,并拜于前殿,廷登受策,有音如鐘聲”[1]3409皆可證?!稘h紀(jì)·孝哀皇帝紀(jì)》:“(建平二年四月)乙亥,丞相孔光免,議太后失旨也。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少傅(當(dāng)作“府”,聲之誤)趙玄為御史大夫?!盵3]491
12.《百官公卿表》:“(建平二年)十二月甲寅,御史大夫平當(dāng)為丞相。”[1]846
按:建平二年十二月甲子朔,是月無甲寅之日,十一月乙未朔,二十日為甲寅,則“十二”當(dāng)為“十一”之訛。且下表“九月乙酉,諸吏散騎光祿勛平當(dāng)為御史大夫,二月遷”,則平當(dāng)為丞相必在十一月。
13.《刑法志》:“陛下下明詔,憐萬民之一有過被刑者終身不息,及罪人欲改行為善而道亡繇至,于盛德,臣等所不及也。”[1]1099王先謙曰:“詳語氣,‘至’字下屬,則‘至于’二字閑文。上云‘或欲改行為善而道亡繇至’,是‘至’字當(dāng)上屬明矣。下引平、勃奏云‘甚盛德,臣等所不及也’,與此文法一例。‘于’疑‘甚’之訛?!盵4]499
14.《郊祀志》:“宣帝即位,由武帝正統(tǒng)興,故立三年,尊孝武廟為世宗,行所巡狩郡國皆立廟。”[1]1248
按:三,當(dāng)作“二”,字之誤也。《漢書·宣帝紀(jì)》:“本始二年六月庚午,尊孝武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獻(xiàn)?!盵1]242《漢書·韋玄成傳》:“至宣帝本始二年,復(fù)尊孝武廟為世宗廟,行所巡狩亦立焉”[1]3115皆可證。
15.《郊祀志》:“而宋毋忌、正伯僑、元尚、羨門高最后,皆燕人,為方仙道,形解銷化,依于鬼神之事?!盵1]1203
按:元,當(dāng)作“充”,字之誤也?!都本推肪?:“充申屠。”顏師古注:“充氏,古仙人充尚之后也?!盵5]97則顏氏所見《漢書》當(dāng)作“充”。又《文選·宋玉〈高唐賦〉》:“有方之士,羨門高溪?!崩钌谱⒁稘h書·郊祀志》曰:“充尚、羨門高最后,皆燕人,為方令(當(dāng)作“仙”)道,形辭銷化”[6]266-267亦可證。
16.《陳勝傳》:“行收兵至關(guān),車千乘,卒十萬,至戲,軍焉?!盵1]1790
按:“卒”下當(dāng)有“數(shù)”字?!妒酚洝り惿媸兰摇酚小皵?shù)”字。[2]2357《史記·秦始皇本紀(jì)》:“二年冬,陳涉所遣周章等將西至戲,兵數(shù)十萬?!盵2]338周章所收兵數(shù)十萬,遂號百萬,故《漢書·張耳陳余傳》云:“今以張大楚,王陳,使吳廣、周文將卒百萬西擊秦?!盵1]1831《漢書·劉向傳》:“驪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萬之師至其下矣”[1]1954皆可證。
17.《魏豹田儋韓王信傳》:“魏豹田儋韓王(“王”字原無,點(diǎn)校本據(jù)王先謙說補(bǔ))信傳第三?!盵1]1845王先謙曰:“官本‘韓’下有‘王’字,是?!盵4]926
按:王說非?!妒酚洝酚小俄n信盧綰列傳》,《太史公自序》云:“楚漢相距鞏洛,而韓信為填潁川,盧綰絕籍糧餉,作《韓信盧綰列傳》第三十三?!盵2]3994則稱韓王信為韓信(與魏王豹稱魏豹同例),自《史記》已然,《漢書》沿襲《史記》之舊文,亦作《韓信傳》,故“韓”下不當(dāng)有“王”字?!稘h書·韓嫣傳》:“(嫣弟說)子增封龍雒侯,大司馬車騎將軍,自有傳?!鳖亷煿抛ⅲ骸霸凇俄n信傳》末?!盵1]3725顏氏所云“在《韓信傳》”,即韓王信之傳。明其所見《漢書》原作“韓信傳”,而非“韓王信傳”。
18.《楚元王傳》:“為薄太后服私奸,削東海、薛郡?!盵1]1924
按:“東?!毕隆把Α弊稚w衍?!稘h書·吳王濞傳》:“錯(cuò)因言楚王戊往年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請誅之。詔赦,罰削東海郡?!盵1]1906并無削薛郡事?!妒酚洝こ跏兰摇窡o“薛”字[2]2400。考《漢書·高帝紀(jì)》:“(高祖六年)以碭郡、薛郡、郯郡三十六縣立弟文信君交為楚王。”[1]61雖然漢高祖六年薛郡歸屬楚國,但在呂后元年,已將薛郡改屬魯國,故漢景帝時(shí)薛郡已非楚王所有,故“薛”字必為衍文無疑。
19.《劉向傳》:“禹葬會稽,不改其列?!编嵤显唬骸安桓臉淠景傥镏幸?。”如淳曰:“列,隴也?!赌印吩唬骸碓釙?,既葬,收余土其上,垅若參耕之畝,則止矣?!睍x灼曰:“列,肆也?!痘茨献印吩疲骸丛嵘n梧,不變其肆。’言不煩于民也?!鳖亷煿抛ⅲ骸班嵳f是也。《淮南》所云‘不變其肆’,肆者故也,言山川田畝皆如故耳,非別義也。晉氏失之?!盵1]1952-1953沈欽韓曰:“《呂覽·安死》篇:‘舜葬于紀(jì)市,不變其肆?!饕运翞槭兴烈?。顏說非?!盵4]961
按:《呂氏春秋》《淮南子》所言皆舜葬蒼梧之事,與禹會稽不得混為一談。且鄭氏增字解經(jīng),非是。列,當(dāng)依如淳訓(xùn)為隴,隴與畝同義,《尚書·周書·微子之命》“唐叔得禾,異畝同穎”,孔安國傳:“畝,隴。”[7]426不改其列,謂不改變其田畝原有之狀?!稘h紀(jì)·孝成皇帝紀(jì)》作“禹葬會稽,不改其畝”[3]456可證。
20.《曹參傳》:“月余,魏王豹反,以假丞相別與韓信東攻魏將孫遬東張,大破之?!盵1]2016
按:“假”下當(dāng)有“左”字?!稘h書·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以假左丞相定魏、齊”[1]531可證?!妒酚洝げ芟鄧兰摇酚小白蟆弊諿2]2447。
21.《曹參傳》:“韓信立為齊王,引兵東詣陳?!盵1]2017
按:“兵”下“東”字蓋衍。陳在齊之西南,故自齊詣陳,不當(dāng)東向,“東”字蓋涉下文“陳”字而訛衍。《史記·曹相國世家》無“東”字[2]2448。
22.《周勃傳》:“追至濮陽,下蘄城?!盵1]2051
按:既云“追至濮陽”,則所下之城當(dāng)在東郡(濮陽為東郡郡治),而蘄城屬沛郡,故作“蘄”字者誤,當(dāng)從《史記·絳侯周勃世家》作“甄”[2]2496。甄城屬東郡,且與濮陽相近,《史記·秦本紀(jì)》:“孝公二十一年,齊敗魏馬陵?!薄墩x》引虞喜《志林》云:“濮州甄城縣東北六十余里有馬陵,澗谷深峻,可以置伏?!盵2]256《史記·齊太公世家》:“桓公七年,諸侯會桓公于甄,而桓公于是始霸焉?!薄都狻芬蓬A(yù)曰:“甄,衛(wèi)地,今東郡甄城也?!盵2]1792-1793可證。
23.《陸賈傳》:“今王眾不過數(shù)萬,皆蠻夷,崎嶇山海間,譬如漢一郡,王何乃比于漢!”[1]2112王先謙曰:“《史記》作‘?dāng)?shù)十萬’?!盵4]1015
按:“數(shù)”下當(dāng)有“十”字?!稘h書·南粵傳》:“老夫身定百邑之地,東西南北數(shù)千萬里,帶甲百萬有余?!盵1]3852“百萬”言其整數(shù),則其眾絕非只有數(shù)萬?!墩f苑·奉使》[8]433《漢紀(jì)·高祖皇帝紀(jì)》[3]53皆作“數(shù)十萬”。
24.《鄒陽傳》:“漢既破吳,齊王自殺,不得立嗣。濟(jì)北王亦欲自殺,幸全其妻子。”[1]2356劉奉世曰:“齊孝王自殺,景帝聞之,以為首善,即立其子。此云不得立嗣者,蓋嘗有為此議者耳?!盵9]585
按:劉說非。“不”字系衍文。下文云“濟(jì)北王亦欲自殺,幸全其妻子”,是濟(jì)北王亦欲效仿齊孝王自殺而得立嗣。若齊孝王自殺后又不得立嗣,則濟(jì)北王必然不會也想自殺?!稘h書·齊悼惠王傳》:“齊孝王之自殺也,景帝聞之,以為齊首善,以迫劫有謀,非其罪也,召立孝王太子壽,是為懿王。”[1]1999《漢紀(jì)·孝景皇帝紀(jì)》:“濟(jì)北王志亦初與諸侯通謀,后乃堅(jiān)守,聞齊王自殺而得立嗣,志亦欲自殺”[3]139亦可證“不”字乃衍文。
25.《衛(wèi)青霍去病傳》:“青仁,喜士退讓,以和柔自媚于上,然于天下未有稱也。”[1]2488
按:“喜士”二字,當(dāng)從《史記·衛(wèi)將軍驃騎列傳》作“善”[2]3534。若衛(wèi)青喜士,則不當(dāng)于天下未有所稱。且下文云:“蘇建嘗說責(zé):‘大將軍至尊重,而天下之賢士大夫無稱焉,愿將軍觀古名將所招選者,勉之哉!’青謝曰:‘自魏其、武安之厚賓客,天子常切齒。彼親待士大夫,招賢黜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職而已,何與招士!’”衛(wèi)青常以魏其侯竇嬰、武安侯田蚡為戒,未嘗有招攬士大夫之舉,故“喜士”二字當(dāng)為“善”字之訛。善退讓,亦見《史記·建元以來侯者年表》:“都城侯安上者,奉車都尉秺侯從群子。行謹(jǐn),善(點(diǎn)校本原在“善”下斷句,誤)退讓以自持,欲傳功德于子孫”[2]1258可參。
26.《衛(wèi)青霍去病傳》:“故歸義侯因淳王復(fù)陸支、樓剸王伊即靬皆從票騎將軍有功?!盵1]2487
按:“歸義”下“侯”字蓋衍。《漢書·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杜侯復(fù)陸支,以匈奴歸義因孰(當(dāng)作“淳”)王從票騎將軍擊左王,以少破多,補(bǔ)虜三千一百,侯?!盵1]651《史記·建元以來侯者年表》:“壯(當(dāng)作“杜”)侯,以匈奴歸義因淳王從驃騎將軍四年,擊左王,以少破多,捕虜二千一百人,功侯?!盵2]1236皆可證。
27.《衛(wèi)青霍去病傳》:“去病為人少言不泄,有氣敢往?!盵1]2488王先謙曰:“《史記》‘往’作‘任’。”[4]1146
按:“敢往”不辭,作“敢任”是。敢任者,敢于擔(dān)當(dāng)之義。《史記·齊太公世家》:“誰敢任之?!盵2]1807《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盵2]2868《史記·酷吏列傳》:“擇郡中豪敢任吏十余人以為爪牙”[2]3794是其例。
28.《司馬遷傳》:“且李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踐戎馬之地,足歷王庭,垂餌虎口,橫挑強(qiáng)胡,卬億萬之師,與單于連戰(zhàn)十余日,所殺過當(dāng)。”顏師古注:“卬讀曰仰。漢軍北向,匈奴南下,北方地高,故云然?!盵1]2729-2730劉奉世曰:“匈奴乘高攻,故曰卬也?!崩畲茹懺唬骸啊畢n’即‘迎’之省,古‘卬’、‘迎’字通?!蓖跸戎t曰:“《玉篇》:‘卬,向也?!钫f并通,顏、劉說鑿?!独盍陚鳌纷鳌?jǐn)?shù)萬之師’,謂戰(zhàn)勝匈奴,抑之在下,義得兩通。疑文字脫誤,致不同也?!盵4]1238
按:諸說皆非。卬,當(dāng)讀為“抑”,訓(xùn)為挫敗?!稘h書·李陵傳》作“抑?jǐn)?shù)萬之師”[1]2456,“抑”即挫敗之義。《漢紀(jì)·孝武皇帝紀(jì)》作“挫億萬之師”[3]248可證。
29.《陳湯傳》:“湯曰:‘國家與公卿議,大策非凡所見,事必不從?!鳖亷煿抛ⅲ骸把苑灿怪瞬荒苓h(yuǎn)見,故壞其事也?!盵1]3010-3011
按:顏?zhàn)⒎?。凡,?xùn)為眾。《周禮·春官·巾車》“凡良車、散車不在等者”,賈公彥疏:“云凡者,以其眾多故也。”[10]大策非凡所見,謂大策非眾公卿所及見?!稘h紀(jì)·孝元皇帝紀(jì)》作“大策非眾所見”[3]401可證。
30.《史丹傳》:“皇太子以適長立,積十余年,名號系于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見定陶王雅素愛幸,今者道路流言,為國生意,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盵1]3377顏師古注:“自托為臣子?!眲⒎钍涝唬骸俺甲右藢傧戮洌划?dāng)斷之。陽夏公謂如顏?zhàn)x亦雅?!盵9]313王先謙曰:“《通鑒》胡注以下文大意觀之,顏?zhàn)⑹?。”[4]1443
按:顏師古以“臣子”屬上句讀,謂天下莫不歸心太子而自托為臣子,不確。就情理而言,是時(shí)漢元帝尚健在,而天下豈可皆以臣子自托于太子?且將“臣子”上讀,下句“見定陶王雅素愛幸”沒有主語,故此種斷句有誤,當(dāng)以“天下莫不歸心”為句(《漢書·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圣朝憐閔,詔求其后,四方忻忻,靡不歸心”[1]529,《漢書·韋玄成傳》“然群臣黎庶靡不壹意,北面而歸心”[1]3120,皆以“歸心”為句),而以“臣子”連“見定陶王雅素愛幸”為句,文意乃安。本傳上文云“臣誠見陛下哀痛中山王”,是其例?!秲愿敗肪?15《宮臣部》引此文作“臣竊見定陶王雅素愛幸”[5]8232,則其所見《漢書》亦以“臣”字下讀,可參。
31.《翟方進(jìn)傳》:“乃遣大夫桓譚等班行諭告當(dāng)反位孺子之意?!盵1]3435周壽昌曰:“據(jù)《后漢書·桓譚傳》,譚為掌樂大夫?!盵4]1461
按:周說誤,桓譚時(shí)為諫大夫,此“大夫”上當(dāng)有“諫”字?!稘h書·王莽傳》:“莽惶懼不能食,晝夜抱孺子告禱郊廟,放《大誥》作策,遣諫大夫桓譚等班于天下,諭以攝位當(dāng)反政孺子之意”[1]4087可證?!稘h紀(jì)·孝平皇帝紀(jì)》:“莽惶恐,抱孺子禱郊廟,作策告,遣諫議大夫桓譚等班于天下,諭天下當(dāng)反政之意?!薄白h”字蓋連“諫”字而衍,然其本有“諫”字甚明。
32.《匈奴傳》:“南越王頭已縣于漢北闕下?!盵1]3772
按:“闕”下“下”字蓋衍?!稘h書·武帝紀(jì)》:“南越王頭已縣于漢北闕矣”[1]189可證。《史記·匈奴列傳》無“下”字[2]3496。又《漢書·昭帝紀(jì)》:“平樂監(jiān)傅介子持節(jié)使,誅斬樓蘭王安(原在“安”下斷句,誤)歸,首懸北闕,封義陽侯。”[1]230《漢書·蘇武傳》:“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闕?!盵1]2462《漢書·傅介子傳》:“平樂監(jiān)傅介子持節(jié)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縣之北闕”[1]3002皆其例?!稘h紀(jì)·孝昭皇帝紀(jì)》:“持?jǐn)赝跏?,歸縣北闕,封介子為義陽侯”[3]284亦可參。
33.《匈奴傳》:“本始二年,漢大發(fā)關(guān)東輕銳士,選郡國吏三百石伉健習(xí)騎射者,皆從軍。遣御史大夫田廣明為祁連將軍,四萬余騎,出西河;度遼將軍范明友三萬余騎,出張掖;前將軍韓增三萬余騎,出云中;后將軍趙充國為蒲類將軍,三萬余騎,出酒泉;云中太守田順為虎牙將軍,三萬余騎,出五原:凡五將軍,兵十余萬騎,出塞各二千余里。及校尉?;菔棺o(hù)發(fā)兵烏孫西域,昆彌自將翕侯以下五萬余騎從西方入,與五將軍兵凡二十余萬眾?!盵1]3785
按:漢朝所發(fā)之兵,凡十五萬,而此五將所領(lǐng)之騎共計(jì)十六萬,當(dāng)有誤“二萬”為“三萬”者?!稘h書·宣帝紀(jì)》:“(本始二年)匈奴數(shù)侵邊,又西伐烏孫。烏孫昆彌及公主因國使者上書,言昆彌愿發(fā)國精兵擊匈奴,唯天子哀憐,出兵以救公主。秋,大發(fā)興調(diào)關(guān)東輕車銳卒,選郡國吏三百石伉健習(xí)騎射者,皆從軍。御史大夫田廣明為祁連將軍,后將軍趙充國為蒲類將軍,云中太守田順為虎牙將軍,及度遼將軍范明友、前將軍韓增,凡五將軍,兵十五萬騎,校尉?;莩止?jié)護(hù)烏孫兵,咸擊匈奴?!盵1]243-244《漢書·?;輦鳌罚骸靶鄢跫次?,本始二年,遣惠使烏孫。公主及昆彌皆遣使,因惠言‘匈奴連發(fā)大兵擊烏孫,取車延、惡師地,收其人民去,使使脅求公主,欲隔絕漢。昆彌愿發(fā)國半精兵,自給人馬五萬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彌!’于是漢大發(fā)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出,語在《匈奴傳》?!盵1]3003-3004《漢書·西域傳》:“宣帝初即位,公主及昆彌皆遣使上書,言‘匈奴復(fù)連發(fā)大兵侵兵烏孫,取車延、惡師地,收人民去,使使謂烏孫趣持公主來,欲隔絕漢。昆彌愿發(fā)國半精兵,自給人馬五萬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彌’。漢兵大發(fā)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并出。語在《匈奴傳》?!盵1]3905《漢書·匈奴傳》楊雄曰:“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欲掠烏孫,侵公主,乃發(fā)五將之師十五萬騎獵其南,而長羅侯以烏孫五萬騎震其西,皆至質(zhì)而還”[1]3814皆可證。
34.《孝成許皇后傳》:“后姊平安剛侯夫人謁等為媚道祝謯后宮有身者王美人及鳳等,事發(fā)覺,太后大怒,下吏考問。”[1]3982董教增曰:“《表》未見此侯,惟邛成家有安平侯王舜子章謚剛侯,然非平安也?!卞X大昕曰:“予謂《地理志》千乘郡有平安侯國,當(dāng)是王舜所封。若豫章郡之安平侯國,則長沙孝王子所封,涿郡之安平,又非侯國也。”王先謙曰:“錢說是也。事在鴻嘉三年,剛侯章薨,厘侯淵嗣已四年,時(shí)事吻合,則‘安平’當(dāng)從此傳作‘平安’無疑。然不以謁罪株連王氏,淵嗣侯如故,蓋當(dāng)時(shí)寬典也?!盵4]1660
按:《漢書·元帝紀(jì)》:“(初元元年)三月,封皇太后兄侍中中郎將王舜為安平侯?!盵1]279《漢書·孝宣王皇后傳》:“元帝即位,為皇太后。封太后兄舜為安平侯。”[1]3969《漢書·外戚恩澤侯表》:“安平夷侯舜,初元元年癸卯,以皇太后兄侍中中郎將封,千四百戶,十三年薨。建昭四年,剛侯章嗣?!盵1]699《漢書·百官公卿表》:“竟寧元年,中少府安平侯王章子然(即安平剛侯章,字子然)為執(zhí)金吾,三年遷?!盵1]822《漢紀(jì)·孝成皇帝紀(jì)》:“后姊安平侯夫人謁等為后求媚道,呪詛后宮妊娠者?!盵3]446皆作“安平”,若謂皆誤,似無可能。且《漢書·外戚恩澤侯表》不言王舜封地,錢大昕定為千乘郡之平安,只因其父邛成侯王奉光封地在濟(jì)陰,故有此說,但亦未有實(shí)據(jù),恐難成立。若《漢書·地理志》“平安”為“安平”之誤,則此說全謬。王舜所封之安平,疑即《漢書·地理志》豫章郡之安平侯國??肌稘h書·王子侯表》云:“安平厘侯習(xí),長沙孝王子,(元帝初元元年)三月封,侯嘉嗣,免。巨鹿?!盵1]500明言長沙孝王子安平厘侯所封之地在巨鹿(膠東戴王子柳泉節(jié)侯強(qiáng)、長沙頃王子復(fù)陽嚴(yán)侯延年,封地皆在南陽,與此同例),不在豫章,且二世而免,至平帝時(shí)當(dāng)已國除,錢大昕謂“豫章郡之安平侯國,則長沙孝王子所封”,非是。
35.《王莽傳》:“元始四年春,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皇帝以配上帝。四月丁未,莽女立為皇后,大赦天下?!盵1]4066
按:四月,當(dāng)從《漢書·平帝紀(jì)》作“二月”[1]356?!稘h書·孝平王皇后傳》:“明年春,遣大司徒宮、大司空豐、左將軍建、右將軍甄邯、光祿大夫歆奉乘輿法駕,迎皇后于安漢公第?!盵1]4010既言春,則非四月可知。“四月”之“四”,蓋涉上文“四年”而誤。
36.《王莽傳》:“周公后褒魯子姬就,宣尼公后褒成子孔鈞,已前定焉?!盵1]4105
按:鈞,當(dāng)作“均”。《漢書·平帝紀(jì)》:“封周公后公孫相如為褒魯侯,孔子后孔均為褒成侯,奉其祀。”[1]351《漢書·孔光傳》:“子莽嗣。元始元年,封周公、孔子后為列侯,食邑各二千戶。莽更封為褒成侯,后避王莽,更名均”[1]3365皆可證。
[1] 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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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史游.急就篇[M].長沙:岳麓書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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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賈公彥.周禮注疏[M].十三經(jīng)注疏本.北京:中華書局,2009:1781.
ResearchontheErrorsinHanShu
WEI Hou-kai
(SchoolofHistory,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0,China)
By adopting the methods self-proofreading, referential proofreading and inferred proofreading and so on, the wrong words, missing words, redundant words, inverted words and fragmentary sentences inHanShu, edited and published by Zhonghua Book Company, are proofread and collated, along with relevant evidence and summary of the causes of the problems in this paper. The contents of this paper involvesGaoDiJi,WuDiJi,ZhaoDiJi,ChengDiJi,ZhuHouWangBiao,BaiGuanGongQingBiao,XingFaZhi,JiaoSiZhi,ChenShengZhuan,WeiBaoTianDanHanWangXinZhuan,ChuYuanWangZhuan,CaoCanZhuan,ZhouBoZhuan,LuGuZhuan,ZouYangZhuan,WeiQingHuoQuBingZhuan,SimaQianZhuan,ChenTangZhuan,ShiDanZhuan,ZhaiFangJinZhuan,XiongnuZhuan,WaiQiZhuan,WangMangZhuan, and so on, totaling thirty-six items.
HanShu; error correction;ShiJi;HanJi;HanShuBuZhu
K207
A
1001-0300(2017)05-0031-07
2017-03-19
尉侯凱,男,河南永城人,武漢大學(xué)歷史學(xué)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文獻(xiàn)學(xué)研究。
[責(zé)任編輯朱偉東賈馬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