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
《百年孤獨》的作者馬爾克斯與秘魯作家略薩,都是當(dāng)代拉美文壇的泰斗、諾貝爾獎獲得者。30多年來,原本親如兄弟的他們卻將對方視作仇敵。英國媒體近日披露,是一個女人讓兩位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反目成仇。
1954年,18歲的略薩愛上了自己大舅的小姨子胡莉亞。兩人沖破一切阻撓,結(jié)了婚。為逃避非議,他們搬到法國巴黎生活。1961年,胡莉亞的外甥女帕特里西婭來到巴黎求學(xué),住進了略薩家。
那天,15歲的帕特里西婭站在略薩家門外,金色的陽光籠罩著她那稚嫩的身體。少女臉上淡淡的紅暈、眸子里湖水般的清澈,如同一幅渾然天成的油畫,略薩被深深吸引住了。當(dāng)時,略薩已婚6年,創(chuàng)作靈感瀕臨枯竭。帕特里西婭的到來,如同一粒火種,迅速點燃了他那顆多情而瘋狂的心。
略薩再次不顧一切,瘋狂追求15歲的少女。對略薩的崇拜,使得帕特里西婭忘記一切,她狂熱地迎合他。
略薩在1964年離婚,迎娶了帕特里西婭?;楹?,略薩十分疼愛妻子。
1967年,略薩帶帕特里西婭去委內(nèi)瑞拉參加一個文學(xué)頒獎典禮。在飛機上,略薩忽然動情地指著窗外連綿不斷的白云,溫柔地說:“我對你的愛就像這云朵,豐盛純潔,包圍你的整個世界。”帕特里西婭聽后,幸福得快要窒息了。
當(dāng)略薩乘坐的飛機降落在機場時,另一架飛機幾乎同時降落,那是架專機,排場極大,吸引了所有接機人的注意。就在略薩因受冷落而不滿時,專機上下來的人忽然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并且熱情地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原來,此人是哥倫比亞的大文豪馬爾克斯。見前輩對自己如此熱情,略薩那點怨氣瞬間煙消云散。
與略薩的狂傲、自負、偏執(zhí)相比,第一次見面的馬爾克斯平易近人、親切友善,給了帕特里西婭極深的印象。在委內(nèi)瑞拉期間,略薩夫婦和馬爾克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第二年,略薩夫婦的第二個兒子出生。馬爾克斯前去參加孩子的洗禮,自告奮勇做了孩子的干爹。他掏出一支鍍金鋼筆,塞進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鋼筆十分別致,筆帽部分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頭像。馬爾克斯微笑著說:“親愛的孩子,但愿長大后,你能擁有你父親的才華和你母親那樣動人的美貌。”帕特里西婭接過鋼筆,發(fā)現(xiàn)美人頭像居然是按自己的模樣定制的,她再次對馬爾克斯的溫和細心產(chǎn)生了好感。
1968年,略薩認識了美麗的瑞典女孩丹娜,他居然拋下剛出生半年的孩子,和丹娜私奔到了瑞典。帕特里西婭的心都碎了,原來如云朵般的愛情,是這樣漂忽不定、不可捉摸。
帕特里西婭不肯離婚,她找到馬爾克斯,懇請他勸略薩回來。馬爾克斯答應(yīng)盡力幫忙,然而他的勸說沒有效果,偏執(zhí)的略薩一遇到愛情就變成了瘋子。
帕特里西婭傷心欲絕,她接受了馬爾克斯的邀請,來到哥倫比亞散心。每當(dāng)馬爾克斯拍著她的肩膀,以長輩的語氣溫和地說“姑娘,你要堅強”時,異樣的溫柔便在她心里彌漫——眼前這個男人溫文儒雅、善解人意,這一切和略薩多么不同呀!慢慢地,她情感的天平開始偏移,看馬爾克斯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醉意。
對這一切,馬爾克斯并非沒察覺。已有家室的他,開始減少和帕特里西婭見面的次數(shù),也不再敢直視她美麗的眼睛。
一個夏日,內(nèi)心飽受煎熬的帕特里西婭病倒了。馬爾克斯帶著百合花來到帕特里西婭的寓所看望她。帕特里西婭突然抱著馬爾克斯哭泣:“馬爾克斯先生,你難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這樣大膽的表白,讓馬爾克斯尷尬不已。他奪路而逃,不知不覺走進路邊的小酒館,喝到酩酊大醉。醒來時,他才發(fā)現(xiàn)外套落在了帕特里西婭的住處。
為了防止妻子盤問,馬爾克斯只得返回帕特里西婭住處取衣服。當(dāng)他推開那扇虛掩的門時,怔住了:滿臉淚痕的帕特里西婭懷抱著他的外套,小心地親吻著。馬爾克斯理智的防線被徹底擊破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
愛情之海一旦決堤,就再不能控制洶涌的潮水。此后,帕特里西婭和馬爾克斯一有機會就纏綿在一起。
三個月后,帕特里西婭提出嫁給馬爾克斯。馬爾克斯以一貫的溫文儒雅態(tài)度說道:“親愛的,離婚對我來說是不現(xiàn)實的。”帕特里西婭越來越迷戀馬爾克斯,她做出一個瘋狂的決定:去找馬爾克斯的妻子梅塞德斯談判。
幽靜的咖啡廳里,見情敵臉上的皺紋比上次見到的更深,帕特里西婭多了幾分自信和鎮(zhèn)定,她一股腦將一切都說了出來。梅塞德斯靜靜地聽著,然后緩緩卷起右衣袖,露出一道長達10厘米的傷痕。她說:“這是10年前的傷了。那天我去割羊肉,不小心劃破了胳膊。為了省錢,我沒去包扎,后來傷口潰爛,留下了去不掉的傷痕。我想要告訴你的是,為了寫《百年孤獨》,他把小車抵押了出去,換得1萬比索,然后把錢給我,說夠生活六個月,可他用了一年半才寫完那部小說。我從沒告訴他錢早用完了,我當(dāng)?shù)袅俗约旱氖罪棧吐曄職獾厝ド痰曩d肉賒面包……”
帕特里西婭驚訝得說不出話,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從未想過風(fēng)花雪月的愛情會面臨這樣凄苦的現(xiàn)實。梅塞德斯繼續(xù)說:“馬爾克斯也一定沒告訴你,他認識我時,我只有14歲。從他見到我的那刻起,他就在等我長大嫁給他。其實我和馬爾克斯這幾十年的愛情,一直都動人心魄。你,不過是他無數(shù)小插曲中不起眼的那個。”不等帕特里西婭做出反應(yīng),梅塞德斯就起身離去。
帕特里西婭將信將疑,決定當(dāng)面質(zhì)問馬爾克斯。可還沒等她行動,馬爾克斯就跑來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擅自去找我妻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我?guī)矶嗟拇舐闊??我們的關(guān)系結(jié)束了!”看著馬爾克斯絕情的背影,帕特里西婭流下了絕望的淚水。當(dāng)晚,她吞服了一整瓶安眠藥,幸虧房東發(fā)現(xiàn),救活了她。
得知帕特里西婭自殺,第一時間趕來的居然是略薩。原來戀愛不久,放蕩的丹娜就頻頻惹出緋聞,最后拋棄了略薩。馬爾克斯得知帕特里西婭自殺的消息后,居然連句問候都沒有。帕特里西婭萌生了報復(fù)之心,她淚水漣漣地對略薩說:“別追問我自殺的原因了,這讓人難以啟齒。就在前幾天,我去求馬爾克斯勸你回心轉(zhuǎn)意,不料他趁我喝醉時將我強行占有……”略薩跳了起來,拿了一把水果刀就要去找馬爾克斯算賬。帕特里西婭慌了神,死死地將他拉住了。
1976年,冤家路窄,略薩和馬爾克斯在墨西哥某電影的首映式上碰到了。馬爾克斯禮貌地打招呼,略薩卻一記猛拳砸在他眼睛上,惡狠狠地吼道:“你還有臉打招呼?你對我妻子做了什么!”馬爾克斯自知理虧,沒做任何解釋。
此后30年,略薩和馬爾克斯老死不相往來。直到因紀念《百年孤獨》出版40年,這段被塵封的往事才重新浮現(xiàn),留下幾多感慨。
編輯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