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殿生
曹殿生小小說五則
⊙ 曹殿生
師父的冠軍鞋店在老哥幾個的祝賀聲中開張了。
說起這個冠軍鞋店,營業(yè)面積不過2平方米,資金不過百元,從業(yè)人員就韓師父自己。就這條件也能開鞋店?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修鞋店。
鞋店坐落在一所中學(xué)的附近。韓師父待人熱情,收費合理,質(zhì)量又好,所以到這里修鞋的人很多,甚至有些人寧可多走幾步道,也到他的鞋店來修鞋,于是,韓師父這個鞋店在縣里有了點小名。
韓師父平時愛喝幾口,偶爾在百忙中還抽出點時間給自己放半天假,約老哥幾個出去喝幾口。這天,韓師父喝酒后回到鞋店,正碰到常來他這里修鞋的兩個小伙子,韓師父擺著手說,今天不干活了,喝酒保證不了質(zhì)量,你們把鞋放這兒,明天來取吧。兩個小伙子也沒什么事,就和韓師父聊了起來,當(dāng)說到鞋店,小伙子問為什么起個“冠軍”的名時,韓師父的眼睛格外發(fā)亮,自豪地說,那是我那幾個老哥們幫我起的,因為我在縣里當(dāng)過冠軍。說到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話題。兩個小伙子聽這個干癟老頭還當(dāng)過冠軍,當(dāng)然不肯放過,接連追問,老韓師父好像酒勁過去了,說什么也不提當(dāng)年勇,他越不說,小伙子越想知道。這不,兩個小伙子把心思用到了韓師父那幾個老哥們身上。
酒過三杯,兩個小伙子便把話題引到韓師父曾經(jīng)當(dāng)過冠軍上的事情了。
“哈哈,四十多年前,老韓頭可是咱縣里出名的冠軍??!”胖老頭說。
“那可真是的,當(dāng)年沒幾個不知道韓冠軍的!”瘦老頭附合著說。
又勸了幾口后,兩個小伙子追問,到底是什么冠軍啊?
“全縣跑賽得了百米冠軍?!币慌允冀K沒說話的白發(fā)老頭說完這話,三個老頭開懷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兩個小伙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有什么可笑的事?兩個小伙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頭霧水。
三個老頭見兩個小伙子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
“當(dāng)年你們一起參加比賽了,還是你說吧?!迸掷项^對白發(fā)老頭說。
白發(fā)老頭吃了一口菜:“我說就我說,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們都是20出頭的小伙子。那年,全縣跑環(huán)城賽,老韓頭和我代表我們村參加了比賽,發(fā)令槍一響,老韓頭就像穿了兔子鞋似的,一下子就沖了出去。前100米,把所有人都遠遠地拋在后面,老韓頭這個樂啊,可是等跑到500米時,老韓頭再往后看,沒人了……就這么出來個百米冠軍?!?/p>
小酒店里的笑聲驚動了酒店外的行人。
張小帆警校畢業(yè)還沒分配工作。
這天,小帆晨練結(jié)束,便來到市場吃早餐。走了幾家后,小帆進了一家比較干凈的包子鋪,里面人很多,小帆選了一個座位后便把手包放到桌子上去買包子。等他端回包子時,傻了,桌上的手包不見了,小帆迅速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接著就跑向門口。在門口他見到一個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的人,他忙問:“你見沒見有人拿一個黑色的手包出來”?那人沒吱聲(可能是肚子疼的緣故吧),抬手向東面指了指,小帆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見在五六十米開外有一個黃頭發(fā)小伙子正向遠處跑去。小帆靈機一動,順手拉過門口一輛沒有上鎖的自行車,騎上車追了過去。
百米過后,小帆已經(jīng)到了黃頭發(fā)身后,他確實拿個包,和自己的一樣,這時,那人已經(jīng)慢了下來,還不時地往后面看,但并沒注意到小帆。到了跟前,小帆下車將還有慣性的自行車向那人撞去,沒有防備的黃頭發(fā)一下子被自行車撞了個趔趄。
黃頭發(fā)轉(zhuǎn)過身來見了張小帆瞪著眼睛問:“你沒長眼睛啊?”
這時的張小帆也有點納悶了,心想:不會是抓錯人了吧,但嘴里仍然很硬:“哼,偷了包就想跑,有那么容易嗎?”
黃頭發(fā)看了看張小帆,嘴也很硬:“你仔細看看,包是你的嗎?”
小帆見黃頭發(fā)這么硬氣,怕鬧出誤會,便拿過手包,打開一看,有煙,有手機,還有筆記本也在,和自己的一樣,抬起頭就對著黃頭發(fā)就吼,哪知就在小帆檢查手包的時候,黃頭發(fā)已經(jīng)跑下路基奔向樓群。小帆追了幾步,回頭又看看路邊的自行車,無奈地搖搖頭,推著自行車向包子鋪走去。
小帆正打算回包子鋪吃包子,突然手包里的手機響了,拿出手機,小帆傻了,竟然不是自己的手機,接通電話后,小帆愣在了那里。
按照約定,小帆來到了一家飯店,剛進門,手機又響了,他還沒等接,就有人和他打招呼了:“您是張小帆吧?我是徐濤?!?/p>
“我是張小帆,您看看包里缺什么沒有?”
“沒有,沒有”。檢查完包的徐濤拉著小帆說:“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我就……”說著要拉小帆吃飯。
謝絕了徐濤的盛情后,小帆總感覺在什么地方見過徐濤,這事以后,小帆和徐濤還真就成了朋友。
一晃,小帆在刑警隊上班快一年了。周末下班,小帆的女朋友來隊里找他,要他去她家吃晚飯。小帆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追了這么久,看來今天是定下來了。
小帆心里樂啊,就連在市場選禮物時,都哼著小曲。
吃飯時,女朋友的父母并不是很熱情,簡單地問了幾句話后就再沒話了,就連女朋友給她父母介紹小帆的優(yōu)點,她父母也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付著。
小帆有點傻了,第一次處女朋友,第一次到女朋友家,第一次……這么多的第一次,小帆不知道怎么處理,情緒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就在小帆想要找個借口出門的時候,有人開門。 “
“哎喲,我是緊趕慢趕啊,終于趕上了?!痹捯粑绰?,進來的是女朋友的弟弟。
“你們都怎么了,怎么不說話啊?!笨诳斓牡艿苡謫柫艘痪?。
這時,小帆才抬起頭來,“怎么是你?”
弟弟也同時喊了出來:“小帆?”
弟弟是誰???原來是徐濤。
“你就是姐姐的男朋友???太好了”??粗改覆唤獾难凵?,徐濤激動地說:他就是我常說的好朋友,幫我把包追回來的張小帆啊。
這時,女朋友的父母的眼神是驚訝的。
安靜了瞬間,父親高聲地說:“他媽,你看菜都涼了,快去熱熱,再加兩個,我們先說會兒話。”
母親愉快地答應(yīng)著,快步走向廚房。
這頓飯,小帆吃的太飽了,飯后,徐濤不顧姐姐的反對,把小帆拉進自己的房間。
趁徐濤去衛(wèi)生間的空,小帆在徐濤的書架上瀏覽著,忽然,他眼神一下子停在一本筆記本上,順手拿起翻了翻,這是小帆在警校的上學(xué)時的筆記,此時的小帆腦袋里一下子閃現(xiàn)出在包子鋪門口捂肚子那個人。
“看什么呢?”徐濤進了房間。
“你看,這是什么?”沒等徐濤說話,小帆怒氣沖沖地把筆記本摔在床上,推門走了。
第二天中午,女朋友領(lǐng)著徐濤來到了小帆的宿舍。
“小帆,其實當(dāng)時我以為是我的包,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的時候,我總想還給你,可是,我總怕你懷疑我,我就失去了你這個朋友,但我還是想找個機會和你說清楚……”。
望著徐濤悔恨交加的淚水,望著女朋友期待的眼神,小帆不知如何是好,選擇沉默就意味著他放棄了法律,他選擇了法律就意味著放棄了女朋友和朋友,小帆的心很亂……
室內(nèi)很靜,此時地下掉一根針都聽得見,沉默了許久,小帆說話了:“你還是到派出所說清楚吧”,說完開門走了。
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續(xù)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但小帆沒有一點餓意,這時手機響了,是派出所打來的。
來到派出所,所長接待了他:“情況都清楚了,看在他是在校大學(xué)生,又不是故意犯罪,還是來自首的,涉及金額不大,沒什么后果,我們就不打算通知學(xué)校了,你是當(dāng)事人,今天請你來征求你的意見,如果你沒意見,我們就放人了?”
女朋友和徐濤被領(lǐng)到所長辦公室?!爱?dāng)事人不追究你了,你還不謝謝他?”所長對徐濤說。
徐濤望著小帆沒有說話。小帆呆呆地把目光聚在了面無表情的女朋友臉上,等了一會兒,女朋友仍然面無表情地對小帆說:“就讓徐濤請咱倆吃飯吧?!闭f完撲哧一聲笑了,小帆好像沒聽懂,依然愣在那里。
“姐夫,我們?nèi)コ燥埌?,你請客。”說完徐濤拉著小帆出了派出所。
望著出了派出所的三個人,所長意味深長地笑了。
張副局長這些天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出出進進面帶笑容,見到領(lǐng)導(dǎo)更加謙虛,見到同事更加熱情。
老局長過幾個月就要退休了。老局長找市里領(lǐng)導(dǎo)推薦了張副局長,而市里領(lǐng)導(dǎo)也表示可以考慮從他們局選拔局長。三個副局長中張副局長的資歷最深,學(xué)歷最高,年紀(jì)最輕,業(yè)務(wù)也沒的說,同事中有的人已經(jīng)開始開玩笑地叫他張局長了。
官運旺,酒場也就多,這幾天,張副局長都是滿面紅光地回到家。這天晚上,剛喝完酒回到家中的張副局長顯然還沒有盡興,靠在沙發(fā)上,喝著茶水,手上夾著香煙,隨著電視里放的音樂哼唱著……
突然,他的表情僵了一下,眉頭緊鎖,隨即陷入了沉思。
房子已經(jīng)住了七年了,還是80平方米的,現(xiàn)在市里和他同級別的干部住房面積卻在100平方米以上了?,F(xiàn)在這套房子還是在他當(dāng)建筑審批科科長的時候從開發(fā)商常旺手里花一半的價錢買的?,F(xiàn)在張副局長又想起了常旺,他聽說常旺又開發(fā)幾棟樓,還有一部分沒有賣出去,想到這里,張副局長眉頭舒展了,又哼起了小曲。
事情很順利。張副局長成功地用自家房子換了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搬家那天,常旺跑前跑后,連張副局長家喬遷請客的賬都是他算的。
幾個月過去了,老局長已退休了,局長辦公室的主人換了,但不是張副局長。
張副局長住院了,大家都去醫(yī)院看他、安慰他。一些好朋友還取笑他官迷,其實張副局長住院的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是常旺攜賣樓款跑了,而張副局長這套房子還沒辦理房屋產(chǎn)權(quán)證。
田大平這幾天真是懊惱。假如那天晚上不出去喝酒就好了,假如那天喝酒不回來那么晚就好了,假如那天回來打車時兜里有零錢就好了,假如……
這不,就因為那天晚上喝酒回家,打車時,司機找了他一張50元面值的紙幣,結(jié)果花了幾次卻沒花出去,多虧在銀行工作的愛人出差沒在家,要是在家還不知道怎么數(shù)落他呢?趁愛人沒回來得趕快把這張錢花出去。
“成成,去樓下買瓶醬油”,為了把錢花出去,大平指使兒子出面。
“爸爸,商店阿姨說這50元錢是假的”,沒過一會兒,兒子又拿著大平剛給的錢回來了。大平心想多虧自己沒出面,要不然以后熟人見面多不好意思啊,看來這錢不能在家附近花了,得換個離家遠點的商店花了。
“師傅,我買盒煙”,說著,大平故作鎮(zhèn)靜地掏出50元錢。
賣煙人拿過錢來,反復(fù)看了幾遍,隨手把錢遞給大平,陪著笑說:“呵呵,先生,你換一張吧”。
“怎么?這錢有什么問題嗎?”大平故作不解地問。
“沒什么,呵呵,您還是換一張吧。”
大平假裝在兜里掏了掏:“哎呀,今天還真沒多帶錢?!?/p>
“那您到別處買吧”,賣煙人用異樣的眼神,異樣的微笑對大平說。
大平低著漲紅的臉離開了煙攤,心想,看來這張假幣是真花不出去了,但又不甘心,下次多買點東西,也許就混出去了。家里的電飯鍋雖然還能用,但趁這機會換了吧,為了花出這張假幣,大平還特意換了一些50元面值的紙幣。
選好樣子后,大平來到收銀臺,假裝數(shù)出7張50元面值的紙幣遞給收銀員,其實大平就帶了7張50元面值的紙幣。
收銀員點完7張紙幣后,從中抽出那張假幣,反復(fù)地看了幾遍,這時大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收銀員翻來覆去地檢查多遍,好像還不能確認。
大平不停地跺著腳,雖然沒說話,但動作告訴收銀員,他還有事挺著急。
這時收銀員找出一臺驗鈔機來??礃幼雍芫脹]有用了,上面布滿了灰塵。
田大平看到驗鈔機嚇得想跑,明知道自己是做賊了,但還存在一絲僥幸心理:那驗鈔機都好久不用了,但愿是壞的。
“這張是假幣”,隨著驗鈔機傳出悅耳的聲音,田大平的心算是死了。
“先生,您換一張吧”。
田大平明知道是怎么回事,還故意問:“不會啊,您的驗鈔機出毛病了吧?”
收銀員笑著沒說話。
田大平明知道自己沒帶多余的錢,但還假裝翻口袋,掏出一把零錢。
“有一張20元的,夠了”,眼尖的收銀員看到大平掏出的一沓錢里有一張20元的,忙說道。
最后一次努力失敗了,在收銀員詭異的眼神中和冷笑下,大平抱著電飯鍋,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雖然說偷雞不成,但也不能說搭把米啊。
晚上愛人回來了,大平裝作沒事的樣子告訴愛人,他新買了一個電飯鍋。愛人對他買電飯鍋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看出大平有心事。
在愛人的再三追問下,田大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
“就為這50元錢,你值得上這么大火嗎?吃一塹長一智,以后細心點就行了”。愛人安慰著大平。
聽愛人這么一說,大平心里算是平衡了一點,掏出那張假幣摔在沙發(fā)上:“都是你鬧的”。
愛人撿起那張假幣,反復(fù)摸了幾遍,突然開口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怎么了?”大平不知所措地拉著愛人問。
“這是一張真幣啊,被洗過了?!?/p>
晚上,大平又睡不著了,愛人雖然解釋那么多,但他知道那是愛人怕自己上火,故意安慰他的。
第二天,大平又來到買電飯鍋那家商場,對昨天那個收銀員說:“幫忙驗一下這張錢”,說著遞上那張假幣。收銀員好像認識他,雖然臉上掛著諷刺的笑容,但還是幫大平驗鈔。
“這張是假幣”,隨著驗鈔機的提示,收銀員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大平。
“請你再驗一下這張”,大平又遞上一張新幣。
“這張是真的,你還驗什么呢?”收銀員接過新幣感覺了一下,嘴里雖然這么說著,但還是把錢放在驗鈔機里。
“這張是假幣”,隨著驗鈔機傳出的聲音,收銀員那張剛剛還在笑的臉僵住了。
“你把你收的錢都驗一下吧”,大平提醒著。
隨著一聲聲“這張是假幣”的聲音,大平邁著輕松的步伐走出商場。
幾天來埋在大平心里的陰霾,終于煙消云散了。
周末,下午。
鄉(xiāng)政府財政所辦公室。
錢助理收拾好了包,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錢助理,要走???”
“呵呵,是安寧啊,我正想到你們村去了解土地補貼的情況,怎么,你有事???”
“也沒啥事,我也是想問問補貼的事?!?/p>
“聽說快下來了,你就等著吧?!闭f完,錢助理就往外走,突然他好像想起來了什么:“我說安寧,你去買點菜,我晚上到你家,咱們喝兩杯”,還沒等安寧說話,錢助理又說:“來,我給你拿點錢,算我請客?!闭f著就要掏錢,安寧剛要客氣一下,門外有人喊錢助理。
等安寧出了大門,就見錢助理老遠地對他喊:“晚上就那么定了,我著急先走了?!闭f完和另一個人騎上自行車走了。
安寧雖然知道錢助理不會給錢,但也無奈地牽著牛向市場走去。
酒桌上錢助理給安寧講了好多國家對農(nóng)民的政策,但安寧并沒聽進去多少。安寧幾次提到現(xiàn)在的豬肉貴,就桌上這幾個菜就花了30多元,可錢助理也好像沒聽進去。
錢助理走后,安寧邊收拾桌子邊在心里罵:什么政府人?什么樹立形象?就是騙吃騙喝吧。
在收拾沙發(fā)時,安寧發(fā)現(xiàn)沙發(fā)墊下面的50元錢,雖然跟前沒人,但安寧依然感覺自己臉發(fā)燙,暗自罵自己,怎么能把別人想的那么壞,自己怎么這么小心眼??!
愛人回來了?!拔曳旁谏嘲l(fā)墊下面的50元錢,你見到?jīng)]有?”安寧一愣,接著說:“是我收起來了”,嘴上一邊回答愛人,一邊罵錢助理:差點把你當(dāng)好人,什么錢助理,分明是個錢白吃,光說自己請客,就是不掏錢……
“你在那里叨咕什么呢?”愛人問。
安寧把今天下午去鄉(xiāng)里問補貼和晚上吃飯的事告訴了愛人,愛人也挺生氣。
“現(xiàn)在生活好了,誰都能請起客,可是也沒必要忽悠我們啊,白吃白喝還鬧個他請客?!睈廴税l(fā)泄著不滿。
“就是,不就管發(fā)放補貼嗎,有什么了不起啊,那是國家給的,也不是你錢助理給的,憑什么讓我們請你啊……”
孩子放學(xué)回來了?!皨專覀儗W(xué)校下午交運動會服裝費,我回家取錢,家里沒人,我見沙發(fā)墊下有50元錢,我就拿走了,這是剩下的錢?!?/p>
接過錢,愛人看了看安寧,安寧看了看愛人,這回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只是尷尬地笑了。
本欄責(zé)任編輯 阿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