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倩倩
不知從何時起,二胡衍生在江南的土地上,演繹了一場又一場的悲哀。有人說,二胡是寂寞者的高歌,是失意者的訴說。高山流水奏不出孤獨者內(nèi)心的傷痛,望不見那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心靈。二胡猶如一個不滅的靈魂,獨自徘徊在繁華的江南,帶著一個受傷的人,一顆受傷的心,獨自在遠(yuǎn)方流浪……
二胡作為中國傳統(tǒng)樂器,是遠(yuǎn)行游子內(nèi)心深處的荒涼。千百年中,多少游子帶著希望遠(yuǎn)離家鄉(xiāng),一個人獨自徘徊在一個又一個的繁華街巷。千百種樂器看不透他們的內(nèi)心,夜燈寂靜處,一陣清響的二胡音,每一根弦都是游子內(nèi)心深處積聚多時的淚。那一刻,二胡,明月,家鄉(xiāng)是他們內(nèi)心的渴望。那一刻,辛酸苦楚的淚和前方茫然的路,萬分思緒涌上心頭。天亮了,二胡寂寞無聲,游子擦干眼淚,重新踏上那片荒涼的前方,繼續(xù)流浪。
一絕古琴聲,一把琵琶音。多情的江南化作閨中女子的思念,琴曲中奏出的是甜怨的相思和癡念的愛慕。那終不是二胡。二胡就像江邊垂釣的漁者,一衣蓑,寂靜無聲。二胡,它始終不屬于墨客騷人、顯貴官宦,流浪的二胡天生就像在黎民俗子中綻放的花,毫不粉飾。流浪的二胡天生就是江南的另一種聲音,人生失意時的低唱,無助時的支撐。
六朝金粉,王塮侯府的秦淮。有的多是處處笙歌,人來人往的榮華。三秋桂子,一池荷翠,滿城煙雨的江南,多少離人騷客為之賦詞填曲。然而,二胡仿佛是一顆被遺忘的靈魂,獨自靜謐在江南的角落?;蛟S,再好的詩句也繪不出二胡的孤傲,再佳的才子,也讀不懂二胡的心靈。二胡天生就屬于失意和孤獨。它不爭不搶,孤芳自賞。
烏篷船,楊柳岸,小橋繞人家的美景。在這樣的江南,我總以為是塵世的天堂,沒有人世的悲涼,卻不曾想,阿炳在生命的暗唱出了絕悲的高唱。那個叫阿炳的人,就像一個巫師,二胡遇上他,從此便再也停不下流浪的步伐,然而,這次的流浪卻是一場心靈的旅行。
《二泉映月》的音符曲調(diào)猶如淚水般涌出,然而今日的二胡,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員,卻再無人問津,二胡更是流浪的,只是在今天,我們是否也能像百年前,再用二胡奏出人生的絕唱。奏出那種悲苦困頓、滄桑無奈的高音,再次展現(xiàn)出二胡忍耐抗?fàn)幍撵`魂、中國文明的新音?
(指導(dǎo)教師:呂衛(wèi)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