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
重溫《五人墓碑記》
深宅大院,于現(xiàn)代化的太倉
而言,依舊不起眼。仿佛黑暗
被陽光遮掩
黑暗中仍有光亮,一如
你青銅雕像的眼睛,洞穿了時代的
漩渦,卻看不透一介書生的命運
苦讀成才的故事,略顯老套
一文而天下聞,也并不新鮮
你的困惑在于:
“大閹之亂,縉紳而能不易其志者
四海之大有幾人歟?”
我的痛苦在于:
網(wǎng)絡(luò)時代,公知大V眾多
能為庶民樹碑立傳者沒幾個
你二十六歲,憤而作《五人墓碑記》
我雖生于編伍之間,也常懷憤怒之心
但人過中年,仍寫不出一首
蹈死不顧之詩
弘濟橋上憶李白——致見君
還是不可免俗地想到了那個詞
用在它身上,感覺比用在某某橋
更恰如其分
因為它更寂寞。那種乘醉走馬六十里
的寂寞,日落群峰西的寂寞
暴雨來臨前,狼突豕奔的寂寞
你我一樣,生為小詩人
卻常懷萬古愁的寂寞
如果真有那個潭,我愿意稱它
左氏潭。它應(yīng)該在橋的西側(cè)
東側(cè)住著那個酷愛自由
而才美外現(xiàn)的人
到我們這個年紀,傳說就比不上
酒話了。你有趙人的海量
我卻空懷燕人的酒膽
三杯通大道啊
踏橋如搖籃
你確信腳印會越踩越深
而不是被覆蓋?
有詩為證,我從不敢奢望
連你也不能,永久地為我作證
哪怕是偽證
還是交給滏陽河吧。你看它
黑云壓城,卻獨自靜流
(東籬,原名張玉成,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詩歌藝委會副主任,唐山市作家協(xié)會常務(wù)副主席,唐山文學(xué)院院長。出版詩集《從午后抵達》《秘密之城》《唐山記》。曾獲河北詩人獎、滇池文學(xué)獎、紅高粱詩歌獎、漢語詩歌雙年十佳獎、西北文學(xué)獎等獎項。)
編輯:耿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