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天心
霍小玉是唐代傳奇小說《霍小玉傳》的原型。她原本出身貴族世家,父親是唐玄宗身邊的武將霍王爺,母親是一位歌舞姬出身的妾。本來是順風(fēng)順?biāo)暮萌兆樱谀赣H還沒有生下她的時候,安祿山造反。鐵蹄滾滾,濃煙彌漫,長安城中所有人的生活都被震碎。
霍王爺在這場戰(zhàn)爭中慘死,母親懷著她流落街頭,生活困苦。在人生的谷底,母親卻仍堅持教霍小玉讀書,寫字,苦練歌舞。長到十六歲時,霍小玉出落得亭亭玉立,歌喉婉轉(zhuǎn),舞姿蹁躚。為了生計,她重蹈母親的覆轍,做了一名歌舞姬。
只是,她小小年紀(jì)卻有原則——只賣藝。她還是想嫁為人妻,擁有正常的愛情和生活。盡管這樣,在酒樓林立的長安街西市上,才貌俱佳的霍小玉還是成為長安城里最明媚的一顆星。眾人欣賞的目光中,她婉轉(zhuǎn)吟唱著才子李益的詩詞:“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李益才名遠(yuǎn)播,他寫的詩詞在譜曲之后,被教坊傳唱,風(fēng)靡一時,但霍小玉唱李郞詞,盡得其中味,一時成為佳話。
后來,二人果然一見鐘情。霍小玉在繁華中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她想要的人和愛情。天真的她不在乎富貴名分,一心一意跟李益雙宿雙飛。兩個人花前月下,浪漫纏綿,以為就此相守一生。
一年后,李益為官,回鄉(xiāng)祭祖。走之前,他給霍小玉留下一句話:明春三月,迎娶佳人,鄭縣團(tuán)聚,永不分離。
誰知霍小玉等啊等,再也沒有了李益的消息。她擔(dān)心又憂傷,散盡家財苦苦尋覓,卻遍尋不到李益,終于相思成疾,臥床不能起。最終,她才得知,李益回鄉(xiāng)后,父母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女方家世良好,對他的仕途很有幫助。李益早就在家鄉(xiāng)完婚了,他躲著,是因?yàn)椴恢涝鯓痈粜∮窠淮?/p>
霍小玉的遭遇在長安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在替她不值,為李益不齒。有一位抱打不平的黃衫客,竟然將李益綁了送到她的病床前,希望李益認(rèn)錯,二人和好,從此有情人不要分離。
李益見到病床上形容憔悴的霍小玉,終于動了惻隱之心,表示愿意給霍小玉一個妾的名分?;粜∮裢矍斑@個消失了一年的愛人,望著這個給了她美好又將她打入地獄的男人,她艱難地爬起來,將一杯酒潑在地上表示:覆水難收。
哭過之后,她對李益說:“我為女子,薄命如斯,是丈夫負(fù)心若此!韶顏稚齒,飲恨而終。慈母在堂,不能供養(yǎng)。綺羅弦管,從此永休。徵痛黃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當(dāng)永訣!我死之后,必為厲鬼,使君妻妾,終日不安!”說完,撒手人寰。
李益又愧又怕,從此生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家宅不安。之后,長安流傳出一首詩:“一代名花付落茵,癡心枉自戀詩人。何如嫁與黃衫客,白馬芳郊共踏春?!?/p>
可憐霍小玉為愛太癡情,也太決絕。若她只求一份富貴,或是只求一個歸宿,都可妥協(xié)。只可惜,她求的是一生一念,一人一生。
(編輯/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