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連五

張文江著《錢鍾書傳：營造巴比塔的智者》至今已出版了三版，該書最初由臺灣業(yè)強出版社（1993年6月）、上海文藝出版社（1993年12月）出版，其時國內(nèi)正掀起一股錢鍾書研究熱潮，關(guān)于錢鐘書的傳記有多本出現(xiàn)。該書是張文江的第一部著作，此書出版后，有評論認為，“張文江本評傳行文雖無甚波瀾，倒也平實坦誠，尤在錢著文獻結(jié)構(gòu)方面梳理致力甚勤”（伍立楊《五本錢鐘書評傳》），對錢鐘書著述文章的梳理，確實顯示了張文江扎實的資料功夫，他在《自序》中又坦言：“我自己雖然也盡可能地做了一些資料工作，但遠不是占有資料最多的人。”此書還得到了眾多老一輩現(xiàn)代作家如施蟄存、柯靈的幫助，應(yīng)該說，這樣一部錢鐘書傳在當時的傳記熱潮中是較為突出的，因此也獲得了再版的機會。該書在2011年由復(fù)旦大學出版社再版，作者訂正了其中的若干錯誤。2016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在時隔23年后再版該書，雖然在后來的版本中，張文江進行了多處修訂，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部傳記仍然存在不少瑕疵。筆者現(xiàn)將在其中發(fā)現(xiàn)的有關(guān)史實、史料的錯誤摘錄出來，與張文江先生商榷，并希望此書以后有機會再版時能得到進一步的修正。

1、“錢鍾書父親錢基博其時正當盛年，已撰寫《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并有撰寫《中國文學史》的志向”（第16頁，文中所引頁碼皆依據(jù)上海文藝出版社2016年版）

更正：《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應(yīng)為《現(xiàn)代中國文學史》（世界書局，1933年8月初版），錢基博在該書跋中提到，“無錫國學專門學校諸生，索余所著《現(xiàn)代中國文學史長編》稿，而集資以鉛字排印貳百部，索跋于后。余搜討舊文獻，旁羅新聞，草創(chuàng)此編，始民國六年，積十余歲，起王闿運以迄胡適，裒然成巨帙”由此可知，該書原題名作《現(xiàn)代中國文學史長編》，寫作始于1917年。

2、《清華大學史料匯編》（二），《1929年新生名單》，清華大學出版社1991年3月版，下冊第813頁。又錢鍾韓后來轉(zhuǎn)學。（第16頁注釋1）

更正：《清華大學史料匯編》應(yīng)為《清華大學史料選編》，目前已出6卷，分別是第一卷清華學校時期（1911-1918）、第二卷國立清華大學時期（1928-1937）、第三卷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清華大學（1937-1946）、第四卷解放戰(zhàn)爭時期的清華大學（1946-1948）、第五卷解放接管與院系調(diào)整時期（1948年12月-1952年10月）、第6卷為1952年以后，仍在編訂更新。作者所引資料應(yīng)為當時已出版的第2卷下冊，在《1929年的錄取名單》里確實有錢鍾韓的名字，根據(jù)《錢基博年譜》，1929年，錢鍾韓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國立交通大學電機系。

3、他的早期追隨者中有后來成為著名文學家和哲學家的艾略特和桑塔耶那，中國的追隨者中則有后來成為《學衡》雜志中堅的吳宓（1894-1978）、梅光迪（1890-1945）、胡先骕（1894-？）、湯用彤（1893-1964）等。（第19頁）

更正：胡先骕卒于1968年7月。根據(jù)《胡先骕傳》：“1968年，由于長期失眠，又長達3個月無處領(lǐng)取生活費，只靠女婿王陽畛一人不足百元的工資贍養(yǎng)全家五人。在生活極端艱困條件下，致使胡先骕的身體健康急驟下降。此時此刻，口中仍然叨念自己編寫的《樺木科》何時才能出版，《山茶科》和《經(jīng)濟植物手冊》下卷的第二分冊還未能寫完之事。此后，身體日益消瘦，難進飲食。7月15日尚能與家人談吐自若。深夜，忽感心臟不適難忍，遂離床服藥，不幸于7月16日晨5時許，含冤與世長辭，終年74歲?！保ā逗润X文存》下，江西高校出版社1996年版，第885頁）

另一問題是湯用彤算不算《學衡》雜志的中堅？《學衡》雜志1922年1月創(chuàng)刊，吳宓任主編，隨后梅光迪、胡先骕、繆鳳林等都是《學衡》的中堅力量，“學衡派”因主張“論究學術(shù)，闡求真理，昌明國粹，融化新知，以中正之眼光，行批評之職事。無偏無黨，不激不隨”，攻擊新文化運動與文學革命，反對白話文運動，與新文化運動中激進派對立，因而被視為復(fù)古守舊派。湯用彤1922年回國后任教于東南大學，他在《學衡》上發(fā)表文章不足10篇，最早的一篇是《評近人之文化研究》（《學衡》第12期），他也沒有擔任過該雜志的編輯工作，無論如何，湯用彤都不能算《學衡》雜志的“中堅”。

4、吳宓回國后，長期倡導包括我國舊文學在內(nèi)的比較文學研究，主編《學衡》月刊共十一年（1-79期，1922-1933年）。（第20頁）

更正：此處有多處錯誤，《學衡》雜志實際辦刊只有10年，1927年、1930年?？?。第1至第60期為月刊，出版至第60期后，?？荒辍?fù)刊后自第61期起改為雙月刊，出版至第72期后又?？荒?，出版至第75期后第三次?？荒?。在第75期以前出刊時間內(nèi)所出版的各期，除第41期、75期提前出版一個月以外，各期出版時間正常。到第三次復(fù)刊后所出版的最后4期（第76、77、78、79期），已成為不定期出刊，拖延到1933年7月終刊。前后歷時十一年半，共出版79期，并非一直以月刊形式出版。

5、葉公超指出：“艾略特的方法，主要在于造成一種擴大的、錯綜的知覺，表現(xiàn)整個文明的心靈，要理解過去的存在性……他的重要意義正在他不屑擬摹一家或一時期的作品，而要表現(xiàn)整個文明的心靈?！保ǖ?1-22頁）

更正：此處是作者轉(zhuǎn)引，引文有誤。其轉(zhuǎn)引自秦賢次編《葉公超其人其文其事》，該書初版于臺灣傳記文學1983年版，原文載《清華學報》第9卷第2期《艾略忒的詩》。原文應(yīng)為“艾略忒的方法，主要在于造成一種擴大錯綜的知覺，要表現(xiàn)整個文明的心靈，要理解過去的存在性……他的重要正在他不屑擬摹一家或一時期的作品，而要造成一個古今錯綜的意識?！?/p>

6、三十年代，溫源寧為清華、北大一些教授畫像，用若嘲若諷的筆法，寫了一組小品文《不夠知己》。（第23頁）

更正：此處有歧義。實際上，溫源寧在1934年為一家英文周刊THE CHINA CRITIC（《中國評論周報》）寫專欄文章，寫了二十多篇富有春秋筆法的當代名人小傳，氣壞了許多人，并不僅限于北大、清華教授，其中還有很多上層人士，比如馮玉祥。溫源寧把其中17篇抽出來結(jié)集出版，書名為Imperfect Understanding?！度碎g世》第29期發(fā)表了錢鍾書的書評《不夠知己》（署名中書君），林語堂認為譯得“雅切”，后來中譯本沿用了此譯名。

7、后來溫源寧和林語堂在上海創(chuàng)辦英文刊物《天下》月刊，錢鍾書也是創(chuàng)辦人之一，師生再度攜手了。（第23頁）

更正：《天下月刊》，英文名為Tien Hsia Monthly？，該刊于1935年8月在上海創(chuàng)刊，1941年8、9月間因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而停刊，前后總共發(fā)行56期，主要致力于向西方詮釋中國，被譽為民國時期最具學術(shù)品位的英文雜志。溫源寧主編，吳經(jīng)熊為常務(wù)編輯，前期林語堂、全增嘏任編輯，后來姚莘農(nóng)、葉秋原也加入編輯工作，錢鍾書曾在《天下月刊》發(fā)表文章，但不能算創(chuàng)辦人。

8、作者在論述錢鍾書任教光華大學期間（1933-1935）所發(fā)文章時，談到在《學文月刊》上，發(fā)表有《論不隔》（一卷三期，1934年7月）。（第34頁）

更正：此處作者遺漏一處史料。在《學文月刊》上，錢鍾書實際上還發(fā)表了一篇英文論文《SU DONG-POS LITERARY BACKGROUND AND HIS PROSE-POETRY》（by CHIEN CHUNG-SHU，《學文月刊》第1卷第2期，1934年6月），是為C.D.Le Gros Clark英譯《蘇東坡賦》寫的序言。

9、1917年，胡適寫了《文學改良芻議》，提出“八事”，倡導白話。1918年5月《新青年》第四卷第五號全部改用白話文。（第37頁）

更正：此處有兩處錯誤。胡適寫《文學改良芻議》并非在1917年，1916年底，胡適還在美國留學時就已經(jīng)寫完《文學改良芻議》，提出“今日而言文學改良，須從八事入手?！彪S后將其寄給了陳獨秀主編的《新青年》，發(fā)表在1917年1月《新青年》第二卷第五期，可以說打響了白話文運動的第一槍。

作者說《新青年》第四卷第五號全部改用白話文，實際情況也并非如此，比如本期雜志第一篇《辟“靈學”》（作者陳大齊）就以文言寫就，全部改用白話還要等到后來，還需注意的是這期雜志刊登了魯迅的《狂人日記》，是第一篇中國現(xiàn)代白話小說，該期雜志的重要性則不需多言了。

10、作者提到錢鍾書畢業(yè)于牛津大學的英文學位論文《十七、十八世紀英國文學中的中國》（China in the English Literature of the Seventeen Century and the Eighteen Century），并在注釋中提到這篇論文分兩次發(fā)表在《圖書季刊》（Quarterly Bulletin of Chinese Bibliography）1卷4期（1940）和2卷1-4期（1941）。（第41頁）

更正：此處有兩處錯誤。錢鍾書在牛津大學的學位論文應(yīng)為China in the English Literature of the Seventeenth and Eighteenth Centuries，因而獲得B.Litt學位（副博士）。這篇文章應(yīng)該是分三期發(fā)表在北平圖書館館刊《圖書季刊》：China in the English Literature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圖書季刊》1卷4期，1940年）、China in the English Literature of the Eighteenth CenturyⅠ（《圖書季刊》2卷1-2期，1941年）、China in the English Literature of the Eighteenth CenturyⅡ（《圖書季刊》3-4期，1941年）。（根據(jù)美國胡志德著《錢鍾書》，張晨等譯，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0年版，第244-245頁）

11、文中引錢鍾書《談交友》，認為這篇文章刊于《文學雜志》1卷4期，1937年8月。（第43頁）

更正：《談交友》應(yīng)刊于《文學雜志》第1卷第1期，1937年5月，是創(chuàng)刊號，該期編輯后記中談到：錢鍾書先生在牛津，遠道寄來他的《談交友》。他殷勤在書城眾卉中吸取精英來釀出這一窩蜜，又參上蘭姆與海茲尼特的風格的芬芳。同期還刊登了楊絳的《陰》，編輯認為，“與《談交友》可謂異曲同工?！?/p>

12、1938年5月組成了西南聯(lián)合大學，簡稱“西南聯(lián)大”，一直堅持到抗戰(zhàn)結(jié)束。（第45頁）

更正：西南聯(lián)大的成立應(yīng)在1938年4月。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發(fā)生，國立北京大學、國立清華大學、南開大學先遷至湖南長沙，組成“國立長沙臨時大學”，同年10月25日開學。1938年4月又西遷至昆明，經(jīng)中華民國政府最高國務(wù)會議通過，教育部向國立長沙臨時大學下達通知（1938年4月2日電文），令其改稱“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

13、傅雷是著名翻譯家和美術(shù)評論家，以翻譯法國文學知名。他畢業(yè)于法國的巴黎大學，和錢鍾書、楊絳可算是前后校友。（第52頁）

更正：1929年底，傅雷赴法國自費留學，在法國四年，傅雷一方面在巴黎大學文科聽課，另一方面在盧浮美術(shù)史學校聽課，但都不算正式的學生，讀書也并不用功。他在法國期間廣交好友，與劉海粟、劉抗等人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他在巴黎大學并沒有獲得學位，因此也就不能稱“畢業(yè)”了。

14、楊絳初試筆寫成了四幕喜劇《稱心如意》（世界書局，1944年）和五幕喜劇《弄假成真》（世界書局，1945年），上演后頗受歡迎，以后又寫了四幕悲劇《風絮》（上海出版公司，1947年）。（第54頁）

更正：《弄假成真》應(yīng)為《弄真成假》，？楊絳在1943年創(chuàng)作，該劇上映后頗受歡迎，錢鍾書的《圍城》也受到這部喜劇的啟發(fā)。

15、錢鍾書其時還發(fā)表了一些其他論文，如《中國詩與中國畫》（《國師季刊》6期，1940年；《開明書店二十周年紀念文集》，1947年），又如《談中國詩》（《大公報》，1945年12月10日、14日）以及《說“回家”》（《觀察》二卷一期，1947年3月1日），均是佳文。（第56頁）

更正：《中國詩與中國畫》除了在《國師季刊》《開明書店二十周年紀念文集》發(fā)表外，還在齊魯大學國學研究所編《責善半月刊》（第2卷第10期，1941年8月）刊出，在此稿前，有錢鍾書自識：“此二十八年秋應(yīng)騰若渠先生固之命所作也。草草脫稿，顧君憲良即取去油印，流布知友間，二十九年夏，若渠入蜀，言欲續(xù)輯中國藝術(shù)論叢，因復(fù)以修訂本寄之。繼而若渠病，不幸中毒以歿；論叢之輯，恐成虛愿。頡剛先生偶觀斯作，馳書所刊之責善半月刊，因略志其緣起，追懷亡友，不勝憮然。余去滇別若渠詩曰：作惡連朝先忽忽，為歡明日兩茫茫。詎識山岳之阻，竟成人天之永隔耶！”因此可知，《中國詩與中國畫》的寫作緣起。

16、而《圍城》對文藝復(fù)興及十八世紀流浪漢小說（The Picaresque Novel）傳統(tǒng)在形式上的承襲，其淵源可上及《奧德賽》。（第66頁）

更正：流浪漢小說并非是18世紀的產(chǎn)物，它流行于16、17世紀的西班牙，以流浪漢的生活及其遭遇為題材，反映下層平民的生活。一般是自傳體，也有回憶錄的形式，展現(xiàn)了主人公放蕩不羈的生活態(tài)度，詼諧幽默。流浪漢小說對后來小說有一定的影響，其中知名的流浪漢小說《小癩子》，由楊絳翻譯，平明出版社1951年初版。

17、《談藝錄》是錢鍾書最早的文學批評專著，出版于1948年，1949年再版。此后在國內(nèi)一直沒有重印過。（第71頁注釋2）

更正：《談藝錄》在1949年再版之后，在大陸確實沒有再版，錢鍾書提到，1965年，中華書局曾計劃重印，也有幾家出版社向錢鍾書咨詢此事，但均被錢婉拒。與此同時，港臺地區(qū)卻出現(xiàn)了多個盜印本，據(jù)筆者所見有以下幾個：龍門書店1965年版、香港鴻光書局1970年版、野狐出版社1973年版、藍田出版社1975年版。

18、作者通過對《談藝錄》初版三段序言的研究，對其寫作過程進行了大致推測，并認為，“三段序并觀，反映了《談藝錄》寫作延續(xù)十年間的大致過程?！保ǖ?4頁）

更正：這里作者忽視了《談藝錄》1949年再版本，在這一版本中，錢鍾書又增添了一段序：“此書刊行，向君覺明、吳君興華皆直諒多聞為訂勘舛偽數(shù)處，余復(fù)尋繹，覺有待補苴申說者尚多，適將再版，因得更定，董而理之，俾無失墜者，仍周君振甫也。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又識。”可知，《談藝錄》于1948年6月出版后，北京大學的向達（覺明）、燕京大學的吳興華均給錢鍾書提出意見，而錢鍾書也感覺到需要修訂的地方很多，這大概也是《談藝錄》后來在很長時間都沒有再版的原因。應(yīng)該說，四段序才反映了錢鍾書的《談藝錄》在1949年之前的寫作過程。但是，1949年版本中的第四段序卻在1984的版本中被刪掉了。

19、“咳唾隨風生珠玉”（語出李白《妾薄命》）（第79頁）

更正：據(jù)李白《妾薄命》，原詩應(yīng)為：“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明代程登吉著《幼學瓊林·卷四·文事》有：“李白才高，咳唾隨風生珠玉；孫綽詞麗，詩賦擲地作金聲”?？芍?，“咳唾隨風生珠玉”應(yīng)出自《幼學瓊林》。

20、首先是山谷（黃庭堅，1054-1105）和后山（陳師道，1053-1102）不同，雖然兩人齊名，而且詩同為天社（任淵）所注，但山谷開派，更為根本。（第79頁）

更正：黃庭堅生年應(yīng)為1045年。

21、1949年2月，解放軍進入北平，中國共產(chǎn)黨掌握天下已成定局，學術(shù)界也深受震蕩。（第82頁）

更正：天津解放后，孤守北平的國民黨軍25萬人完全陷于絕境。為了保護這座文化古城免遭戰(zhàn)爭破壞，中共力爭以和平方式解放北平。在多方共同努力下，傅作義接受了中共提出的和平條件，并于1949年1月21日，簽訂了《關(guān)于和平解決北平問題的協(xié)議》。1月31日，人民解放軍進駐北平城，北平宣告和平解放。

22、1957年春，“大鳴大放”正值高潮，錢鍾書《宋詩選注》剛脫稿，因父親錢基博之病到湖北省親（錢基博1949年以后一直任教于武漢的華中師范學院）（第90頁）

更正：實際上，錢基博1946年就接受了華中大學（前華中師范大學）的邀請，出任國文系教授，一直到他去世。據(jù)《錢基博年譜》：至于他去武漢的原因，恐怕出于多種考慮，但有兩點不能忽視：一者先生已年屆六十，雖教學熱情不減，但病痛日增，而次子錢鍾緯此時任漢口申新四廠副廠長，父子之問自然可以相互照顧；二者當時中國社會正處在劇烈變革的歷史前夜，他不得不考慮各種復(fù)雜的社會關(guān)系。（《錢基博年譜》，傅宏星編撰，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177頁）

23、“駐車清曠小徘徊，隱隱遙空輾薄雷。脫葉猶飛風不定，啼鳩忽噤雨將來?！保ǖ?0頁）

更正：此首詩是錢鍾書《赴鄂道中》（1957年）第五首，其中“隱隱遙空輾薄雷”應(yīng)為“隱隱遙空碾懣雷”。

24、錢鍾書《北游紀事詩廿一首》之十一<題雨僧師空軒>詩后》自注：“余最愛其‘未甘術(shù)取任緣差一語，未經(jīng)人道?！币姟秶L》半月刊第四卷第十一期，1934年1月。（第114頁注釋4）

更正：《國風》半月刊1932年9月在江蘇南京創(chuàng)刊，1936年12月?？?。由張其昀編輯，鐘山書局出版。第四卷第十一期出版時間應(yīng)為1934年6月。

25、夏志清衷心崇敬錢鍾書，他在六十年代初撰寫的英語著作《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中，寫有“錢鍾書”專章，高度推許《圍城》，開了世界各地研究錢鍾書的風氣。（第179頁）

更正：夏志清正式開始寫作《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始于1952年，他在這一年申請到了美國洛克菲勒基金，中間寫作修改經(jīng)歷了多年，1961年由耶魯大學出版社出版。

26、這里“余嘗作文”指的就是1937年作者在牛津時寄回國內(nèi)發(fā)表的論文《中國固有文學批評的一個特點》。（第191頁）

更正：該論文應(yīng)為《中國固有的文學批評的一個特點》，刊于1937年8月《文學雜志》1卷4期首篇。編輯后記認為，“看過錢先生的論文以后，我們想到如果用他的看法去看中國的文藝思想，可說的話還很多，希望他將來對這問題能寫一部專書?！?/p>

27、《談藝錄》征引過三例自然科學家的著作，其中作者談到了211頁引E.mach（馬赫，1838-1919）論思維經(jīng)濟原則。（第206頁）

更正：E.mach的卒年應(yīng)為1916年。

28、關(guān)于西方的學術(shù)研究，最早的論文是以英文寫作的學士論文《十七、十八世紀英國文學中的中國》，1943年發(fā)表于北京圖書館館刊《圖書季刊》英文版。（第218頁）

更正：《十七、十八世紀英國文學中的中國》是1940-1941年分三期發(fā)在《圖書季刊》，而非1943年，參照對第10個錯誤的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