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

那一年，白頰黑雁四兄妹大白、佳佳、黑豆和雁小四是在北極的一處懸崖邊分別的。當時它們剛出生三天，便被老媽“慫恿”陸續(xù)跳下懸崖。想不到這一別就是三年，多虧雁大哥大白最近組織了一場聚會，大家才總算有機會敘敘舊。

那懸崖，非跳不可

聚會地點就選在大家當年分別的懸崖邊。

大白一見到闊別已久的弟弟妹妹，內(nèi)心便無比激動：“嗨，我想死你們了！為了慶祝我們的重逢，大家先‘干了這堆苔蘚?！彪m說它這開場白有點土，但還是一下子搞活了氣氛。

隨后大白接著說：“想想我們白頰黑雁真是不尋常，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通，當初老爸老媽怎么會把巢建在懸崖頂，還鼓勵我們跳下去……”

“我說大白，我看你是白長這么大了。爸媽當年也是沒辦法，為了順利產(chǎn)下我們，必須時刻提防敵人。你也知道，我們身邊時常有海鷗、賊鷗和渡鴉等出沒，即便老爸老媽能擺脫它們，也很難應對狡猾的北極狐。否則，它們也不會跑到這么高的地方筑巢！”沒想到老三黑豆雖然出生時個頭最小，如今知道的還挺多。

“那也不用出生還沒過三天就跳崖吧？”“就是，多虧我們命大！”佳佳和雁小四先后嘟囔著。

黑豆聽了笑笑，繼續(xù)解釋：“那是因為咱們白頰黑雁家族從小就獨立。你們忘啦，大家剛出生沒一會兒就能走，并且也不像其他動物那樣，需要張著嘴等爸媽喂食。剛出生那兩天，我們會靠自身保存的能量維持體溫，繼續(xù)生長，之后要想尋找食物就必須到懸崖下面。遺憾的是，那時我們還不能飛，所以就只剩下一個辦法——跳崖嘍！”

難忘的歷險

聽到這里，大白又順勢打開一段記憶：“說起跳崖，那真是我童年里的一場噩夢！我知道當時我們站得高，卻沒想到低頭一看，自己差點暈過去——這高度足有200米吧！要不是老媽鼓勵，加上親自示范，我說什么也不敢跳下去?！?/p>

“我開始也超級恐懼，直到看見老媽和大哥先后跳下崖，才膽怯地從懸崖邊跳下，后來才覺得沒那么可怕了?！奔鸭岩贿吇貞浺贿呎f，“當時我們雖然不會飛，卻可以通過展平身體，張開蹼足并扇動翅膀減緩下降的速度。好在那時我們體重很輕，身上有軟乎乎的絨毛，只要能控制好身體，讓肚子先著地，就能起到一定的緩沖作用，最終安全著陸。我當初就是那么做的！”

雁小四聽了，臉上是滿滿的羨慕：“佳佳運氣可真好，我就慘啦——剛跳下懸崖就趕上一陣大風，于是我的小身板在空中搖搖晃晃，好幾次都撞到了突起的巖石上，那感覺就跟在空中翻跟斗一樣……過了好久才墜到地面。不瞞你們說，當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也算是幸運。畢竟你們跳崖后都沒遇到什么危險！”黑豆這話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難不成你遇到了只兇猛的海鷗？”“或者賊鷗？”

“比它們還糟！我跳下崖后，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只全身毛茸茸，長著長尾巴的大塊頭——嗯，也就是傳說中的北極狐，直覺告訴我那是個不好惹的家伙。我于是趕緊爬起來逃命，可惜速度太慢，眼看對方三兩步就要撲到我身上……”黑豆一邊吃著青草，一邊講得繪聲繪色。

佳佳急得直嚷嚷：“別吃了！快說快說，后來呢？”

“關鍵時刻，還是老爸老媽救了我。勇敢的老爸沖那家伙大叫，老媽則趕緊過來保護我，我這才躲過一劫！現(xiàn)在看來，這場危險讓我與老爸老媽重聚，也算是因禍得福吧?！?/p>

聽到這里，大家總算放下心來。

“雖然當時你被嚇得不輕，但好在有驚無險！”佳佳拍拍黑豆的背，安慰道。

“哈，怪不得你現(xiàn)在懂得多，長得也壯實了，敢情后來有老媽照顧呢！”

“看來大家都不容易啊！”大白和雁小四也一個逗趣，一個長嘆。大家就這樣嘻嘻哈哈地臥在懸崖邊，一邊回憶，一邊吃，一邊侃天侃地侃著過去，仿佛那些記憶就在昨天……

散了的筵席，下次聚天色漸暗，白頰黑雁四兄妹的聚會即將散場。它們起身，又一次一同站在懸崖邊。這一次，它們沒有像兒時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跳崖，而是驕傲地拍拍翅膀相繼起飛。那姿勢，很優(yōu)美；那畫面，真好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