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洲
“人需要有出世的精神,才能去做入世的事業(yè)”,這是朱光潛先生的勸誡。而許多登山家具備了這種精神,可結(jié)果卻可能是冰冷的。挑戰(zhàn)就像一面未揭開的鏡子,許多人鼓足勇氣去打開它,卻未曾意識到它太過閃耀的光芒。
確實,登珠峰可感可嘆,是人類勇氣巔峰的光明頂。然而更多時候,我們必須意識到,實現(xiàn)自我的同時,不能忘記留下余力來對他人盡責。
曾讀過茨威格《偉大的悲劇》,我感喟斯科特一行的勇氣,但不敢輕易地點頭致敬,因為此等代價未免太過沉重了。由現(xiàn)代學者考證指出,不僅僅是阿蒙森等人的捷足先登帶來的心理壓力,而且斯科特隊伍的客觀條件,也是不可能允許他們成為新的一批見證者、開拓者的。他們義無反顧。當雪地里最后點點的星火熄滅時,一切生命所應該以及需要面對的生活,也將就此結(jié)束,斯科特留下的那封寫給其遺孀的信令我動容。
或許他們的倔強不值得效仿,但那封信卻路轉(zhuǎn)峰回——至少在滿足了自我心理的同時,他的心里還留了些余溫,獻給妻子,獻給國家,獻給自己理應擔當?shù)哪欠葚熑巍_@才是可賈的余勇。
故在追求和開拓生活的道路上,自我與他人,是必須兩全的,這是重任,也是遠道。奧斯特洛夫斯基借主人公保爾·柯察金之口敘志:他的一生終究要為人類的解放事業(yè)奮斗到底,縱使殘疾,縱使失明,一方面是成全自己,另一方面更是以余力滿足社會的長久發(fā)展。他絕對是一個英雄,只因他沒有被時代的激情沖昏頭腦,不為自己而驅(qū)馳不停,他也??紤]他的革命伴侶、他的親人。有些傷痕可以承受,是必須要迎難而上的,而更多時候,物極必反,更多地回望自己身邊的責任,才能更加踏實地走下去。
孔子曾說,對于憤即上,不顧死生之人,他不愿與之共事。
這也是人之常情。
若把人之志喻作湖心之島,那泥沙俱下的人事、變幻無常的自然,便是深不可測的湖水,即使彼岸是美好的,我們也應以恰當?shù)姆绞饺ゾ鸬?,如果一味游行,疲倦時失去的不單是自己,也是無數(shù)牽掛的心。
故吾曰:勇可賈,力需足,責應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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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蘊含觀點,全文針對材料中第一、二種“有人認為”的說法來評析。開篇引用美學家朱光潛的名句,簡潔入題,強調(diào)“精神”一詞,以此引出“勇氣”一詞,接著,順承引出“實現(xiàn)自我的同時,不能忘記留下余力來對他人盡責”亮明自己的觀點。中間三段選用事例及引用孔子所說加以論證,所選事例如茨威格《偉大的悲劇》非常精當,很好地論證了自己的觀點,又選蘇聯(lián)作家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作品《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保爾·柯察金的事例加以拓展論證。最后則以比喻論證深化主旨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