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修
簡介:顏舒丞作為我們那兒八千年一遇的美男子,不僅帥氣,還有錢,其殺傷力大到連閱男無數(shù)的本紅娘都有些腿軟。不過,為什么感覺這人跟傳聞中的不一樣呢?說他不近女色,可他主動要求說親,說他不會撩妹,可是,動不動就把本姑娘往懷里按的是誰??!我可不是那么好撩的!
小標題:
一、包在我身上
二、請為在下負責
三、深山老林
四、尸坑
五、你早就該便宜了我!
六、求親
一、包在我身上
安河縣是某個軍閥的故居所在地,一直是個富足的地方,作為這里第二有錢的人,我一直做著在這里養(yǎng)老的打算,可是,自從顏舒丞出現(xiàn)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脅。
我為何是第二有錢的人?因為第一有錢的人是隔壁街的李常銘大帥,可那顏舒丞來安河不到半年,就成功地壓下我和李大帥,不僅賊有錢,還成為大姑娘小媳婦口中八千年一遇的美男子,這著實氣人。最讓姑娘們虎軀一震的是,他還未曾婚配。
不過,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幾乎完美的人,卻有一個令人尷尬的缺點。
他似乎,有點傻。
據(jù)河邊街棉紡家的小姑娘透露,這人反應(yīng)極其遲鈍,具體表現(xiàn)在,平時一言不發(fā),持續(xù)性面無表情,還有就是,送上門的姑娘他都不撩!
這人只會做生意,這樣的人生根本毫無樂趣!在聽了三個月的風言風語后,我覺得,我是時候出手了。
本人作為安河縣第一紅娘,撮合了無數(shù)對癡男怨女,顏舒丞這個單子要是做成了,就憑他的萬貫家財,我也能狠賺一筆。
于是,我收拾收拾,找上門去了。
顏舒丞的院子修建得倒是低調(diào),雖然我沒來過,但門口的小廝倒也沒攔著。
只見,大堂主座上坐了一個男人,只穿著一身素色長衫,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樣貌俊朗,眉目間有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沉穩(wěn),氣質(zhì)十分脫俗。
這是我第一次見顏舒丞。第一次見,我就被他的模樣驚艷到了,生意人難免帶著點世俗氣,可他像一朵最不惹塵埃的高嶺之花,好看得有些過分。
但是,此時不是我犯花癡的時候,因為大堂里還有別人。
對面街古董店的老板坐在一旁,吹噓了半天自家女兒有多好,見顏舒丞不說話,大有夸一整夜的氣勢。我在外頭不敢進去,正覺得尷尬的時候,顏舒丞動了。
傳言果然沒錯,這男人的冰塊臉啊,何止是面無表情可以形容的,那眼神一閃,頓時千山鳥飛絕,寸草不生。
“顧老板?!彼_口,對面的人頓時精神煥發(fā),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顏舒丞皺眉,道:“其實,比起貴千金,我更欣賞閣下的公子?!?/p>
……
顧老頭失魂落魄地飄回去了。
我瞪大了眼,是個斷袖?不會吧,看顏舒丞那松了一口氣的模樣,應(yīng)該只是拒絕的托詞而已,我正琢磨對策,他突然就望了過來,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什么東西碎了。
嗯,是我的節(jié)操。我立馬掛起職業(yè)性的微笑,踩著碎步走了進去,但是,由于站久了腿麻,顏舒丞家的門檻又有些高,我一不小心沒站穩(wěn),腿一軟,跪了進去。
冷冰冰的聲音在頭頂上空響起:“厲老板,不需行此大禮。”
欸?我紅著臉抬頭:“顏老板認識我?”
他眸中似有什么一閃而過,我甚至從他冰冷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絲嘲諷,沒錯,嘲諷。
“厲老板名聲在外,是安河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紅娘,在下上次在街上遇見過你,只是你急著帶著一個姑娘去碼頭挽留一個要離開的男人,沒看見我?!?/p>
我訕笑著起身,沒想到這人見過我,還記住了。
顏舒丞挑眉,我想,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就明白我是來干嗎的。但是,看他的神情,我已經(jīng)預料到這次的結(jié)果了。
也是這會兒我才明白,什么傻不傻的,人家只是過于冷漠而已。
但是,沒想到,我都做好滾出去的準備了,卻聽見他說:“其實,就算厲老板不來找我,我也準備登門拜訪了。”
我愣住,只見他面上難得地有些表情,但他也不扭捏,有那么一瞬間的不自然后,直言不諱道:“我覺得,我對女人沒興趣?!?/p>
我剛要張嘴,他又補充一句:“對男人也沒興趣?!?/p>
我不說話了。
“本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已經(jīng)到了成婚的年紀,卻一個心儀的人都沒有,我也有些煩悶。”
所以,他便覺得也許我能夠幫上忙?
我眨眨眼,重新掛起笑容,非常有職業(yè)素養(yǎng)地說道:“顏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p>
二、請為在下負責
我相信顏舒丞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所以,一般的庸脂俗粉自然是瞧不上。聽聞最近嫣花閣折騰了個新花樣,各種男人一到晚上就往那兒跑,說是有絕色美人,我壯著膽,與顏舒丞約好了去那兒,這事要是給良家妹妹們知道,估計她們會弄死我。
但是,我又怎么會和錢過不去呢?一等顏老板答應(yīng)下來,我便喬裝一番,貼上胡子就帶著他去了——他名滿安河,這要是傳出去他帶個女人去花樓總是不好的。
到那兒之后,我驚呆了,我也就幾日不路過嫣花閣,如今它裝潢得如此豪氣了,看來最近沒少掙錢。
顏舒丞摸摸下巴,說:“安河縣一直以來都傳李大帥是首富,再就是厲老板,可沒想到這嫣花閣的老板也是個厲害的角色,瞧瞧這門面多值錢。”
喲嗬,看來您還知道我厲光明的名聲。
我笑了:“顏老板何出此言,我一個紅娘哪兒能跟人家軍閥比,掙的都是辛苦錢罷了?!?/p>
我客套地說道,抬頭一看,只見顏舒丞負手,頗為悠閑地望著我。他玉冠黑發(fā),眉目俊朗,比女人還細膩的皮膚,好似這夜中的一抹清幽的亮光,瞬間驅(qū)散我眼中的混沌,在黑暗中叫人移不開眼。
我趕緊正色,怎么好這個時候犯花癡!作為閱人無數(shù)的紅娘,我怎么能和一般小姑娘一樣被美色沖昏了頭腦。endprint
我重新堆起笑,說:“咱們進去吧,外頭怪冷的?!?/p>
顏舒丞有些好奇地打量這個地方,我們一同進去的時候,都被里頭奢靡的景象嚇到了,這金碧輝煌的裝潢太震撼了,嫣花閣的老板深藏不露啊。
顏舒丞一進去就被人注意到了,好在這兒的窯姐都是人精,倒沒人敢上來搭訕。我?guī)еチ搜砰g,他一路都瞧著我,讓我好不自在。
終于,他問道:“厲老板倒是熟門熟路,你這是常來?”
我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倒是給過幾個從良的窯姐說過親,來過幾次,嘖,誰還沒個想當年啊,后來怕名聲不好,我就不常來了。顏老板看起來是沒怎么來過啊?!?/p>
顏舒丞撓撓下巴,嘆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啥太過于冷淡,也不是他的錯啊,我點點頭,正沒話找話的時候,樓中央突然躁動起來。
我發(fā)現(xiàn)其他人,尤其是男人都興奮了起來,再一看,二樓中間的臺子陷下去了,然后緩緩地升起一張巨大的蓮花座,中間站了三個絕色美人。
小心臟啊,撲通撲通的,我都明顯感覺到樓里的氣溫直線上升,可是,顏舒丞又將我凍了回去。
我扭頭,笑道:“顏老板,好看嗎?”
他沒說話,可是眼神也粘在那幾個美人身上,我心中冷笑,男人嘛,果然還是看臉的。
可是,不等我再攛掇,他突然來了句:“不,這幾個不是人?!?/p>
呃,這話乍一聽容易引起歧義啊,我眨眨眼,確實是我忘了解釋了。
“這些的確不是人,是嫣花閣的老板新琢磨出的玩意,只是蠟像而已,說是照著幾位絕美的窯姐做的,卻不及她們美貌的萬分之一。在入夜之前先讓大伙出價,誰的價高,就能和這幾個蠟像后的真姑娘共度春宵?!?/p>
我笑著看他,只見他皺了皺眉頭,足足愣了有半炷香的工夫,才緩緩說了句:“吃飽了撐的?!?/p>
呃,好吧,我也這么覺得,但是,這年頭有錢的男人最禁不起撩撥,越是帶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他們越愿意干。據(jù)說進得了窯姐雅間的,都是嘗遍了銷魂噬骨的滋味,可惜的是,第二天后,窯姐早早地走了,沒能再纏綿,所以很難盡興。
這也就直接導致嫣花閣夜夜笙歌,金主一個接一個。
顏舒丞沒再看向臺子,而是伸手拿起茶杯,看樣子沒什么興致,可這時候競價已經(jīng)開始了,大伙都是沖著最美的那個去的。
叫價越來越夸張,從一百兩黃金到五百兩黃金,瞬間飆至三千兩黃金,僵持之下,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聲音響徹全場。
“一萬兩黃金!”
四周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沒錯,這么豪氣沖天的,正是在下旁邊的顏舒丞。
我目瞪口呆地瞪著他,好半天才木訥地去扯他的袖子,小聲道:“顏老板,用不著那么多,這以往最多也就五千兩黃金就喊停了?!?/p>
還有,說好的對那幾個美人沒興趣的呢?
“厲老板,你覺不覺得這嫣花閣辦事不太地道,這窯姐再美,也不至于這么哄抬價格,沒這么做生意的?!比缓?,他朗聲道,“一萬兩黃金,讓那窯姐出來見爺,這外頭爭得頭破血流的,卻只能瞅著蠟像,這是哪兒的規(guī)矩!”
底下安靜了一會兒,很快就有人附和,價格是抬不上去了,這熱鬧湊得值,說不準還能見著絕世美人。
嫣花閣的老板在頂樓上,估計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我看著他板著臉,不悅道:“先生這話說得可不對,外頭自有外頭的規(guī)矩,可這嫣花閣有嫣花閣的規(guī)矩,您花了大價錢,就愿意自己的窯姐給別人看了去?”
我還被這一萬兩黃金震驚著,不自覺地對顏舒丞說:“顏老板,這錢也不是白來的,你既然沒興趣,那就算了吧?!?/p>
可是,這男人偏偏這時候不愿服軟,嫣花閣的老板冷眼瞧著他,突然笑了:“不如您先去雅間瞅瞅我這兒的窯姐,再決定要不要她出來?”
莫非這兒的女人真的美到這種程度,我郁悶了,這要是把顏舒丞拿下了,那他這一萬兩黃金出得倒也不虧。
顏舒丞眨眨眼,突然看著我。
“厲老板,一起去?!?/p>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人見窯姐還要帶著我?這是什么趣味!
可是,我仔細一看,他沉穩(wěn)的表情中居然夾雜著一絲無所適從,想必還是很緊張的。好歹也是我?guī)е麃淼模@個金主開口,我不能拒絕呀,于是我便隨著他去了那雅間。
站在門口,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喀喀,顏老板,您買的窯姐,應(yīng)該也是您來開門?!蔽覠o奈。
他低聲道:“厲老板,你帶我來的,請為在下負責?!?/p>
這跟我對不對你負責有什么關(guān)系?我窘了,伸手一把將門推開,下一秒,撲面而來的一股煙霧將我熏得暈頭轉(zhuǎn)向。我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昏沉之際,一只胳膊伸了過來,要扯我的領(lǐng)子,可是,同時背后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將我拽了回去。
我后背一軟,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見顏舒丞的下巴,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被拉到了他的懷中,與此同時,樓下一聲驚呼:“快看,那雅間里的完全就是非常難看的女人啊,哪有半點這蠟像的模樣!”
“可是,進去過的人都說是美人???”
“你們看那個公子,人都要倒了,肯定是中了迷藥。這要是像往常一樣,一個人進去,可不就著了道了嗎!”
圍觀群眾頓時全都找回了智商,集體控訴著嫣花閣老板騙人,說起來,這要是一開門就給人下了藥,完事后,窯姐一大早就跑了,誰還記得她的模樣啊。嘖嘖,老板騙人,不厚道。
我暈頭轉(zhuǎn)向地想著,同時感覺身子越來越沉,心里莫名有些躁動,手心也越發(fā)灼熱。
三秒后,我意識到不好了,我中的不是一般的迷藥。
顏舒丞低下頭,嘴唇似乎輕輕觸碰到我的額角,就那一點額外的溫度在我意識里不斷放大,無比清晰,他壓低嗓子說:“厲老板,你還好嗎?”
我看上去像是還好嗎?!
我怒了,可是眼神越發(fā)迷離,他目光一凜,突然將我攔腰抱起,在嫣花閣老板反應(yīng)過來之前,帶著我迅速遁了。endprint
三、深山老林
一路顛簸,我只感覺自己像個燙手的湯婆子,自己沒有跑,出的汗卻不比抱著我跑的人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顏舒丞的下頜,那近乎完美的線條在夜間更加迷人。
在他一路狂奔中,我顛啊顛的,好幾次差點觸碰到了他的下頜,終于,在它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張嘴,嗷嗚一口咬了上去。
顏舒丞疼得倒吸一口氣,我立馬有了一瞬間的清醒,趕緊松開嘴。
張開嘴的時候,我的舌頭不小心掠過那里,然后明顯地感覺到顏舒丞顫抖了一下。
藥力過后,也許我會被打吧,這是我暈過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我迷迷糊糊折騰了一路,那嫣花閣里的迷藥果然不是蓋的,定是催情用的,否則,以我的自制力斷不會干出剛才那樣的事。中毒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坑了顏舒丞。
尤其是第二天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他府中的時候,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在我心中涌現(xiàn)。我瞅了眼四周,這屋子里的擺設(shè)倒是十分雅致,不知道偷偷溜出去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然而,我剛一動身子,一個涼颼颼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頓時僵住了。
“厲老板醒了?”
我木訥地轉(zhuǎn)過頭,只見顏舒丞躺在不遠的榻上,相比我睡在寬大的床上,他一個大男人靠在榻上,身上就蓋著一床毯子,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這還是人家家里。
我尷尬地撓臉,他嘆了口氣,掀開毯子起來。
一轉(zhuǎn)身,我瞧見了他脖子上面一點,有個醒目的牙印。
我頓時一個激靈,昨晚的情況像被放大了一般在我眼前——顏舒丞的臉,二話不說扛著我就跑的畫面,紛紛呈現(xiàn)。
這簡直太羞恥了!
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心理活動,顏舒丞起身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下之后,換了個杯子走到我跟前,杯子里面是涼茶。
他坐在我的邊上,我下意識地挪開一點,他一愣,突然微微笑了。
我的心頓時不安起來。
自從與他見面以來,我就沒見這個男人笑過。雖然面無表情并不影響他的顏值,可是這大早上的,他突然來這么一下,這還怎么讓我冷靜思考嘛!
他慢慢地遞過水杯,低聲道:“昨夜的情況,厲老板可還記得?你撒潑打滾折騰一路,我是不好把你扔在路邊,只好帶回我的府上,卻不想,真是撿了個麻煩回來?!?/p>
我臉上有些燙,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對不住啊,顏老板,我這不是身先士卒給您試藥了嗎,要不然,昨晚暈的可就是你了。”
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了,停頓了一會兒,突然傲嬌地一扭臉:“在下就算是中了春藥,也不會毫無自制力地索抱?!?/p>
我腦子里咯噔一下,我昨晚向他索抱了?!
看他的神情,倒也不像騙我,我頓時只想在地上找個洞將自己埋好,不要見人了!
我艱難地擠出一抹笑,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突然覺著我的身子不是很舒服,我就先回府了。”
然后,不等他說話,我一掀被子往床下跳,卻猝不及防一陣腿軟,腳沾地卻沒站住,整個人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顏舒丞伸手撈了一把。
我在離地面還有半尺的時候停住了,然后下意識地抱住了旁邊的可疑物體,避免了臉著地的悲劇。然后一扭臉,我凄慘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正扒拉著顏舒丞的大腿……根部。
我默默地抬頭,只見顏舒丞微訝的臉色隱隱透著些紅,手像是頓住一般懸在半空中,我咽了下口水,猛地爬起來,扔下一句“再聯(lián)系”,然后撒腿就跑,直到跑出大門口才捂著胸口喘氣。
剛才到底是算他占我便宜,還是我占他便宜?
對比一下我倆的顏值,我抹了把臉,我算是占了大便宜!
穩(wěn)住呼吸和心跳,有什么事回家再做長遠打算,我握拳,正準備回家,剛一抬腳,迎面突然出現(xiàn)幾個大漢,兇神惡煞地往我跟前一攔。我還未來得及呼救,就被一麻袋兜住了,緊接著肚子上挨了一拳,頓時疼得無法呼吸。
我去,我在安河這么長時間可從未與誰結(jié)仇,誰這么任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我?
我捂著肚子,被人扛著,咬牙切齒的,這若是當年,就這群人哪兒能放倒我呀。
一路無聲,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摔到了地上,接著一陣腳步聲,我身上的袋子被大力拽開。眼睛剛一見光,我就被眼前的情況嚇住了。
一片黑壓壓的類似地窖的地方,面前站著幾個人,為首的很是眼熟。
我眨眨眼,大驚:“鐘老板,你這是何意!”
眼前的人不正是嫣花閣的老板嗎?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會挾持我。
他冷哼一聲:“厲光明,你把我害得好苦啊,帶著顏舒丞來我樓里搗亂,毀了我的名聲,斷了我的財路,你就不想想會有報應(yīng)?”
什么報應(yīng),自己騙人,還責怪人家揭穿了你?何況昨晚搞破壞的是顏舒丞,你抓錯人了吧!
我張嘴想解釋,可是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男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聽了后瞪了我一眼,惡狠狠地說:“先關(guān)你幾天,等我解決完麻煩再收拾你!”
說著,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我撇嘴,然后只聽見外面重重的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這時辰也挺晚的,我摸摸肚子,想著對策。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那股迷藥的后勁有些厲害,我睡得很沉,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人搖晃醒的。
我一睜眼,顏舒丞一張俊臉在我的上方,他面無表情地晃著我的肩膀,臉色和手底下的動作格格不入。
“醒了?”他低聲說,“被關(guān)起來居然還能睡著,你也是挺厲害的?!?/p>
我抹了把臉:“昨夜替您受了那迷藥,害得我又困又乏,今天又替您背了鍋,被挾持到這兒來,能不厲害嗎?您說說,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p>
我嘴上不饒人,但是,顏舒丞伸手攙扶我的時候,我還是沒拒絕。
“你怎么進來的?”我問,這地窖看樣子不好找,而且那門可是鎖上了的。endprint
“白天遠遠地就瞧見你被抓了,我就跟了過來,在外頭等了幾個時辰。他們都走沒影了,我才進來的,至于那鎖——”
他做了個掰斷的動作,我打了一個激靈,這人手勁挺大。
不過,他居然跟了過來,還進來救我,倒是不像他平時那么冷漠的作風,我眨眨眼,心里莫名有些欣喜。
我們趕緊出去,這地方很隱秘,顏舒丞帶著我左拐又拐,最后停下腳步,一臉茫然。
“顏老板,咱這是迷路了?”我瞧著他。
這地方跟地道似的,全是土墻。他無奈地點頭,我咽了下口水,他是路癡啊。
他似乎還在琢磨該往哪兒走,我說:“算算時辰,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晚上了,瞧不見光,咱就順著路走,走哪兒算哪兒?!?/p>
顏舒丞點點頭,我瞧著他的頭發(fā)也有一絲凌亂,身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整齊金貴,好像受了什么折磨一樣,心里突然有點不忍。
平日里一塵不染的顏舒丞,今天居然為了我做到這份上,雖然我認為是他連累的我,但看在他也頗為狼狽的分上,扯平了。
這大晚上的,四周也很暗,顏舒丞走了幾步,突然轉(zhuǎn)身將一個什么東西塞進我的手里。
“拽著我的衣角,免得一會兒走丟了?!彼f。
我咬著嘴唇,他突然這么懂事?他不是從來都不解風情的嗎?我面頰上有些燙,低聲應(yīng)了一聲后,往他身邊貼近了一些。
我膽子本就不小,但是,這時候更希望顏舒丞在我的前頭,說起來,我似乎還是第一次想這么依賴別人。
我突然想,要是我就這樣泡到了顏舒丞,會不會被全安河縣的姑娘們打死?
我來不及往深處琢磨,飛快地走了一段路程后,顏舒丞突然頓住,我的腦門剛好撞在他的肩膀上。
“我好像聽見鳥叫了?!彼f。
然后,他拉著我拐了個彎,一片黑壓壓的山林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我木訥地扭過頭,問:“這是哪兒?”
安河雖然只是個縣,但地界不小,難道那密道是連著這山林的?那鐘老板為何要弄出這么條密道來。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狼嚎,我和顏舒丞對視一眼,齊齊打了個寒戰(zhàn)。
四、尸坑
我在安河縣待了這么久,卻從未來過這座山,當然,我也不認為有誰吃飽了撐的會來這兒。顏舒丞看了我一眼,雖然眼神淡定,但心里估計也發(fā)怵呢。我還是拽著他的衣角,不想松手。
此地不宜久留,何況那嫣花閣老板一旦發(fā)現(xiàn)我不在,肯定會進行多方位搜尋,找到這兒來就麻煩了。我倆憑著非常爛的方向感東奔西跑,結(jié)果只感覺狼嚎聲越來越近。
最后顏舒丞腳步一頓,不肯走了。
“在黑夜里瞎跑容易出事,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說。”他有些喘,我乖乖地點頭。
他左看看右看看,我垂著腦袋,困意又上來了,就等著顏舒丞找著睡覺的地方,反正好像只要他在邊上,我就很安心。
突然,顏舒丞的身子不動了,我眨眨眼,一抬頭,就看見他一臉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他無聲地張張嘴,我拍拍他:“你怎么了?”
下一秒,顏舒丞猛地伸手托住我的后腦勺,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大力地攬了過去,額頭撞到他的胸口,硬邦邦的,有些疼。
“怎么啦?!”我怒了,這人不會是中邪了吧,可是,他捂著我的眼睛,死活不松手。
我剛要發(fā)怒的時候,他低聲道:“別睜眼,怕你看見不好的東西。”
有什么不好的東西能像現(xiàn)在這般詭異?我大力擰了一把他的胸口,他吃痛,手一松,我猛地轉(zhuǎn)過身,瞬間愣住了。
只見一個大土坑一樣的地方,邊沿處幽幽泛著綠光,我仔細一看,一顆白花花的骷髏腦袋露了出來,眼睛處黑漆漆的,正好望著我們這個方向。
我頓時一聲尖叫卡在喉嚨里,被眼前的場景驚得頭皮發(fā)麻,顏舒丞握著我的肩膀?qū)⑽野饬嘶厝ァ?/p>
“這,這是什么地方!”我快哭了。
顏舒丞:“深山老林有這些東西很正常,說不定這就是亂葬崗,別怕,沒事的?!?/p>
我咬著牙抬起頭,想必臉色不怎么好看,我看著他,他伸手拍拍我的腦袋,停頓了一下,又揉了揉。
我撇嘴,他這是用擼狗的手法給我順毛呢?
“趕緊離開這兒,太瘆人了?!蔽也粷M。
顏舒丞卻抬腳往那邊去,我驚恐地拉住他,卻不妨被他一下子拽入臂彎中,然后是一聲沉穩(wěn)的安慰:“別怕?!?/p>
他走近那個地方,蹲下身,伸手撿起一個什么東西,我不敢細看,但是,他讓我安心不少。
那是條吊著紅色石頭墜子的項鏈,頗有些眼熟,我仔細看了看,卻猝不及防看見一旁的土坑,里面全是尸體。
顏舒丞還沒來得及捂住我的眼睛,我就已經(jīng)將腦袋死死地埋入他的頸窩處了,太……太可怕了!
“看來,這地方還真是亂葬崗,但是,我看這里面的尸體似乎全是女人的,而且有些還很新鮮,應(yīng)當是很年輕,就是臉上一片模糊,似乎被人劃了臉”。他說,然后帶著我走出老遠。我好半天才敢抬起頭,今天出門果然忘了看皇歷啊。
然而,顏舒丞拿的那條項鏈,我卻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似乎也是這么覺得。
我冷靜下來,突然靈光一閃。
“顏舒丞,你記不記得昨夜你看中的那個美人蠟像,它腰間似乎就別著這條項鏈的墜子?!蔽艺f。
“我都沒怎么仔細瞧過那個蠟像,怎么可能記得?!彼呑撸呎f。
我撓撓臉:“那你還挑了它,你看什么去了?!?/p>
他似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你啊,我覺得比起那些蠟像,還是厲老板看著順眼,不過你那么認真地瞧著那些蠟像,估計沒發(fā)覺?!?/p>
我的確是沒發(fā)覺,人家都在瞧你,你卻在瞧我,而我,卻在幫你選美!
“厲老板?!彼蝗坏?。
我咽了下口水:“怎么了?”endprint
“你起初找我,就是為了給我說媒的吧?不知你現(xiàn)在是否還有這個想法。”
現(xiàn)在,我的這個想法似乎沖淡了不少,我看著顏舒丞凌亂但依舊好看的臉,第一次想不做生意、不賺這錢了。
顏舒丞看著前面,我看著他的后腦勺,只聽得他說:“要是你沒有那個想法了,不如我倆試試?我覺得和你在一塊還挺有意思?!?/p>
他的語氣輕快,似乎還有些戲虐,我的心卻不爭氣地動了一下,眼眶不知怎的有些熱。
可是,我聽見我自己說:“顏老板別開玩笑了,這么多大家閨秀呢,我只是個俗氣的生意人,哪配得上顏老板。”
他極快地輕笑了一下,沒再說話,我們走了一會兒,終于瞧見一個空曠的地方,那里堆著幾塊大石頭。
“今夜就在這里休息吧,你若是害怕,我再生個火堆?!彼f。
我本來還有些怕,但是,被他剛才那一番話成功地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一言不發(fā),徑自生了火,我眨眨眼,終是沒出聲。
一夜無話,我們靠著石頭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才醒,我看了一眼他的睡顏,心里止不住地苦笑。
其實試一試也是可以的,但是,就怕最后收不住場。
我嘆氣,把他喊醒,又摸了半天路,終于看見了官路,在午時之前回了安河。
由于我家比較近,于是,我提出讓顏舒丞先來我家洗漱洗漱,反正之前也留宿他府上了,就當還人情,他倒也沒拒絕。
只是,沒料到的是,平常我府上極少有人走動,今天卻圍滿了人。我一上前,人群立馬沸騰了,我看見門口站了警察,還有嫣花閣的鐘老板。
他看見我出現(xiàn),陰沉地笑了,我頓時覺得要出事。
“各位,這厲光明厲紅娘,明面上是做的說媒的生意,暗地里其實是做皮肉生意的。男人給了錢,她就挑好人家的姑娘送過去,還用迷藥,大家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死!”他喊道,旁邊的群眾紛紛附和,看我的眼神也充滿鄙夷。
顏舒丞在我的身后,聽到這話就要上前,我不動聲色地擋住他,腦中快速地梳理著。
這人一定是看我逃了,所以編了這么個謊言來毀我,可是,就憑他的片面之詞,怎么會找來警察呢?
我看著他:“證據(jù)呢?鐘老板?!?/p>
可是,不等他說話,幾個警員先開口了。
“厲老板,我們是來搜查的,既然你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為首的警員說道。
我有種置身于陰謀中的感覺,但心中還是坦然,可是,看那個男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這事肯定沒那么簡單。
果然,沒一會兒工夫,他們就搜出了迷藥,居然還有信函,據(jù)說是我與人密謀的信函。
看來,休息之前,我還要去趟警局了。我扭頭,顏舒丞在人群外,死死地盯著我,我突然想笑,這么多年啊,我都是一個人,從未有人與我親近,今天反倒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焦慮——因為我而出現(xiàn)的焦慮。
警察二話不說就要用手銬,我也隨便他銬著。我嘆了口氣,大聲道:“各位可都離我遠點,不然,被這些警察看見,還以為你們與我是同謀呢!”
我看了眼顏舒丞,我這話自然也是說給他聽的,他這么干凈的一個人,可別再因我而惹上什么流言。
我走出老遠,回頭看見人群差不多都散了,只有一人還站在原地。
五、你早就該便宜了我!
這一切自然是因為報復,那鐘老板與警局狼狽為奸,都是為了錢。既然鐘老板認為是我斷了他的財路,他必然不會讓我好過。
當晚,我從警局牢房被運到了鐘老板的府中,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密牢。
不同的是,這次我沒有在那里多待,就被他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想,如果今晚被挾持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個別的姑娘,估計看見眼前的場景,多半也會嚇瘋。
十幾具女人的尸體,被擺放在地上,臉上都是血淋淋的,整張臉都被撕扯下來一樣,而一邊的墻上,掛著很多蠟像,身體已經(jīng)做好了,卻沒有臉。
我眼尖地看見之前那具蠟像,那腰間的墜子果然與顏舒丞撿回來的一樣,看來,這墜子的主人也遇害了。
那些被撕扯下來的臉,此時正泡在一壇子水中,浮在水面上,很美,但是死氣沉沉。
我看了鐘老板一眼,咬牙,此人多半是個變態(tài)。
他走到蠟像前,伸手撫摸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像是自說自話,又像在告訴我:“這世上,有太多的美人,可是,她們不愿意與我在一起,我給多少錢,她們都不愿意。我樓里的姑娘,眼看著都年老色衰,沒人愿意來了,所以,我就想了個法子,把她們的臉放到蠟像上卻不腐爛,賺足了錢,再用迷藥,蒙騙那群蠢貨??墒?,你啊你,誰讓你那么多事的,誰讓你帶顏舒丞來的,毀了我的生意,我怎能讓你好過!”他惡狠狠地說,我似乎預料到一會兒要發(fā)生什么了。
我止不住的腿軟,但是面上還是保持鎮(zhèn)定,倔強地問:“錢就那么重要?”
“當然!”他猛地轉(zhuǎn)身,“內(nèi)心孤獨的人,就只能用錢來安慰自己?!?/p>
呃,鄙人從不缺錢,所以不是很明白,可是,他真的只是為了錢,而不是因為自己變態(tài)的趣味?他走到一旁,突然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把刀。
“這以前倒沒注意過厲老板還有著一副好皮囊,你就當是賠罪,贈予我得了?!?/p>
他陰笑著,走近我。
此生作為一個弱女子,我的確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歲月漫長,何時結(jié)束對我來講都沒差別,但是,我一定要死得這么沒有尊嚴嗎?
我被巨大的恐懼包裹著,心中莫名想起顏舒丞來,不知道他在干嗎,有沒有惦記著我,早知道意外這么快到來,還不如和他多膩歪一會兒,幾個時辰也行??!
刀尖離我越來越近,我第一次生出懼意,千鈞一發(fā)之際,門被猛地踢開,顏舒丞沖了進來。
那一瞬間,我大概是看見了光。
顏舒丞還是有點功夫底子的,他一腳踢開那把刀,將我攬過去,我揪著他的衣領(lǐng),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心中一陣涼、一陣熱。endprint
內(nèi)心孤獨的人,活著與死了并無差別,但如果從這一刻有了牽掛呢?
我扒拉著他,說:“顏舒丞,我錯了,我腦子抽了才拒絕你,我們在一起吧,雖然看起來時間肯定不長,但對我而言,很重要!”
他一直沒有回復,我一抬頭,看到他眸中似有星光,但他說:“我不要,我要你活著回去,把我哄開心了,我再答應(yīng)你!”
說得輕巧,我皺眉,那個鐘老板像是被刺激到了,從腰間猛地抽出一把匕首,瘋了一般沖了上來。顏舒丞推開我,卻被逼得連連后退,幾乎沒有還手的余地。
不怕壞蛋是變態(tài),就怕壞蛋不僅是變態(tài),還會功夫!
我快瘋了,下意識地沖上去,本來死也就死我一個,他完全沒必要插一腳。我大叫道:“你快走!給我活下去啊!”
他卻也跟瘋了一樣,以一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的架勢,和鐘老板過了幾招,胳膊已經(jīng)被劃傷了。
“我很緊張你,特別緊張,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終于有了感情。如果你死了,我下半輩子肯定行尸走肉,那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他喊。
我怒了,你的思想境界還挺高??!
鐘老板詭異地笑了:“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來到這里的人,是不可能完整地出去的?!?/p>
我頓時前所未有地覺得很絕望,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顏舒丞。
他也許不知道,我活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是自己獨身一人,對我而言,他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guān),我也從不在意,而這次因為他,我難過得無以復加。
顏舒丞卻比我有斗志,他撿起那把刀,將我攔在身后。我沖上去,想干脆同歸于盡好了,反正不能讓他死,可是我低估了他的身手。只見他矯健地轉(zhuǎn)到我的前頭。他因為用手拉我而疏忽了鐘老板,就那么一瞬間,刀尖沒入他的胸口。
我傻了,顏舒丞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后他猛地向后倒去,一口血噴了出來,我腦子轟隆一聲,頭皮發(fā)麻。
他看著我,雙眸漸漸失神。
“哼,還想和我斗!”鐘老板得意地說,我僵硬地爬了過去,卻被一腳踹到肩膀,結(jié)結(jié)實實地滾到顏舒丞的身旁。
“好好訴衷腸吧,反正,我不會讓你們死在一起的,哈哈!”
極其惡劣的聲音響起,然而,我已經(jīng)聽不見了,顏舒丞半死不活地看著我,我頓時眼淚就流下來了。
“早,早知道這樣,你就早該便宜了我!去什么酒樓啊,結(jié)果活著不能在一起,非要等死了,死了居然也不能在一起!”我哭道,心里一陣苦澀,瞬間悲從中來。
顏舒丞卻一點都不會抓重點。
他用喑啞的聲音問道:“你的意思……是……喜歡我?”
要不是考慮到他胸口還在冒血,我真想捶他,這么明顯的事情還要問!
然而,都這個時候了,我也沒有辦法,只好點頭。這個時候還否認的話,那我這一生可就真的白瞎了。
顏舒丞笑了,笑得極其好看,鐘老板默默地拿起刀,不耐煩了。
然而,下一秒,顏舒丞眼神一凜,迅速伸手抱住我滾到一旁,躲過一刀。我害怕碰到他的傷口,卻不妨危險靠近,千鈞一發(fā)之際,密室外面忽然嗖的一聲飛進一支羽箭,直接將鐘老板穿過胸膛釘在了墻上。
我抬頭,只見隔壁街的李大帥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群軍官。
饒是打過仗的人,都被眼前的血腥嚇住了,我愣了兩秒,方知是死里逃生。
顏舒丞一把抱住我,顫抖著說:“終于不用分開了!”
我亦很激動,很激動地跳開,吼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煽情個鬼??!你還在冒血啊!”
“嘖嘖,放心,我的金絲甲可不是吃素的,這家伙頂多受點皮外傷,否則,還能拖到現(xiàn)在都沒死?裝呢!”李大帥說道。
顏舒丞咳了兩聲,站了起來。
我頓悟了,心中一陣大起大落。
“那你是早就來了?”我問。
李大帥搖頭:“可不嗎?可是,某些人要英雄救美,逼你跟他坦白,我也很無奈啊。”
說著,他指揮手底下的人,趕緊收尸的收尸,這地方太可怖,不能久待。
顏舒丞一臉誠懇地上來拉我,我收回手,高冷地看著他。
“顏老板,挺聰明啊,知道找警局沒用,就去找李大帥了,方才這出戲演得真是感人肺腑啊。”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頭一次有這么豐富的面部表情,我咬牙,不能被美色所惑。
一想到剛才那么多人圍觀了這出生離死別的戲,我就老臉掛不住了。
顏舒丞嘴笨,不知道怎么哄比較好,我憤怒地推開他:“走開!我跟你很熟嗎?你擋著我回家的路了!”
顏舒丞正要追,卻被李大帥攔住,他說:“兄弟冷靜,咱先止血,是你的,總跑不掉的,放心哈。”
我咬唇,雖然死里逃生,我很慶幸,顏舒丞也沒有受重傷,但要是剛才沒有這一出,李大帥沒有來,顏舒丞放得下我,那死的就是我,他放不下我,也許現(xiàn)在真的我們死都死不到一塊了。
仿佛真的重新活了一次般,我回頭看了眼正在包扎的顏舒丞,勾了勾嘴角,未來有很多意外和料想不到的事,若有該珍惜的人,應(yīng)當把握好每一秒。
然而,我還是很生氣!
六、求親
嫣花閣的老板死了之后,他的所作所為也被公諸于眾。李大帥本來不想摻和這些破事,但還是重新整頓了警局,這種狼狽為奸的事情以后絕對不能再出現(xiàn)。然后,這個秋天,安河縣的姑娘們得知了一個噩耗。
那就是,顏舒丞顏少爺開始每日一書,往紅娘厲光明家送求親帖,他說了,厲老板一日不答應(yīng),他就一日不歇。
而我已經(jīng)在琢磨婚后的游玩計劃,婚姻是內(nèi)容大于形式,我以前想在安河縣養(yǎng)老,現(xiàn)在卻不想了。
和你在一起后,世上的每個角落,我都想和你一同去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