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敏
想到央美術(shù)館是一片純白,拾階而上觸目可及的地方都是雪一樣的白色,然后是一片暗紅色的幕布,仿佛心里的那一點點暖,窗外是烈烈呼嘯的風(fēng)和被調(diào)入了灰色的世界,在這樣的美術(shù)館看一場展覽才算沒有辜負了這個冬天。
拉開朱紅色的絲絨幕布,如同戲劇將要粉墨登場一般,一場關(guān)于達利的盛宴就此開啟。莫奧藝術(shù)與The DalíUniverse合作帶來這次展覽,包括達利生平重量級雕塑、畫作、琉璃、家具及黃金飾品等作品從歐洲飛抵北京,于是我們終于再一次得以通過目之所及的作品見證這位藝術(shù)家的存在。如同展覽的名稱《瘋狂達利藝術(shù)展》一樣,也許天才和瘋子之間真的只有一線之隔,就連達利自己也說“我與瘋子的唯一不同之處在于我沒瘋”,所以在他的作品中我們看見了柔軟彎曲的鐘、帶抽屜的女人、長著蚊子一樣細長腿的大象。
拉開展覽的序幕,眼前是座扭曲的城市,那張著名的面對面沙發(fā)就在眼前,而達利本人的蠟像沉浸在浴缸里卻有著仿佛要飛翔的姿態(tài)。和以往的展覽不同,這次的展覽運用了很多舞臺劇一般的表現(xiàn)所以你能看見那座著名的太空象雕塑周圍圍繞著仿若綠洲一樣的樹木,抽屜人的面前是他著名的大眼睛,如同當年他為希區(qū)柯克名作《愛德華大夫》所設(shè)計的布景一樣。那座圣喬治屠龍則干脆沉浸在一片幽暗的藍光里,耳邊傳來的卻是雷鳴和暗暗的低吼聲。這一切的一切都為人們編織了一場夢。
這位西班牙超現(xiàn)實主義大師生而不羈“六歲時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廚師,七歲的時候我希望自己是拿破侖。從那時起,我的野心就一直在膨脹”,性情乖張的他肆意描畫夢境和潛意識,并且創(chuàng)造了很多標志性的符號,這些符號不光被運用在了繪畫作品中,他的雕塑作品亦將他充滿怪誕又前衛(wèi)的天賦表露無遺。
很多人認識達利都是從繪畫作品開始的,但是你一定知道《春嬌救志明》里那一座拇指形象的雕塑,就是那一座讓張志明說著“你知不知道每一個男人都需要買一個達利呀”的雕塑,這座雕塑的原作正是出自達利之手。
《記憶的永恒》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無疑是達利最著名的作品了,有人推測這幅作品來源于達利對相對論的理解,但是叛逆的達利先生堅稱自己是受到了卡芒貝爾奶酪在陽光下化掉的樣子所啟發(fā)。他把夢境和潛意識從腦中拎出來,賦予其形象。但平面的紙張不再能滿足他想營造的效果,于是去研究全息攝影,發(fā)現(xiàn)視野依然不夠,又嘗試在多個帆布上創(chuàng)作,用不同眼睛觀看以追求立體感,仍然不滿意,于是這些嘗試自然地將達利推向雕塑。
展覽中有多件作品運用了達利最負盛名的軟鐘影像,達利從1931 年起開始使用這個軟時鐘影像,并選擇盡其一生來予以呈現(xiàn)。這些軟鐘有的掛在硬朗的樹枝上,柔軟得像一滴忍不住淌下的眼淚,有的形似王冠,有的則隨著節(jié)拍有韻律的翩翩起舞。
除了雕塑作品,展覽中的版畫也能窺見一絲達利的人生態(tài)度?;影俪龅暮灻透_利一樣充滿著神秘和不羈,其中一幅版畫上更是繪制著達利大名鼎鼎的龍蝦電話,龍蝦的形象與電話這兩個毫不相干的東西被達利結(jié)合在了一起,設(shè)計簡潔精致,龍蝦彎曲的身體與聽筒的形狀巧妙的結(jié)合,哪怕在今天,這樣的電話出現(xiàn)在市場上,也會讓人眼前一亮。
這樣的達利永遠是富有話題性的,最有標志性的特征就是他浮夸的小胡子,那是專屬于他的獨特藝術(shù)品。他雖身為藝術(shù)家,但他拍電影、設(shè)計珠寶、設(shè)計時裝,做過廣告設(shè)計,甚至設(shè)計過家具,還在沒有特效技術(shù)、無法PS的年代拍出超現(xiàn)實照片。作為一個高明的社交表演者,他非常懂得如何巧妙利用媒體宣傳自己。他一生上過6次《時代》雜志封面;并且很早就比我們更懂得自媒體的技巧,他給自己辦了一份報紙,名字就叫《達利新聞》。
這樣的瘋狂的達利仿佛走在時間的前端,當我們一度害怕未來的走向時,他反而站在我們身后,一把打碎機械的鐘表,用拐杖戳戳你。是啊,他是比時間走的更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