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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棲我

2018-02-26 13:32宋純潔
桃之夭夭A 2018年12期
關(guān)鍵詞:桐桐

宋純潔

簡介:作為鳳族少主的專屬梧桐,我暗戀成禿。為了能夠保住專屬梧桐的地位,我攢錢植發(fā),卻還是被少主發(fā)現(xiàn)了我禿頭的事,我悲痛欲絕,可是他突然表白是怎么回事!

1.叛逆龍女在線逃婚

2.我教你無中生有灑狗血?

3.你真的枯了

4.季節(jié)性禿頭很正常

5.爹禿禿一窩

6.黏人奶狗真的土

7.禿頭在愛情里的下場

8.最后一面

9.涅槃失敗

10.我回來了

1.

云伽大婚那天,龍王爺攤了血本,百里紅綢鋪路,那叫一個浩浩蕩蕩。宿樓作為《天界財富通》的主筆,費了不少筆墨描寫那一日的場景,他寫“那百里浩蕩紅綢如紅蓮業(yè)火,東海龍王爺壓上畢生私房錢打造紅綢大道,既給女兒撐足了排面,又拉動商機提高了東海魚均產(chǎn)值,可謂一舉兩得” 。

但是這篇稿子最終沒能發(fā)出去,因為云伽在婚禮上突然反悔,把新郎從頭到腳攻擊了一遍不說,還對宿樓深情表白了一番,一邊示愛一邊哭得梨花帶雨。

我當時正被宿樓抓在手里,奮筆疾書地描繪著云伽大婚的瑰麗盛景,聞言愣了一下,詢問宿樓:“你倆還有這層關(guān)系?”

宿樓也愣了一下,爪子一松,我就尖叫著從天上掉到了海里,撲騰地灌了好幾口水,差點兒沒被東海的水給齁死。

云伽抓住機會,尖叫一聲“救人啊”,然后化了龍形,直接把我從海里抓起來飛走,根本不顧忌她爹在后邊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一邊吐水一邊被風吹,險些被云伽折騰到脫水。

云伽作為龍族公主,體力倍兒棒,不知飛了多久,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哭哭啼啼地伸手抓住了她的龍爪懇求:“云伽,我真的脫水了?!?/p>

云伽鼓勵我:“看到前邊宿樓的屁股了嗎,追上他我們就停,我請你喝兩點點?!?/p>

我哭著控訴:“我不想做你們愛情的犧牲品?!?/p>

但是云伽并不理我。

最終云伽也沒追上宿樓。宿樓作為天界文化圈少有的財經(jīng)寫手,又長了一張十分好看的臉,人氣從來就沒有低過,一直是《天界八卦通》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這次被云伽這么一鬧,雖然他已經(jīng)火燒屁股似的逃跑,但還是被八卦采風官們追上,在天上堵了個水泄不通。

云伽在距離宿樓尚有一段距離時就果斷改道,帶著我飛到了一處山頭。我化了原形吸收地下水,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猶猶豫豫地對著云伽開了口:“云伽,你和宿樓真有一腿啊?”

云伽“啊”了一聲,然后做著鬼臉說:“我才不喜歡那只火雞?!?/p>

話音剛落,就有一團火砸到她的臉上。她“嗷”了一嗓子,直接飛到空中去和宿樓打架。我半截身子還在土里,只能滿心悲苦地看著他倆打得火熱,變出紙筆為他們的精彩做了個見證,邊畫邊想,這張圖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2.

我叫桐桐,是個梧桐樹精。

雖然我這個植物系和云伽、宿樓倆動物系能成為朋友這事兒有些玄幻,但畢竟我是個梧桐樹,而宿樓是個鳳凰。

古話說,鳳凰棲梧桐。

鳳族自古便十分喜愛梧桐樹,因為鳳族的高貴出名,連帶著我們梧桐樹一族也跟著有了知名度。等到了我這一輩兒,鳳族與梧桐樹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關(guān)系。我生長的那一塊地方被鳳族劃成了開會的場所,宿樓作為鳳族少主,是當時年紀最小的那個,所以他的梧桐樹,就是那片林子里最矮小的我。

宿樓抓著我的樹枝哆哆嗦嗦,我怕摔到他,我會被鳳族人道毀滅,整個人也哆哆嗦嗦??赡芤驗樘焐?,我倆哆嗦成一個頻率,反而十分穩(wěn)當,宿樓他爹瞧著我們哆嗦半晌,開口贊許道:“這棵樹和你挺有緣。”

族長一句話落下,我就成了宿樓永遠的座位。

隨著年歲漸長,我和宿樓一起長大,而我也因為此地仙氣濃郁,修成了人形。

宿樓畢竟踩了我這么多年,對我總算有那么一絲的照顧,外出玩耍時也喜歡帶著我。鳳族與龍族打小就是冤家,所以宿樓與龍族的大姐頭云伽不打不相識,水里來火里去的,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好朋友。

而我經(jīng)歷了鳳火與海浪的無數(shù)次摧殘,也成功躋身龍鳳朋友圈。

縱然我與他們相識多年,我也沒注意到他們倆在什么時間偷偷談了戀愛。

我在燈光下咬著筆桿子,十分努力地思索宿樓與云伽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實在沒想出來他們曖昧始于何時。

天色將明時,我終于放棄了追溯過往,提筆瞎編,在金烏大人趕著太陽出來之前寫完了宿樓與云伽的曲折愛戀,連同我白日里畫的那幅圖一起給《天界八卦通》寄了過去。

那期周刊賣得十分火爆,主編喜上眉梢地給我發(fā)了獎金加了報酬。我美滋滋地領了錢,緊跟著就在門口被宿樓抓了個正著。

宿樓瞄了一眼我手里的錢袋,逼著我往后退,一直逼到我靠在墻上。他伸手撐在我腦袋旁邊,低著嗓子問了句:“我和云伽情投意合,被龍王爺棒打鴛鴦,繼而在婚禮上一起逃婚?”

我低著頭沒說話,宿樓戳著我腦袋一臉納悶兒:“桐桐,這么狗血的劇情誰教你寫的?。俊?/p>

我理直氣壯:“就是你?。 ?/p>

年幼時我因為宿樓的特別關(guān)照,上過兩天學堂。那時候宿樓年紀小,毛都沒長齊,但仍然成天像個小火雞似的在學堂里昂首挺胸,加上他文章寫得好,夫子成日將他的文章當成范文貼在墻上供我們瞻仰。而我文章寫得夠爛,更是在夫子的叮嚀下受到了宿樓的特別關(guān)照,每日上下學路上,他一邊抓著我的樹杈子飛一邊跟我說:“文章一定要曲折!”

那時候他奶聲奶氣,每一次寫好文章都讓我謄寫一份學習。這直接導致了我至今仍然有收集他的文章的習慣,雖然我壓根看不懂那些枯燥無味的致富經(jīng)。

宿樓瞇著眼睛:“我教你無中生有?”

我小小聲反駁:“可是你和云伽明明就……”

宿樓拖著嗓子“哦”了一聲,我站直身子直接反駁:“少主沒教!是我錯了!”

3.

宿樓說,做錯事要付出代價。所以我的獎金被他直接搶走,而在他的威逼之下,我還被迫寫了一篇新的爆料文,內(nèi)容是《鳳族少主和他專屬梧桐的那些事兒》。

我寫下題目的時候手里一抖,一大滴墨點子滴在紙上,我一言難盡地詢問宿樓:“這……不太好吧?”

宿樓挑著眉:“哪里不好?”

我被他銳利的目光逼得低下頭去:“顯得你饑不擇食似的……”

宿樓突然逼近我,他長得漂亮,突然間靠過來,搞得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問我:“喜歡你是饑不擇食?”

我想低頭,可因為他靠得太近,我的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他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我?guī)缀跻荒茄凵衲缢?。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是啊。

“你是鳳族少主,云伽是龍族公主,你們才叫般配?!蔽翌D了一下,“如果你和一棵樹有了什么,可不就是……太不挑剔了嗎……”

宿樓“哦”了一聲:“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兒,可我身邊的女孩子本來就少,除了云伽就是你,雖然不挑剔,但是最合適了。”

“何況我本身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p>

他沒頭沒腦的又補了一句,我無法反駁,只得按著他的意思,寫完了比龍鳳戀更加狗血的“鳳桐戀”。

扔下筆的那個瞬間,我羞恥得都快哭了。

宿樓饒有興趣地欣賞了一遍那篇無中生有的文章,逼著我謄寫一遍之后,才寄了出去。

我跟宿樓申請:“這篇文章的報酬可以給我嗎?”

“自然可以?!彼迾屈c頭,“你要能寫成連載文章,我給你加一份報酬?!?/p>

我思索了兩秒,跟宿樓達成了交易:“成交?!?/p>

龍鳳誠可貴,八卦價更高,若為金錢故,什么我都寫。

我這邊正安慰著自己,那邊宿樓便故作高深地跟我打賭:“桐桐,這篇肯定比龍鳳那篇還火爆?!?/p>

兩天后,我拿著到手獎金,深深地懷疑宿樓的鳳凰嘴巴開過光。主編在我對面跟我打商量,說這篇文章反響實在太好,很希望我能開個連載文章,保證周刊銷量。當然,稿費十分豐厚。

我瞅著合同上那個十分誘人的數(shù)字,稀里糊涂地被帶著上了賊船。

宿樓以幫我搜集素材為由,走哪兒都要帶著我,就差直接把我變成他的腿部掛件走哪兒都帶著。云伽因為逃婚事件和東海龍宮鬧得十分不愉快,干脆家都不回,成天跟著宿樓騙吃騙喝。我自打編了他們的狗血愛情故事之后,就愈發(fā)覺得這兩人般配,同時也覺得自己是個十分礙眼的燈泡,因而對于跟宿樓出門這事兒十分不熱衷。

但是我的意見,宿樓從來沒有在意過。

即便天界關(guān)于我們?nèi)齻€關(guān)系混亂以及鳳族少主是渣男的傳言越來越多,宿樓仍舊毫不在意,日復一日地帶著我們出去逛。云伽生性活潑,跑著跑著就沒了影,宿樓就好整以暇地帶著我照著當日他編的那個狗血本子里提及的地方,一家一家地轉(zhuǎn)過去。

如此過了一個月,我對著鏡子愁得快要哭了。興許是因為我這個燈泡當?shù)眠^于盡職,我整顆腦袋也越來越朝著燈泡發(fā)展。

隔天,宿樓再來尋我,我連門都不肯開,隔著門跟他談判,說我實在有事,真的出不去。然而宿樓擁有鳳族的優(yōu)秀品格,他堅持不懈地守在我家門外,跟我講:“桐桐,今天該去兩點點喝糖水了?!?/p>

“我糖分最近有些超標,不能喝糖水。”

宿樓不放棄:“無妨,兩點點還有各式清茶?!?/p>

“茶與我算是同類,讓我為了口舌之欲開水泡同類,太殘忍了。”

宿樓冷哼一聲:“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喝凡間蘇地產(chǎn)的烏龍吧?!?/p>

我沉痛反駁:“那時我年紀尚小,近來才覺得我這個行為太過分了?!?/p>

宿樓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冷了聲音:“你到底怎么了?”

他生氣了。

我做他的小跟班做了上千年,他哼一下我都知道他哪個鼻孔出的氣??墒俏覀儺吘垢糁簧乳T,我捏著拳頭給自己鼓勁打氣,閉著眼睛號了一嗓子:“我不想去!”

宿樓的聲音柔和了一點:“桐桐,你要告訴我啊。”

我一個沒繃住,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墒嵌d頭這件事實在不能為外人道,如果對象是宿樓,那更不能道。

宿樓得不到我的回應,開始推門,他力氣比我大,我頂不住,只能扯開嗓子號:“我枯了!”

話音未落,宿樓一腳踹開了門,我無計可施,只得在剎那間變回了原形。

外頭的風伴隨著宿樓的動作吹到我屋里,我原本就單薄的枝葉被風一吹,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他在我面前站定,沉默了幾秒鐘終于開口:“真……真枯了啊?!?/p>

我哭得更厲害了。

4.

宿樓安慰我,說我一棵樹,秋冬時節(jié),禿頭實屬正常,不必過于介懷。

但是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對面,好說歹說希望我能變回人形。

我從來不曉得宿樓這么啰唆,也從來不曉得他對我們植物界的種種病癥有這么深的了解。

宿樓安慰我,說等到時節(jié)更替,春日再來,我的秀發(fā)也一定可以再次煥發(fā)生機。

他說得口干舌燥,我聽得心如刀絞。一直等他停下來,我才耷拉著樹枝,悲傷地反駁他:“宿樓,你是不是做神仙做太久了,連四季都不清楚了?”

宿樓:“嗯?”

我忍無可忍地伸出兩根樹杈,掰著他的腦袋望向窗外,窗外桃紅柳綠,萬紫千紅,正是一年里最為生機勃勃的時候。

宿樓袖子一揮,窗外的青翠綠意剎那之間變作秋風蕭瑟。我被他的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他施完術(shù)法,理直氣壯地站在我面前:“這不正是秋季?”

我無法反駁,宿樓伸手在我背后拍了一下,他用了術(shù)法,而我未加防備,被強行變回了人形。

我愣了須臾之后,一聲尖叫抱住了腦袋。宿樓卻神色嚴肅地走到我面前,掰開我的雙手,摸了摸我猶在脫發(fā)的腦袋,聲音都不自覺地變得溫柔起來,他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這么嚴重?”

我不肯講話,想再遮腦袋,又覺得宿樓已經(jīng)看過,再遮便沒有什么意義。于是我索性放下手,貼著墻根坐著,垂著眼皮沉默。

宿樓這次難得沒有繼續(xù)煩我,他靠著我坐下,安安靜靜的,似乎是為了害怕打擾到我,連呼吸都變得很輕。

宿樓方才講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安慰我,這我曉得。鳳族天生神族,棲息之地自然也是仙氣濃郁,人間四時更替,可鳳族地界向來四季如春。更何況,我吸收天地靈氣,早已經(jīng)幻化了人形,即便不算個小神小仙,也勉強是個精怪,哪里還會有季節(jié)性脫發(fā)的煩惱。

我脫發(fā)的問題并不是新近出現(xiàn),甚至可以說,脫發(fā)完全就是我的問題。

而究其根本,是我對錯誤對象動了心。

鳳族每隔百年,便會在領地之內(nèi)舉辦一場歌會。鳳族的嗓子是上天的恩賜,平時交流曲藝也很正常,但隨著天界之內(nèi)恐婚情緒不斷滋生,鳳族歌會也承擔了屬于自己的時代意義,成了鳳族最大的聯(lián)誼大會。

宿樓自成年之后,便一直是鳳族歌會最炙手可熱的鉆石王老五,每年對他示愛的姑娘不計其數(shù)。他對此并不感興趣,但他爹年年拿著刀逼他過來,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只能乖乖同意。

但是宿樓畢竟是個少主,天生帶有叛逆因子。他不去和姑娘們交談,也很少唱歌,只會和我坐在一處,要么翻看帶來的財經(jīng)書冊,要么湊過來看我畫畫,還要對我畫里的對象評頭論足。

他天生自帶生人勿近的高冷氣場,姑娘們即便真對他有興趣,也只是遠遠地望著,很少靠近。

直到有一次,有個頗為大膽的小鳳凰,抓著自己的尾羽沖到了宿樓面前,她平時很害羞,臉頰總是紅彤彤的,但這次在他面前絲毫不怯場。她睜著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說:“少主,我很喜歡你。”

宿樓平時高冷,但是顯然不會什么應付女孩子的伎倆,特別是這種主動熱情的姑娘。他尚在發(fā)愣,那姑娘已經(jīng)把尾羽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跑開了。

我在后頭目睹了全過程,也十分驚嘆,驚嘆于姑娘的勇敢與宿樓的老樹開花。鳳族接受尾羽等同于定親,我尚在猶豫整理對宿樓的祝福說辭,腦袋上突然一痛,疼得我齜牙咧嘴。這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我手里拿著一節(jié)樹杈子,是從我腦袋上掰下來的。

我幼年時初化形,尚不能控制好自個兒的樹杈子,常常是一個人頂著滿頭樹杈子的造型,那時候每逢心緒不寧,我便常常抓著樹杈子冷靜,卻從未有過直接掰斷樹杈子的情況。

我心里慌亂不已,宿樓終于反應過來,轉(zhuǎn)過身時正好我抬頭,便猝不及防地撞進他那深邃的目光里。

于是我在那一瞬間里重獲清明,曉得了我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事。

我喜歡宿樓。

5.

我雖然修成人形,但本質(zhì)畢竟是棵樹,本體的樹杈子嚴重受損,直接影響了我化為人形時的發(fā)量,我在短時間內(nèi)飛速從海藻般的長發(fā)退化成為一個半禿。宿樓是因,禿頭是果。

現(xiàn)在宿樓站在我面前這樣詢問,我害臊得老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偏偏宿樓執(zhí)著地抓著我還一直問。我怒從中來,懷著自己那點兒骯臟心思,張牙舞爪得像個老母雞。我對著宿樓號了一嗓子:“你好煩??!”

宿樓愣了一下,在聽到這句話之后悄悄退了幾步,他猶猶豫豫地說:“桐桐……”

他話沒說完,又難以啟齒地停住。我曉得我剛才說的話傷害了他,但是一時之間辯解無門,只能扯著嗓子繼續(xù)號。他手足無措地站起來,想抱抱我又不敢伸手,手在我身側(cè)停留許久,終于還是垂了下去:“你別哭了,我現(xiàn)在就走。”

宿樓剛轉(zhuǎn)身,外頭突然翻過來一道巨浪,我那個破破爛爛的小房子在這樣的摧殘下徹底被毀掉。他沒有準備,也被這道浪卷地趴在了地上。

云伽從浪頭上走下來,毫無歉意:“呀,沒控制好力道,對不起啊?!?/p>

然后她就拉著一張板凳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我們面前。

云伽在龍族是個大姐大,表情嚴肅起來我有點兒犯怵。宿樓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云伽對著我們牽著的手翻了個白眼:“宿樓,你不是要走嗎?你拉桐桐干什么?”

不等宿樓回答,她又對我開口:“桐桐,你不煩宿樓嗎?你干嗎讓他拉你?”

我和宿樓相視一眼,又迅速撇開視線,云伽扶著額頭一臉崩潰:“我就不懂了,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你倆談個戀愛就能這么糾結(jié)?

“桐桐,宿樓喜歡你,打小就喜歡你,除了你倆,你見過誰家鳳凰成天和梧桐樹混一塊?”云伽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開口,“還有宿樓,桐桐都快把自個兒撓禿了,你怎么就是猜不出來她喜歡你呢?”

我目瞪口呆,轉(zhuǎn)過頭看向宿樓,發(fā)現(xiàn)他亦是目瞪口呆。

云伽做好事不留名,攪起了千層浪之后又踩著浪頭要跑:“行了,你倆琢磨去。我爹要抓我去相親,我先跑了,再會?!?/p>

宿樓在云伽留下的濕氣里伸手,摸上了我的腦袋,聲音輕輕的,好像我是什么需要小心對待的美夢:“真的是因為我嗎?”

我沒接話,靠著墻壁閉上了眼睛,滿腦子都是我頂著個光頭跟宿樓號叫:“如果我是光頭,你會愛我嗎?”

畫面太過恐怖,我哆嗦了一下睜眼。宿樓坐在我面前,定定地看著我。我嘆了口氣,地縮到了他的懷里,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宿樓,你看到了的,我已經(jīng)禿成這樣了,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p>

宿樓終于笑了:“最近鳳族也挺流行燈泡造型的,不然我去換一個和你更配?”

我嚇了一跳,差點兒蹦起來摁住他:“娘禿禿一個,爹禿禿一窩!”

宿樓拖著嗓子“哦”了聲:“原來你已經(jīng)想這么遠了?!?/p>

我在他促狹的笑意里反應過來,我又丟人了。

6.

宿樓雖然在鳳族是個人見人愛的香餑餑,可他老人家高冷多年,如今才是鐵樹開花頭一回。

我與宿樓從上下級關(guān)系變成戀人關(guān)系,最開始彼此都有些水土不服??伤堑脧娬{(diào)“鳳族少主,何藝不精”,并背著這個偶像包袱填鴨式學習,從凡間的艷俗話本子到云伽帶回來的各種愛情理論,通通翻了個遍。只是浪漫沒學到幾分,土味情話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他帶著我一起去東荒看的日出,還拉著我一起去北荒看雪,說要走到白頭,我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的土味情話,但是實施過程中明顯具有一定困難。鳳族司火,雪花落不到他身上就變成了水滴,但是那一日他格外執(zhí)著,我們在北荒的雪地里從日出走到日落,再到第二天的太陽又出來,還是沒能實現(xiàn)。他情緒低落,被我壓在雪地里埋了一身雪,然后我趴在他的身上,從自個兒身上抓了一把雪給他看:“喏,白頭了?!?/p>

宿樓抓著我的手也笑:“嗯,白頭了。”

我實在不知道宿樓一個死板財經(jīng)男為什么會對土味情話有這么大的執(zhí)念,反正幾回下來,我是有點兒扛不住了。

宿樓再拉著我要去看鮮花彩虹,我扒著門把不松手,他拽不動我,索性摟著我的腰、貼著我的脖子問:“為什么不去?”

我一個沒忍住就吐了真心話:“太土了!”

宿樓嘆了口氣:“你是我的初戀,我不知道該怎么……”

我想轉(zhuǎn)過頭親親他,回頭時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宿樓的鼻子,他一聲悶哼。等我轉(zhuǎn)過來,剛好看到他捂著鼻子一臉痛苦,還有血從指縫里流出來:“桐桐,你真硬啊……”

我:“……”

宿樓一個神仙,流鼻血不是大事兒,可他有病,非說要享受我?guī)退幚韨诘母杏X。我只得上躥下跳地尋找手巾和藥,等我準備好一切時,鼻血已經(jīng)不流了。

我拿著東西站在他對面一時語塞,宿樓看了我一眼,抬手就沖著自己鼻子來了一拳。

我被他的騷操作驚到,愣了一下才一聲咆哮:“你有病??!”

他確實有病,處理好了傷口,又突然說想看星星,我望著外頭的青天白日一陣窒息。他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抬手造了個繁星閃爍的幻境,然后帶著我飛到屋頂,強迫我坐下來,而他躺在我的腿上看星星。

興許是氣氛太旖旎,宿樓沒頭沒腦地問我:“桐桐,你喜歡我什么?”

我揉著他的狗頭回答他:“喜歡你傻?!?/p>

宿樓不但不生氣,還順桿爬樹,把腦袋放在我懷里蹭了蹭。

高冷男神變成黏人奶狗,我突然有些懷念從前的宿樓,但是真真回溯起往事,又發(fā)現(xiàn)他對我,似乎總是溫柔的。

當時我因為見不得人的暗戀嚴重脫發(fā),在梧桐族例行身體檢查時,族長拿著我的單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拉著我去小黑屋談話,我渾渾噩噩只記住了一句。

族長說:“桐桐啊,你這個枝葉覆蓋率實在太低了,如果這個情況不能改善,以你的條件,就不能再做少主的梧桐樹了,我們會考慮把你移植到鳳族休閑區(qū)去養(yǎng)老。但是,你也要記住,失去這個機會,你再回到鳳族工作區(q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p>

我被打擊得在小黑屋里待了很久,一直到日落月出,才緩慢地站起來,沒走兩步又跌坐在地上。

四下無人,我終于可以放縱自己哇哇大哭,可是哭到一半,宿樓不知從哪里過來了。他好整以暇地蹲坐在我面前,往我嘴里放了一小塊糖,笑瞇瞇地伸手彈了下我的腦袋瓜:“桐桐,你哭什么?。俊?/p>

他雖然這么問,但似乎并沒有指望我會告訴他答案。他伸手掰過我的腦袋,讓我靠在他胸前,然后拍拍我的背:“行了,想哭就繼續(xù)哭,但是別把糖掉在我身上啊?!?/p>

夜風有點兒冷,我哭累了,沒忍住哆嗦了一下,宿樓沒說話,只是將輕輕撫過我的脊背,一遍又一遍,掌心里帶了一層溫度。

我哭著想,就算我和宿樓確實沒什么可能性,但是他這樣好,我怎么舍得離開他呀。只要待在他身邊,哪怕看看他,也是好的。所以我開始積極尋找枝葉再生的方法,族長看出我的用心,也給了我許多名醫(yī)的地址,我跑遍四海走遍八荒,得知最管用、最迅速的方式,是植發(fā)。

但是需要很多錢。

鳳族與梧桐族互相成就,何況鳳族天生神族,所以兩族共生,但是并不存在什么雇傭關(guān)系,更不用提工資。我人生的前些年雖然也跟著宿樓到處浪,但是走到哪里都有他買單,我并未意識到錢的重要性。

我身無分文,只能考慮起兼職。最開始我去仙界建筑隊搬磚,不只沒掙多少錢,還因為出汗嚴重生了病。那次宿樓被我氣到爆炸,差點兒對著我就噴出兩團火,他說:“桐桐!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需要錢告訴我行不行?”

他眼睛亮晶晶,理直氣壯地指責我:“有我養(yǎng)你??!”

7.

在我因為宿樓的土幾近崩潰的時候,他突然忙了起來。

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就算了,有時候甚至連我的百里傳音也不搭理。我去找他時,他正收拾東西,說近日十九重天有一場財富講座,他受邀前往。

我?guī)兹詹灰?,十分想他,便纏著他要求一起去。他卻只看了我一眼:“你頂著這個禿腦袋,還是別去了吧?!?/p>

我愣在原地,宿樓也沒理我,直接離開了。

我有些難過,找了云伽去看海,她聽我傾訴煩惱之后,特體貼地幫我喊了只百靈鳥來唱歌。百靈鳥在空中邊飛邊唱:“你還要他怎樣?要怎樣?禿頭在愛情里本就該是這樣的下場?!?/p>

我:“?”

云伽不等我有所反應,抬手一個浪頭把那只百靈送走了。然后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你不早就聯(lián)系植發(fā)了嗎,既然現(xiàn)在影響感情了,你去植一個不得了?”

我氣得蹦起來,小火雞一樣對著云伽吼:“這是植不植發(fā)的問題嗎!”

“是啊,”鋼鐵直女云伽耿直點頭:“你別說,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和宿樓特別夫妻相?!?/p>

我特想給她一棒槌。

我一邊和宿樓冷戰(zhàn),一邊搜刮了自己多年的積蓄,聯(lián)系神醫(yī)商議植發(fā)的時間和瑣碎問題。

宿樓卻一直沒想起來找我,我成日抓耳撓腮,沒憋住去找了他。沒想到他根本不想見我,隔著一扇門,他嘆了口氣:“桐桐,你真的好煩啊。

“我最近很忙你知道嗎?我沒有和你膩歪的時間,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兒?”

我站在門外,委屈得鼻子都發(fā)酸,招惹我、黏我的人是他,嫌我煩的還是他:“你要真的嫌我煩,那我們分開吧?!?/p>

我氣呼呼,以為宿樓能反思一下哄哄我,卻只聽到他冷笑了一聲:“好啊?!?/p>

“你個大豬蹄子!”我憤怒地罵完之后回了家,睡了整整三天。云伽約我喝酒,喝多了之后,我就開始拉著她吐槽宿樓是渣男,她也喝得醉醺醺,拍拍我的腦袋瓜:“桐桐,渣男下凡了。”

我“嘿嘿”傻笑:“你以為渣男是仙女嗎?”

云伽瘋狂點頭:“宿樓還不夠仙女嗎!”

“夠!”我拎著酒壇子想起宿樓的臉,情緒更加激動,“宿樓太好看了,嗚嗚嗚?!?/p>

云伽喝酒前就料到我會發(fā)酒瘋,特意揣著個東海的計時珠,把我丟人的樣子全拍了下來,并在第二天指責我:“你果然是個顏狗?!?/p>

我沒空理她,滿腦子都在想宿樓下凡的事情。

當夜,我睡在云伽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并騷擾得她夜不能寐。她直接抓起我,一腳將我踹到了人間。

再見宿樓,明明只是數(shù)日,卻好像已經(jīng)隔了百年。

宿樓已經(jīng)長成了少年模樣,穿著青衫落拓地站著,同他當初那身火雞一樣的大紅打扮很不一樣,眉眼清秀,格外好看。

我化了本體藏在他家后花園里,宿樓讀書時經(jīng)常在此處,看到我第一次時他愣了一下,繼而摸著樹干感慨:“這棵樹可真禿?!?/p>

我氣得掰了一節(jié)樹杈子,重重地打在他腦門上,他也不氣,抬著頭沖我笑。

我在人間的第二年,被宿樓逮了個正著,那日夜里,他買了一壇酒,放在樹下,擺了兩只杯子,卻對月獨酌,直至昏睡。秋夜天冷,我怕他染上風寒,特意變了件斗篷披在他身上,他卻在我要離開時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睜開了眼。

他眼睛里漾著笑意:“你果然不是人。”

我:“……”

好好說話別罵人成不成!

偏偏他自己還得意揚揚:“我早就懷疑你是個妖怪,說吧,你接近我是不是看上我了?”

我不說話,他絲毫不氣餒:“那是想吸我陽氣?”

“你想得美!”我氣得要死。

宿樓一臉耿直:“這年頭人妖戀又不稀罕,你害羞什么?

“你喜歡我哪兒???你跟我說說唄,我第一次被妖怪喜歡,有點兒新鮮。

“你別不說話啊,我又不排斥你,你禿也沒事的?!?/p>

……

他很啰唆,吵得我腦殼都要炸,直到他自己累了睡著,還是不肯松開我的手,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桐桐”。

我愣了一下,可他卻沒再喊了。

這夜之后,我又成了宿樓的欺壓對象,他寫字要我磨墨,畫畫要我當模特,讀書還要我給他捶背,興致好時就望著我,眼睛亮亮的:“桐桐,我真喜歡你啊?!?/p>

誰的喜歡是奴役啊!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8.

云伽要成婚了。

她老人家縱橫東海多年,偏偏在去遠方叔叔家玩耍的時候?qū)σ粭l西方龍動了心。她費了筆墨,在書信里跟我描述那條西方龍的美好:桐桐你不知道,他長翅膀,飛起來遮云蔽日的,特別酷!

總而言之,她要成婚了,約我回去。

畢竟多年損友,宿樓又回不去,我必須得去。

可宿樓攔著我,我好說歹說,承諾自己一定會回來,他才終于松口,眼神哀傷地望著我:“那你記得,快一點兒回來?!?/p>

我把腦袋點成撥浪鼓,他才松了手。

成婚那日,我仍在天上看。我一個樹妖,不會飛,可如今我勉強是個有知名度的寫手,主編約我在《天界八卦通》上專門寫一期關(guān)于云伽大婚的專題,并特別配備一只玄龜馱著我,方便我尋找完美視角。

龍宮的喜事百年難遇,這一次參與的不只是神仙精怪,連沿海的凡人也來瞻仰奇景,我坐在玄龜身上畫得百無聊賴,卻在抬頭間看見了宿樓。

人間與天上的時間不同,明明剛剛分開,可他又長大了些,站在岸上身形落拓。我瞧著他,不知不覺的,畫里的主角已經(jīng)變成了他,他身后人山人海,可在我這里,變成了浩蕩山河。

這一次,云伽的婚禮沒有上一次那樣夸張,她穿著嫁衣,心滿意足地坐在西方龍的背上,那條龍張開翅膀時,確實遮天蔽日。她坐在龍背上跟我招手:“桐桐,有空來找我玩??!”

我也對著她招手:“好??!”

回應完云伽,我下意識地想去尋找宿樓,可人山人海仍在,他卻已經(jīng)沒了蹤影。我心中突然一痛,似被針刺一般,綿長又尖銳。我心下一慌,催促著玄龜趕往他家。

我心急如焚,玄龜亦十分配合。可趕到時,仍是晚了。

宿樓家里那棵梧桐被移栽至別處,而他家的院子,早已經(jīng)成了灰燼。

我愣愣地望著那些斷壁殘垣,不敢相信地進了院子,試圖去尋找可能未被燒死的宿樓,可他總在的那處,也只留下一具尸骨,和半張畫著禿頭少女的殘像。

我雙腿一軟,想起宿樓哀傷的眼,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我不知所措地望向四處,可無論哪一處,都沒有他了。

9.

我昏倒在廢墟里,再醒來時,看到宿樓他爹。

族長面色平靜,似乎將悲傷全都隱藏了起來,他拍拍我的肩膀:“桐桐,節(jié)哀順變。”

?他還說,宿樓下凡之前費盡心思冷落我,與我分手,是因為知道自己這一趟兇多吉少。

鳳族歷劫,無非涅槃重生,可既然重生,便有八九成的危險。宿樓身為鳳族少主,再加一成,便是十成危險。

這也是鳳族在歷劫前不成婚的緣由。宿樓與我糾結(jié)多年,兩個年輕人在長輩不清楚的情況下偷偷許了心意,這原本沒有什么,如果宿樓當真遭遇不測,我還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可宿樓說,我是個小傻子,小傻子容易軸。所以他在歷劫之前,匆匆與我百里傳音,先交代好了我的事。

我呆坐在原地,腦子里不由控制地想起來人間種種,他認出我,欺負我,那樣子逗弄我,可如今我才知道,他一個人把所有難過都吞在肚子里。

所以那一日云伽大婚,他不肯我去,因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分明已經(jīng)死去,卻還是去了沿海那同我告別。

我翻出來當日我畫的宿樓,那時我滿心歡喜,還心想即便分手,他仍舊是我心里的唯一,可如今我才知道,這是最后一眼。

10.

“最真摯的跨族戀,最動人的青梅竹馬之緣,最青澀的愛情,盡在這一場《鳳棲梧》?!?/p>

梨園外頭掛著巨大的畫幅,畫著一棵梧桐樹和一只鳳凰,我抱著宿小樓在外邊欣賞半天,宿小樓對著那棵梧桐樹便要趴上去,被我抓了回來。

他年紀太小,說是鳳凰,更像一只雞崽,在我懷里撲騰撲騰的,十分不安生。我揪著他脖子上那撮毛,他才安生下來。

我在《天界八卦通》連載的那個長篇反響不錯,后來集結(jié)成冊出售,銷量大爆,更被梨園看上,改成了戲劇。改編時班主找過我,我們一起商議許久,才定下來最后的版本。雖說是在宿樓的威脅下有了這本書,可是當時我以為,這份感情里,只有我是愛的那一方。班主說他看過我后來的許多作品,認為即便在故事最初,梧桐樹和鳳凰也是相愛的,我采納了這個建議,于是有了全新的《鳳棲梧》。

宿小樓看劇看得格外認真,我撫摸他的毛打趣他:“我也給你找棵梧桐樹吧,等你長大了你們在一起得了,這叫青梅竹馬?!?/p>

宿小樓憤怒地蹦起來,啄了一下我的嘴巴,疼得我差點兒打人。

當日與鳳族族長談完之后,我又回了宿樓在人間的那處小院,在廢墟中日復一日地尋找宿樓。直至某日,廢墟中生出一株嫩芽,嫩芽張開之后,里邊浮著他的一絲元靈。

我?guī)е翘幵`回了鳳族。族長說那是宿樓的執(zhí)念,也是他唯一的希望,要我將他帶在身邊,他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回來,要我不要有太大希望,但也不要放棄希望。

我?guī)е亓思?,起名叫宿小樓,將他養(yǎng)在水里,每日同他講話,說從前、說故事、說心情,雜七雜八,什么都講。他也爭氣,一日一日長大,終于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清楚他什么時候才會變成宿樓,但他能夠活過來,我已經(jīng)十分滿意。

劇目演完,已經(jīng)是暮色四合。我抱著宿小樓往回走,懷里的小雞仔突然變沉,然后從我懷里跳出去,變成了宿樓的樣子。

他看著我,笑意逐漸爬上眼角眉梢。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我似的。

他說:“桐桐,我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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