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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小坐

2018-04-03 01:12:52劉梅花
特別文摘 2018年2期
關鍵詞:親戚祖父

劉梅花

實際上,每一個人都是無比孤獨的。之前,我并不很懂。

自去年冬天生過一場病之后,叔祖母的臉色漸漸黃瘦下來,走路也慢了很多。不過,她一輩子都是個優(yōu)雅緩慢的人,大家也都沒往心里去。除夕的時候,依然在廚房里炒菜,把臊子面一碗一碗端上桌。因著爺爺奶奶去世得早,所以這些年全憑叔祖父和叔祖母寵愛著我。

到了正月初八,她堅持不住病倒了,到市醫(yī)院醫(yī)治。病房里雖說只有三個病人,但陪員多,還有索索不斷的探望者,狹促的空間里擠滿了人。涼州人天生大嗓門,聊起天,吵架一樣劇烈狂躁。叔祖母伏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我想她可能被噪音吵暈了。她已不能夠舒展著睡下——蜷縮成軟軟一團,伏在被子上。

聊天的并不理睬病人,兀自深聊,骨頭腦髓都聊出來了,還在唧唧呱呱聊。叔祖母皺眉,間或呻吟一聲,低聲給我說,吵死了,這些人。她的臉色蠟黃,浮著一層銹色。疼痛襲來時,汗珠子在額角滲出來。日光從窗口照進來,移到枕頭上。她動了一下身子,大概是想挪到那團白白的日光里好好曬一曬。但力氣沒有了,只是蒼然地盯著看了一眼。我把她抱到床頭,照著太陽。她的眼瞳在病房里散淡地轉了一圈,竭力看清那些陌生的面孔。那些吵鬧的人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她的夢中游弋。

晚間,病房里安靜下來,她的精神似乎好點兒了。我在一個蘋果上掘了個洞,拿小勺子刮出汁液,喂她吃。吃了一半,她悄然睡著了,頭靠在我的臂彎里。一會兒,像個孩子似的說夢話,喊著媽媽,聲音有些撒嬌。這樣的夢境大概是重復過很多次的,再后來的日子里,屢次這樣。

第二天下午,叔祖母的狀態(tài)又好了點兒,想出去到大廳里透透氣。她走路已經沒有骨氣之態(tài)了,很軟,腳底下似乎都是硌腳的石子,需要小心翼翼繞開。雖如此,但依舊挺直脊梁,沒有可憐地佝僂著腰。她倚在我的肩上慢慢地走著,又問我,找個有窗口的地方可好?我們曬會兒。我點點頭,拂去她額角垂下來的發(fā)絲。叔祖母七十多歲了,頭發(fā)也早就花白了,可光澤度還好,沒有枯萎的樣子。她慢慢挪著腳步,藏在身體里的疾病,像一只透明的爪子,一下一下?lián)浯蛑C繐浯蛞幌?,她的身子都要微微?zhàn)栗。很疼嗎?我問。叔祖母長長吐了一口氣,呃,疼死了。

叔祖母扶了窗臺站著,日光舒舒服服撲落在她身上。除了神態(tài)有些倦怠之外,似乎還是以前的樣子。她盡力忍耐著病痛,不肯輕易流露出苦楚來。窗外是一片青灰的屋頂,一棵樹都沒有。叔祖母一動不動曬著,那一刻,她確定自己存在于天地之間的陽光里,還呼吸著紅塵之氣。許久,她側過臉說,總是做噩夢,黑沉沉的不見天光的地方,陰冷陰冷,我害怕!

我摟緊她的肩膀,安慰說,是因為疾病的緣故吧。等病好了就不會有那樣的夢了?,F(xiàn)在這樣的脆弱,都是被病拿住了。叔祖母一下高興了,點頭說,生了病,真是沒有法子。這樣,你爺還責備,說我不肯吃飯。其實真吃不下啊。

叔祖母自從生病之后,總要時不時地稍微埋怨一下叔祖父。她抱怨的聲音里,有萬般的牽掛,萬般的不舍,甚至有撒嬌的意味。老輩人的愛情,表達方式非常含蓄婉轉,散發(fā)著古典的情味??赡?,她意識到病情的嚴重了,只是心理上無法接受,自己哄著自己罷了。

叔祖母不想回病房去,只想柔和地曬一會兒。我怕窗口有風,返身取一件外衣,在走廊遇見了叔祖父。他找不到我們,正焦急呢,迎面就問,你奶奶呢?都到哪兒去了?

我回頭指給他看。叔祖母穿了紅底黑花的薄棉襖,靜悄悄伏在窗臺上,眼神凝視著窗外的樓頂,一注日光籠罩著她。似乎支撐她身體的,就是那注亮嘩嘩的日光,每一縷光芒時時都在舔舐著她身體里的疾病。她的神態(tài)沉靜安然,孩童一樣,純凈地注視著這個世界。我和叔祖父心里頭都明白,對于叔祖母的一生,她可能匍匐著,快到了紅塵盡頭了。醫(yī)生雖然沒說什么,但明顯能感覺到一種氣氛。我和叔祖父對視了瞬間,趕緊又躲開。我們害怕看見彼此眼睛里的淚水。

叔祖父是祖父最小的弟弟。自我記事起,家里大事小事,祖父都依賴著他的弟弟。每逢遇見事情,祖父立刻從炕沿上跳下來,高聲喊著讓人給他牽毛驢,他要騎了毛驢走三十里山路去見他的弟弟,商量對策。祖父坐在叔祖父家的炕上,一鍋子一鍋子吸著煙鍋子,喝茶,慢悠悠說他的事情。叔祖父坐在椅子上,身子朝著炕沿側著,凝然傾聽,不錯過一個細節(jié)。這時候,叔祖母的飯菜熟了,一碗一碗端上來。她的茶飯好,尤其是臊子面,飄著油潑辣子,撒著蔥花,可口極了。

我讀到高二的時候,秋天,父親遇車禍去世。他昏迷了兩天,什么話都沒留下就走了。他實在窮極了,身上一點錢也沒有。那時候,母親早已經離開我們尋找她的幸福去了。祖父和父親一樣窮,寒天遇清霜,他清眼淚水一般地淌著,呼天搶地地哭。

一邊是年邁的兄長,一邊是不諳世事的兩個孤兒,擔子馱到了叔祖父肩上。叔祖父家境好,做事也相當有魄力。他招呼他的外甥——我姑奶奶的兒子,倆人張羅著給父親辦了后事。那段日子我住在叔祖父家里,叔祖母陪我掉眼淚,給我做飯,天天好言安慰,悄悄塞零花錢給我。

這些年我搬到縣城之后,一有閑暇就到叔祖母家里去。叔祖母依然做飯給我吃,陪我坐在陽臺邊曬太陽,聊天。每次我出門,一直送我到小區(qū)大門口才肯回去。幾天不見,急著給我打電話,她一直擔心我的身體,牽念不已。

人世間,即使多么平凡柔弱的人,都有自己最喜歡的事情。叔祖母喜歡種花。她脾氣溫和,單薄的身體也不具有競爭力,向來與世無爭,勤勤懇懇操持家務。早年間院子里種了一院子的花草,姹紫嫣紅。忙碌的間隙里,熬了老茶,挪一把凳子在花蔭下,細細看花,喝茶。很多次我從大門外進來,看見花間小坐的叔祖母,一臉安靜滿足,像個高貴的公主。

我的印象里最深的總是這個場景。廣袤的天空下,一個小小的院子,花朵滿枝。花間獨坐的叔祖母,笑意盈盈。那一刻,她多么歡喜,多么感激光陰的美好。

這天夜里,叔祖母疼痛得睡不著,斷斷續(xù)續(xù)呻吟著。左邊鄰病床的老人正一心一意打呼嚕,那聲音和火車過隧道的那種空曠相同。右邊病床的女人覺察到了叔祖母呻吟加重了,她停住收拾一包衣裳的手對我說,今晚你不要睡,你奶奶的病可真不輕了——緊急情況,你按那個紅色的按鈕。還不至于呢,我說,她年年都要住院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我這么說著,找出一片止疼藥片,倒水,喂叔祖母吃下。她還是蜷縮著身子,時時地呻吟,汗水從發(fā)際滲出來,又痛又累,那樣的孤獨無助。

過了些天,叔祖母看上去竟然有了好轉的氣色。已經住院半月了,醫(yī)生下了醫(yī)囑,要求出院。病房里天天都吵得像唱戲,叔祖母也實在受不了,想回家靜養(yǎng)?;丶业穆飞?,她說,腦子都要炸開了,那么嘈雜的地方。

過了些天,我熬了牛骨頭湯,坐了公交車晃晃蕩蕩拎到叔祖母家。進門問她,能喝點兒嗎?她點點頭??墒敲銖姾攘藥卓冢韲道锕緡m懼?,幾乎要吐出來。她扶著墻走到衛(wèi)生間,呃,呃地干嘔著,吐不出來,又壓不下去,喉嚨里發(fā)出含混的聲音。叔祖母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雖然這樣的憋屈,可也沒有辦法,生病這件事由不得自家。叔祖父倒了杯白開水端進去讓她漱口,嘴里說,那么,就不要喝骨頭湯好了。我去煮一碗小米粥來,加點牛奶,清清淡淡喝半碗,怎么樣?叔祖母黯然垂下頭,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只是大口喘氣,像一架剛剛停住的機器,轟鳴聲尚未退去。

我們扶她坐到沙發(fā)上,誰也沒有再說話。一會兒,叔祖母側身躺下,悄然睡著了,還是時時呻吟著,蠟黃的臉上汗津津的。叔祖父抱著薄薄的毛毯,拉開,輕手輕腳蓋在叔祖母瘦弱的身體上。她動了動,張開眼睛看看,又疲倦地閉上了。眸子里的光芒似乎不濃烈了,有些散淡,有些苦悶,像是夕陽里最后的那抹光影,那么羸弱的樣子。

叔祖母的病情時好時壞,總的來說還能自己走路去衛(wèi)生間。只是不能好好吃飯了,一頓也就喝半碗菜粥,氣色愈加差,連說話都不想張嘴了。

又一次病倒時,先是住進了縣醫(yī)院,然而治療了一段時間,毫無療效,叔祖父聯(lián)系了省城的醫(yī)院。那天早上,她突然高興了,喝了大半碗粥,并一再要求把戒指戴上。早些時候因為水腫,大夫不讓她戴戒指。

省城治療了半月多,病情還是老樣子。大夫說,回家靜養(yǎng)吧,小腦萎縮,腦梗,肺心病,徹底恢復是沒有可能了。這樣的狀態(tài)下,叔祖父給遠在外地打工的兒子打電話,叫他回來準備他母親的后事。親戚們都一大幫一大幫來探望,都詢問,病情到底怎樣?能不能捱過今年?叔祖父說,我也不能判斷準確,病情反復,醫(yī)生說好是不能徹底好了,只能等著恢復??墒腔謴推陂g,最壞的情況可能會出現(xiàn)。

叔祖母看見來來往往的親戚,露出眷戀的神色,大致還能辨認清楚,偶有混淆的情況,把嬸嬸和姑姑的名字弄混。我每次都故意騙她,笑著說,我是榮榮嗎?叔祖母撲哧一笑,不是,你榮妹妹還在上班呢。她歡喜四個孫女,我排行老大。可她最牽心的是我。有時候神志清楚些,就說,你的妹妹們,都有工作,都有爹媽,日子過得好。只有你,沒個人疼腸,還要拉扯孩子,怎么叫人放心呢。

有時候她疼痛得厲害了,嗓子都呻吟啞了,異常凄苦地問我,這次的病,怕是好不過來了吧?我安慰說,不可能的呢,您的病,還不是年年都這么折騰一陣子,過了又好了呀?您想想,去年不也住院了嗎?等病好了,您就聽爺的話,天天去街上轉轉,不要總窩在家里……

我這么說著,叔祖母聽了又高興起來,似乎對生命多了一些信心。又有親戚來,附和說,臉色還很好呀,也沒見怎樣的瘦,躲過這個劫就好啦——指定是臘月里犯了什么沖煞,看樣子也不要緊的。叔祖母挺贊同這個說法。等親戚走了,悄悄對我說,臘月里,樓上的王奶奶來了,被她老伴兒狠狠打了一頓,沒個地方訴冤屈,跑來給我說,又哭又喊的大半天呢。是不是犯了哭聲沖煞?

我慎重地點點頭,并且說,以后,若是再有人來家里啼哭,一定不能任憑她哭鬧。這個是個忌諱,哭聲妨主,萬萬不能大意。叔祖母想了想,許久又自言自語,她都傷心成那樣了,不讓她哭一哭,也說不過去呀。再說,你爺不許這么猜忌鄰居,你可再不能說。

叔祖母家里安靜慣了,因為她的病,親戚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連多年不大走動的親戚們聽見消息都趕來探望,日子里漸漸就忙亂起來,門也不用鎖,一直開著。你來了,他去了,茶幾上的杯子熱茶涼茶交替著。

可是我卻又因著好多煩瑣事忙起來,不能天天去服侍,隔了兩三天匆匆去看望一回。手里忙著,心里終究是惆悵的。叔祖母健在,家里火炎炎的,我有個溫暖的娘家,有知冷知熱的親人。倘若叔祖母走了,叔祖父也八十歲了,生活上沒有人料理,而我們都是指望不上的。大家都在為生計奔忙,哪里有人閑下來專門照顧老人呢。

晚間我過去,扶她坐起來,給她捶背。叔祖母十分惋惜地說,今年這病,拖累了不少人,心里過意不去呀。近處的還好,遠處的親戚,一路車馬勞累來一趟不容易呀。我漫不經心回答說,都是親戚,應該的。叔祖母搖搖頭說,世上的事,哪怕再微不足道,也不是理所當然的。總要記著人家的好。

叔祖父進門,笑著對她說,大孫女一來,你的病就好多了,高興的吧?叔祖母也笑笑,非常滿意的樣子。又跟我說,也歇會兒吧,一天都在忙乎。病好了,我給你做飯,你過來這邊吃。

過了一段時間,叔祖母的病愈加嚴重,走不了路,連大小便也不能自理了。她對自己的病極為苦惱,可又有什么辦法呢。吃飯也根本咽不下去多少。

親戚們來得更加頻繁,連正在莊稼地里忙乎的人,都丟下活計跑來探望。大家都清楚叔祖母的病情了,來人都趴在床沿上高聲問她,還認得我么?叔祖母強忍著疼痛回答,有的認得,有的混淆不清。我覺得太吵了,病人應該靜養(yǎng)。可是,叔祖父說,真是沒有辦法,大家遠遠跑來,不讓見一面怎么能行呢。再說,你奶奶這病,總是好不起來了,該見的親戚,都讓見見。

有一天,叔祖母突然嘔吐起來,黃褐的汁液噴濺在地上,連盆子都來不及拿。我們抱起她換了床單,換了衣裳,誰都沒有說話。一種不祥的東西彌漫在屋子里,空氣里是叔祖母顫巍巍的呻吟聲,似乎隨時都會中斷。

打那天起,叔祖母常常說胡話了。剛剛喂完飯問她,吃了嗎?她說,沒有哩,我才從地里拔草回來,哪里顧得上做飯,還要給牛添草呢。可是無論多么糊涂,吃完飯一定顫抖著手找紙巾,慢慢擦嘴,擦去胸前的米粒。優(yōu)雅干凈不曾改變。有時候人睡熟了,卻清楚地說胡話:菜洗好了,肉在冰箱里,暖壺里有熱水。你們自己做飯吃啊,吃好。

叔祖母一輩子都在照顧人,廚房簡直就是她的萬里江山。即便病成這樣,還是擔心親戚們來了吃不好。她說胡話快兩個月,但從沒有一句是抱怨別人的。只是偶爾撒嬌式地說兩句叔祖父。她混沌迷糊的意識里,依然牽掛著這個,扯心著那個,心里并無一絲怨念。她的一輩子,外表就是內心,何曾有過虛假。我們這些孫女們,實在做不到這樣寬容優(yōu)雅。

她白天黑夜也分不清了,神色孤苦。有時候坐起來,呆呆看著窗口的陽光問我,現(xiàn)在,是早晨嗎?我說,下午呀,你聽,學生們都放學啦。她長長哦了一聲。又說,你爺剛才罵了我一頓呢。我笑著說,哪兒的話,這些天他都熬得厲害,眼睛紅腫的,這會兒出去給你請大夫去啦。可是叔祖母固執(zhí)地說,他就是罵了我一頓的。糾纏了許久,我猛然明白,她可能心里清楚自己的病情,好是好不過來了,這么說,不過是對叔祖父的無限眷戀。即將辭世的陰影在她心里積攢著,只是嘴里不肯說罷了。

更多的時候,她昏昏沉沉迷糊著,嘴里念叨著。從前的日子,像一篇極長的散文,被她慢慢說胡話念出來:雨下大了,趕緊把麥捆子摞起來……我搟面哩,吃長面還是碎面條?莊門外看看,哪個親戚來了,我燒茶……你瑋妹妹生了雙胞胎,喂奶粉,牛奶也貼一點……起霧了,你們慢慢吃,我去把牛拉回來……媽媽哩?我剛才明明看見她了,哥哥也來了……

盡管搬進城里也二十多年了,但叔祖母的潛意識里,或者在她的夢里,總是從前在鄉(xiāng)下的生活。她的生活,變成一種影像,夢幻和現(xiàn)實重疊,過去和現(xiàn)今也交錯不清。她說胡話的時候,聲音清晰,似乎就在現(xiàn)場。一種看不見的陰影,投射在她身上,使得她記憶恍惚不清。

漸漸地,好多人她都不認識了。疾病攫走了她的記憶。不過,一直能認得我,看見我就叮囑說,你去忙吧,不要天天熬在這兒,你還得賺錢養(yǎng)家,還得給飏兒寄錢供學。別人都有個依靠的肩頭,你只能靠自己呀。

我姑姑從山里來,守了她一晚上。早上她問,你是誰呀?啥時間進來的?姑姑笑得眼淚都下來了,說,我是玉英吶,昨晚我一直給您搓腳呀,這么快就忘了。她哦了一聲,還是不記得的樣子。一會兒又悄悄指著姑姑問我,那個人是誰呀?我咋沒見過。說完,不等回答又倦怠地躺下,微弱地呻吟著。她總是做噩夢,一次次接近那個黑沉沉的地方,又一次次竭力返回。她在一個混沌迷茫的世界里孤軍作戰(zhàn),誰也幫不上忙。

過端午節(jié)的前兩天,叔祖母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眼睛睜不開,話也說不出來,一天到晚都在呻吟。親戚們來了一屋子,悄悄商量她的后事。到了五月初六的夜里,叔祖母辭世了。叔祖父哀嘆一聲說,我以為她要留下一句話的,可是她啥也沒說。

大雨而至,天氣變涼。落在屋檐上的雨水,落在草葉上的雨水,落在紅塵里的雨水。叔祖母孤獨走到世界的邊緣,滑了一下消失了。風吹掉窗子玻璃上的水珠,叔祖母撣掉衣襟上的塵土,須臾之間,便是整整一生。一個人,獨孤地來到這個世界,又孤單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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