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
沒想到,那天竟然來了三百多人
“那年他才十八,你也正值美好年華,每當談及青梅竹馬,人們總說‘他倆?!?/p>
《秋釀》是我們第一首原創(chuàng)曲子,當時剛大學畢業(yè),未來和夢想一樣迷茫。歌詞里也盡是惆悵和迷惘,完全沒預料到后來會有那么多人喜歡我們。
大一因為喜歡音樂,我加入了學校吉他協(xié)會,在社團里認識了吳佩嶺。我學的是動漫游戲設(shè)計,佩嶺學的是會計。多么不相關(guān)的專業(yè),多么不相關(guān)的兩個人,要遇見,總是會遇見。
我們在學校的咖啡館駐唱,我負責主唱,佩嶺負責吉他??Х瑞^老板說,給組合起個名字吧,這樣好宣傳。那天走出宿舍,看到對面房頂上突然跳出來一只貓,不如就叫“房頂?shù)呢垺卑?。后來黨著拗口,改成了“房東的貓”,慵懶自在,悠然隨性。
那么多人在城市漂泊尋夢,住在房東家里,夜深人靜,總需要得到安撫,音樂就好像那只貓,躺在你身邊輕搖著尾巴。偶然翻唱宋冬野的《斑馬斑馬》,視頻傳到網(wǎng)上后,突然被很多微博大V轉(zhuǎn)發(fā),當時我們覺得很不可思議。微博消息提示里面999+,原來有那么多人喜歡我們。
但是,畢業(yè)終究還是未了。喜歡唱歌,也積累了一些粉絲,可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我當時在長沙找到實習單位,吳佩嶺在上海簽約了工作,真的要放棄工作去追求縹緲而虛幻的夢想嗎?
我們商量后,決定回到學校開一個演唱會,對大學生涯做最后的告別。
那天武漢下著瓢潑大雨,路上的雨水匯成了小溪,行人都匆匆往家里趕。說實話,我心里是打著鼓的,會不會沒有人來聽???沒想到,最后竟然未了三百多人。
演出結(jié)束,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找到我們,說不希望“房東的貓”就此解散,說到動情處,女生流下了眼淚,我們也被觸動了。男生建議,不如試著眾籌做一張專輯,設(shè)定個銷售目標,如果達到了,組合就不解散。那天的雨,那天的氛圍,那天的決定,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
這個男生叫纖橙,后來,他成了我們的經(jīng)紀人。
如果能賣出400張,我們就義無反顧地做音樂
“如果一個月內(nèi)能賣出400張,我們就義無反顧地做音樂。”這是我們當時定下的目標。
6月19號畢業(yè)演出,眾籌開始的時間是7月1號,當時立下目標的時候,感覺像是在做一場青春的賭注,誰都不知道會怎樣。眾籌那段時間,我們兩個在出租屋排練,辭掉了工作做最后的努力。我們沒說,可心里都明白——如果這次失敗,可能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唱歌了,我們都不想。
畢業(yè)了,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錢。我們每天晚上八點以后去樓下菜市場買打折的菜,第二天做飯吃,然后再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從武昌到漢口錄歌。那時拼命排練,我們好像在黑暗中靜待天明,等待一個答案。
專輯開賣,比預想的要好,不到一個月就賣出了400張專輯,最后的數(shù)字甚至遠超過我們的預期。我們激動得都快哭了,賣了2400多張專輯,意味著我們終于可以把曾經(jīng)差點放棄的東西堅持下去了。
佩嶺也一直沒告訴家里人,自己辭掉了工作專職做音樂。直到很后來,媽媽在網(wǎng)上搜到她名字,才知道,原來女兒和朋友組了個樂隊在唱歌。如果一開始,家人知道我們不安定的基因,大概也會增加更多的阻力。
困于安定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實現(xiàn)夢想的滋味有多美好吧。
2017年,我們成立了自己的“青柴工作室”,做了“春酒”“熱夏”“秋釀”“知寒”四個主題巡演。每去一個城市,我們都會在微博上寫下我們對這個城市的感受,寫聊過天的人,吃過的美食。印象最深的是“秋釀”巡演首站烏魯木齊,燒烤、酸奶、大盤雞、卡瓦斯,我們直接被美食俘獲,還見到了超喜歡的歌手花粥。這次,我們在臺上唱歌,她來聽我們的現(xiàn)場。
一路的艱辛忐忑,反而讓我們步子走得更穩(wěn)。能用音樂講故事,講自己的故事,講很多人的故事,多好。去不同的城市,吃好吃的東西,見素未謀面但又喜歡著我們的人,給他們唱很多很多的歌,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