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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糖甜到憂傷

2018-05-15 10:47蕭拉燈
桃之夭夭A 2018年4期
關(guān)鍵詞:郡主戶部小哥

蕭拉燈

我爹告訴我,撩不來的小哥,那就用搶的,我對此深以為然,所以在第一眼看見貌美體弱的陳清焰時,我就把他擄上了山。之后,他對我愛搭不理,我對他至死不渝。因為我對他的愛并不俗套,我看上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身體……構(gòu)造。

楔子

我爹爹隨王南峰是我大楚第一個靠軍功封王的異姓王,他高大威猛,器宇不凡,經(jīng)常在我面前扮演人生導(dǎo)師的形象。我剛懂事時,我爹一邊啃雞腿,一邊抱著我說:“人如果不能吃、吃、吃,那和棒槌有什么兩樣。”

我深以為然,待多年之后我成功吃成了長安城有名的胖姑娘,面對沒人上門求親的窘境時,我爹又說:“人如果不能把自己看上的人搶來,那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p>

我大徹大悟,于是,在這一年我隨著我爹到西南軍營住了半年后,營中來了個貌美小哥,我起了賊心,我劫了他,然后,就再也沒有然后了……

第一章 郡主故意構(gòu)陷當朝命官,居心何在?

“郡主,陳大人晨起在東德街口的攤子上吃了碗餛飩,素餡兒的,連蔥花都沒放,吃完就去上早朝了?!?/p>

“郡主,陳大人下朝之后面無表情地直接回了戶部衙門?!?/p>

“郡主,陳大人在戶部辦了一下午公事,然后暈倒了?!?/p>

我本來正舒舒服服地倚在窗欞前的小幾上,一邊吃瓜子,一邊聽手下人匯報陳清焰一日概況,聽到這一句,瓜子卡在嗓子眼兒,嗆得我狂咳不止。

我貼身的丫鬟江枝兒非常有眼力見兒地遞了碗茶過來,我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了后才緩過勁兒來,江枝兒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zhuǎn):“郡主,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我迅速反應(yīng)過來,招呼人去尋長安最好的大夫,拿我隨王府最好的補品,浩浩蕩蕩地殺去了戶部衙門。

作為我大楚肱骨、朝堂清流,戶部侍郎陳清焰大人那是除非自己暴斃都不會在工作時間離開戶部衙門的,更何況只是暈倒。

我氣勢洶洶地過去,守門的兩個侍衛(wèi)已經(jīng)習(xí)慣了,象征性地攔一攔就把我放進去了。我一進門,里面和平時沒啥兩樣,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井井有條地忙活著。挨著墻根那一排書架的、兩張邊角破爛的案幾拼成一個臨時床榻,上面躺著一個身量頎長、略顯瘦弱的美男子。

“陳大人,你怎么了?”我咬著手指,眼淚汪汪地撲到那床榻旁邊,本來還在昏睡著的陳清焰一個激靈坐起來,我生生地撲了個空,要不是肉挺多,大概肋骨都要被撞斷了。

陳清焰眉頭蹙著,迷茫地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我,神志稍稍歸位:“原來不是做噩夢,是真的?!?/p>

我:“……”敢情你是被本郡主一嗓子嚇醒的。

他額角冒著汗,離他不算太遠,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味道,甜膩清香,像是用水化開的蜂蜜一樣,好聞得不行。我本來還想懟回去,但一聞這味道,我當然還是原諒了他!

我面上綻開一個笑,以他的眼為鏡,清楚地看到一張肉包子樣的臉:“我聽說陳大人你暈倒了,特意花了大價錢請了長安城最有名的王大夫來給你看看。對了,江枝兒,趕緊去后院把我?guī)淼难a品給陳大人燉上?!?/p>

“不必了。”陳清焰依舊對我的好意無情拒絕,顫巍巍地坐直身體,靠在書架上,長眸下垂,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下官身體無恙,用不著看大夫。這些補品也請郡主拿回去,下官無功受祿,形同受賄,郡主故意構(gòu)陷當朝命官、朝廷重臣,敢問郡主居心何在?”

我:“……”

說真的,陳清焰那一張臉長得是真好看,尤其是上綱上線的時候,眼尾上挑,身姿如松,迷人得不行。如果不是看臉,我可能早就叫人把他拖進小巷子里蒙頭打幾頓了。

周圍的官員雖然都垂著頭,但我敢保證他們暗地里眼睛不知道往這里掃幾十遍了。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咧嘴笑得更燦爛:“今兒個我來戶部叨擾實在是抱歉了,待會兒我讓人去醉香樓打包些飯菜送過來,給諸位大人壓壓驚。”

說完之后,我轉(zhuǎn)頭,陳清焰挺直的脊背微微有些塌,喉頭不自覺地一滾。

我笑瞇瞇地掰著手指:“醉香雞、鹽酥鴨、油燜大蝦、東坡肘子……”

每說一個,陳清焰的眼睛就瞪大一分,脊梁就彎下一寸,等我說到桂花羹時,他忍無可忍地一拍身后:“夠了!”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他后面的不是墻,而是書架。

本來他靠著,書架就岌岌可危了,他再這么劇烈地一拍,頂層幾摞書晃悠著往下掉。我想也沒想地直接撲過去,將他護在我的身下,任由那些書砸在我的身上……其實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但我還是一聲痛苦的呻吟,隨后艱難地睜眼:“為了你,我心甘情愿,不要擔(dān)心我,清……清焰,陳清焰!”

我身下的人……被我的體重壓暈了。

我在爬起來之前沒忍住,伸手托著他的脖頸兒將他抱住,咂咂嘴,滿口香甜,像是吃了蜜糖。

第二章 八卦真的是對我很嚴格

翌日,“南糖郡主以龐然身軀將戶部侍郎陳清焰大人壓得翻白眼”的消息就在長安城的八卦圈里不脛而走,繼“南糖郡主壓垮竹橋”“南糖郡主壓碎床榻”之后,我的體重再一次書寫了傳奇。

作為小姑娘家家,我一開始聽到這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還會掉眼淚,但現(xiàn)在我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陳清焰明明是自己餓得體虛才會被我輕輕一壓就暈倒的好不好?再說了,我現(xiàn)在也根本沒傳說中那么胖了,頂多算得上是“豐腴”,不得不說,八卦真的是對我很嚴格。

我爹從小就教育我:喜歡什么就去吃,不要委屈自己。我最喜歡的就是甜食,一不小心吃多了,身材就控制不住地胖了起來,最胖的時候,我屋里都不能放雕花靠背的椅子,不然,我一坐上去,肉都會被塞住。

我小時候倒是挺可愛的,長大了就非常令人發(fā)愁,但我忍不住想吃甜的,剛好趕上我爹被外派去淮中一年,可以攜家眷,他就把我?guī)ィ綍r就把我扔在軍營里讓我繞著校場跑圈。

那小半年的日子,每每回憶起來,我就心酸,更心酸的是,我就算跑到脫水,都沒能瘦得下去,反而因為在軍營里整日風(fēng)吹日曬,搞得皮糙肉厚,越發(fā)爺們了。

我爹抽了抽嘴角,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一個真理:打不過就跑,撩不來就搶。

他對我徹底放棄,我暗戳戳地從衣袖口內(nèi)側(cè)縫著的暗兜里掏出最后一顆糖嚼掉,開心地在淮中做一只插翅亂飛的鳥。

我是在飛了第三日遇上的陳清焰。

那一日黃昏時分,我落腳武安縣,在一處茶樓喝茶,聽人說書。

這說書的很無聊,都什么年代了,還講這種老套的故事,什么窮酸才子愛上官家小姐,小姐的爹棒打鴛鴦,執(zhí)意將閨女許配給她滿臉油光的表哥……聽得我想扔臭雞蛋。

打了個哈欠,我無聊地四下打量著,就那么一錯開眼,視線里就撞進了一個清秀好看的少年郎。他穿一身破舊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長衫,一只手拿冊子,一只手拿著筆,挨桌地湊近。

我機智地猜想這小哥要么是賣字為生,要么就是搞傳銷的。

不管是啥,我都很佩服他,都淪落到這步田地了,他那腰背還是挺得直直的,眼神透著不屑,不說話都像在罵人。那幾桌的人趕蒼蠅一樣趕他走,我這人最見不得好看的人落難,心一軟就喊住了他:“小哥,這邊坐啊,我請你喝茶?!?/p>

小哥轉(zhuǎn)回頭,神色很嚴峻,腳很誠實地走了過來。

茶還沒開喝,他就張了張嘴道:“敢問這位姑娘,這縣衙可曾有文臣武將勾結(jié)、剝削民脂民膏的惡行?”

這聲音清冽好聽,聽得人心頭蕩漾,我摸了摸圓潤的下巴:“我不知道這位公子是何意,公子可否具體點兒說。”

小哥眼睛微瞇,咬緊牙關(guān)掙扎著,我是第一個搭理他的人,看這趨勢,也可能是最后一個,如果不和我說,那就沒下家了。

半晌,他松了口,身子半探過桌案,壓低聲音道:“淮中軍有人和武安縣令勾結(jié),以種種借口向百姓多收銀子,如今我——”

我聽到這,沒忍住,用力一把將他推開。

淮中軍,說的不就是我爹?我爹會和人勾結(jié)?這哪里來的野雞在這咕咕叫!

我那一推,只是表示一下我的憤怒,卻不想那小哥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我一開始以為他不是搞傳銷,就是碰瓷,但扇了他兩巴掌,他都沒反應(yīng)……看來是真暈了。

圍觀群眾譴責(zé)我這種推人行為,我臉一熱,撈起他扛在肩頭就往外跑。顛簸中我聞到一股甜膩膩的香氣,將我周身包裹,味道和我最愛吃的甜食一樣,是從我肩頭的人身上發(fā)出來的。

本來渾身疲累、汗津津的我,頓時精神了起來。

那一刻,我覺得我遇上了愛情。

然而,小哥醒來之后對我的滿腔愛意愛搭不理,蹦跶著一定要去查淮中軍!

我一個手刀劈過去,將他拖到旁邊山上一個小木屋,讓他清醒清醒,順便繼續(xù)向他表達愛意。我爹告訴我,如果你想對誰好,那就拿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跟他分享,就算他不愛,也不會傷害你的一片真心。

我琢磨了一下,隨后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一只手拿著一個小巧的糖人,胳膊上挎著個布袋,里面塞滿了桂花糖糕。

清醒過來的小哥睜開眼見到的就是春風(fēng)滿面的我和張牙舞爪的“糖張飛”:“這位公子,吃糖人嗎?我舉半天了,舍不得吃,就等著給你呢!”

小哥看了看那“糖張飛”,像是被辣到了眼睛一樣滿臉嫌棄,嘟囔了一句:“幸虧我沒被捏成這副丑樣……”

“你說啥?”

他挑著眼眉看著我:“你很喜歡吃糖?”

“是啊,不吃糖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所以,吃嗎?”

可能真的是我分享的誠心打動了他,我清楚地感知他防備的姿態(tài)松了些許,隨后突然又一緊,下巴抬了抬,輕哼一聲:“是我族類,誰丑誰吃。”

“……”看來他腦子有病,真的沒法溝通,我還得繼續(xù)讓他清醒。

這么一清醒直接拖到我爹帶著人摸了過來。踹開木門時,我爹就看見那小哥被我綁在床頭,我手中拿著個木碗要給他喂水,他滿臉悲憤,我一臉猥瑣。

我爹當時就炸了:“南糖,你給老子滾過來!”再看那小哥,我爹又變了張臉,“陳大人,你受苦了?!?/p>

我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哥,就是上頭派來例行抽查淮中軍的戶部侍郎陳清焰,一個兩袖清風(fēng)到頓頓吃飯不帶油腥,兢兢業(yè)業(yè)辦事經(jīng)常被餓暈,逢年過節(jié)才在面里撒點兒蔥花的好官。

第二日,一條八卦消息在淮中地帶傳得沸沸揚揚。

說那清秀的欽差大人陳清焰,被一只五大三粗的棕熊拖到深山老林里,綁在床頭玩了三天四夜。消息傳到軍營的那日,遵紀守法的陳大人不顧男女有別沖進我的營帳,修長的手指著我抖啊抖,明顯是氣得不輕:“本官從未見過郡主如此粗魯?shù)呐??!?/p>

我笑得不以為然:“這不就是見過了嘛!”

陳清焰一張緋紅的臉被氣綠了。

那之后,我就時不時地往陳清焰身邊湊,愛情使人選擇性耳聾,我聽不到他的冷嘲熱諷,換著花樣地找那種便宜又好吃的零嘴到他面前獻寶。

一個常年饑餓的人,就算受得了金錢的誘惑,但是,絕對受不了美食的勾引。每當這時,他對我的冷嘲熱諷都會暫停,留下次再繼續(xù)。

淮中軍沒有查出什么紕漏,陳清焰很快就啟程回長安城。

在他剛離開時,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貌似瘦了幾斤,果然愛情讓人變好,我要越變越好才行。我爹欣喜地囑咐了我?guī)拙浜螅铱祚R加鞭地去追趕陳清焰的馬車。

那夕陽下騎馬而過的身影,是我即將逝去的肥肉。

我人生沒有一刻那么覺得前路光明,直到我追上陳清焰,他撩開車簾的那一瞬間,我見到他的美顏,一個激動用力一壓,馬腿一崴,我整個人飛了出去,將馬車砸出個人形洞,然后落在他的身上。

我光明的前路頓時黑了,

陳清焰面部扭曲,眼睛通紅,但是沒有暈。

……

所以,我把他壓暈什么的,都是造謠的!

第三章 陳清焰到現(xiàn)在還沒被搞死,真是個奇跡

直接去戶部送東西,這招數(shù)不僅刷不出存在感,還會讓陳清焰借題發(fā)揮,痛定思痛,于是,我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給他補補身子……

不然,我真的很怕還沒把他搞到手,他就把自己累死了。

陳清焰日日在東德街口那個攤子上吃早點,我就叫江枝兒偷偷地過去和老板商量,把陳清焰餛飩里的素菜換成靈芝餡兒,湯也拿山參高湯替換。

我這匿名做好人好事的事情,沒過幾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因為陳清焰平日吃得太素太少,這么冷不丁一補,補得他噴鼻血。

我大楚肱骨陳清焰大人用他那絕頂聰明的小腦袋一想,把目光挪到那早點攤子上。

這一日,他斂著眉過去時,就“剛好”撞上本郡主拉著那小販細心叮囑道:“陳大人平日體弱,這么補有點兒太過了,我特意找了太醫(yī)院的李太醫(yī)開了個調(diào)補的方子,還要勞煩你把它放在陳大人吃的餛飩湯里?!闭f著,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都這么大的人,怎么還是讓人這么操心?!?/p>

同樣的話,我今早重復(fù)了幾十遍,語速語調(diào)、嘆氣的長短、停頓的地方都練得爐火純青,以力求陳清焰撲過來時聽到最令他動容的版本。

說完,我身后的腳步一頓,我轉(zhuǎn)過身,看到陳清焰那張面部表情晦暗不明的臉,驚詫地瞪大眼,隨后迅速恢復(fù)如常:“那個,陳大人好巧哦,你也來這吃早點?”

江枝兒告訴我,這種越描越黑的掩飾行為最能加深“我關(guān)心陳清焰,不求回報,不只是看臉”這一行為的真實度。

事實證明,她說得挺有道理的,因為這一次陳清焰居然沒有上來就扯一套“你我本無緣,就算你花錢,我們還是沒有緣”的理論,也沒有抨擊我整日無所事事。他定定地看了我良久,隨后徑直坐在了平日里坐的那個位置上,并沒有理我。

嗯……陳大人,你發(fā)現(xiàn)沒,你剛才走路同手同腳了?

這一發(fā)現(xiàn)讓我心里喜滋滋,觍著臉坐到了他的對面,陳清焰額角抽了抽,但也沒說話,我就著眼前的秀色吃餛飩,那味道甜蜜得像里頭加了糖漿一樣。

可能是我的眼神有些過分,陳清焰吃了會兒就有點兒扛不住,抬臉蹙眉:“你——”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他神情陡然一凜,下一秒,幾個黑衣人迅速摸過來,像按小雞崽兒一樣迅速將他按倒在地。

陳清焰梗著脖子,倔脾氣犯了:“光天化日之下挾持朝廷命官,爾等好大的膽子!”

按住他的那人冷笑:“挾持的就是你!”

說罷,那人扯著陳清焰就要走,我不慌不忙地咽下那口湯,才道:“當著我的面搶我的人都不和我打個招呼,這有點兒不太禮貌吧!”

黑衣人像是這才注意到我,冷哼一聲:“我勸你少管閑事?!?/p>

我施施然地站起來,話是對黑衣人說的,眼睛卻一直定定地看著陳清焰:“我喜歡的人的事哪算得上是閑事?!?/p>

陳清焰長眸中瞳孔微縮,指尖青白,這都是他震驚至極的征兆。隨后他眉心松開,望著我的眼睛第一次蘊含著柔和。

“那,這位姑娘口味還是蠻重的,你不出長安,不知曉,這位陳大人當初可是和棕熊玩了三日四夜的主兒?!?/p>

我:“……”

陳清焰眼里的柔和頓時變成了兇光,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了的那一種。

我額角青筋突突地跳,沒再多言,抬腿就往黑衣人身上踹……再然后,我就和陳清焰一起被擄走了。

我忘了,我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憑體重就可以斷人脊骨的胖子了。

我思考了一下誰有這個綁架陳清焰的動機,發(fā)現(xiàn)這個范圍有點兒大,陳清焰做人做事都是一絕,抨擊權(quán)貴,打擊奸臣,他能安然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最近他一直在盯著和戶部只隔了一條街的兵部衙門,說如今四海升平,兵部還總來要銀子,一日多于一日,斥責(zé)兵部欺上瞞下,不懷好心。

大楚全國上下的軍營邊防都是由戶部調(diào)撥銀錢給兵部,再由兵部統(tǒng)一下發(fā)的。陳清焰這么三兩句話,兵部整個都炸了,說什么守衛(wèi)邊防的將士疾苦,再不給他們家中多些撫恤,誰來守衛(wèi)我大楚江山!

于是,兩部吵得不可開交,在不露臟字罵人這一偉業(yè)上,陳清焰可謂是能以一敵百,就差跳上房梁指著兵部尚書李大人的大紅鼻子罵了。

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嘆,這樣的陳清焰到現(xiàn)在還沒被搞死,真是個奇跡。

第四章 陳清焰,我想讓你抱抱我

我和“奇跡”陳清焰被關(guān)在長安城郊千山的一個小木屋里,成對角線隔得老遠分開綁著。陳清焰自從進來,整個人就不太好,總拿那雙眼睛狠狠地剜著我。

我嘿嘿笑著,心里卻有些愧疚,看來,那次真的侵犯到陳大人脆弱的靈魂了。

黑衣人們把我們?nèi)舆M來之后就不管不問,夏日的夜寂靜,只有蟬聲細微,一下一下地試圖打破夏日悶熱的牢籠。

明明這么熱,可我覺得四肢冰涼冰涼的,像是整個人浸在寒冬臘月的雪水里,凍得腦子都有些不大清楚。

自從回長安城,袖口處那里的暗兜,我就拆掉了,如今真的是自作孽了。

輕嘆一口氣,我看著那邊盯著角落的灰塵發(fā)呆的陳清焰,企圖用美色讓自己清醒,撐了一會兒還是沒撐住,弱弱地喊了他一聲:“陳清焰?!?/p>

他沒好氣地用鼻尖輕哼一聲才扭過頭,大概見我臉色太難看,他愣住了:“你怎么了?”

“沒什么事,就是被綁得離你這么遠,人家心里苦?!蔽页吨旖切α诵?,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滑,我渾身軟得不行,氣息跟著變?nèi)酰瓣惽逖?,我想讓你抱抱我,只要你抱抱我,我就什么都好了……?/p>

他發(fā)怔的臉孔在我的視線里越來越模糊,那種整個人要飄上天的昏厥感又要襲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氣聲,隨后有什么東西拉著我的衣角一路往上爬,直到爬到我的脖頸兒處。

我睜大了眼,用力地看,影影綽綽中看見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兒,蹙著眉頭瞪著我,隨后兩只腳勾住我的衣襟,手捧住我的臉,嘴巴貼上了我的唇,夾雜著花蜜的甜意:“哼,可真麻煩?!?/p>

這一夜睡得香甜,翌日一大早,我是被山下的喊聲吵醒的。

“山上的毛賊們,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若是想活命,就把我家郡主放下來,否則,我們就要炸山了。重復(fù)一遍,再不放郡主,我們就要炸山了!”

我:“……”喊話這人到底是多想炸死我。

我瞄了瞄對面的陳清焰,不料他正在看著我,見我看過去,他立馬別開視線,嘴里哼哼唧唧的,我聽不清他在說啥。

這人啥時候又添了這么個毛病。

我正思忖著,門被打開,領(lǐng)頭的黑衣人大哥直接走向我,上下打量:“你就是南糖郡主?”

我點頭,他念叨了一句:“咋不像之前那么黑、那么胖?”

我:“……”來人啊,炸死他!

黑衣人大哥揚揚手,他身后的人過來解開我身上的繩子,要押我下山,我掙扎著看向陳清焰:“也放了他,不然,我不走了,讓下面的人炸了你們!”

“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快把她扛走,趕緊!”

另外兩個黑衣人一人拎我兩只手臂,一人拽我兩條腿,把我抬著就往外走,我掙扎著情深意切地嘶吼:“陳清焰,你不要怕,我馬上就會回來救你的。就算我人不在你身邊,但我的心和你在一起?!?/p>

我腦袋向后,陳清焰在我眼里是倒著的,我看見他勾了勾唇笑開,這一笑好比三月桃花開,比平日清冷的模樣更好看。

我就這么看著、回味著他的笑,然后被黑衣人扔下了山林,底下隨王府的護衛(wèi)排排站,領(lǐng)頭的是我在淮中時我爹怕我出事派給我的一個侍衛(wèi)——陸離。

我從淮中前腳剛回長安,后腳他也跟著回來了。

陸離一見我下來,很明顯地松了口氣,我看了看身后的青山,鉆進了馬車。

唇齒間還留著昨夜那股甘甜,壓在舌底時卻還能察覺出一絲絲苦意,我坐在馬車的角落里,疲憊地抬手遮住眼。

不多時,有人上了車:“郡主和陳大人前腳剛被抓,后腳兵部尚書李大人就去了戶部尚書王泉府上,密談了多時才回府?!?/p>

陸離說著,聲音壓得更低:“要什么時候把陳清焰放下來?”

提到這個,我更心累:“看他啥時候餓吧,反正你們是關(guān)不住他的……唉,愁人……”

更愁人的是,我本來都已經(jīng)身心疲累,還是有人要來給我找事情。

我回到隨王府的當晚,兵部尚書李大人讓府中人送了盒胭脂給我,還是闕南國進貢的極品,說什么抹一下可招桃花,最起碼招五朵。

“要是真這么靈,本郡主還用待嫁到今日?”我將那精致的銀盒子扔到一邊,單手支著下巴思考人生。

李大人和我隨王府素?zé)o往來,他這個時候送我胭脂,肯定不是因為突然換了雙能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還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

“他不會知道陳清焰是我找人綁的了吧!做好人好事現(xiàn)在都被傳得這么快嗎?”

不得不說,想打陳清焰的人還真的是蠻多的。

第五章 只許親,不許舔

其實,在淮中時,陳清焰的例行調(diào)查并不是什么也沒查出來,只不過,他將一切按下不提,直接回了長安城深入調(diào)查。

因為,這淮中僅僅只是個分支,這事情的源頭是在長安。

陳清焰在戶部時覺得兵部索要太多,趁著外派淮中時四處走訪,淮中是大楚邊境要塞,每年兵部下發(fā)的軍餉有三分之一都是運到淮中軍的。但是,實際上分到兵士手中的軍餉,和兵部去戶部要的錢差得何止是一星半點。

他和戶部尚書王泉反映多次,王泉都不是很上心,他這才在朝上炸了。

我覺得陳清焰這是在作死,就讓陸離找了伙長安之外的人扮成黑衣人將我們劫走,來避開那些對他心生歹意的人。

然而,經(jīng)過那夜,我才發(fā)現(xiàn),我真的是想得有點兒多。按照他的身體構(gòu)造,就算有人有歹意,也根本拿他沒辦法。

又過了三日,陳清焰從山上脫身離開,回城里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東德街,人生第一次要了一碗帶牛肉的面,還加了三個荷包蛋。

……看來,他是真的餓瘋了。

隨后,他換上朝服去上朝,被戶部尚書王泉彈劾,罪名是不告假擅離職守,丟下戶部一大攤子事,差點兒讓一個部門癱瘓。

這個點實在是無力反駁,陳清焰默然不語,皇上下旨罰他三個月俸祿。

這就意味著,可能未來一段時間,他連素餡兒的餛飩都吃不上,只能喝湯。

聽到消息時,我真的無比心疼,讓我心疼的陳清焰陳大人在這日又上我隨王府來,臉色鐵青,手指著我,不住地抖啊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形影不離的十來個面無表情的壯漢,攤攤手:“保護你啊,這打手可是我在長安城挨個選出來的,每個人都有案底,絕對是要錢不要命的?!?/p>

我一打響指,壯漢們齊齊鞠躬:“陳大哥好!”

我湊近,手搭在陳清焰的肩膀上:“怎么樣,有沒有做黑道大佬的感覺?”

陳清焰的嘴角狠狠地一抽。

我擺擺手,示意閑雜人等都撤退,江枝兒和陸離一黑一白猶如黑白雙煞在門口把守著,一時間,這院中只剩下我和陳清焰兩人。

我坐在石桌前倒了杯茶遞到他的手邊:“在你被彈劾的前一天,兵部尚書李大人托人給我送了盒胭脂。李大人怕是聽說了是我設(shè)了局綁了你,以為我是能和他共進退的人,就忙不迭地過來拉攏。”

陳清焰方才的怒氣收斂得一干二凈,撩起袍子坐在我的身側(cè),長指摩挲著茶杯的邊緣,眼睛澄澈,卻又深得不見底:“郡主想說什么?”

“連李大人都知道的事情,你陳清焰會不知道?你知道了還能坐得住,還能和平時沒兩樣地跑過來懟我,你問我到底想做什么,我還想問你呢!”

我仔細盯著他的臉,繼續(xù)道:“我大楚肱骨陳大人,知道我綁架當朝重臣,知道我和人私下往來有受賄嫌疑,居然不去舉報,還在這坐著,敢問陳大人,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陳清焰按著桌案的骨節(jié)泛著青白色,身子卻挪近,不答反問:“那郡主總往我身邊湊,是想要做什么?”

這問題問得真的很尖銳,我正想反唇相譏,眼前陡然壓下一片黑影。

那甜香躥入口腔,在我唇齒每一處游蕩。意亂情迷時,他卻將勢頭收起,挺直脊背,老實在在地看著我,和剛才親我的人完全不是一個德行。

我心里有些慌,摸不準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

下一秒,一臉嚴肅的我看著肱骨陳大人,他倨傲地斜睨了我一眼,問了句:“我甜嗎?”

“……”

“想不想要更甜的?”

“……”

我真的想不到,一個對峙的局面竟然搞成這樣每一句臺詞都不可描述,但我還是身體誠實地點了點頭。眼前的陳清焰口中嘟囔著什么,下一秒,那頎長纖弱的身體寸寸變小,最后化成一個巴掌大的小糖人。

雖然我一早就猜到,也在迷糊中見過他的真身,但這么清醒的時候再看,還是免不了受到?jīng)_擊。

他和那夜我迷糊間一樣,爬到我的身上,小小的雙手捧著我的臉,眉頭仍舊皺著,十分正經(jīng)道:“只許親,不許舔,不然該化了?!?/p>

第六章 讓婆婆不要怕,我會對你負責(zé)的

其實,我對陳清焰的心思,不是因為他那張臉,而是因為他身上帶著的那股糖的甜香味。

我從小吃糖,也不是因為我愛吃,只是我從娘胎里就體虛得很,越長大越愛頭暈,大夫說這是天生的弱癥,痊愈是不可能的,只能平日多吃糖緩解。

偏偏我的體質(zhì)也不知道是咋的,吃糖一過量,身體就像球一樣被吹得漲起來,這導(dǎo)致很長一段時間我低頭都看不到我的腳尖,被肚皮擋住了。

我也不想這么胖,但我真的也不想暈倒,更不想病情加重,最后昏厥。

遇到陳清焰那日,我撲在他的身上,聞到他身上那股子味道,回去之后竟然連糖都不想吃,而且還不覺得頭暈。我心里十萬個為什么,人時不時地往他的身邊湊,趁他不注意抓一下他的胳膊,扯一下他手。

我發(fā)覺,但凡我和他的身體接觸,我嘴巴里都甜滋滋得像是吃了糖。

我整個人隨之瘦了不少,在陳清焰啟程離開后,我又開始抓心撓肝地想要吃糖,這下我總算能確定了,陳清焰之于我,大概就是減肥沒有副作用的藥。

我的身體想靠近他,心也想。

有時候,我也在想,為啥陳清焰偏偏有這樣的作用,直到千山木屋里我發(fā)了病,他化出小糖人的原形來抱我、親我,我才明白。

陳清焰說,他娘是糖人,他爹是人,他的身體像他娘,風(fēng)骨隨他爹,只有一點點法力,跑個路可以,打架完全不行。

但就算這樣,他娘也不讓他輕易化出人形,生怕他被誰給吃了。

聽到這,我嘿嘿一笑:“以后就只給我一個人吃,讓婆婆不要怕,我會對你負責(zé)的?!?/p>

安和的日子過了半個月都不到,淮中就出了事。

聽說,那山匪流寇肆虐,隨王親自帶淮中軍去鎮(zhèn)壓,一千人馬居然都沒能擊退五百山匪,消息傳到長安城時,皇上龍顏大怒,斥責(zé)隨王是個老渾蛋。

“淮中軍餉由戶部發(fā)出,由兵部派人實際運過去的卻不及賬目的三分之一,仗著如今不打仗,兵器盔甲都用低劣的材料充當,偷工減料,這樣的軍隊,就算士兵再勇猛,也沒用?!标惽逖鎻膶捫渲腥〕鰧懞玫淖嗾鄢噬希俺紤岩杀可袝畲笕撕蛻舨可袝跞唇Y(jié),私下克扣軍餉,隨王在淮中許久一言不發(fā),也有同謀之嫌,還請皇上明察!”

“你胡說!”李大人頓時跳出來。

王泉卻是鎮(zhèn)定:“之前本官奏了陳大人,陳大人對我心存怨恨是可以理解的。但沒有真憑實據(jù),陳大人可不能亂說。如今淮中軍正在御敵,隨王若是聽到這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一時沖動做出什么,那可不好說了。”

最后這場朝上糾葛,以皇上下旨派人到淮中探查而告終。

那之后,陳清焰告病假在家,一直沒在眾人面前出現(xiàn)過。有人說,陳大人這是怕被隨王府牽連,又怕南糖郡主找他,才避開的。

就是這時,有過一盒胭脂緣分的李大人找上了我,說有要事和我密談。

我把他領(lǐng)到一間沒人住的廂房里,屋里來不及布置,一眼就能看遍,除了窗下放的兩個插著花的大肚瓶,什么也沒有。

李大人這才放心開口:“隨王性情急躁,又是這種殺敵關(guān)頭,上面還要查他,他肯定老大不樂意。本來隨王便是功高之人,且和皇上不睦許久,他要是心下有怨氣,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被傳回來,郡主覺得隨王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敢情在這等著我呢!

“這事兒和我爹無關(guān)?!?/p>

“他是淮中軍主帥,最起碼是犯了知情不報罪。下官知曉郡主中意陳清焰,但他絲毫不在意郡主,恨不得郡主家破人亡,這樣的人,郡主還喜歡他什么?”

這話一字一句戳中我的內(nèi)心,我白著臉吼了一句:“他不是這樣的人!”

可這話說得我自己都覺得無力。

見我動搖,李大人循循善誘:“郡主此時寫一封家信給隨王,告訴他咬死這件事,想盡辦法不讓查賬的人進軍營,只需拖上一個月,這邊賬目抹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就都好過了?!?/p>

我瞟了眼那大肚花瓶,沉默良久,沉痛地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第七章 讓你欺負我女人,這就是下場

將信寄出去的當夜,我沒有睡著。

我爹從小除了教我人生哲理之外,就是在夸我。在我最胖的時候,他也說我是他的掌上明珠……雖然是托在掌上就要把他的手壓斷的那一種。

這么疼我、愛我的爹,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會不會讓他受牽連。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內(nèi)心都覺得不安。

在榻上翻來覆去幾個來回才稍稍有些睡意,模糊中像是有人探出手,輕輕地撫平我眉間的褶皺。

陳清焰第二日離開了隨王府,之后我又忐忑了幾日才聽到消息,說隨王以“如今戰(zhàn)亂,營中不許任何外人進入,恐是奸細”為由不許派去查賬的欽差進軍營。

皇上龍顏大怒,連下三道折子下去,隨王都無動于衷。李尚書上奏,說隨王此舉明顯心虛,他手握重兵,顯然已經(jīng)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這話說得很委婉,但有心人都能聽出話外音?;噬袭敿聪铝顚㈦S王府一干人等監(jiān)禁,擇日挨個審訊,再派禁軍統(tǒng)領(lǐng)親自去帶隨王回長安。

可能是見我爹要倒霉,我作為郡主,反倒是待遇最不好的,被關(guān)在宗人府一個地牢里,連入獄最佳消遣——看月亮都沒得看。

不過,怕暈倒,我還是帶了塊糖揣在胸口了,隔著粗糙的衣料碰到它,還是很安心的。

我靠在有些陰冷潮濕的墻壁上,蜷著腿、下巴搭在膝蓋上發(fā)呆,不一會兒就有些困了,眼皮剛有些發(fā)沉,燃著的燈火猛地一搖,墻壁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我被那光影晃得驟然清醒,回過神時,便看見獄卒打扮的人正在開牢門。

“咦,這個時候,你來做什么?”

獄卒壓低帽檐,低聲回:“小的來給郡主送夜宵。”

別說,這宗人府還挺人性化的。

我伸了個懶腰,獄卒已經(jīng)走了過來,將食盒放下,那蓋子被打開,里面卻不是美味佳肴,而是一把泛著靛藍光的匕首。

我眼睛倏地睜大,閃身往牢門處跑??晌业膭幼鳑]有那獄卒快,他幾步踏過來,一只手將我按住,另一只手拿著匕首向我的脖頸兒處揮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團泛白的東西自我懷中被甩出去。

“啊,我的眼……”

被揉化發(fā)燙的糖漿灼傷眼睛,獄卒一聲悲慘的號叫,然后在地上打滾,那匕首也劈了個空,早就埋伏好的禁衛(wèi)軍一擁而上,將他按住,然后就是一頓暴打。

下一秒,我的衣襟被扒開,小糖人露出個腦袋冷哼一聲:“讓你欺負我女人,這就是下場!”

果然是黑道大佬了,惹不起!

第八章 有我在,不許吃別的糖

那前來刺殺我的“獄卒”被連夜拷打,最終供出了指使他的幕后真兇,正是兵部尚書李大人。

李大人說,只要我爹咬死這件事,就好辦了。

所謂“好辦”的辦法,不過是再給我爹安個心懷不軌的名頭,讓皇上不會再信他一字一句,就可以將所有的事都推給我爹背黑鍋。只要再除掉我,世上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這幾日,陳清焰藏在我家里的花瓶中,又跟著我到這來,我們設(shè)的這個局,就是為了請君入甕。

皇上下旨連夜將李大人抓去審問,又在他家中找到他與戶部尚書王泉的書信以及貪污賬目明細。面對鐵證,李大人沒法反駁,卻一口咬定隨王也有參與其中。

他的語氣是不管怎么被暴揍,都不改口的那種堅定。

我在一邊看了半天,也覺得沒啥意思,拉著陳清焰出去了。月光清淺,灑在長安里巷,我們手拉著手沿著街道向前。

陳清焰嘆了口氣,在我面前第一次眼角眉梢都含著愁:“雖說隨王不讓欽差進軍營只是遵照你的信做戲給別人看,但到底他是抗旨了。再加上,李大人這么死咬著想拉個墊背的,還很有可能和王泉聯(lián)合起來說是受隨王指使……不管皇上信哪一條,隨王都是兇多吉少……”

聽到這話,我歪著頭笑著看他:“陳大人大概不知道一件事,淮中軍與那流寇斗爭這么些時日,兩邊零傷亡?!?/p>

陳清焰眉頭擰起,瞬間反應(yīng)過來:“裝的?”

我點了點頭。

派隨王前往淮中一年是兵部尚書李大人提出來的,他不過是想拉個人下水,卻不想我爹是一個倒鉤。

我爹臨走前夕,隨王府有人不請自來,年過半百的皇上拉著我爹絮絮叨叨地湊在一起八卦:“朕跟你講,兵部尚書李大人大概沒安啥好心,前腳推薦你去淮中,后腳就暗戳戳地和朕表示,隨王功勛太過容易壓過朕的鋒芒。笑話,朕如此英俊,豈是你這虎背熊腰的人可以壓過的……欸、欸,這就是個比喻,別撓朕癢癢。朕覺得他大概會有什么后手,但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朕必保你無虞,不過,你也要留心一些淮中的事情……”

我爹娘和皇上打小一起長大,傳言中我那美貌的娘最后選了我爹,當時皇上氣得差點兒昏厥,連賀禮都沒送。朝堂上下都說隨王和皇上關(guān)系破裂,但是,如今看來……可能也是裝的。

陳清焰這邊查出點兒眉目,但到底沒有捅大,皇上有心借此事將兵部和戶部都肅清一遍,便授意我爹搞出一些“流寇”,將兵器偷工減料這些事捅到明面上來。

“李大人越這么死咬著我爹,皇上越覺得他罪不可赦,作死哦!”

我朝肱骨陳大人總算松了口氣:“這么說我就放心了?!?/p>

路過一個賣方糖的攤子,我摸出銅板想買幾塊,被他冷著眉眼拍開了手:“有我呢,不許吃別的糖。”

我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喜笑顏開地看著他:“陳清焰,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陳清焰哼哼唧唧不回答,我問了個別的:“你為什么要入朝當官啊,還當?shù)眠@么慘?”

“為了朝堂清肅,青史留名。為此,得罪誰,我都不怕,反正我是糖人,我可以跑路。”

……這又正直又賤兮兮的,可以,這很陳肱骨。

一提這個,他心情的愉悅指數(shù)陡然就高了,眼睛都泛著光,機會難得,我立馬又把方才的問題拋了出去:“那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果然,他這次就很痛快地說了:“你第一回把我壓暈?zāi)谴巍!?/p>

我:“……”好的,當我沒問。

“所以,你把我綁到山上去,我也沒反抗,也沒想跑。”見我面色不虞,他求生欲旺盛地補了一句,隨后想起那“棕熊說”又抿起嘴巴不說話了。

我友好地提議:“要不,你今夜也把我綁在千山那個木屋三天四夜……”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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