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吳 婷

陜西省榆林市橫山縣黨岔鎮(zhèn)牛王會立會數(shù)百年，在發(fā)展過程中，逐漸形成結(jié)構(gòu)固定完整、涵蓋地域廣闊的民間宗教信仰祀神的社事活動。牛王會共設(shè)八個大會，黨岔、王有地、響水、南塔、白界等5個鄉(xiāng)鎮(zhèn)共41個自然村于每年正月輪流舉辦牛王會，包括了“菩薩出府、秧歌打公場、龍閣沖門、轉(zhuǎn)九曲、轉(zhuǎn)幡塔、跑馬放赦、鑾駕回府”等一套約定俗成的祭祀程序。筆者通過對2016年小李家洼村牛王會的田野考察，基于此次考察的所見、所聞、所感，結(jié)合理論材料，對牛王會緣起、歷史淵源、儀式程序、基本特征與社會功能等進行論述。

橫山縣位于陜西省北部，毛烏素沙漠南緣，明長城腳下，無定河中游，僻處內(nèi)蒙陜西交界，古稱之為塞北邊陲。橫山縣北倚榆林，南靠子長，東抵米脂，西搭靖邊，西北與烏審旗接壤，東南同子洲縣毗鄰?？h境西起雷龍灣鄉(xiāng)沙梁村，東止黨岔鄉(xiāng)朱家溝，南始石灣鎮(zhèn)中青灣，北至白界鄉(xiāng)老莊子。其地勢大致從西向東、從西北向東南傾斜，其地勢西南及中部高，東北及南部低。西南部的西陽坬山為制高點，海拔1534.9米，東北部的無定河出境口河床是最低處，海拔僅879米。

橫山縣的氣候?qū)俚湫蜏貛Т箨懶约撅L(fēng)半干旱草原氣候，四季分明，冬寒夏熱。年日均氣溫8.6度，極端最高氣溫攝氏38.4度，極端最低氣溫攝氏零下29度，自然環(huán)境惡劣。[ 橫山縣志編纂委員會.橫山縣志[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3:104.]橫山縣惡劣的自然條件與落后的生產(chǎn)方式使得農(nóng)業(yè)產(chǎn)量較低，人民群眾只能將希望寄托于宗教神靈，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安居樂業(yè)。

數(shù)千年來，橫山經(jīng)過朝代的更迭與國家的戰(zhàn)亂，且農(nóng)耕文化、邊塞文化、草原文化在此交融，形成了極具特色的民俗風(fēng)情與淳樸的民風(fēng)。橫山縣民俗文化種類繁多，有橫山老腰鼓、橫山說書、橫山道情、橫山民間小戲等，精美絕倫，感人至深，并散發(fā)著黃土地的醇香，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奠定了橫山在陜北文化發(fā)展中的重要地位。

3 小李家洼村牛王會儀式

牛王盛會是以祭祀儀式為主要內(nèi)容的群眾性活動，

由各村的村民自愿參與操辦，分工明確，組織嚴密，已形成一套包含拜神、起駕、接駕、安佛、上供、轉(zhuǎn)九曲、迎大塔、跑馬放赦、轉(zhuǎn)幡場、鑾駕回府等活動的祭祀程序。

1、正月十三（請神與安神）

正月十二日下午，小李家洼村的會長手持會旗，正、副社家頭頂香爐等物件，在嗩吶隊、橫山腰鼓①隊與秧歌②隊的吹打助興下，一起前往馬坊村華嚴寺敬神。當晚辦會村負責(zé)人與牛王會會長商量次日接牛王相關(guān)事宜，嗩吶助興，徹夜燒香拜佛，炮竹不息，燈火通明 。

正月十三日是牛王菩薩與老佛爺出府日，二零一六年二月二十日一大早，筆者一行人于上午八時許，從榆林市直接驅(qū)車前往華嚴寺，觀摩“菩薩出府”儀式。第一輪程序是秧歌隊敬神，八支秧歌隊，每支約六七十人，分別有馬坊秧歌隊、馬坊古典秧歌隊、橫山縣青年藝術(shù)團秧歌隊、屈墕秧歌隊、小李家洼秧歌隊、榆林和順雅苑秧歌隊、榆林羊老大秧歌隊與橫山老年辦秧歌隊。

◎ 迎神隊伍面向“大雄 寶殿”跪拜磕頭

◎ 迎神路線圖

八點二十分，敬神儀式正式開始，伴隨著幾聲統(tǒng)銷聲響，一排長號手面對正殿，威風(fēng)凜凜的揚起號角，聲音回蕩在整個華嚴寺上空，鑼鼓聲剎那間響徹天空，氣勢恢宏。約八點二十一分，兩個手拿幌子的傘頭，帶領(lǐng)著一支秧歌隊來到大雄寶殿前，全體人員跪在“大雄寶殿”前，先面向“大雄寶殿”跪拜磕頭，再依次向其他三面神殿跪拜磕頭。傘頭領(lǐng)唱“敬神調(diào)”，傘頭唱一句，眾人和聲。幾段詞之后，秧歌隊開始表演。圍觀群眾圍成一圈，熱鬧非凡。

八點二十四分，秧歌隊表演結(jié)束之后，社家、副社家進入牛王殿接到“牛王菩薩”。殿外鑼鼓喧天，秧歌隊人員跪在殿外。在殿里打完醋壇后，社家等人染香燒裱、集體叩首，敬告神靈即將起駕。

正社將放有鎏金香爐（由銅制成，形似雄獅，頭頂處有一個犀角）的托盤頂在頭頂，兩名副社分別將金光閃閃的釋迦牟尼銅像與牛王菩薩銅像頂在頭頂，眾人一起走出牛王殿。隨后，兩臺神轎從大殿中被抬出，神轎形狀雖小卻極精致，頂部為亭閣狀，用來抬神靈。牛王會管委會的負責(zé)人將兩尊神像分別被放置于一左一右兩頂神轎內(nèi)，九點零三分，兩頂神轎分別被八名大漢抬著，全體人員離廟出發(fā)！

◎ 迎神隊伍面向牛王殿跪拜

◎ 社家等人染香燒裱

游行隊伍下山的順序依次為：鼓吹手（從馬坊 請的）、馬坊秧歌隊、神轎、馬坊古典秧歌隊、橫山縣青年藝術(shù)團秧歌隊、榆林和順雅樂秧歌隊、橫山老年辦秧歌隊、屈墕秧歌隊、小李家洼秧歌隊、羊老大秧歌隊、舍家、副舍家、牛王省會的旗傘、鑾駕儀仗（回避牌、肅靜牌、刀斧手、鑾駕與旗幟方陣）、鼓吹手（從米脂請的）。每個秧歌隊行至山下寫有“華嚴覽勝”的山門處，都需唱一段秧歌調(diào)，傘頭領(lǐng)唱，眾人和聲。

下了山坡后就是大路，開始第一次秧歌打公場，每支秧歌隊相繼表演，平日寂靜的村落沉浸在一片歡慶的氣氛中，熱鬧非凡。表演結(jié)束后，牛王會迎牛王菩薩的隊伍開始向小李家洼村行進。沿途路邊每家每戶早就準備好鞭炮、香火等儀式用品，打好火塔，神轎一次次沖向燃燒的香火，享受人間的香火。

從華嚴寺到主辦村的路途中，需清掃路面、用清水灑路、打醋壇與放炮開路。在隊伍的整個行進過程中，共途徑兩個村莊，一個為韓石畔村，一個為陰灣村。筆者一行人從華嚴寺提前驅(qū)車前往韓石畔村，通過與村口等候的幾名中年男子閑聊，得知整個隊伍只是路過韓石畔村，并不在此停留，故又提前驅(qū)車前往陰灣村。到達陰灣村時，路邊早已擠滿了圍觀群眾，周圍幾個村的村民都紛紛涌向這里，或站或跪，靜靜等候迎神隊伍的到來。

◎ 神轎外觀

◎ 迎神隊伍下山

◎ 傘頭領(lǐng)唱秧歌調(diào)

◎ 神轎沖向燃燒的香火

在陰灣村等候了近一個小時，約上午十一時許，迎神隊伍才到達陰灣村。悠揚的嗩吶、喧鬧的鼓點在天空飄蕩， 各隊秧歌隊騰挪躍跨，依次做廣場表演，當?shù)胤Q作“打公場”，八個秧歌隊，各個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表演。兩頂神轎在場內(nèi)前沖后進，左騰右轉(zhuǎn)，時高時低，神靈也仿佛被人們的激情所感染 。

迎神隊伍離開陰灣村后，開始向主會場小李家洼村行進，整個隊伍浩浩蕩蕩，如同長蛇，在山峁中蜿蜒而行，異常壯觀。

這一天的小李家洼村也許是二十年來最熱鬧的一天，廣場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街邊布滿了各色小攤，被前來打會的人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淳樸的笑容。下午2點30分左右，在群眾的簇擁下，迎神隊伍正式抵達小李家洼村，三官爺神轎在村口迎神，八班秧歌隊依次在辦會場彩門處打公場，騰挪躍跨，氣勢磅礴。蔚藍的天空，土黃色的山峁，潔白的毛巾，紅色的腰鼓，銅色的皮膚，組合成為一副最動人的畫卷。

秧歌隊打完公場后，兩頂神轎沖入場內(nèi)，在場內(nèi)前沖后進，左騰右轉(zhuǎn)，神轎分別向本地神棚與三官神棚沖了三次，后神樓被抬至佛堂前，又向佛堂沖了三次后，被分別放置在佛堂前兩側(cè)的兩個紅木桌子上，將兩尊佛像從神轎中抬出，安放于三世佛畫像前的案臺，后燃香，全體人員跪拜叩首。

◎ 迎神隊伍在山峁中行進

下午三點一刻，和尚、社家與秧歌隊出發(fā)去整供房進行第一次迎（蒸）供。蒸供被放置于紅色木制托盤內(nèi)，共48盤，48位上供者，每人一盤。上供者頭頂供盤，且全部為男性，在秧歌隊的引領(lǐng)下，排成一列，行進至佛堂。抵達佛堂后，上供人員分成兩列跪在佛堂前，高舉托盤，左列的人將供品遞至右列的人，右列的人將供品遞至左列的人，由后至前，依次傳遞。上供人員用雙手接過供品盤，將其放于頭頂膜拜，后再傳遞給下一位上供人員， 48雙手一點點移送供品，將供品緩緩送入佛堂中。

長號奏響，眾人祭拜，約下午四點左右，在鞭炮的震響聲中宣告了整個安神儀式的結(jié)束。后開始鋪壇誦經(jīng)，總共十卷經(jīng)需分三天念完。

◎ 秧歌打公場

◎ 上供人員跪在佛堂前

2.正月十四

（1）迎大塔

上午六點，前往整供房進行第二次迎（干）供，在正月十四上午太陽冒紅前迎供，又稱為“上晨供”。為使牛王菩薩與釋迦牟尼佛安靜享受供品，所以趁大家都尚在夢鄉(xiāng)中便開始上供，上供儀式與正月十三日的迎供儀式相同。

上供結(jié)束之后，便是出榜畫押。出榜前，和尚手持令箭向眾神靈敬拜，社家等人燃香燒裱，隨后將皇榜張貼于佛堂之外，所有辦會人員的名字都被寫于皇榜之上，一旦張貼就表示全村人民都需誠心誠意協(xié)辦牛王會，遵規(guī)守紀，畫押的人即可受到牛王菩薩的保佑。

約中午十二點半，所有人員去副社家迎大塔?！按笏庇址Q作“佛塔”，由彩紙、燃料、竹圈等制作而成，用三百六十一張彩紙圍粘成13層，固定在三丈六尺的鐵桿上，場地一般多選在地勢較高的高山或山丘上。大塔內(nèi)供“南物多寶佛”，傳說其為蟒蛇精的化身，主要職責(zé)為保持牛王會秩序，避免閑神野鬼進入。

長號聲響，彩色紙塔在山頭徐徐扶正矗立，會首與社家焚香燒裱，所有人員面向豎有幡桿的山頭跪拜，迎大塔儀式結(jié)束。

(2)轉(zhuǎn)九曲

迎完大塔之后，全體人員回佛堂請牛王菩薩與釋迦牟尼佛出府轉(zhuǎn)九曲。和尚在最前演奏笙管作引領(lǐng)，舍家頭頂香爐，兩尊佛像跟隨在后，一眾來到九曲門前。道士念經(jīng)，傘頭唱吉慶詞。隨后長號鳴響，在前開路進入九曲陣，秧歌隊伍、和尚、社家、釋迦牟尼銅像、牛王菩薩銅像等依次進入九曲陣，最后為善男信女們跟隨進入。

◎ 迎大塔

（3）轉(zhuǎn)幡場

由二十四根染為紅色的木桿，栽成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圖案，中桿綁一個長柄的掃帚，掛黃布幡，為“請神桿”。在和尚的引領(lǐng)下，老佛爺銅像、牛王菩薩銅像、經(jīng)卷、執(zhí)鑾駕者、秧歌隊、善男信女們都跟隨轉(zhuǎn)入幡場。轉(zhuǎn)幡為安撫亡靈，祈求來年安定平順。

（4）拜社家

下午三點左右，四支秧歌隊從佛堂出發(fā)拜社家，先拜村中各廟的本地神后，再依次拜正社家、副社家、供房等。每到一家后，秧歌隊在中打公場，后繞成一個大圓圈，傘頭在中唱吉慶秧歌曲，主家散香煙、瓜子與糖果以示感謝。

（5）寫赦文

赦免名單由和尚于正月十四日晚書寫，是借助佛的旨意與威力對有罪之人進行赦免。赦免名單要把辦會的分會各自然村每戶村民家長名字寫上。書寫赦文時，在場者都只能靠手勢示意，不能說話，內(nèi)容需保密，每寫一行就要將所寫內(nèi)容遮住，寫好后用紅布將其包裹密封，次日凌晨將密封赦書迎回佛堂。

3.正月十五

（1）跑馬放赦

上午十點左右，跑馬放赦儀式開始。社家燒裱后，僧人背著放有赦免名單的囊包，在開路旗、嗩吶隊、秧歌隊、五方旗（寫有東南西北中的小旗）、笙管樂的引領(lǐng)下進入幡場。整個隊伍轉(zhuǎn)罷幡場后再轉(zhuǎn)九曲，后將香爐、佛像等物件放置于供桌。高僧在馬背上宣讀赦文，念完后焚燒，一邊誦經(jīng)一邊向天空、大地拋灑糧食、糖果與小面額的錢，施恩撒福，撿到的人就意味著是有福之人，故眾人蜂擁爭撿。后和尚騎馬繞村一周，寓意將赦單上的每位會眾的災(zāi)禍免掉，村莊圈住，拒瘟神于村外。

結(jié)束后，回到佛堂進行第三次迎（水）貢，各類水果被雕成形態(tài)各異的造型。

（2）推幡

下午，將牛王菩薩與老佛爺從佛堂迎出轉(zhuǎn)九曲，與之前轉(zhuǎn)九曲不同的是，這次需從出口轉(zhuǎn)入，從入口轉(zhuǎn)出，寓意為把纏繞的繩索退出還原之意。九曲轉(zhuǎn)完后便被立即拆掉，后轉(zhuǎn)幡，所有與會人員面向幡塔進行跪拜，后大塔倒下，即為“推幡”。

4.正月十六

◎ 傘頭唱吉慶秧歌曲

正月十六日為牛王會的收場之日，所有紙扎用品都要被燒掉，辦會人員將佛堂、三官神殿、戲臺等拆除，與三官神位等一并被送至下一年辦會村的社家家中，由社家來年供奉一年。老佛像、牛王菩薩像及樓轎、鑾駕等都回府馬坊華嚴寺。至此，一年一度的牛王會至此圓滿結(jié)束。

4 牛王會儀式的基本特征及社會功能闡釋

1、牛王會基本特征：

（1）輪值制度

橫山縣牛王會歷經(jīng)一百余年的流傳，在無定河兩岸的溝溝岔岔共形成8個大會，涉及40余個村莊，各會輪流鋪壇，自愿承辦。輪值舉辦廟會，可進一步反映出牛王菩薩在橫山縣黨岔鎮(zhèn)百姓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2）會規(guī)嚴格

牛王會具有非常嚴格的會規(guī)，從全村百姓正月初八開始吃素，到女性不能進入主佛堂，包括供品的品種數(shù)量、迎神儀式、紙扎用品制作等，都有極其嚴格的“規(guī)矩”。辦會村的數(shù)百值事謹循章程、分工明確，具有極強的約束機制，也從側(cè)面體現(xiàn)了當?shù)匕傩諏ι竦淖饑佬浴⑸耢`性的敬畏。

（3）多種娛樂方式

牛王盛會的娛樂方式除唱戲外，當下還新增了多種現(xiàn)代表演，從文化的傳承來說，也反映了當代人給牛王會所加進去的新內(nèi)容。在牛王會幾百年的歷史長河中，廟會期間的活動一直在不斷增加新的表現(xiàn)形式。2016年小李家洼牛王會中的娛樂方式除唱戲外，變臉、魔術(shù)、陜北民歌晚會等都在表演之列，這是牛王會在當代發(fā)展中的正常推進。一方面，從祭祀儀式等，可看到牛王會這些年來所未發(fā)生變化的地方，一方面從外圍的，包括娛樂方式等可變的東西，又可看到其所發(fā)生改變的地方，這符合整個文化傳承的規(guī)律性現(xiàn)象。

二、牛王會社會功能闡釋

（1）增強凝聚力

馬坊牛王會的總會與各分會之間互幫互助、相互支持，從運籌到具體的運作，無形中加強村與村之間的凝聚力，是一種健康、積極的民間社會組織活動。全村人在春節(jié)期間，進行歡聚，一起參與牛王盛會，家庭之中、親人之間、整個村莊、以及同會相關(guān)的幾個村莊的歡聚，無形中加強了家庭組織、村落組織、以及整個牛王會組織的凝聚力。

（2）促進民間音樂發(fā)展

牛王會薈萃了橫山老腰鼓、秧歌、陜北嗩吶等眾多橫山縣當?shù)孛耖g藝術(shù)，促進了各類民族民間音樂的發(fā)展。秧歌、老腰鼓等民間藝術(shù)在牛王會中是宗教活動的內(nèi)容之一，起到敬神、敬天、敬地的祭祀作用，同時，多支秧歌隊、腰鼓隊互相競技，從某種意義上也起到了促進各類民間藝術(shù)發(fā)展的作用。

（3）保留活態(tài)民俗信仰標本

宗教民俗信仰與嚴格的宗教信仰是不同的，民俗信仰是借助宗教信仰派生出的一種信仰儀式。迄今為止，牛王會保留了一個極為活態(tài)的民俗信仰，這樣一個活態(tài)標本，讓我們能夠看到在橫山縣黨岔鎮(zhèn)這樣一個相對封閉、偏遠的山區(qū)中，宗教民俗信仰在人們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4）保留了當?shù)孛耖g制作技藝

牛王會較完整的保留了橫山縣黨岔鎮(zhèn)馬坊村一帶以神靈信仰為根基的祭神社事活動，承載了大量包含水陸畫、供品制作、紙扎用品制作等傳承至今的文化信息與制作技藝，具有極高的社會認知價值與研究價值，值得我們?nèi)リP(guān)注、去研究、去傳承、去保護。

注 釋

①橫山腰鼓：廣泛流傳于橫山縣各鄉(xiāng)鎮(zhèn)村落，是當?shù)刈顬槠占暗囊环N民間舞蹈形式。傳統(tǒng)腰鼓的演出一般采用嚴格的舞隊方式出現(xiàn)，角色配備、人數(shù)多少、排列次序、動作運用、場圖變化、服飾刀鋸均按約定的進行，不能輕意改動。一切表演中的事宜均由傘頭掌握。舞隊一般為：傘頭一名；鼓子手八至十二名；拉花女八至十二名；丑角若干名。表演程式為舞—唱—舞三段。詳見中國民族民間舞蹈集成編輯部《中國民族民間舞蹈集成·陜西卷》，第175頁。

②秧歌：民間歌舞，在陜西、甘肅、寧夏、內(nèi)蒙也稱社火。習(xí)俗每年春節(jié)、元宵節(jié)秧歌。表演時，有“過街”、“大場”和”小場“幾部分。過街是秧歌隊在街上行進時，隨著音樂所作的一些簡單的舞蹈和隊形變換。大場為秧歌表演開場和結(jié)尾時的集體歌舞。小場是在打開場子后，表演者在觀眾圍坐四周的場子中，先后表演的帶有情節(jié)的歌舞和歌舞小戲。還有早船、跑驢、小車、大頭羅漢、龍燈、獅子等，不同地區(qū)的秧歌，各有自己的風(fēng)格。詳見：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編《中國音樂辭典》，秧歌條目，第44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