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軍
上期回顧:諸葛追云和小伙伴們努力尋找線索,可還是一無所獲……可能是壓力過大,諸葛追云失眠了。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五次失眠了,而且每一次失眠的日期很奇怪,都是九月二號,是爺爺失蹤的日子……
“等”永遠(yuǎn)是一件難受的事情,不但心里難受,他的左臂還覺得有些微微刺痛——難以名狀的刺痛,似乎是被什么動物咬了,又好像是被針扎了。
刺痛?打針?諸葛追云忽然想起,爺爺失蹤的那天清晨,曾經(jīng)給他打過一管顏色奇怪的針劑,位置就在左臂。
“當(dāng)時我并沒有生病,爺爺為什么要給我打針?”諸葛追云自言自語。他根本無法回答,他只覺得腦袋越來越大,大過了廚房里的大冬瓜,大過了學(xué)校里的黃銅雕塑,甚至大過了天上的月亮……
終于,他的腦袋不能再大了。未幾,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月落日出,新的一天終于到來了。麻雀在窗外的電線桿上嘰嘰喳喳地叫著,路上還不時響起汽車的喇叭聲和商販的叫賣聲。
諸葛追云隨便吃了幾口早飯,便背著書包,腦袋昏沉沉的,邁著疲憊的步子走向?qū)W校。走了沒多久,耳畔忽然傳來司馬老師的聲音:“小諸葛,很巧啊,居然在路上遇到你。我載你去學(xué)校吧,省得你走路了?!?/p>
諸葛追云回頭一看,司馬老師正笑呵呵地看著他,一輛很酷的摩托車已經(jīng)停在了他的身旁。他隨口“哦”了一聲,便無精打采地坐上了車:“謝謝老師?!?/p>
司馬老師一踩油門,摩托車便動如脫兔般沖了出去。
“怎么了,小諸葛?一大清早就這么沒精神,一日之計在于晨,不該這樣暮氣沉沉!”司馬老師的話語很是精妙。但由于馬達(dá)的聲音太響,諸葛追云豎起耳朵才聽清大意。
“沒什么事,只是昨晚沒睡好?!敝T葛追云照實回答。
“小小年紀(jì)就失眠啊,是不是擔(dān)心班里的同學(xué)?。课衣犝f你是學(xué)校里鼎鼎大名的偵探社的社長,有沒有查到什么線索啊?”
“沒有,迄今為止,一點兒進展也沒有。”諸葛追云有些無奈。
“放心吧,我已經(jīng)說服校長報警了。昨晚,警察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p>
“老師,這個案子真的這么簡單嗎?”
“應(yīng)該只是很普通的綁架案吧。你們這些孩子呀,就愛把問題想得嚴(yán)重。相信老師,相信警察。我感覺,只需一周,這個案子就會圓滿解決?!彼抉R老師安慰他道。不過細(xì)心的諸葛追云覺得,司馬老師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
摩托車在寬闊的大路上飛馳,兩邊的行道樹則在快速地倒退,重重樹影化作了兩道綠墻。諸葛追云不想再說話,索性閉上了眼睛,用耳朵去體驗這風(fēng)馳電掣的感覺。
“嗡——嗡——”馬達(dá)的聲音不斷刺激著諸葛追云的耳膜,他忽然渾身打了一個寒戰(zhàn):天哪!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聽到的巨大的聲響不就是這個馬達(dá)聲嗎?怪不得當(dāng)時覺得那么熟悉,原來是司馬老師的摩托車,可是他中午離開學(xué)校的目的是什么呢?
整整一天,五(1)班的同學(xué)都被考試和復(fù)習(xí)糾纏著,好不容易等到放學(xué),大家才說說笑笑地出了校門。關(guān)于司馬老師的摩托車一事,吃飯的時候諸葛追云已經(jīng)向三位伙伴道明。因此,當(dāng)司馬老師騎著摩托車出門的時候,四位少年便用課間集資來的二十元錢叫了一輛出租車,偷偷地跟了上去。這就叫:眾人拾柴火焰高,眾人拼湊零錢多。
“師傅,跟上那輛車,別跟丟了?!?/p>
“知道啦,八戒!”這個司機還挺貧。
在經(jīng)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司馬老師的車順利穿了過去,可諸葛追云他們的出租車卻碰上了紅燈。眼見即將跟蹤失敗,諸葛追云他們有些六神無主。
真是蒼天有眼!當(dāng)他們的追蹤計劃即將泡湯時,耳畔突然響起了“嘟——嘟——嘟——嘟——”的警笛聲。
是貨運火車來了!貨運火車的鐵軌就鋪設(shè)在前面的那個十字路口,與他們前進的方向垂直。由于它的突然駛來,前方所有的大小車輛,包括司馬老師的摩托車都被攔在了黑白相間的鐵欄桿后。
幾分鐘后,警笛聲再次響起,只有三節(jié)車廂的火車也緩緩地開走了。借著綠燈的適時亮起,他們再次跟上了司馬老師的摩托車。
沒多久,兩輛車便從市區(qū)來到了郊區(qū)。行至一片樹林的時候,司馬老師忽然從大路轉(zhuǎn)入了小道。出租車司機見道路又窄又難行,本不愿繼續(xù)再往前開,但在四個孩子的軟磨硬泡下,還是答應(yīng)繼續(xù)跟隨。
又過了一會兒,周圍越來越荒涼,路況也越來越差。司馬老師熟練地把車停在一邊,沿著一條小土路慢慢前進。連摩托車都無法前進了,出租車自然更不能穿行,諸葛追云他們只得下車,悄悄地跟在司馬老師的身后。
小路兩邊都是繁茂的灌木,不少都有尖利的皮刺或芒刺。正因如此,走起路來必須十二分小心,不然被刺到,肉體上疼痛不說,萬一沒忍住尖叫出來,就會被司馬老師發(fā)現(xiàn)。
司馬老師似乎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他躬身前行,每一次身體的彎曲都和植物的形態(tài)保持一種良好的角度,絕不會被刺到。他還時不時地回頭張望,似乎很害怕有人發(fā)現(xiàn)他。他的每一次回頭,都讓諸葛追云他們心跳加速。
好在道路十分曲折,灌木又十分茂盛,加上天色也暗了,在一道道屏障的掩護下,諸葛追云他們的行跡并沒有被司馬老師發(fā)現(xiàn)。
這段小路其實并不算很長,但道路的狹窄和難行在人的心理上延伸了它的長度。諸葛追云他們畢竟是孩子,跟蹤的經(jīng)驗只有在電視里感受過,十多分鐘后,他們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萬幸的是,又跟了兩三百米后,小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他們焦躁的心也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小路的盡頭矮矮地立著一座破舊的小屋。小屋的磚墻外面并沒有刷上水泥,裸露的磚塊上爬滿了藤本植物和苔蘚。門窗都是木質(zhì)的,最初刷上去的桐油早就剝落殆盡,故而門窗都開裂了。屋頂上的瓦片縫隙里也長著一些野草,在風(fēng)中顫顫巍巍地抖動。
司馬老師已經(jīng)走進了小屋,門也被他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了。
四位少年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小屋跟前,駐足觀望。他們忽然覺得,這座小屋的每一寸地方都透著一股陰森怪異之氣。
司馬老師會不會真是學(xué)生失蹤案的罪魁禍?zhǔn)??相同的問題在四個孩子的腦海中撞擊。緊張、興奮、害怕等種種復(fù)雜的情感,在他們的心頭翻滾。但既然已經(jīng)追到了這里,那就沒有任何退路了。
四個孩子俯下身子,輕輕地挪動腳步,朝小木屋的窗邊趨近。他們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半點兒聲響。
離窗口只有兩三米遠(yuǎn)了,實現(xiàn)竊聽的第一步已經(jīng)勝利在望。就在這時,李一飛突然驚恐地叫了起來:“蛇!有蛇!有蛇?。 ?/p>
他這一叫可不得了,諸葛追云、陸小濃、趙天天都跟著叫了起來。
“蛇?哪兒有蛇?”
“蛇在哪里?”
正在大家低頭檢視、七嘴八舌地呼喊時,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司馬老師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臉詫異:“咦?怎么是你們?”
四個孩子見司馬老師出來了,心說不好,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尷尬地擠出幾分笑容,齊聲問候道:“司馬老師好!”
司馬老師看上去還是那么儒雅,棱角分明的臉上更是寫滿了關(guān)切,他顧不上追問四個孩子怎么來到了這里,而是緊張地詢問:“哪里有蛇???咬傷你們沒有?”
李一飛哆嗦著指了指身邊的草叢:“蛇……蛇在那里!”
司馬老師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看,突然哈哈大笑:“嗨,這哪里是蛇啊,只是一個蛇蛻而已,沒什么可怕的?!?/p>
司馬老師又掃視了大家一圈:“我說你們幾個放學(xué)不回家,來這里干嗎?”
“老師,我們真的不是跟蹤您?!壁w天天連忙辯解。
“我有說你們跟蹤我嗎?你們是不打自招??!”
陸小濃隨即瞪了趙天天一眼,嗔怪他口不擇言。
“跟蹤老師可不是英雄的行為!”司馬老師突然正色道,“這里雜草叢生,可能還有其他毒蟲出沒,先進屋。你們也餓了吧?老師去煮面條,大家一起先把肚子填飽再說?!?/p>
“謝謝老師!”大家你推我搡地進了小木屋,早把追蹤的任務(wù)拋在九霄云外了。
司馬老師的廚藝不錯,把普普通通的陽春面也做得十分可口。正當(dāng)諸葛追云他們四個狼吞虎咽、風(fēng)卷殘云之際,司馬老師忽然問道:“你們幾個別光顧著吃啊,干嗎要跟蹤老師?趕緊給我老實交代?!?/p>
趙天天的臉突然紅了,他很想解釋,可是一時語塞,不知道從何講起。陸小濃和李一飛則吐了吐舌頭,顯然也編不出合適的理由。四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諸葛追云開了口:“對不起,老師,我們幾個懷疑您綁架了那三位同學(xué),所以才跟著您來到了這里?!?/p>
司馬老師突然嘴角一提,冷笑一聲,用利劍般的目光盯著四位少年,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們?yōu)槭裁磻岩衫蠋???/p>
司馬老師究竟和同學(xué)們的失蹤案有什么關(guān)系?請看下期《塵封的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