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燕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不止一次夢到在老書店門前徘徊,漆黑的大街,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店鋪從玻璃窗木擋板縫中透出一絲誘人的光亮,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看見自己面前點(diǎn)燃的一根火柴,我好奇地想扒門縫看看……一覺醒來,百思不解。
我浮想那個“神秘”之地,竟是早年間南口大街老書店,讓我憶起小時候的一段段溫馨往事。
那個年月,生活物資匱乏,文化活動枯燥。逢周六、日和寒暑假,南口大街老書店便人頭攢動,大人、小孩可以在書店不花錢看自己喜歡的書。
那時的南口老書店在大街最繁華的丁字路口,店面不大,東西只有三間房的地界。整齊的書架上擺滿琳瑯滿目的老舊圖書,墻上掛著一幅幅上下帶軸的書畫。我常學(xué)大人專挑最厚的書,找個角落或直接就地靠著書柜看書。我喜歡一目十行走馬觀花地一口氣看到結(jié)尾,遇到精彩章節(jié)、情愛詩文就多看兩眼。在書店我總覺得時間太快沒看夠。
記得第一次看曲波寫的長篇小說《林海雪原》,感覺新鮮、震撼,尤其是對“萬馬軍中一小丫,顏似露潤月季花”的白茹和少劍波的友情愛戀、楊子榮百雞宴上斗智斗勇,以及被長得像個倒掛的黃玉米的土匪婆“蝴蝶迷”的丑媚描述深深吸引,竟讓我不吃不喝抱著書看了一整天,直到書店玻璃窗上了擋板、關(guān)燈打烊,才步履蹣跚地走回家。結(jié)果我病了好幾天,自然免不了被一頓數(shù)落??蛇@之后,我“好了瘡疤忘了疼”,依然如故,癡迷書店。
我曾以驚人的速度翻閱了馮德英的《苦菜花》,羅廣斌、楊益言的《紅巖》,楊沫的《青春之歌》等紅色經(jīng)典,那是五六十年代我們這一代青年人的精神食糧。
夢境中的老書店在我的人生坐標(biāo)上,留下?lián)]之不去的記憶光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