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沈從文的自我常常在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自稱這是“鄉(xiāng)下人”品格。這個品格在不同時期有著不同的表現(xiàn),在早期主要表現(xiàn)為卑微,是冥頑不靈的“鄉(xiāng)下人”,他的創(chuàng)作受到了郁達夫的影響。他自己也說:“早期作品寫的都是真事,那時還不會虛構?!?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后沈從文與當時北平的一些學者和教授一起南下到西安聯(lián)合大學任職,這時沈從文的創(chuàng)作進入了新階段,即哲理思辨階段,這時期的“鄉(xiāng)下人”品格是堅守,有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關鍵詞:“鄉(xiāng)下人”品格;沈從文
作者簡介:葉心雅(1997.2-),女,漢族,廣東東莞人,本科生在讀,現(xiàn)就讀于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戲劇影視文學專業(yè)。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7-0-01
1923年沈從文從湘西到北京,他的卑微大致是要從這場文化之旅講起。他帶著湘西苗族精神與特有的巫楚文化闖入了中原,這種幾乎被強勢政治所擠壓和中原文化的意識形態(tài)所吞噬的原始形態(tài)的中華文化,因為從本質上看,它乃是一種原始拜物教文化或自然情感文化,受到崇尚?經(jīng)世致用的儒學政教文化所擠壓和排斥毫不足怪。自那時就給他的作品帶來了“鄉(xiāng)下人”的品格。那時他準備進入一所大學好好讀讀書。為了考大學,他獨居在湘西人辦的酉西會館開始了艱難的自學,每天自帶干糧到北海旁邊的京師圖書館去看書。而后又想進北大當旁聽生,故把家搬到了“窄而霉齋”。期間報考燕京大學,但考試結果是一問三不知,連所交的兩元報名費也被退還回來,這使他覺得自己與大學無緣,便死心塌地地在北大做他的旁聽生。這一切的磨難讓他決定走寫作這條道路,他在“窄而霉齋”忍饑挨餓,把所寫的稿子向各種報刊投寄,但往往都杳無音信,偶爾還會受到諷刺挖苦。
雖然不能入大學讀書,但沈從文寫作也慢慢寫出了些名堂,1929年,沈從文和郁達夫還有金庸大表哥徐志摩名聲相當,可謂是民國浪漫主義三叉戟。此時的他被胡適邀請到吳淞中國公學講課,主講現(xiàn)代文學。沈從文害怕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在臺上久久沒有發(fā)聲,直到反應過來,他卻著急忙慌地把一個小時的內(nèi)容十分鐘講完了,這時張兆和就在臺下。
他對張兆和的追求近乎是瘋狂的,他愿意當張兆和的奴隸,愿意臣服在她的腳邊,做一個蘆葦??鄳僭S久后,終于讓張兆和點了頭,這顆黑珍珠的心也被打動了。
而他的卑微遠不止于愛情與經(jīng)歷,在他的創(chuàng)作中也有所體現(xiàn),1932年末,張兆和與沈從文正式訂婚,訂婚后沈從文的文學創(chuàng)作也取得了新的成就。
沈從文的小說中是一種田園牧歌式的寫作方法。是將一切物景化的描寫。這是一種整個全面的整體的體現(xiàn),具體到每一個人中都是一樣的。他的人性美其實就是一種淳樸自然無欲的美。他將人物置身于一個優(yōu)美的環(huán)境中,例如邊城中將故事地點放在湘西的邊境處,是一個邊緣化的地點設置,這樣就隔絕了外部戰(zhàn)亂殘酷的環(huán)境。這里的人物景物動物融為一體,形成的就是一種和諧美。對山水自然美麗景色的描寫,其實顯露出的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的特點,在這樣一個樂園式的圖景中,每一個人物都是淳樸、善良的。他的卑微,是“鄉(xiāng)下人”細致的體驗與情感,像是在饑渴的讀者面前拎著一大袋米,卻只用小刀割開一個小口子,那些內(nèi)容就嘩嘩的從口子里流出來,人們用手就去接,就感受到每一粒米的觸感,正如他每一個字在人們掌中劃過。
1937年后沈從文的作品進入哲理思辨的階段,在他的創(chuàng)作當中可以看到,這個老頭有種頑固的情緒,他有點膽小,總是不敢嘗試新的東西,也許是看過好友的遭遇,以及當時社會的混亂,使得他不敢跟著時代潮流走,也不想因此改變自己的創(chuàng)作風格。
沈從文也許是在逃避,但在那個政治掛帥的年代,他不逃避又能怎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幸運的是,世界上從此又多了一位考古學專家。在被世界遺忘的三十年間,沈從文寫成了一本學術經(jīng)典——《中國古代服飾研究》。
中國歷史博物館并非避難所。文革期間,軍管會代表指著沈從文工作室里的圖書資料說:“我?guī)湍阆荆瑹?,你服不服?”“沒有什么不服,”沈從文淡然回答,“要燒就燒?!眰€人命運的跌宕讓他倍感世態(tài)炎涼,也看清了這個世界的丑陋與荒唐,對于各種變故他早已寵辱不驚。其表侄黃永玉在《比我老的老頭》一書中寫道,“表叔沈從文那么溫和的老人,‘文化大革命動蕩高潮時在街上難得與我擦身而過,不到五秒鐘跟我說了一句話:‘事情真的來了!要從容對付??!唉!”
但這一時期,沈從文自己的文學創(chuàng)作較少。
1978年之后,戲劇化的一幕出現(xiàn)了。搞了三十年文物研究的沈從文被當作“文物”從故紙堆發(fā)掘了出來,媒體爭相報道,作品大量出版,政府關懷備至。對此,沈從文只是淡然說道:“那都是些過時了的東西,不必再提起它?!?/p>
固守“鄉(xiāng)下人”的道德品質在沈從文那里也被賦予了明顯的現(xiàn)代意義:對現(xiàn)代文明的反思和批判。從認識“兩個對立的經(jīng)驗世界”:鄉(xiāng)村、都市的文化差異和精神對立出發(fā),超越現(xiàn)存政治視野和道德觀念觀照人生基于“生活”與“生命”的得與失,進而在“出世”與“入世”,正是沈從文文學人生的獨特內(nèi)涵。他筆下的湘西世界作為一個情感和文化的世外桃源,“不僅唱出了少數(shù)民族的心聲,也唱出了舊一代知識分子的心聲”。正如朱光潛所說,沈從文是“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yè)”。
參考文獻:
[1]沈從文傳,凌宇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1988.1.
[2]《從文家書》,沈虎雛編選、張兆和.
[3]周仁政:《凌宇*沈從文研究與我》,《理論與創(chuàng)作》200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