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楊福成
對于饑和飽,在我的腦海里各有一段深刻的印象。
二十世紀的七八十年代,我國的物資還很匱乏。就說吃的吧,豬肉牛肉一年吃不了幾回,小麥玉米也都不夠吃的,每家一年就分個幾十斤。
有一天放學回來,我餓得受不了,抽屜筐子籃子窗戶臺都找遍了,沒有一丁點吃的,我只能先喝幾口涼水充充饑。
唉!誰知道,喝涼水不但不充饑,還把我上午吃的糧食架子給沖走了,感覺越喝越餓,肚子咕咕咕像地道戰(zhàn)似的不停地叫。
終于等到媽媽下地干活回來了,看我餓得奄奄一息,趕緊做飯,可掀掀缸,掀掀甕,都空空如也,連點棒子面都沒有。
媽媽又趕緊拿瓢子去鄰居家借面,等我看到媽媽端著面瓢進門的那一刻,我激動得小心臟都有點摁不住了。
那頓飯,媽媽是給我煎的呱嗒,我吃得特別香,一直香到今天。
到了2000年左右,我國的物資已經(jīng)是大富有了,雞鴨魚肉想吃啥吃啥,海參鮑魚也不稀罕,大吃大喝之風也刮了起來。
有天,一位當領導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他要接待幾個客人,在千佛山下有家海鮮店新上了些菜,不知味道咋樣,讓我約幾個朋友去試吃一下。
我就約了兩個人,菜是領導點好的,滿滿一大桌子,我們仨哪能吃得了,全浪費了。
一結(jié)賬,五千多元,雖然不是花我的錢,可我這次難受得比上次餓暈了還厲害。
人都說饑不擇食,是的,當初我們國民挨餓的時候,泥巴樹皮都吃,現(xiàn)在國家是富了,人民生活是好了,可也需要不擇食?。?/p>
不管在家還是在飯店,都得做少點,做了點了就得吃,爭取光盤,不能矯情地說這不喜歡吃那不喜歡吃,剩下一桌子全倒掉。
其實,只要不是有毒或過敏,人沒有什么不能吃的。
上周和六七個文友吃飯,大家胡吹海侃,難免會不小心把菜掉到桌子上。我發(fā)現(xiàn),一位詩友總會悄無聲息地把這些東西夾吃掉。
詩友的這一舉動,其他文友也都看到了,那桌飯菜,我們吃得凈光。
飽不擇食,明面上是踐行了儉省節(jié)約,實質(zhì)上是豐富了人生涵養(yǎng)。
什么都能吃,世間萬物的滋味都知道了,為人處世也就內(nèi)斂且豁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