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中右
《天龍八部》結尾時,瘋掉的慕容復終于當上了“皇帝”。曾經的高富帥淪落至此,令人唏噓不已。關于他的失敗有很多說法,有人說他剛愎自用,有人說他口號不對,有人說他時運不濟。但還有一個致命原因:選錯了隊友。
從根本上講,慕容復想要光復大燕,首先要有錢。這個他有,慕容家不僅在太湖名勝區(qū)擁有燕子塢等幾處豪宅,還暗中“聚財聚糧”。其次用名聲推動號召力。他也有,當時武林中有兩個天王級的人物,北喬峰和南慕容。 “常聽武林中言道: ‘北喬峰,南慕容,說姑蘇慕容氏學究天人,施恩不望報,到中原英杰,首推兩位?!闭绽碚f,慕容復只要振臂高呼一聲“起義了”就會一呼百應,可惜他有兩個“好”家臣——四大家臣中的風波惡和包不同。
風波惡一出場,總能神奇地挑起一場毫無意義的打斗。
在杏子林中,包不同和丐幫長老正在打口水仗,遲到的風波惡撞見后本能反應就是有架打: “半空中一個倒栽筋斗翻了下來,向北方那身材矮胖的老者撲去。”他這一套難度系數超高的動作瞬間將口舌之爭升級為武器械斗。
還有一次,在少林遇到函谷八友時,四大家臣中的老大尚且在向八友做自我介紹,風波惡突然現身放了個大招:“對方還沒答話,大廳中一團黑影撲出,刀光閃閃,向那戲子連砍七刀,正是一陣風風波惡?!彼聞e人和他搶人頭。而當遇到了已經加入星宿派、戴著鐵頭盔的游坦之時,風波惡偏愛管閑事,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硬要幫他除去頭盔。
于是問題來了,手下犯的錯往往會被遷怒到主人身上。
星宿派掌門丁春秋就說過: “這位風四爺好勇斗狠,可當真愛管閑事哪。我星宿派門人頭上愛戴銅帽鐵帽,不如礙著姑蘇慕容氏什么事了?”慕容復就這么無辜躺了槍,好名聲上開始出現瑕疵。
而風波惡身上背的尋事滋事罪遠遠不止這幾起: “風波惡一生好斗,大戰(zhàn)小斗經歷了數千場?!边@數千場架無不在透支著慕容復的名聲。受風波惡的影響,每天都會有人對慕容復路轉黑,慕容復的名聲和號召力直線下滑。
不過,跟風波惡比起來,慕容復還有個更“厲害”的家臣:老三包不同。包不同一生噴人無數, 《天龍八部》中的三位大人物被他一個不落地噴了。
包不同在和丐幫幫主喬峰寒暄時,生動形象地示范了自己的噴人絕技:得理不饒人。包不同在無錫遇到喬峰,說: “喬幫主,你隨隨便便的來到江南,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喬峰聽后一臉懵懂,不過還是謙虛地說:“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請包三先生指教?!卑煌丝躺晕L到了甜頭,繼續(xù)得理不饒人,說自家慕容公子知道喬幫主是大人物,丐幫眾人也人才頗多, “因此特地親赴洛陽去拜會閣下,你怎么自得其樂的來到江南”?
喬峰聽后繼續(xù)謙讓說,慕容公子駕臨洛陽敝幫,自己如果事先得知消息確實應該恭候大駕,沒能及時迎接,“先行謝過”。見喬峰示弱,包不同順勢往上爬, “這失迎之罪,確是要謝過的,雖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罰要打,權在別人啊”。還好喬峰有著一幫之主的風度,不跟他一般見識,不過對慕容復家臣的好印象是沒有了,覺得他們“太也不知好歹”。
包不同對靈鷲宮主虛竹更是使出了噴人的看家絕技:進行慘無人道的人身攻擊。包不同看到虛竹藏了一幅畫,以為是慕容復表妹王語嫣,就開始大罵: “一個和尚……卻又打起我家王姑娘的主意來!我跟你說,王姑娘是我家慕容公子的人,你癩蝦蟆莫想吃天鵝肉,乘早收了歹心的好!”看著虛竹一臉呆萌又結巴的樣子,包不同知道自己贏了,心滿意足地享受著勝利的滋味。
虛竹的手下人不樂意了,掄起武器和包不同打起來,差點兒讓包不同命喪縹緲峰。
至于大理世子段譽可謂被他噴的次數最多。包不同對段譽使出的絕技就是:強行抹黑對方的某一特點。
包不同一再強調油頭粉面的段譽不可信: “這人油頭粉臉,油腔滑調,你可別上了他的當” “這人也不知是什么來歷,油頭粉臉的小白臉,我向來信不過……”段譽聽后“氣往上沖,霍地站起,便欲離座而去”。
包不同作為慕容復的重要家臣,偏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喬峰后來成了遼國南院大王,虛竹是后來的西夏駙馬,段譽是之后的大理皇帝。潛在的強力盟友就這樣被他一個不落地噴了。
四大家臣的老大曾說過: “我大燕復國,圖謀了數百年,始終是鏡花水月,難以成功。歸根結底,畢竟是在于少了個有力的強援。”而這“軍功章”最應該頒給風波惡和包不同。
慕容復在風波惡和包不同的“鼎力相助”下,號召力全無,盟友全走,只有錢,沒有人了。
風波惡和包不同這兩個角色聽上去很牛,位列四大家臣之二,但很顯然他們是一種很流行的物種:豬隊友。這兩個豬隊友看上去除了喜歡動口動手外沒什么大毛病,但正是他們二人做的那些不起眼的事影響了“聚人”這一至關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他們人手一把釘耙,每天刨一點兒,最后刨了個大坑,把慕容復的復燕大業(yè)埋葬了。如果慕容復沒有瘋,他一定會在創(chuàng)業(yè)日記的最后一頁寫上這幾個字:都是豬隊友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