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紅
摘要:《植樹的牧羊人》是統(tǒng)編教材語文七年級上冊第四單元的一篇課文。作為一篇小說,本文將從作者文本虛構的敘述者以及敘述對象入手,對《植樹的4牧羊人》進行具體探討,體味本文中的深層含義。
關鍵詞:小說;文本解讀;敘述
1953年美國一本雜志發(fā)出約稿,題為“你曾經見過的最非凡,難忘的人是誰?”,于是讓·喬諾于寫下了《植樹的男人》。紀實的筆法讓編輯閱后以為確有其人,震撼不已,于是依照文中地址尋其人未果,才知這是一篇虛構的小說,于是退回了讓·喬諾的稿子。但第二年,這個虛構的故事在美國《Vogue》雜志上發(fā)表,轟動一時,后被翻譯成十多種語言傳至世界各國。由此可知,故事的虛構不會影響信念的存在和精神的真實。
作為一部小說,在對《植樹的牧羊人》進行文本解讀時,我們應該注意其敘述與虛構的作用。本文將從作者文本虛構的敘述者以及敘述對象入手,對《植樹的牧羊人》進行具體探討,慢慢挖掘,小說其間的種種深意。
1 借“我”之口
進行小說解讀時,首先要關注小說敘述者的選擇。因為作者正是借敘述者之口來講述故事的。選擇不同的敘述者關系到我們從故事敘述中能看到什么以及如何去看,也直接影響到我們對小說所敘述的故事及人物的態(tài)度看法。
《植樹的牧羊人》是以第一人稱“我”來展開敘述。第一人稱是一種受限制的視角,通過局外人“我”的所見所聞,“我”的所思所想,“我”所感所悟來講述這位植樹的牧羊人的故事。
首先,文中的“我”其實只是個短暫逗留的旅人,卻在因緣際會下見證了這片荒原的蛻變。文章詳寫了三次“我”去看望牧羊人的場景?!拔摇笔沁@片高原變化的一個見證者,以第一人稱來進行敘述這使得牧羊人的事跡具有極強的真實性,其所產生的震撼人心的力量就更大。另外,“我”并非與牧羊人朝夕相處,以“我”之口來敘述,使得讀者所接收的信息也是有限的。這一片荒原的滄海桑田巨變的背后蘊含著牧羊人多少的艱辛與心血,“我”沒有一一敘述,但給了讀者極大的想象空間。選擇“我”這一受限的視角進行故事敘述,也為牧羊人這個形象更添無盡的神秘感和神圣感。
再者,“我”是一位參與過戰(zhàn)爭的人,從“我”的身上已然可見讓·喬諾的影子,這讓作者和文本人物形成了一種“同構關系”,即作者將自己的部分人生經歷投射到作品人物上。讓·喬諾的作品基本上都是以家鄉(xiāng)周邊阿爾卑斯山和普羅旺斯地區(qū)為背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曾是一名步兵,戰(zhàn)爭結束后,他成為了堅定的和平主義者。所以從“我”這個人物身上是可以體會到作者隱性的反戰(zhàn)態(tài)度的。
2 述“他”之力
小說是以塑造人物形象為中心的一種敘事性的文學樣式,在解讀小說的過程中,尤其要注意分析中心人物的選擇。作者在對牧羊人這一中心人物的塑造上可謂是煞費苦心。我們通過三個關鍵詞來還原這個人物形象。
關鍵詞——“平靜”,守住得平靜。“我”在與牧羊人的初次見面時,對“他”的評價就是:不太愛說話、自信、平和。因為一直獨自生活,所以話語也就被這片荒原蒸發(fā),他習慣了語言的省略,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做?!蔽闹杏泻芏唷拔摇痹谂c“他”相處時,對其沈默靜然性格的一再贊美——他“安靜”、“忠厚”、“不張揚”、“認真”、“仔細”。
關鍵詞——“孤獨”,耐得住孤獨。沒有什么事能打擾他的生活,兒子和妻子的早逝,讓牧羊人只能與羊群為伴,獨自一人日出日落,年年歲歲?!八闭f,這地方沒有樹就不會生命,所以他決定動手種樹。人類史上的災難——世界大戰(zhàn),都沒有影響到老人在這片荒蕪的孤獨堅守。
關鍵詞——“堅毅”,留得住堅毅。沒有過多的語言描寫,但在大量的細節(jié)捕捉中,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仿佛就站在我們眼前,勤懇、真實地活著,幾十年如一日。他以堅毅之心獲得上帝般的創(chuàng)造力量,積年累月的實踐中,他發(fā)現(xiàn)羊吃樹苗,就改養(yǎng)了蜜蜂;他認為谷底比較濕潤,就在那里種白樺樹,任憑年歲的車輪如何輾滾,也永遠擊不破堅毅的門。
3 響萬人之“鐘”
如果說作者設定了以“我”為敘述者,創(chuàng)造了一位平靜、孤獨、堅毅的“他”,并合理虛構出了一系列情節(jié)和有關細節(jié),那么最終它欲以何為呢?。
最初阿爾卑斯山脈上的人們只為追逐利益,最終導致村莊的荒蕪與廢棄。這是社會生態(tài)的崩壞而引起自然生態(tài)的失衡,而當自然生態(tài)了崩潰后,人們的精神生態(tài)也就隨之凋零。與此對應,最后當老人讓這片荒原成為一片生機沃土時,一切也隨之改變。魯樞元教授在《生態(tài)文藝學》中提出,“人不僅是一種生物性的存在、一種社會性的存在、還是一種精神性的存在,分別對應自然生態(tài)、社會生態(tài)、精神生態(tài)。”,自然生態(tài)、社會生態(tài)與精神生態(tài)三者環(huán)環(huán)相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人類,是聯(lián)結三者的關鍵所在。牧羊人與自然關系中,他不是掠奪者,而是修葺者、給予者。他的救贖指向的其實是人類的精神世界。
作者借助牧羊人發(fā)聲,也是敲響了人類的警鐘。上帝總是給予堅毅者以回報,人類的力量是偉大的,它應該被用來創(chuàng)造美好。
小說《植樹的牧羊人》,借“我”之口,述“他”之力,以響萬人之“鐘”。在對文章進行解讀時,我們通過分析作者對敘述者以及中心人物的選擇,來進一步推動文章的理解。通向文學彼岸需要搭建一座連接讀者與作者的理性之橋,一篇好的小說必然擁有它打動人心的力量,而這股力量,哪怕日轉星移,信念存在,精神永遠不敗。
參考文獻
[1]魯樞元.生態(tài)文藝學[M].西安: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
[2]王耀輝.文學文本解讀[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