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
上午十來點鐘,朋友給我發(fā)了個微信說,張軍釗導演去世了。我很震驚,因為前些年我還在北京碰見過他一次,當時他狀態(tài)很正常,就是瘦了不少,說什么時候聚聚,吃吃飯聊聊天,后來由于各種原因沒有聚上。聽到(去世)這個事情很意外,也很難過,我知道他有糖尿病,導致無法工作,但還是感覺(這么早去世)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導的處女作《一個和八個》也是我的第一部戲,這個戲?qū)ξ襾碚f很重要,終身難忘。當時這部戲的絕大部分角色都定了,我這個角色算是比較晚定下來的,導演他們?nèi)ケ狈揭恍﹦≡簞F找演員,沒找到合適的,就到了南京,經(jīng)別人介紹找到了我。導演他們見了我之后還很仔細,考察了我的表演,讓我做了個表演的練習,說等通知吧,他們就回到了廣西。大概等了半個月后,我收到了電報。我坐了30個小時火車才到廣西,當時天都黑了,剛到那導演就把我頭發(fā)給剃光了,當時我還是比較愛惜自己頭發(fā)的。但這個戲人物的造型基本都是光頭,并且劇組百分之八九十的男性,包括工作人員都把頭發(fā)給剃了。
導演還讓我們在水庫邊上曬太陽,把皮膚曬黑,聊劇本,聊人物,鍛煉身體,做拍攝前的準備。我當時去的算是比較晚的,正式拍攝前體驗了接近一個月的生活。之后又來到河北易縣,1983年7月7日,“七七事變”紀念日的當天正式開機,從夏天拍到秋天,9月份才結(jié)束拍攝。
在我的印象中,張軍釗導演非常能沉得住氣,很穩(wěn)當。大家都很能吃苦,導演和張藝謀、肖風、何群他們經(jīng)常在一塊商量戲,他們之前功課做得很細致,導演有導演闡述,美術(shù)有美術(shù)闡述,攝影有攝影闡述,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大家回到招待所不拍戲的話,還都是在聊戲。雖然當時不是很大的團隊,但是他們的合作團結(jié)精神在現(xiàn)在來講是比較少見的。我們這些演員,有些是專業(yè)的,有些不是專業(yè)的,導演就是想找一種活生生的狀態(tài)。當時我跟陳道明住在一個房間,就是普通招待所,那時就聽說他在中戲很用功,是“拼命三郎”,我倆經(jīng)常在一塊討論人物。當時跟現(xiàn)在的拍攝方式天壤之別,現(xiàn)在一回到酒店各人去各人的房間,演員之間很少來往。并且,當時我們的補助好像是一天一塊錢,我記不得了,反正兩個月我全部拍下來補助是200元吧,絕大部分這個錢用在劇組了,因為當時是夏天嘛,今天你買西瓜,明天你買雞蛋這樣的。第一部戲就讓我趕上這個特別的劇組,這個肯定是終身難忘,也非常感謝張軍釗導演。
這部戲,導演他們都是想做一些標新立意的東西,從形式到內(nèi)容上的處理想跟往常的中國電影拉開距離,因為觀眾看慣了20世紀70年代前后的片子,所以這個東西就很新鮮。很多人都知道,這部電影拍完在北影廠和電影學院放的時候很振奮人心。后來反復修改了很長時間,接近一年之后才上映。
李少紅:特意錄視頻給導協(xié)
今年中國電影導演協(xié)會年度獎的時候,評委會給第五代導演頒發(fā)了特別獎。特意邀請他來代表領(lǐng)獎,卻得知軍釗身體已經(jīng)很不好,每周靠透析緩解,來不了。他錄了視頻給大會,沒想到成了他留給我們最后的影像!
趙小銳:他說自己“留大胡子像魯智深”
聽到張軍釗導演去世的消息覺得非常突然。張軍釗導演人非常好、非常善良,他說自己的形象是“剃了胡子像唐僧,留大胡子像魯智深”。
拍《一個和八個》是1983年,主創(chuàng)們剛畢業(yè),在郭寶昌導演的支持下接拍了這個戲。當年的創(chuàng)作氛圍很濃,因為當時這種機會非常少,所以不管是主創(chuàng)還是演員都傾注了非常大的心血來拍這部戲。這部影片確實是一炮打響。
在我參演了《一個和八個》之后,我們還合作了《加油——中國隊》,之后接觸就很少了,只聽說他身體不好在養(yǎng)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