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杉
接連幾天的高溫
煮沸潮濕和拖長的蟬鳴
你的病好像裝出的
外墻的空調(diào)機,調(diào)節(jié)呼嚕與胃疼
動物與植物的配方,更像一個
廢棄已久的謀士。
關(guān)上半掩的門,
把爐火開到最小,等待藥味
變得再稠一些
瞌睡來了
捂住半腫的眼睛——
雨水從來沒像今夜不停嘮叨
人們盼望著的雨水,終于
沒在9: 30落下。秋慢慢起身
薄薄的涼風
迎接24只老虎的黃金
螞蟻結(jié)束舊居,開始新的搬運
這是入秋第一天,
那么多腐爛的果子,為蛆蟲
準備。
你整天流著汗水
脖子上留下爭論的掐痕
它們無形地來到夏天
分行和拔火罐,都顯得多余
此刻,雷陣雨
從老城區(qū)趕過來
螞蟻和我各走各的,如同演戲。
需要躺下,或者45度側(cè)身
黃昏,從脖子中間刮下去
然后是肋骨兩邊,黑牛角
順時針,或者反時針旋轉(zhuǎn)
緊跟著氣泡,擴張的紫色
一直到尾椎的舊疤痕
它們把無名火點燃
把某個人的晦氣和許多人的晦氣
集中清理。試試木床有多硬
試試一個人在受虐中熬得過污蔑
直到窗外有人喊:下雨了
從操場這邊,到操場那邊
擠滿了小葉榕
傍晚的時候,人們圍著操場
走10圈,有的走20圈
半攔半擋的草坪
紫荊花像沒有老去的相鄰
火焰在那里
我們沒有講完的故事在那里
許多年過去了
小葉榕占據(jù)了孩子們玩耍的游樂場
占據(jù)了老人們打撲克的空地
但是,一到夜晚
許多野鳥和蟲鳴
成為玻璃窗外面,甜膩的風景
他把甜食與最近的壞消息
放在一起,正如一個悲愴的人
突然從彩票站出來。
或者,剛在一張雙人床上
完成肉體和深淵的平衡,
身體卻帶著濃濃的腥味——
一切僅僅是一只螞蟻
與一座舊會堂的對峙,
如同深夜的清源路66號,
一只野貓摘下面具,在背光的走廊
用利爪剁下灰鼠的頭,鼠尾
卻必須扭動著向命運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