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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中國文學走出去
——以《中華人文》編譯為例

2018-11-15 18:41楊昊成
雨花 2018年6期
關(guān)鍵詞:譯者中華人文

楊昊成

近年來,隨著中國國家實力的不斷提升,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口號似乎越喊越響。多少國人期盼著有朝一日,世界的眼光能再次如漢唐時期那樣,聚焦到這片古老而充滿活力的土地上?;蛘撸袢盏闹袊芟翊笱蟊税兜拿览麍阅菢?,一舉一動,一草一木,均受到全世界的矚目,成為各國人民心中的“山巔之城”,光耀萬丈。這樣的心態(tài)是可以理解的,強大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實力支撐下的雄強自信,必然要尋找出路,以自己的軟實力,逐漸影響他民族的文化,從而誘導其他國家和民族朝著自己理想的方向發(fā)展,進而從心理上占領文化的制高點,最終實現(xiàn)全球領袖的實際夢想。法國的法語聯(lián)盟(Alliance fran?aise)、英國的英國文化協(xié)會(British Council)、德國的歌德學院(Goethe-Institut)等,都是各自國家從事文化交流的重鎮(zhèn),但潛意識中是否或多或少存在著這樣的夢想或“野心”呢?

中國的情形多少與前者有所不同。雖說這些年中國在世界的地位在逐步提高,但至少從甲午戰(zhàn)爭以來,我們一直處在被人鄙視甚至挨揍的不堪境地。后來又緊鎖國門,內(nèi)斗而至于不亦樂乎。直到改革開放,我們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想到自己的種種實際,才意識到必須快馬加鞭,猛追時代的潮流。終于,我們以令世人瞠目的速度,泥沙俱下地進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我們也終于想到要讓外面的世界來了解我們的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這就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歷史和現(xiàn)實背景。我們或者還沒有原來那些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的野心。一些“高瞻遠矚”的外國有心人士提出所謂的“中國威脅論”,未免多慮了。

文學是文化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它不僅是生活的全方位展示,文字的精巧安排,也是作家個性風格的閃耀。而眾多作家千姿百態(tài)的集體亮相,可以成為外部世界了解一個國家和民族特性的重要窗口。文學是文化的高級形態(tài),這就是為什么說,中國文化走出去,很大程度上有賴于中國文學走出去。

那么,中國文學走出去了嗎?以我主編《中華人文》幾年來的經(jīng)驗,答案是否定的。這其中有諸多教訓值得每一位對此抱有期望或幻想的人深思。

《中華人文》是2013年年底由江蘇省委宣傳部、省作協(xié)、鳳凰出版?zhèn)髅郊瘓F和南京師范大學聯(lián)合創(chuàng)辦的一份全英文半年刊,英文名Chinese Arts and Letters。期刊百分之七十五左右的篇幅是翻譯,其余百分之二十五左右是純英文寫作。所翻譯的內(nèi)容基本是當代作家的文學作品,主要有“主打 作 家 ”(Featured Author), 其中包括他/她的三個左右的短篇,一篇評論(Critique)和一篇訪談(Interview);兩位左右的其他作家的短篇(Short Stories);一位散文家的兩篇左右的散文(Prose);一位詩人的十首左右的詩作(Poetry)等內(nèi)容。純英文寫作部分以前就叫“文章”(Articles),從第九期開始重新命名為“文化與傳承”(Culture and Heritage),沒有題材、體裁、時代、內(nèi)容、風格等方面的限制,只要與中華文化有關(guān)的文章均可入選。但對英文文字的要求很高,一般選擇英文純熟,對中華文化有著相當了解的國內(nèi)外專門家捉筆。此外每期還介紹一位重量級的現(xiàn)當代藝術(shù)家及其作品(Art),介紹文章可以直接書寫,也可以是翻譯。綜合看來,這是一份始由江蘇,輻射全國,兼顧海外,融文學性、知識性、多元性、時代性、趣味性于一爐,側(cè)重當代,兼及古典,圖文并茂,雅俗共容的國內(nèi)一流的優(yōu)秀英文刊物。最值得推薦的是,《中華人文》所有的譯者都是母語為英語而又專門從事漢譯英的優(yōu)秀翻譯家或漢學家,出自他們之手的譯作,文字純正,味道正宗,在英語世界有著很高的可接受性。這在一般由中國人主辦的刊物中是很難看得到的。

盡管有這么多優(yōu)勢和特點,但辦刊四年來,我們還是遇到了諸多問題。當然主要是選題的問題。選擇什么樣的內(nèi)容來翻譯,是我們需要考慮的頭等大事?!吨腥A人文》創(chuàng)刊號選擇了江蘇乃至國內(nèi)外一流的作家和學者的作品,以期一炮打響。事實上我們一定程度上實現(xiàn)了這樣的理想。畢飛宇、蘇童、范小青等人的小說,李敬澤、施戰(zhàn)軍、王彬彬等人的評論,龐培的散文,張隆溪、Martin Puchner(哈佛英文系教授)的專文,復旦外文學院教授沈黎介紹徐悲鴻的藝術(shù)評論等,無論是內(nèi)容還是文字,都是無懈可擊的、扎實的、經(jīng)得住歷史考驗的、可以代表中華優(yōu)秀人文成果的力作??傻搅说诙趩栴}就來了。當初負責為我們提供翻譯稿源的評論家提供給我們的“主打作家”是專寫長篇的一位作家,沒有短篇。其他兩位小說作家及詩人的作品也實難恭維。這讓我們犯難了。但為了尊重評論家的選擇,我們還是勉為其難,從他提供的“主打作家”的一部長篇中,選擇一個章節(jié)約三萬多字的分量,拿給我們的譯者兼副主編之一Josh Stenberg翻譯。另幾位作家的作品,我們的翻譯家拿到作品后竟拒絕翻譯,使我們非常尷尬。后來我們緊急請范小青出面推薦替代作品——葉彌的《親人》和魯敏的《謝伯茂之死》,才安全渡過了難關(guān)。

這件事使我們深刻地意識到,中國文學走出去,用強推的辦法是很難奏效的。這就要談到目前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三大主體:各級政府官員,不諳外文或外國文化的專業(yè)工作者,以及從事漢譯英編譯工作的專業(yè)人士如翻譯家、漢學家、比較文學研究專家、編輯等。政府官員高瞻遠矚,視野開闊,能從宏觀的角度提出一些頗有見地的意見或建議。但由于其地位的特殊性,官員們往往容易從意識形態(tài)出發(fā),一廂情愿地把他們認為重要的文化成果推介給西方讀者。這方面的教訓是深刻的。創(chuàng)辦于1951年的英文刊物Chinese Literature(《中國文學》),雖然先后有諸多英文純熟、為人正派的知識分子擔任主要編輯,但在其長達五十年的生命中(《中國文學》于2001年終刊),內(nèi)容從階級斗爭到歌功頌德,從戰(zhàn)斗檄文到庸俗文藝,始終受到官方意識形態(tài)的嚴重規(guī)范,帶有那個時代鮮明的印記,很難越出所規(guī)定的藩籬,雖說是半個世紀內(nèi)中國對外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但在西方讀者眼中不過是一部紅色中國的宣傳冊,根本引不起人家閱讀的興趣。

不諳外文和外國文化的專業(yè)工作者,囿于其自身的視野,對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很難作出健全而理性的判斷,往往從僅適合于自己文化或文化口味的視角選擇材料,供人翻譯,忽視了可譯性、可接受性、讀者的閱讀習慣和閱讀心理等重要因素。《中華人文》曾接到過專寫地方戲曲的文章,其中有大量的專業(yè)術(shù)語、充滿歷史蘊含的人名地名等。雖說文章本身寫得靈動而富有生氣,但這樣的文章顯然缺乏可譯性,如果加注,則滿頁都將是注釋,令人難以卒讀。我由此聯(lián)想到2014年4月底在華東師范大學召開的“鏡中之鏡”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上Howard Goldblatt(葛浩文)的一個發(fā)言,“How Can Chinese Literature Reach a World Audience?”(《中國文學如何走向世界?》)葛浩文在發(fā)言中提到了中國絕大多數(shù)作家和評論家不懂外文的問題,我以為切中要害。葛浩文說:“如果中國作家只滿足于在自己的這片土地上生根、開花、結(jié)果,那倒也罷了——事實上有些作品也只適合于‘內(nèi)銷’,問題是你不是想走出去嗎?不是要走向世界嗎?走出去就得遵守既定的規(guī)則,至少得懂得別人是怎么玩的,然后才談得上參與?!备鸷莆囊簧佑|過的作家、文人、評論家不計其數(shù),所以在這方面他感慨良多。他說,中國作家、評論家缺的不是才氣,而是國際視野。與此形成對照的是國外的作家和評論家,這些人大都精通兩三國語言,尤其是國際通用語英語和法語,隨時隨地可以無障礙地與人交流。而我們的作家呢?四年前蘇童曾跟我說,他和其他中國作家到國外進行“友好訪問”,至多只是“觀光”,根本談不上交流。有時也有翻譯在,但依靠翻譯的交流怎么能夠深入?而中國作家是多么渴望與他人深入地交流??!可惜葛浩文的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被許多愛國人士斥為“文化霸權(quán)主義”。我不管,他那篇發(fā)言除幾處文字略有改動外,完完整整地被刊登在了第二期的《中華人文》上。

相比較而言,從事漢譯英編譯工作的專業(yè)人士如翻譯家、漢學家、比較文學專家、編輯等要懂行得多。但這其中也存在程度不同的問題。雖說改革開放多年,國人對外國文化的了解有了較以前大幅度的提升,但真正了解一國一民族的文化及文化心理,談何容易!不是你滿口“kind of”,聳肩攤手,就是掌握了別國的文化,那是“假洋鬼子”。同樣,教別人打幾手太極拳、寫幾筆毛筆字、剪剪紙、唱幾段京戲,就像目前遍布全球的孔子學院所從事的主要營生一樣,也根本不能代表中國文化。《中華人文》從創(chuàng)辦之日起就明確規(guī)定不用母語為中文的譯者,正是基于對不純正英文使用者的警惕。有些很負盛名的國內(nèi)譯者或翻譯家,其實在國外的境遇是很冷淡的。例如我非常敬重的一位翻譯家楊憲益先生,他是牛津畢業(yè)生,又娶了同為牛津畢業(yè)生的英國太太Gladys M. Tayler,兩人合作從事中國文學的翻譯,一生出版了包括《離騷》《紅樓夢》《儒林外史》《魯迅選集》等在內(nèi)的一百多部作品,被譽為當代中國漢譯英第一大家??删褪沁@么一位了不起的翻譯家,其翻譯作品在國外遭到冷遇。前些年曾有上海學者做過非常詳實的統(tǒng)計,其中說到楊先生翻譯的《紅樓夢》在美國各大學圖書館出借的情況。與當代偉大的英國翻譯家、漢學家David Hawkes(大衛(wèi)·霍克斯)的譯本《石頭記》相比,楊先生的《紅樓夢》譯本幾乎無人問津。我起初對此還抱有懷疑,但到自己給研究生開設“文學經(jīng)典翻譯”課時,其中談到《紅樓夢》的翻譯,自然就用到楊憲益和霍克斯的譯本。兩相比較之下,高下立判。甚至學生們在我逐字逐句的精講之下,也能體味出霍克斯譯本之無與倫比。我這里絲毫沒有貶低楊先生的意思,事實上,楊憲益的《紅樓夢》譯本也已成為漢譯英的經(jīng)典,處處都能找出精妙絕倫的佳譯、妙譯。楊先生與霍克斯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同道,互相敬重。但總體來說,霍克斯的譯筆要更加地道、純正一些,更能為西方讀者所接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從事漢譯英,目標語為英語,母語為英語的譯者天然地占了優(yōu)勢。我回想起大約十三年前,因為教授《水滸傳》的翻譯,曾打電話給它的譯者Sidney Shapiro(沙博理)。沙老用地道的北京腔對我說:“對我來說,翻譯像《水滸傳》這樣的作品比將英文材料譯成中文要容易得多。雖然早在1963年我就入了中國籍,但中文畢竟不是我的母語。”

另一個例子更加讓我記憶深刻。2006-2007年,我在哈佛大學做博士后研究,赴美前,由我翻譯的中國古典詩詞集《歷代名人詠江蘇》剛剛由揚州的廣陵書社出版。我雖有過近兩百萬字的翻譯實踐,但漢詩英譯還是第一次。雖然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心中到底沒有數(shù)。有過翻譯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漢詩英譯,而且還是古典詩詞的英譯,那是一般人不敢碰的。我?guī)Я艘徊俊稓v代名人詠江蘇》到了哈佛,想找機會請教一下有關(guān)專家,請他們提提意見,以便重印時作些修訂。我先后找過包括我的合作導師英文系教授John Stauffer、英文系特聘詩歌教席Peter Richards等五位專家看過。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就是哈佛一級教授Stephen Owen,當今世界最著名的中國古典詩詞學者,中文名宇文所安。后來《歷代名人詠江蘇》被哈佛燕京圖書館收藏了。我記得拜訪宇文所安教授時,問及他是否讀過國內(nèi)名氣非常大的一位從事漢詩英譯的北大老教授的譯作。宇文說當然讀過。我問他怎么樣。宇文連說了兩遍“Rotten stuff!”譯成中文就是“爛貨!”這是非常嚴厲的批評,所以至今言猶在耳。我當然要請他說出理由,因為那時我和國內(nèi)眾多從事翻譯的人一樣,對那位老教授是相當敬重甚至崇拜的。宇文說了一大堆,但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種詩歌的表達方式不是英文的表達方式,因此讀起來覺得別扭,有的甚至不知所云。

有鑒于此,我在《中華人文》創(chuàng)辦之初就明確規(guī)定,本刊所有譯者一律必須是母語為英語者,或者長期生活在國外,其英文水平相當于母語的專業(yè)工作者。后來的事實證明,我們的這一原則是完全正確的?!吨腥A人文》之所以獲得西方讀者和圈內(nèi)有關(guān)人士的交口贊譽,正是由于這些譯者地道、純正的英文和他們對漢語的準確把握。當然,譯者中也存在水平參差不齊的問題。我們曾碰到過一位英國譯者,還是劍橋畢業(yè)生,請他翻譯了范小青的兩個短篇。譯稿最終到了我手上,怎么看都有問題,甚至還有語法問題。讓他按我們的意見修改,他堅決不改,強說英語是他的母語,怎么會有問題。后來我們決定退稿,讓另一位老牌翻譯家Denis Mair(梅丹理)救急。這時他急了,對我說出了實情:原來他是劍橋數(shù)學系畢業(yè)生,在復旦讀研究生,初次從事翻譯,順便掙一點生活費。當然,為了安撫他,我們最后還是用了他兩篇譯稿中較好的一篇,稿費照付。

還有一些譯者,能力非常強,翻譯經(jīng)驗也很豐富。但不知何故會犯一些低級錯誤。比如把我們現(xiàn)在常說的“拼爹”,譯成“fight with his father”(與父親打架)。審稿時看到這樣的“神譯”,我不禁莞爾。再比如朱輝的《郎情妾意》,這是一篇優(yōu)秀的短篇,我個人非常喜歡。譯者Eric Abrahamsen是著名的美國翻譯家,現(xiàn)任《路燈》(Pathlight)雜志編輯總監(jiān)。整個小說譯得相對精彩。但小說題目譯成“True Romance”(真正的羅曼史),黯然失色,全然沒有原文的幽默帶嘲諷。后來我建議譯成“The Perfect Match”,回譯成中文就是——絕配。我以為還是頗能傳達原文的精髓的。類似的例子很多。審校這樣的稿子,對于我們做編輯的來說,既是一種挑戰(zhàn),也是提升自己中英文水平的絕佳機會。

作為一份誕生不久的刊物,《中華人文》自然期望和所有刊物一樣,能夠前程錦繡,產(chǎn)生愈來愈廣泛的影響。然而,正如我在創(chuàng)刊號Editor’s Note(編者的話)中所提到的那樣,我們必須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要知道,口號可以響亮,話語盡可宏大,志向不妨高遠,但說到底,即便沒有你這份刊物,世界照樣存在,地球依然運轉(zhuǎn)。所以,我們在盡心竭力辦好刊物的同時,也要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因為理想與現(xiàn)實、期望與效果之間永遠都存在著距離。就《中華人文》而言,必須對以下四方面的因素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首先,從文學藝術(shù)中獲得審美享受從來都是小眾的奢侈行為,而在信息化時代的今天,文學雖然并未如悲觀主義者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死亡,但其邊緣化的尷尬處境已是不爭的事實。這不是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的時代,不是莎士比亞、狄更斯、哈代、王爾德、蕭伯納、馬克·吐溫、海明威、??思{的時代;不是民國、五四時代,甚至也不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所謂中國文學藝術(shù)的“黃金時代”。人們獲取知識、信息、娛樂的渠道和方式呈現(xiàn)出無限的多樣性,大眾為什么非要來閱讀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文學藝術(shù)呢?

其次,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愿望本身可以理解,出發(fā)點值得肯定。但不可否認的一個事實是,雖然我們?nèi)缃裱员胤Q“一體化”“地球村”,而實際上民族、國家、地區(qū)之間隱形的疆界始終都還是存在的。每個民族、國家和地區(qū)的人們無疑更愿意了解他們自身的歷史、現(xiàn)實和未來,更愿意關(guān)注他們自身的命運和發(fā)展。其他民族、國家和地區(qū)的人們憑什么非要來了解或接受一個與其切身利益并無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的民族、國家或地區(qū)的文化?《中華人文》創(chuàng)刊號上發(fā)表了一篇《中華讀書報》記者對蘇童的采訪,記者最后也提到了“走出去”的問題。蘇童的回答很是理性,他說,“當代德國作家又有多少在中國得到廣泛傳播呢?除了君特·格拉斯等極少數(shù)作家以外,也不多。所以看這個事情要心平氣和,中國作家不存在急待解決的問題?!蔽以诟咃w宇的一次通話中也聽到他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說,“比方印度、巴西或其他什么國家的讀者,他們憑什么要來閱讀你的作品?”我相信,頭腦清醒的作家藝術(shù)家們都會不同程度地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我們千萬不能一廂情愿,自說自話,像搞運動那樣,動輒轟轟烈烈,奢望五湖四海都來爭相閱讀源遠流長的中華文化?!吨腥A人文》創(chuàng)刊號2014年4月8日在倫敦南岸藝術(shù)中心搞了一個首發(fā)式,借助2014年倫敦書展這一重要的國際文化平臺向西方世界宣告了她的誕生。這無疑是有關(guān)部門采取的聰明之舉,但我們不能因此就盲目地樂觀,以為世人的目光從此就會真正來關(guān)注這份刊物的發(fā)展動向。一份刊物,即便對象是小眾,歸根結(jié)底還得憑借質(zhì)量和實力才能保住其生命,才能經(jīng)得住時間的考驗。

再次,作為一份人文讀物,《中華人文》和國內(nèi)絕大多數(shù)學術(shù)期刊不同,不能為高校和科研機構(gòu)中眾多需要為晉升職稱而發(fā)表論文的人員提供被有關(guān)方面認可的學術(shù)平臺?!吨腥A人文》也不是通俗讀物,絕不會為了經(jīng)濟或市場效益而降低格調(diào),更不會迎合低級趣味,淪為庸眾獵奇或獵艷的渠道。又因為《中華人文》是一份全英文刊物,讀者必須具備中等程度以上的英文閱讀能力才能走進她或?qū)λa(chǎn)生興趣。所有這些也都決定了本刊要想在廣大范圍內(nèi)產(chǎn)生重要影響之不現(xiàn)實之處。

最后依然是媒介這個古老的問題。對于文化交流,翻譯是必需的,但又永遠是無奈的,遺憾的。自然科學、社會科學領域的成果翻譯起來相對要容易得多,人文學科成果的翻譯卻完全是另一回事,比如詩歌,許多人以為根本就不可譯。羅伯特·弗羅斯特(Robert Frost)就說,“所謂詩歌,就是翻譯中丟失的東西。”《中華人文》每一期的主要內(nèi)容是漢譯英,盡管我們啟用的譯者基本都是精通中英兩種文字的西方職業(yè)翻譯家或漢學家,有的譯作堪稱一流,然而無論如何,與原作相比,總還有缺失和距離。文學藝術(shù)中最精微的成分也最容易在翻譯過程中丟失,而一旦丟失,對譯文的欣賞和審美度就要大打折扣。更何況還有許多東西其實是不可譯的,因為他們在目標語中根本就沒有對應物。所以,從本質(zhì)上說,文學翻譯充其量只是一種“知其不可而為之”的行為,可歌可泣,但有著諸多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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