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明 尚芳

2017年10月的一天，張銘的家門被敲開，長期沒有聯(lián)系的舅舅黃金平突然造訪。舅舅說他不小心犯下命案，想來躲一躲。

張銘最終留下舅舅了嗎？黃金平的突然造訪將給這個家?guī)碓鯓语L(fēng)波？2018年3月的一天，一場牢獄災(zāi)悄然向他襲來……

收留逃犯舅舅，這個外甥另有私心

張銘，28歲，江西省樂平市人，從小父母雙亡，是舅舅黃金平資助他上的學(xué)。2013年大學(xué)畢業(yè)后，張銘留在深圳，娶妻生子，還通過自己的打拼按揭買了套小房。

2017年10月16日，張銘帶著2歲的兒子在家看電視，舅舅黃金平突然造訪。只見他神色慌張、衣衫不整，口齒不清。在張銘的再三追問下，黃金平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頭說：“我……我殺人了！”

時年41歲的黃金平是江西樂平人，經(jīng)營一家快餐店。妻子羅一菲因為身體不好，常去街道衛(wèi)生站打針，醫(yī)生馬麗是她的老熟人。有一次，羅一菲對馬麗抱怨，說自己男人不解風(fēng)情，待她不好。馬麗半真半假地說：“你真覺得憋屈，我就給你介紹別的男人。”這事在后來的一次夫妻吵架時，被羅一菲說了出來，黃金平從此對醫(yī)生馬麗懷恨在心。

2017年10月11日，黃金平和羅一菲又發(fā)生爭吵，他沒好氣地說：“你個婆娘，把我惹惱了我就不要你了！”羅一菲冷笑道：“你不要我更好，離了婚我找對象一定比你快！”此后，他們吵架越來越頻繁，羅一菲也完全不把黃金平放在眼里。黃金平心里排山倒海的恨：一定是馬麗動心思要拆散我家！他越想越憤怒，買了一部紅色手機(jī)和一張新的電話卡，又物色好衛(wèi)生站附近的一塊菜地，那里行人非常稀少。黃金平心想：如果我將馬麗騙到此處，任憑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她！

10月15日晌午，黃金平從家里帶出一把尖刀，用新手機(jī)新卡撥打了馬麗醫(yī)生的電話，謊稱自己發(fā)高燒需要輸液。馬麗不知是計，30分鐘后騎著一輛紅色電動車出門。黃金平攔下她，拽著她進(jìn)了菜地，用尖刀將她刺死后，把她丟在一處廢舊的枯井里，然后開著車回了家。到家后，黃金平才說出自己殺了馬麗，妻子羅一菲驚呆了。她勸丈夫投案自首，黃金平不干，他對妻子說：“自首？還不是一死。而且馬麗的死別人未必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也不能確認(rèn)是我殺的！”緩了一口氣，黃金平又對妻子說：“我出去躲一躲，如果別人問起我，你就說我外出旅游去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绷_一菲聽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黃金平直接趕到車站前往南昌，轉(zhuǎn)火車到深圳，找到了外甥張銘家。

張銘第一念頭就是勸他去自首，但是，黃金平哀求道：“你舅媽身體不好，你表弟還沒成家，我若不在了，他們怎么辦？”看著狼狽不堪的舅舅，張銘心軟了，答應(yīng)不報警?？墒牵尵司颂尤ツ睦锬?？黃金平接著說：“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太發(fā)達(dá)，如今我就算逃到天邊，也會被人認(rèn)出來。你讓我在你這里住一段時間，等風(fēng)頭過了，我馬上離開，絕不給你惹麻煩。”聽罷此言，張銘大吃一驚：真住下了，那可是窩藏罪?。∷麨殡y地說：“舅，不是我不答應(yīng)，實在是……”黃金平打斷他說：“小銘，舅舅從小看著你長大，在我心里你就像我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如今我有難，你不能見死不救??！”此情此景，張銘進(jìn)退兩難，實在不知該如何抉擇。這時，黃金平又承諾說：“舅舅保證，我每天24小時絕不踏出家門半步！我住這里的話，家里的活兒我全包了，我可以給你們做飯，照顧孩子……還有，回頭你去挑輛車，上班代步用。”擁有一輛車是張銘的夢想，只可惜他收入不高，只能想想而已。聽聞舅舅愿意給他買車，張銘不由得動心了。

經(jīng)過一番考慮，張銘答應(yīng)讓黃金平住家里，同時約法三章：第一，絕不能讓張銘妻子姚云翔知道內(nèi)情；第二，不能超過3個月，時間一到，立刻離開；第三，在張銘家期間，黃金平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更不能帶人回來；第四，“力所能及”幫忙做一些家務(wù)。其中第四條，也是張銘答應(yīng)黃金平的一個原因。原來，兒子出生后，張銘的妻子就辭職在家照看孩子。張銘上班早出晚歸，偶爾還要出差，姚云翔獨自照顧孩子還要做家務(wù)，非常辛苦。張銘知道，開飯店的舅舅有一手好廚藝，他若留下，妻子就可以歇口氣了。為了保險起見，張銘把黃金平的手機(jī)收了起來，預(yù)防他忍不住與外界聯(lián)系。兩人在姚云翔面前統(tǒng)一口徑，說黃金平在老家失手將鄰居打成重傷，對方揚(yáng)言要取他性命，無奈之下，黃金平才來此躲一段時間。

對此，姚云翔深信不疑，還主動把家里的書房收拾出來，作為黃金平的房間。

就這樣，張銘收留了逃犯舅舅黃金平。

舅舅反客為主，雙方暗生芥蒂

第二天清早，當(dāng)張銘起床時，發(fā)現(xiàn)廚房亮著燈。原來，黃金平已經(jīng)把早餐做好了！他諂笑著說：“小銘，你吃完早餐就放心上班去吧！”

那天，在公司上班的張銘忐忑不安，還悄悄上網(wǎng)查了“窩藏罪”。當(dāng)他查到“窩藏包庇罪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jié)嚴(yán)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時，更加心亂如麻，猶豫著要不要報警。

晚上，張銘下班回到家，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已經(jīng)擺上桌。黃金平系著圍裙忙著擺碗筷，姚云翔和兒子在沙發(fā)上逗樂。飯桌上，張銘的兒子張磊手握一只紅燒獅子頭，吃得嘴巴吧嗒響，興奮地說：“好吃！舅公做的肉肉好吃！”盡管如此，張銘仍然心情沉重。臨睡前，他躺在床上嘆氣，心里暗想：一輛汽車只值10萬塊左右，坐牢可是大事！但如果報警，以后所有人都會說自己不忠不義，最好的辦法還是趕緊找借口將他攆走……姚云翔不知丈夫的心思，一邊敷面膜一邊喜滋滋地說：“今天舅舅不但做飯、拖地、晾衣服，還陪小磊玩積木……”妻子如此暗喜，張銘卻無比糾結(jié)，整個晚上兩人各懷心事。

第二天，張銘沒有心情吃黃金平做的早餐，而是早早就到了公司。他給老家的高中同學(xué)李寶打了個電話，李寶順嘴告訴了他馬麗失蹤的事情，并說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連警方都介入了。張銘推測，警方并沒有懷疑到舅舅，不然早該找上門了。

“趁現(xiàn)在打電話報警，也許還來得及?！本驮趶堛懶睦锩俺鲞@個想法時，領(lǐng)導(dǎo)突然通知他過兩天去湖北出趟差，時間為一個月。張銘給姚云翔發(fā)微信說：“我又要出差了，這回是一個月?！币υ葡铔]有說話，只是發(fā)來一張照片，照片中，黃金平正踩在高高的椅子上，舉起雙手修陽臺的吊燈。那只吊燈已經(jīng)壞了半年，姚云翔反映說晚上晾衣服光線不夠，但張銘總是忙，所以一直耽擱著。妻子發(fā)照片的意思張銘很明白：她想讓黃金平留在家里分擔(dān)家務(wù)。

11月19日凌晨3點多，張銘起床上廁所，看見黃金平在陽臺對著夜空抽悶煙。張銘于心不忍，走過去安慰他說：“舅，你也別太擔(dān)心，你先想想將來能去哪里謀生？”黃金平誤以為張銘現(xiàn)在就想趕他走，著急地說：“小銘，我現(xiàn)在哪兒都不敢去，就住這里踏實。你看你每天早出晚歸那么忙，我在這還能讓云翔歇口氣。等風(fēng)聲過去，我盡早陪你去選車……”張銘趕緊打斷他的話：“舅，瞧你說哪兒去了？我后天要去出差，一個月后才能回來，你在家里好好待著，萬不可出去露面……”黃金平連連點頭。

11月21日，張銘去了湖北武漢。黃金平開始了每天周而復(fù)始的“保姆”生涯：清晨7點起床做早餐，然后晾衣服、陪孩子玩；11點開始準(zhǔn)備午餐，吃完午餐開始收拾碗筷、收拾家、搞衛(wèi)生；傍晚又開始準(zhǔn)備晚餐……沒有了繁雜的家務(wù)纏身，姚云翔每天把自己和孩子打扮漂亮，再出門買菜、散步、逛街。由于黃金平擅長逗孩子，小磊很快就喜歡上跟他玩耍，有時候姚云翔也會將孩子留在家里讓黃金平照看，自己出去和閨蜜約會一兩個小時，吃吃飯、看看電影。相比提心吊膽的張銘，姚云翔卻過得悠閑自在。

好景不長。2017年12月15日，就在黃金平即將結(jié)束出差返回深圳時，姚云翔在微信上連續(xù)發(fā)來數(shù)條語音，“狀告”舅舅的種種不是！

原來，黃金平只勤快了一段時間，很快就露出好逸惡勞的本性。首先，他起床時間變晚了，由之前的7點變成8點甚至8點半。早餐也由之前的小米粥加蔥油餅變成小米粥加兩包榨菜。剛開始姚云翔也不敢說什么，畢竟他是長輩，而不是真正的保姆。豈料接下來，黃金平的表現(xiàn)每況愈下，越來越讓姚云翔心寒。比如以前他每天都拖地，后來改為3天一拖，而且很敷衍，根本沒拖干凈。就連他最拿手的燒菜，剛來那幾天是三菜一湯，現(xiàn)在是兩菜一湯，最后連湯都不做了……張銘安慰妻子說：“你要求也別太高了，一切等我回去后再說?！?/p>

幾天后，張銘回家了，發(fā)現(xiàn)地板還算干凈。但姚云翔告狀說，這兩天黃金平以身體不適為由，根本沒有做家務(wù)，整日坐在電腦前打游戲，還把家里的零食全吃光了。直到聽說張銘要回來時，他才打起精神大掃除。姚云翔憤憤不平地說：“我看他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只是開始擔(dān)心我們不肯收留他，才故意裝出勤快的樣子！”張銘讓她少安毋躁，先看看再說。

果然，一連幾天黃金平雖然有做飯，但都很不盡心，有時候甚至炒一大盤椰菜炒五花肉了事，連小磊都撂勺不肯吃飯了。張銘幾次想說他幾句，又因輩分之分難以啟齒。到了星期六，黃金平睡到10點多才起床，還對張銘說：“你們帶孩子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別總憋屋里。不用管我，我上網(wǎng)打發(fā)時間?！边@話雖然合情合理，但張銘聽著感覺怪怪的。下午，當(dāng)他帶著妻兒逛完游樂園準(zhǔn)備回家時，接到了黃金平打來的電話，說不想做飯，讓他們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家，最后他說：“你們吃完順便給我打包一點剩菜帶回來，就可以了?！睆堛懜X得不對勁：舅舅怎么儼然成家里的主人了？

舅舅賴家不走，翻臉劫娃對峙警方

2018年元旦，張銘休息在家，門鈴響了，一個快遞員拿著包裹站在門外。夫妻倆面面相覷：他們誰都沒買東西??！這時，只聽見黃金平說：“那是我買的鼻煙壺。”看黃金平開心拆包的樣子，姚云翔說：“舅，家里有孩子呢，不能抽煙！”

聽聞此話，黃金平非但不覺得難堪，反而面露慍色，毫不客氣地說：“小銘還沒說啥呢，你一個女人家怎么權(quán)力這么大？”姚云翔哪料到黃金平會說這話，當(dāng)下被氣得跑進(jìn)房間哭起來。張銘見黃金平目露兇光，心里竟有幾分膽怯。他定了定神，好聲好氣對黃金平說：“舅，主要是這段時間孩子鬧，她心煩?！币婞S金平不說話，張銘小心翼翼提出想讓他早些搬走的意思，不料黃金平一聽，立刻擺臉色說：“小銘，你是不是想趕我走？當(dāng)年你媽去世時你才11歲，她把你托付給我，你以為你舅媽就沒半點埋怨？你一個男人怎么能讓女人牽著鼻子走？”一席話，讓張銘不知如何是好。隨后，黃金平再一次承諾會給張銘買車。誘惑之下，張銘只好對妻子好言相勸，叫她再忍耐一下，時間一到就打發(fā)黃金平離開。但小長假過后，黃金平干脆連衛(wèi)生也不搞了，飯也看心情做。遇到不想做飯時，他就拉攏孩子，指使姚云翔叫外賣。姚云翔幾次逼張銘把黃金平趕走。張銘也想趕黃金平走，可一想到他承諾的汽車，以及難逃的“窩藏罪”，張銘進(jìn)退兩難！

這天，姚云翔帶孩子買菜回家的路上，看見黃金平坐在樓下小飯館吃面。她氣不過，遠(yuǎn)遠(yuǎn)對著黃金平拍了一張照片，給丈夫發(fā)了過去。張銘一看照片，十萬火急趕回家，氣憤地質(zhì)問黃金平：“你怎么跑外面去了？你當(dāng)初怎么答應(yīng)我的？”黃金平不以為然地說：“我快憋傻了，出來透透氣。再說你老婆不做飯，難道我要餓死嗎？”姚云翔立刻嚷道：“嗬！你還想讓我做飯伺候你吃嗎？”張銘忍無可忍，拍著桌子沖黃金平和姚云翔大聲吼：“你們兩個，誰做飯會斷手?jǐn)嗄_嗎？你們要把這個家搞沒了才安心是嗎？”見張銘反應(yīng)過度，姚云翔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百思不得其解，追問張銘是不是有事瞞著她，但張銘不肯解釋，黃金平也自顧自進(jìn)了房間。

2018年2月20日中午，張銘帶妻兒從外面回家，當(dāng)他們打開家門時，竟然發(fā)現(xiàn)家里突然多出六七個中老年人，有男有女，圍著餐桌正吃得滿面紅光！張銘剛想退出去看是否走錯門時，只見黃金平端著一盤剛剛做好的菜從廚房走出來。見了張銘，他有些意外地說：“你們不是說晚上才回家嗎？”張銘氣得幾乎要吐血，黃金平解釋說：“他們都是我在QQ上認(rèn)識的，今天是我們QQ群第一次聚會，我請他們來家里聚聚……”一旁的姚云翔大聲打斷：“這是我家！不是你家！”吃飯的人一看氣氛不對，都不約而同站起身，迅速遛了。張銘的心火越燒越旺，他不再顧及輩分，指著黃金平的鼻子憤憤地說：“你誠心找死是不是？你若想死，自己去自首，別賴在我家！”剛在網(wǎng)友面前丟了臉的黃金平，聽了這話后也徹底火了，他走到張銘面前，挑釁地說：“怎么，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兔崽子若不樂意收留我，就盡管去告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聽聞此話，張銘氣得渾身發(fā)抖。此時，姚云翔已經(jīng)隱約意識到黃金平犯的可能是大事，她頓時慌了手腳，抱著兒子從家中逃了出來，張銘立刻追隨而去。

事已至此，張銘才把黃金平殺人的事情跟姚云翔說了。姚云翔心生恐懼，說什么都不肯回家。最后，張銘只好在深圳大學(xué)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房，姚云翔對張銘大罵：“汽車我們可以慢慢賺錢買，你如果坐牢了，我和兒子就沒活路了！現(xiàn)在家被他霸占，我們反倒出來住賓館，簡直是不可理喻！”

第二天清晨，當(dāng)張銘返回家中時，打算再一次好言相勸求舅舅離開，不料黃金平一改昨天的兇狠模樣，“大度”地對張銘說：“昨天是舅不對。你讓你老婆和孩子回來，我們一家人還跟以前一樣?！?/p>

張銘好說歹說，才把姚云翔哄回家中。自此，黃金平有所收斂，一日三餐都會做點吃的。姚云翔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心里卻始終防備著這個逃犯舅舅。

此時的黃金平也擔(dān)心事情鬧大張銘一家會報警，想和外甥“談判”。但張銘一家的生活已經(jīng)被舅舅徹底攪亂，和舅舅的矛盾也日益積累。張銘進(jìn)退兩難。煎熬中的他猶豫著是否要報警。

讓張銘沒有想到是：2018年2月13日，一個莊稼人意外發(fā)現(xiàn)枯井里的女尸，立馬報警。江西樂平市公安局禮林派出所警方抽絲剝繭，很快鎖定犯罪嫌疑人黃金平。2018年3月的一天，警方尋至張銘家中。黃金平聞訊驚起，欲從窗戶逃走。當(dāng)他打開窗戶時，卻發(fā)現(xiàn)窗外也有警察在把守。這時，前門的警察已經(jīng)破門而入。情急之下，黃金平看見張銘2歲的兒子張磊正熟睡在床，他將孩子從被窩中拉了起來。張銘見狀，已大概明白黃金平的企圖，他大喊一聲：“舅，千萬不要！”然而為時已晚，只見黃金平已拖著孩子移到客廳，順道從桌上操起一把水果刀，架在了孩子的脖子上，跟警方對峙起來！

突如其來的動靜把小磊嚇壞了，他扯著嗓子大哭。張銘和姚云翔以及幾名警察呈半圓形圍著黃金平。黃金平情緒激動，將握刀的手往孩子脖子上收緊，威脅道：“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我就割下去！”因為擔(dān)心傷及孩子，警方不敢貿(mào)然行動，只得按黃金平的要求，被迫撤離，給他讓出一條道。

張銘聲淚俱下大喊道：“舅啊，看在血濃于水的份上，求求您，別傷了孩子??！”黃金平突然丟下孩子，想趁著天黑再次潛逃……但就在一瞬間，警方將其控制并抓捕歸案。經(jīng)審問，黃金平對殺害馬麗的犯罪事實供認(rèn)不諱。等待黃金平的將是法律的嚴(yán)懲，而張銘和妻子窩藏、包庇的行為也難逃法律的制裁。在接受警方審訊時，張銘表示非常懊悔，后悔當(dāng)初因為對一輛車的貪念，收留了舅舅，最后演變成了一出送瘟神的鬧劇，也讓自己面臨牢獄之災(zāi)。

編輯/沈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