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姝含
輕輕推開門,東風和煦,一散多日的春寒。舉頭,便望見了那株枇杷樹。噢,又是一年,她依然在這兒,沐浴著剛到的東風。
東風輕輕撫摸了她,她一激靈,愜意地抖了抖那碧綠的葉子,露出了滿身尚青綠的果實,也露出了那個可怕的傷疤。
八年前,那棵小小的枇杷樹被人隨意扔在樓下那塊草坪上 。
于是,她便在這兒安頓下來,在東風的關懷下,開枝散葉。
然而,那年的野火又將她的枝葉慢慢吞噬。樓上的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火漸漸覆蓋卻無能為力。奶奶說:“不怕,枇杷樹是摸爬滾打慣的,你看來年,她會怎樣?!?/p>
果然,隔年,東風吹又生。東風激勵著她,她在那段被燒焦的疤痕上抽出了新的枝條,長出了嫩葉……
清楚地記得,那一年春,我十歲。每日在琴房中重復著巴赫的練習曲,卻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其中的意境,曲越彈越亂。琴前的我,是如此地小心翼翼而又無所適從。左邊是老師的失望與指責,右邊是母親的責備與憤怒。
奶奶拉我下了樓,說:“孩子,過來看看這棵樹。”多日不見,我看到她比我高了一頭;我看到她自信地將那段悲傷展露在外;我看到她的葉子郁郁蔥蔥;我看到她的果實橙黃飽滿……在東風的鼓勵下,她成功了。而我,又該如何?
那一年,我咬牙堅持了下來,通過了鋼琴七級;那一年,我也終于嘗到了她的果。雖然很酸,卻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枇杷。
這其中,又有她多少的辛酸苦楚?
后來,我總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去看看她,將那煩人的數(shù)學題、考砸的成績拋之腦后。然后,輕輕撫一下她的傷痕,悄悄想著以后的夢。我想,我的夢終將會如那一樹枇杷果一般累累。
東風拂面,亦拂枇杷,溫暖了人的心扉?;蛟S,東風為那枇杷而來,讓那一樹的果實沉甸甸;那一樹的果實亦如那東風一般,將我的夢,點綴得絢麗多姿。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輕吟著朱自清先生的《春》,舉頭望,陌上枇杷,其葉蓁蓁;有風東來,其實累累。
小作者的構思非常巧妙,緊扣“東風”,層層推進:東風為枇杷樹帶來了新生與累累碩果;枇杷樹又為“我”帶來了“東風”——信念與毅力。而出場不多的奶奶同樣如和煦的東風,在“我”迷惘時為“我”指引方向。另外,首尾呼應,并化用詩句,也為文章增添了亮色。
(指導教師:朱春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