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淺
敲下這篇專欄的第一個字,我?guī)缀趵蠝I縱橫,眼巴巴地盼了四個月,用魚哥的話說“都沒見著你這么抓心撓肝地盼著和我結(jié)婚”,終于讓我盼到了一個長假期。
為了熬過本學(xué)期不堪重負的收尾工作,我信心滿滿地做好了暑假計劃,老天一定是在嫉妒我即將獲得到來的自由,就在學(xué)生期末考當(dāng)天,不過一夜之間,我居然失聲了。
其實也非意料之外,最近這段時間天氣實在太熱,教室里猶如蒸籠,因為藝體老師集體外出監(jiān)考,班里的空課都是我來補,。課實在太多,我經(jīng)常一天下來口干舌燥,又來不及常喝水,再加上下班后熱情地邀請魚哥吃雪糕,遇到冷刺激,一下子爆發(fā)了急性喉炎喉炎,第二天開始,我就成了一只能是個有口型、沒聲音的人。
失聲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入職一年多來,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失聲,大概是職業(yè)病,。這個學(xué)期實在太忙,壓力大,生病也是家常便飯,連讀者都替我嘆息,怎么一翻微博看我總在生病。
天地可鑒,我也不想的啊,畢竟每生一次病,就意味著至少半個月和火鍋、麻辣香鍋、三汁燜鍋、麻辣燙等等絕緣,每天就是清炒蔬菜,寡淡的白粥或者寡淡的清湯面,。就像這次得了喉炎,哪怕我已經(jīng)小有好轉(zhuǎn),眼饞地看著燒烤攤,暗示魚哥病人也需要適當(dāng)?shù)难a充營養(yǎng),心狠的他也只不過是在清湯面里多給我敲了一個雞蛋。
只是,這次的失聲讓我著急上火,主任早就通知我,期末考的兩天后,要有人來聽我的課,。為了準備下學(xué)期的公開課,這節(jié)課我這兩個月已經(jīng)講了十幾遍。
正掛著吊瓶,主任打電話提醒我講課的事,我奮力用氣聲對答,主任大驚:“你在哪里了?”
“主任,”我努力解釋,“我急性喉炎,說不出話來?!?/p>
“哦、哦,”主任憐憫地說,“一定是期末壓力大吧,你快好好休息,不要忘了后天講課?!?/p>
“……”
“好好發(fā)揮!”
“……”
“我和校長都很看好你的!加油!”
“……”
夠了,難道在這里不該體現(xiàn)一下人文關(guān)懷嗎?比如,:“好好休息,等你嗓子好了再講課?!薄薄?/p>
后來我沉痛地跟夏沅說:“上輩子殺豬,這輩子教書?!?/p>
我正期待著得到一些安慰一和鼓勵——。
夏溫柔:“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冷漠的世界啊。
為了如期講好課,我在這三天里打針、吃藥、做霧化一個不敢落下,還連說加比畫比劃地又試講了一遍,好在孩子們都超級貼心,一個個像乖巧的小豆芽,知道我不能大聲說話,紀律遵守得特別好。還有一個小男生從家里偷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藥的膠囊,用衛(wèi)生紙包著,等我講完課,偷偷跑到我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來,小聲說:“老師,給你吃?!?/p>
“……謝謝你,老師不要?!?/p>
小男生快哭了,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兒抖了抖,固執(zhí)地說:“老師,給你吃?!?/p>
要怎么委婉地告訴九歲的小朋友不要隨便給老師吃藥呢?我要好好想想,在想好之前,我只能先接過這顆不知道用衛(wèi)生紙包了多久的膠囊。雖然有些無奈,也有點好笑,但是我的心里還是很溫暖。我知道這群淘氣的小鬼,心里有一片溫柔的晴天。
期末考試的作文題目是我喜歡的,我拿到試卷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很多小朋友寫到我。
“我的語文老師像一盆水,澆灌我們成長;老師像一匹馬,帶領(lǐng)我們奔馳?!?/p>
被比喻成一盆水、,一匹馬,我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我的語文老師,溫柔的時候像陽光明媚的晴天,要是兇起來,就像噴火的恐龍!”
我扶著桌子,只當(dāng)他們是童言無忌。,接著向下看——
“可是,我知道她是為我們好?!?/p>
“我啊,非常非常喜歡她?!?/p>
被喜歡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