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娜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一分清幽,一分自在;“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一分期待,一分相思;“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一分凄清,一分孤獨(dú);“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一分短暫,一分永恒。二分人生,月圓花好。
望月懷遠(yuǎn)
〔唐〕張九齡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月夜憶舍弟
〔唐〕杜 甫
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
寄書長不達(dá),況乃未休兵。
山居秋暝
〔唐〕王 維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戴望舒名字由來
戴望舒是中國現(xiàn)代象征派詩歌的代表。因《雨巷》成為廣為傳誦的佳作,他被稱為“雨巷詩人”。
望舒名字取自《離騷》:“前望舒使先驅(qū)兮,后飛廉使奔屬。”意思是說屈原上天入地漫游求索,坐著龍馬拉來的車子,前面由月神望舒開路,后面由風(fēng)神飛廉做跟班。望舒是神話傳說中替月亮駕車的天神,美麗溫柔,純潔優(yōu)雅。后用作月亮的代稱。取名“望舒”,意在迎接光明。
月亮有許多別稱,來源于一些美麗動人的神話傳說。
1.玉兔搗藥——“兔”字系列別稱
傳說月亮上有玉兔在長年累月地?fù)v藥,由此產(chǎn)生了玉兔、白兔、銀兔、冰兔、金兔、玄兔、月兔等別稱,玉兔搗藥用的“玉杵”也成了月亮的別稱。如:看玉杵秋空,憑誰竊藥把嫦娥奉?(明朝·湯顯祖《牡丹亭·鬧殤》)
2.吳剛伐桂——“桂”字系列別稱
傳說月中有桂花樹,任憑吳剛砍伐卻永遠(yuǎn)不倒,由此又產(chǎn)生了桂、丹桂、月桂、桂宮、桂叢、桂影等別稱。如:桂宮裊裊落桂枝,露寒凄凄凝白露。(南朝·沈約《登臺望秋月》)
3.嫦娥奔月——“娥”字系列別稱
傳說后羿之妻嫦娥偷吃不死之藥升月成仙,由此便產(chǎn)生了嫦娥、姮娥、金娥、素娥、殘娥、姱娥、月娥等別稱,“嬋娟”本指美女,借指嫦娥仙子,故“嬋娟”也成了月亮的別稱。如: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宋朝·蘇軾《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
4.蟾蜍成精——“蟾”字系列別稱
傳說月亮上有一只蟾蜍成了精,由此產(chǎn)生了蟾蜍、玉蟾、寒蟾、冰蟾、金蟾、銀蟾、靈蟾、蟾宮、蟾闕等別稱。如: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樓半開壁斜白。(唐朝·李賀《夢天》)
五千年來,漢民族便在這歪倒傾斜的天地之間挺直脊梁生活下去,只因我們相信殘缺不但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是美麗的。
而月亮,到底曾經(jīng)真正圓過嗎?人生世上其實(shí)也沒有看過真正圓的東西,即使是圓規(guī)畫的圓,如果用高度顯微鏡來看也不可能圓得很完美。
真正的圓存在于理念之中,而不在現(xiàn)實(shí)的世界里。
所有的天體遠(yuǎn)看都呈球形,但并不是絕對的圓,地球是約略近于橢圓形。
就算我們承認(rèn)月亮約略的圓光也算圓,它也是“方其圓時,即其缺時”。有如十二點(diǎn)整的鐘聲,當(dāng)你聽到鐘聲時,已經(jīng)不是十二點(diǎn)了。
花朝月夕,固然是好的,只是真正的看花人哪一刻不能賞花?在初生的綠芽嫩嫩怯怯地探頭出土?xí)r,花已暗藏在那里。當(dāng)蓓蕾悄然結(jié)胎時,花在那里。當(dāng)花瓣怒張時,花在那里。當(dāng)一場雨后只見滿叢綠肥的時候,花還在那里。當(dāng)果實(shí)成熟時,花恒在那里,甚至當(dāng)果核深埋地下時,花依然在那里。
或見或不見,花總在那里。或盈或缺,月總在那里,不要做一朝的看花人吧!不要做一夕的賞月人吧!人生在世哪一刻不美好完滿?哪一剎不該頂禮膜拜感激歡欣呢?
因?yàn)槲覀儛圻^圓月,讓我們也愛缺月吧——它們原是同一個月亮啊!
——張曉風(fēng)《月,闕也》
奶奶說:“它走了,它是匆匆的;你們快出去尋月吧?!?/p>
我們就都跑出門去,它果然就在院子里,但再也不是那么一個滿滿的圓了,盡院子的白光,是玉玉的,銀銀的,燈光也沒有這般兒亮的。院子的中央處,是那棵粗粗的桂樹,疏疏的枝,疏疏的葉,桂花還沒有開,卻有了累累的骨朵兒了。我們都走近去,不知道那個滿圓兒去哪兒了,卻疑心這骨朵兒是繁星兒變的;抬頭看著天空,星兒似乎就比平日少了許多。月亮正在頭頂,明顯大多了,也圓多了,清清晰晰看見里邊有了什么東西。
“奶奶,那月上是什么呢?”我問。
“是樹,孩子?!蹦棠陶f。
“什么樹呢?”
“桂樹。”
我們都面面相覷了,倏忽間,哪兒好像有了一種氣息,就在我們身后裊裊,到了頭發(fā)梢兒上,添了一種淡淡的癢癢的感覺;似乎我們已在了月里,那月桂分明就是我們身后的這一棵了。
——賈平凹《月跡》
鄉(xiāng)下的月光是很難形容的,它不像太陽的投影是從外面來,它的光明猶如從草樹、從街路、從花葉,乃至從屋檐下、墻垣內(nèi)部微微地滲出,有時會誤以為萬事萬物的本身有著自在的光明。假如夜深有霧,到處都彌漫著清氣,當(dāng)螢火蟲成群飛過,仿佛是月光所掉落出來的精靈。
每一種月光下的事物都有了光明,真是好!
更好的是,在月光底下,我們也覺得自己心里有著月亮、有著光明,那光明雖不如陽光溫暖,卻是清涼的,從頭頂?shù)陌l(fā)到腳尖的指甲都感受月的清涼。
走一段路,抬起頭來,月亮總是跟著我們,照著我們。在童年的歲月里,我們心目中的月亮有一種親切的生命,就如同有人提燈為我們引路一樣。我們在路上,月在路上;我們在山頂,月在山頂;我們在江邊,月在江中;我們回到家里,月正好在家屋門前。
——林清玄《月到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