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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碧雞之謎

2018-12-27 08:51龐驚濤
看歷史 2018年11期
關(guān)鍵詞:益州祥瑞金馬

龐驚濤

云南昆明的金馬碧雞坊

公元前61年三月,漢宣帝改元神爵,以紀念神爵翔集的祥瑞。神爵,即神雀也,是一種瑞鳥?!稘h書·宣帝紀》載:“前年夏,神爵集雍?!鄙窬糁?,接著又是金馬碧雞。據(jù)《資治通鑒》卷第二十六載:聞益州有金馬、碧雞之神,可醮祭而致,于是遣諫議大夫蜀郡王褒使持節(jié)而求之。

此前,王褒得益州刺史王襄的薦舉,作為“文學待詔”,為雅好文學與音樂的漢宣帝寫下了《圣主得賢臣頌》《甘泉賦》等名篇,展示了自己非同一般的文學才華,并受到宣帝的賞識,詔令擢拔為諫議大夫。

益州有金馬碧雞之神的消息傳來,讓宣帝這個中興之主異常高興,他自然想到了身為益州人的王褒,派他作為使節(jié)迎請金馬碧雞,當最合適。

輾轉(zhuǎn)從今天的資陽,費盡千辛萬苦到得京城的王褒,不得不領(lǐng)命前往益州,去完成這件皇帝交辦的神圣使命,出發(fā)的那一刻,他不會想到,自己不僅完不成使命,更病死在迎請金馬碧雞之神的道上。一代辭賦大家的命運終局,實在令人嘆惜。

王褒最后的使命

漢時益州郡和越雋郡均為益州刺史部所轄,《資治通鑒》所記“聞益州有金馬、碧雞之神”,沒有明確說是益州郡還是益州刺史部,從地方奏報祥瑞的層級來說,應以益州刺史部為妥。

益州郡凡24縣,主要為今云南省的大部分區(qū)域,郡治在滇池縣(今晉寧縣境),與后來的益州行政區(qū)劃差異甚大。按照《資治通鑒》的注釋和《后漢志》的記載,發(fā)現(xiàn)“金馬碧雞”之神的具體地方,在益州剌史部的“越雋郡蜻蛉縣禺同山”。而《水經(jīng)注》的記載,也和《資治通鑒》的注釋相吻合:“禺同山神有金馬、碧雞,光景倏忽,民多見之?!?/p>

蜻蛉縣禺同山究竟在哪里呢?按照云南籍作家米切若張的考證,即今云南大姚縣紫丘山。蜻蛉縣本由云南氏族部落“蜻蛉蠻”演變而來,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設(shè)置,是越雋郡所轄十五縣之一。以當時益州刺史部所轄和隨后王褒的長途持節(jié)最后病死途中的狀況來分析,此說頗為有據(jù)。

彭州武顯廟

王褒是從他的家鄉(xiāng)出發(fā)還是從成都出發(fā)的呢?他有沒有帶上那個叫“便了”的童仆?沒有可信的史料,我們只能靠猜測和想象,王褒的持節(jié)迎請金馬碧雞之神的旅途,一定非常艱辛。以今日成都到姚安近800公里的路況,在漢時至少要走上一個月,加之當時的蜻蛉縣屬于蠻荒之地,漢朝統(tǒng)治之后,諸蠻不斷有叛亂。軍事因素加上地理環(huán)境,王褒這趟皇差注定是荊棘載途,刀兵滿路。加上水土不服,王褒可能在路上就生病了。晚近學人、書法家趙藩在今昆明西山華亭寺題有一聯(lián),上聯(lián)為“誰見碧雞,玉韞山輝,望祀高文傳漢使”,對王褒“阻于道”的境遇頗多哀憫,對漢宣帝迎求金馬碧雞之神的舉措也充滿善意的批評。

民間廣泛流傳一種說法,王褒大約走到建寧(今西昌境內(nèi)),即因戰(zhàn)爭原因不能再前行,為了完成使命,他不得不借助于自己的文學才華,希望以一篇《碧雞頌》而能讓金馬碧雞之神得到感應,隨他“歸兮翔兮”。

這當然是一廂情愿之舉。王褒后來病死于迎請金馬碧雞之神的路上,時年40歲。這篇《碧雞頌》(也稱《移金馬碧雞文》)有幸流傳下來。據(jù)說王褒當時寫成此文后,遙望蜻蛉方向而祭拜,以表示敬移“金碧”之意:“持節(jié)使王褒,遙拜南崖,敬移金精神馬、縹碧之雞,處南之荒,深溪回谷,非土之鄉(xiāng)。歸來歸來,漢德無疆,廣乎唐虞,澤配三皇。黃龍見兮白虎仁,歸來歸來,可以為倫。歸兮翔兮,何事南荒。”

然此文的真實性也值得懷疑。成都學者趙仁春認為,《漢書·王褒傳》沒有說王褒是去的途中還是回來的途中去世的,此文又出現(xiàn)得晚,所以,其真實性早有人懷疑。如《成都城坊古跡考》第三百六十二頁直接說:“至于后世相傳的祭文,乃偽托者?!钡醢宋摹稘h魏六朝百三名家集》之《王褒集》均有載,懷疑是后人偽托,也只能是姑且一說。

漢代祥瑞報告制度

其實,金馬碧雞之神,只是一個并不存在的傳說,是地方官員用來討好皇帝及其帝國的祥瑞心態(tài)而編造(制造)出來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神,結(jié)果當然是永遠求而不得。

方士的影響,地方的討好,助長了宣帝的孜孜以求,最后推動了王褒的持節(jié)迎請,帝國上下搬演的這么一場鬧劇,在今天看來不過一個笑話,但是在當時,卻是一項曉喻全國并上下樂意通行的制度。

基于各種吉兇之兆是基于天意的古老倫理,祥瑞意識雖然起源很早,但到了漢代才和政治行為有了聯(lián)系。作為漢代儒家思想體系的一個組成部分,祥瑞思想在漢代經(jīng)過理論化和體系化逐漸形成了一套比較嚴密的學說,并得到了政府的肯定和推崇,因此,即便在《資治通鑒》這樣嚴肅的官方史著里,也會處處留下很多發(fā)現(xiàn)祥瑞、皇帝大赦天下的記錄。(《漢代祥瑞研究》,馬劍斌。廈門大學,2006)人們通常認為,董仲舒在《春秋翻露》一書中就提到了這樣的祥瑞,如景星、黃龍、甘露(公元前53年即為了證明祥瑞的真實發(fā)生而改元為“甘露”)、朱草、醴泉、嘉禾、獄空、鳳凰和麒麟。有關(guān)漢代的三部史書《史記》《漢書》和《后漢書》在專門論述天文和五行的內(nèi)容中都有報告并解釋這些征兆的記錄。

按上引《漢代祥瑞研究》,漢代的祥瑞思想在中國歷史上是最為繁盛的時期,祥瑞種類繁多、分門別類、各成系統(tǒng)?!肚皾h紀·序》為此開列如下:“凡祥瑞,黃龍見,鳳皇集,麒麟臻,神馬出,神鳥翔,神雀集,白虎仁獸獲,寶鼎升,寶磬神光見,山稱萬歲,甘露降,芝草生,嘉禾茂,玄稷降,醴泉涌,木連理。”大體可以分為動物、植物、器物以及各類天文地理現(xiàn)象四大類。

祥瑞被寫入詩文中慶賀,并通過典禮來贊頌宮廷的壯麗與雄偉。盡管已經(jīng)有很多人懷疑這些跡象是因政治目的而制造出來的,但因為祥瑞出現(xiàn)往往對皇帝意味著德政感天,官員和百姓也能從中得到各種賞賜,所以,地方樂于也勤于向朝廷報告發(fā)現(xiàn)祥瑞的情況,以得到朝廷的賞賜。如宣帝五鳳二年(公元前56年),“前者,鳳凰甘露降集,甘泉涌流,枯木逢春,神光并見,俱受禎祥,宜赦天下,減民賦算三十錢。賞賜各侯王、丞相、將軍、列侯、中二千石金錢各有差等。賜百姓爵一級,賜女子每百戶牛酒若干,賜鰥寡孤獨高年布帛若干?!?/p>

由此,帝國上下都希望祥瑞的真實存在,地方當然更樂意于及時報告新近發(fā)生的祥瑞,而即便這樣的祥瑞并沒有發(fā)生,有時候也不免制造一些祥瑞出來,討巧討好,即便這些祥瑞最后并無人證物證,不了了之,也不會被認真追究。

王褒所迎請的“金馬碧雞之神”,按大的分類,屬動物類。分開來看,“金馬”屬于獸類,而“碧雞”則屬于禽類。在馬劍斌的《漢代祥瑞研究》所列具體的四大分類里,并沒有看到明確指稱的“金馬”和“碧雞”,但有“龍馬”、“天馬”、“白馬”和“白雉”、“鳳凰”等,其分類近似。根據(jù)《漢代祥瑞研究》一文附錄的圖版,證明漢代時人們對這些祥瑞不僅出于想象,還有具體的形象勾勒,以表示它們的真實存在,這當然是藝術(shù)的想象和加工的結(jié)果。

金馬碧雞的文化嫁接

上文論述報告發(fā)現(xiàn)“金馬碧雞之神”祥瑞及王褒迎請的地方在漢時的越雋郡蜻蛉縣,即今天的大姚縣。但今天標以“金馬”、“碧雞”之類的地名,除了大姚有金碧鎮(zhèn)和作為“金馬碧雞”發(fā)源地的趙家店鎮(zhèn)之外,川滇兩地還有很多,最有名的當然是作為名勝古跡的昆明金馬碧雞坊以及成都望江樓公園的碧雞坊和彭州市麗春鎮(zhèn)碧雞村作為碧雞神祠遺存的武顯寺。

那么,金馬碧雞準確屬地究竟在哪里呢?我們該如何理解認識這些“金馬碧雞”的歷史遺存?

先來看大姚縣這個發(fā)源地。大姚金碧鎮(zhèn)系“金馬碧雞”之簡稱,其名源于城東20公里的禺同山(今紫丘山),相傳在西漢時曾出現(xiàn)“金馬”、“碧雞”的山光景色印象,金碧鎮(zhèn)因此而得名。而趙家店鎮(zhèn)禺同山則被大姚人認為是“金馬碧雞”幻影初現(xiàn)地。

昆明金馬碧雞坊上的金馬木雕

大姚離昆明270多公里,“金馬碧雞”又是如何從大姚飛入昆明,并在昆明長期駐留和文化固化的呢?

米張若切認為,金馬碧雞從漢代的祥瑞發(fā)展為后代的一種文化,經(jīng)過文字的陪嫁,飛出了大姚的禺同山,昆明的金馬碧雞坊,相當大一部分就是文化陪嫁的結(jié)果。

文化陪嫁之外,還跟唐代歷史上云南政治、文化中心東移昆明不無關(guān)系。

“公元765年,南詔王閣羅鳳派其子鳳伽異,在昆明筑拓東城。隨之,云南政治、文化中心逐漸東移昆明。從洱海到滇池,南詔王閣羅鳳、鳳伽異父子從必經(jīng)之地姚州帶走金馬碧雞,有意無意之間完成了王褒未盡的使命,金馬碧雞于是從滇中嫁移昆明,從此,金馬碧雞與滇池??菔癄€,不離不棄了?!?/p>

南詔王閣羅鳳、鳳伽異父子是聰明人,大姚的“金馬碧雞”幻影是帶不走的,但可以將其文化符號化并為政治教化服務(wù),王褒迫于皇差的莊嚴壓力,缺乏這樣的靈活應變,所以無功而送命,實在也是時代的悲劇。

成書于明朝景泰六年的《云南圖經(jīng)志書》是由時任云南布政司右布政使陳文編撰的,后來直送朝廷,其中的卷一“山川”提到了“金馬山”和“碧雞關(guān)”。以陳文作為史家的權(quán)威性和《云南圖經(jīng)志書》的影響,“金馬碧雞”得以進一步坐實在昆明。

因大議禮之爭而貶至云南的成都著名文人楊慎對于金馬碧雞在昆明的文化固化也有功績。在滇期間,楊慎移王褒的金馬碧雞文于昆明西山石崖之上,且題字如下,“爰糾漢字,用彪漢詞,滇之文獻,尚考于斯。”意思是,這就是金馬碧雞之神在昆明最早的文獻。

楊慎的題字掩飾不住自己對昆明的喜愛,卻忽略了成都才是金馬碧雞神的傳奇起點。好在陳文的《云南圖經(jīng)志書》里,留下了另一個有意思的線索:“褒至蜀,憚其路遙,望而祭之,故今成都亦有‘金馬、‘碧雞二坊,蓋諸本此也?!?/p>

成都的碧雞坊、金馬坊,最早見于記錄是李膺的《益州記》:“古時成都之坊百有二十,第四日碧雞坊?!贝嗣O(shè)置,顯然與唐時紀念王褒尋金馬碧雞之事跡相關(guān),但具體位置在哪里,文獻記錄有差異。按杜甫《西郊》詩“時出碧雞坊,西郊向草堂”所云,其位置當在成都,西郊靠近浣花溪。“拾遺流落錦官城,故人作尹眼為青。碧雞坊西結(jié)茅屋,百花潭水濯冠纓?!睆狞S庭堅《老杜浣花溪圖引》前四句,可推碧雞坊在今百花潭公園區(qū)域。稍晚的范成大在《醉落魄·海棠》中如是記錄:“碧雞坊里花如屋。燕王宮下花成谷。不須悔唱關(guān)山曲。只為海棠,也合來西蜀?!笨勺C杜黃詩證無誤。

傳薛濤曾住碧雞坊,今望江樓公園吟詩樓有碧雞園,當為紀念女校書而名。南宋蜀人王灼在他的詞曲評論筆記《碧雞漫志》序里提到的碧雞坊,也可對應佐證范成大所記的可靠性:“乙丑冬,予客寄成都之碧雞坊妙勝院,自夏涉秋,與王和先、張齊望所居甚近,皆有聲妓,日置酒相樂,予亦往來兩家不厭也。嘗作詩云:王家二瓊芙蕖妖,張家阿倩海棠魄……”從張家的海棠之盛,可以對證范成大的“碧雞坊里花如屋”。

如此,成都碧雞坊的具體位置不難勾勒,即今天的百花潭公園一帶。一說在今成都東勝街,兩地相近,可以確證今天望江公園的碧雞坊不是唐時成都碧雞坊舊址。

寡婦楊惠

寡婦楊惠在金馬碧雞之神的歷史里扮演著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按王褒那篇《僮約》所記,這個風情萬種的寡婦可能真實存在的人物。王褒被益州刺史王襄賞識并在成都作客流連的時間里,可能就和寡婦楊惠認識并好上了。在他那篇著名的《僮約》里,開篇點到了楊惠所居之地:“以事到湔……從成都安志里女子楊惠……”“湔”是都江堰的古稱。安志里在西漢時屬成都縣轄,《蜀中廣記》卷五十一說該地明代為溫江東八里。按今日溫江、郫都、彭州、崇州、都江堰行政區(qū)劃,五地在歷史上多有分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理出一個清晰的行政區(qū)劃調(diào)整變化線索,實非易事,但王褒與寡婦楊惠的交往卻是客觀的事實。

王褒奉宣帝命持節(jié)迎請金馬碧雞,從成都出發(fā)前一定在楊惠家里多有逗留,他的皇差和金馬碧雞的傳說在當時的溫江民間廣為流傳,“金馬”“碧雞”之名的文化嫁接在這個區(qū)域。作家杜榮輝研究認為,王褒是在楊惠家逗留時,寫成了《移金馬碧雞文》,并于三渡水江畔遙祭金馬碧雞之神,并沒有走到西昌那么遠。但王褒在西蜀祭祀金馬碧雞之神的事跡確曾在川西地區(qū)廣為流傳,如嘉慶版《崇寧縣志》便有“(王褒)曾到唐昌招告蜀人來歸,并作祭金馬碧雞文”的記載。今金馬河、溫江永盛鎮(zhèn)連二里市金馬河西岸古渡口的碧雞臺,皆為王褒在溫江楊惠處逗留時的文化遺留。

最大的文化遺留是位于今日彭州麗春鎮(zhèn)的碧雞村和武顯寺。2018年10月17日,在趙仁春的陪同下,我曾踏勘了碧雞村及武顯寺。此地和郫都區(qū)戰(zhàn)旗村一江之隔,方位與溫江、都江堰相臨接,與《蜀中廣記》所記安志里位于“溫江東八里”基本相符,想來楊惠當年所居的安志里便是今日碧雞村所在區(qū)域,而武顯寺則是當年的碧雞神祠無疑。

彭州武顯寺正門

蜀人李心傳所著《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紹興二十九年對金馬碧雞神祠有如下記錄:“是月,名永寧道江縣金馬碧雞神祠日昭應。”大意是宋高宗趙構(gòu)命名金馬碧雞祠為昭應,這可能是溫郫都一代的金馬碧雞祠最早出現(xiàn)在官方文獻里。趙仁春認為:“永寧導江”應當是“崇寧導江”之誤。因“碧雞祠”分屬崇寧縣和導江縣境內(nèi)。

明陸應陽所輯《廣輿記》中也有相關(guān)記載:金馬山,在四川成都府崇寧縣,上有金馬碧雞神祠。民國《崇寧縣志》載:“碧雞祠在縣北七里,即漢時祀金馬碧雞之神處,今為五顯廟。光緒中,昭覺寺方丈欲駐錫于此,大興廟宇,復署日碧雞祠,以志王子淵(王褒字子淵)先生遺跡。”

民國時,崇寧縣的管轄范圍包括今天的郫都區(qū)西北部及都江堰市、彭州市部分區(qū)域,所以,今彭州麗春鎮(zhèn)碧雞村和武顯廟所在的位置,很大可能就是漢時的安志里。雖然這個金馬碧雞祠究竟建于何時已失考,但可以推斷,益州刺史部在王褒死后為其修建了這座神祠。

追根溯源,今日彭州麗春鎮(zhèn)碧雞村的武顯廟,實即王褒去世后所修建的金馬碧雞祠。寡婦楊惠當年對王褒的接納,除了留下一小部分香艷的民間談資外,更多是《僮約》和《移金馬碧雞文》這樣的千古辭章,以及金馬碧雞祠這個文化遺存。這大約也是王褒自己不會意料得到的吧。

武顯寺正殿前盛開的曼陀羅花

昆明金馬碧雞坊上的碧雞木雕

彭州古碧雞祠的變遷

按照趙仁春的研究,他認為成都溫郫都彭崇一帶實不止一處金馬碧雞祠。據(jù)崇寧和灌縣兩縣縣志記載,清代金馬場和崇寧縣都有碧雞祠。上碧雞祠在金馬場以北童子山,中碧雞祠在金馬場街上,下碧雞祠在舊崇寧縣境內(nèi),今麗春鎮(zhèn)碧雞村武顯寺,原又名五顯廟者??上媳屉u祠和中碧雞祠今天都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只有下碧雞祠穿越歲月,得到了有限的煙火保留。

經(jīng)過漫長的歷史變遷,金馬碧雞神祠的祭祀主體不唯是這個虛幻的神靈,而是隨著地方社會的宗教信仰的變化而變化,當然,統(tǒng)治者也愿意順應地方民眾的信仰需求,而順水推舟地賜名賜號。上引《建炎以來系年要錄》中關(guān)于金馬碧雞神祠賜名昭應即是此中之義。

四川省社科院研究員李遠國在《論巴蜀地區(qū)的川主、二郎信仰》一文中,對“昭應”的名之得來有充分而令人信服的研究,他認為,川主和灌口二郎神在汴京受到崇奉,最初的原因是因為人們祈水療病,顯靈京師。這個信仰從北宋后期一直持續(xù)到南宋,趙家皇室也不斷給川主和二郎神各種封號,有記錄的就有,元祐二年七月封李冰為“應感公”,崇寧二年加封“昭惠靈顯王”,大觀二年封“靈應公”,崇德三年二月封“英惠王”,政和八年八月改封“昭惠靈顯真人”,紹興二十七年九月加封為“廣佑英惠王”,乾道四年五月加封“昭應靈公”。

由此可知,宋時成都的金馬碧雞神祠,祭祀的已經(jīng)不是金馬碧雞之神,而是川主李冰和其子二郎。至于后來改五顯廟和武顯廟,可能都跟出資人以及住持的信仰有關(guān)。

云南昆明西山的金馬碧雞遺存,在唐宋時期,其祭祀主體由早期先民自發(fā)崇拜的動物神祗變?yōu)榻瘃R碧雞擬化的佛教人物阿育王太子,這跟唐代佛教傳入云南有很大關(guān)系。

今日彭州麗春鎮(zhèn)碧雞村武顯廟有三重大殿聚合,大雄寶殿正殿主梁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光緒年間的住持明照禪師和時任川督丁寶楨的捐修題名。這個主梁記錄,便將古碧雞祠的歷史有效地聯(lián)系了起來。

明照禪師即光緒年間昭覺寺的方丈明照通朗,他是古崇寧縣人,當時在四川佛教界威望極高。光緒年間,通朗曾回家鄉(xiāng),運用自己在宗教和政界的影響力,重修已經(jīng)頹敗的碧雞祠,名曰“古碧雞祠”。

現(xiàn)任住持通僧禪師于2010年駐錫于此,十多年間,他四處化緣,使武顯寺的建筑不斷擴張延伸。寺內(nèi)有緬甸商人捐刻的墨金玉石獅子一對及銅雕佛塔一座,是武顯廟的鎮(zhèn)廟之寶。

在大雄寶殿的一側(cè),一樹曼陀羅花已開到荼蘼。在印度,曼陀羅花被稱為天界之花,在佛經(jīng)中,它是適宜的意思,包含著超然覺悟,并幻化無窮的精神。從可考的存在時間算起,這座古碧雞祠已經(jīng)有了近千年歷史,滄桑風雨,興廢更替,曼陀羅花成為它遺存至今的最好見證。

(有關(guān)文史資料據(jù)《資治通鑒》、《王褒集》、《建炎以來系年要錄》。感謝趙仁春、馬千笑提供相關(guān)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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