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文壇流傳一句趣話:“嫁君要選梁實秋,娶妻先看凌淑華?!绷簩嵡镉胁拧⒂腥?、有長情,當(dāng)屬好老公的絕佳人選;生于書香門第、官宦世家的凌叔華,有才、有貌、有家世,追求者自然趨之若鶩。
據(jù)說,詩人徐志摩的父親在兒子離婚后,最中意的兒媳婦就是凌淑華。連詩壇泰斗泰戈爾也在撮合徐志摩和林徽因無果后,強(qiáng)力將凌淑華安利給了徐志摩。徐父差點得償所愿,徐志摩確實也有點動心,做足了追求的架勢。若不是后來陸小曼插了一竿子,徐志摩的一生或許會不一樣吧。
只是,一番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凌淑華嫁給了學(xué)貫中西的北大教授陳西瀅,嫁妝是一套擁有28間房的四合院,羨煞了一干人。
和凌淑華的清冷、刻板有些相像,陳西瀅也不是激情四射的風(fēng)流才子,他生性內(nèi)斂、沉穩(wěn),感情深蘊(yùn),但木訥寡言。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可以做到互敬互愛,卻不免生出幾分沉悶與乏味。
凌淑華生在豪門大院,但并非嫡出,生母也不算得寵,她是拼盡全力才得以在一群孩子中脫穎而出,得到父親的青睞與重視,并獲得延請名師學(xué)藝的機(jī)會。這樣的成長經(jīng)歷,讓她像只蝸牛,把真實的自己藏在厚厚的殼里。她的端莊,是修養(yǎng),而非本性。壓抑過久的她像一粒飽滿的種子,遇上肥沃的土壤,便會迫不及待地瘋長。終于,她在中年這個再不抓緊就老了的關(guān)頭,轟轟烈烈地出軌了。這場婚外情不僅顛覆了她的名門淑媛形象,還徹底釋放了她內(nèi)心深處火一般的激情與浪漫情懷。
對方是位集才情、激情和帥氣于一身的外國詩人朱利安,比她小八歲。朱利安很有來頭,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是他的姨母,他的母親凡尼莎,貝爾是一位知名畫家。
朱利安是陳西瀅的同事,而且是經(jīng)陳西瀅引薦來到自己所管轄的文學(xué)院的。他和凌淑華都喜愛文學(xué)、熱愛繪畫,又因著陳西瀅這層關(guān)系,兩人交往很多。一來二去,他們便擦出了愛情的火花,感情發(fā)展之迅猛,讓他們自己都覺得駭然。所以當(dāng)有一天,凌淑華發(fā)現(xiàn)朱利安原來是個擁有眾多情婦的花心大蘿卜時,她醋意大發(fā),終日隨身帶著老鼠藥和蒙古刀威脅他,要么私奔要么死,他必須二選一。
更狗血的劇情還在后面:陳西瀅很快就知道了,并破窗而入,將他倆捉奸在床。寬厚的陳西瀅給凌淑華指了三條退路:第一,離婚;第二,不離婚但分居;第三,與朱利安徹底斷絕關(guān)系,和自己破鏡重圓。
冷靜下來的凌淑華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第三條路??上В焐蠎?yīng)允著破鏡重圓,身心卻很誠實地繼續(xù)追隨著朱利安。甚至在朱利安決定回英國時,她還瘋狂地一路相護(hù)相送,后又專程奔赴中國香港和他約會數(shù)天。陳西瀅得知后,生氣地致信指責(zé)朱利安,卻合不得罵凌淑華半句。這么看來,陳西瀅才是好老公的絕佳人選啊!
這段婚外情的真正終結(jié),得益于朱利安的意外離世,死亡帶走了凌淑華最后的念想。后來的日子,她再次藏身于蝸牛的殼里,做起了夫唱婦隨的賢妻良母,他漂洋過海,她跟著跋山涉水;他起伏飄搖,她不離不棄。
她的一生愛過幾個人,卻被一個人一直愛著。好的愛情有很多種,甜甜蜜蜜是,縫縫補(bǔ)補(b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