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雪(黑龍江)
一個輕易被人叫出的名字,它在隱沒。
連影子也沒有留下。
它的消逝,也讓我的影子不斷傾斜。
一朵雪花的綻放,讓整個冬天都紛紛盛開。
我與冬天的談話已語無倫次,我已不能把那個名字清晰地叫出。
然而,畢竟燦爛了,只是沒有香氣,但是,它留下了淺淺的冷,以及雪下那隱隱的水聲……
這是最初的一些想法:鋒利、堅硬、寒冷。
這些詞匯比較明朗,比較干凈,卻不易觸摸。
這是一個早晨,北風比我先期抵達。
在冬天的內部,今年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而梅不同,在四溢的香氣里,驚艷成仙。
這與神話無關,我的臣服在于遠古的親人卻不是從墓地再生。
這是最后的一些想法:溫暖、柔軟、體貼。
這些詞匯比較曖昧,如我正在趕來兒女……
住進驛站里的玫瑰,綻放、綻放……
被暗香所傷的人,如路邊的巖石,真實且無動于衷。
我束手無策,巖石的冷靜多么讓人懷疑?
多么讓人驚慌?
我目光迷離,我沒有和玫瑰站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與玫瑰的距離將比一生還遠。
在暮年的家中,是否還能與玫瑰遭遇?
路邊巖石的內心,會不會被塵世的迷霧浸濕?
我不是那個被暗香所傷的人,我在前世就已傷痕累累。
我還在路邊站著,只是,換了另外一種表情……
北風正在路上。
是誰在北風到來之前與梅站在了一起?
那些沒有深意的過程,冬天的表面,讓人不能超越的冷而展開。
不用懷疑。
正在撤離的人,以及花朵和水,這樣的速度如刃,風都不敢輕易阻擋。
這是去年冬天的一個片斷,我身著樸素的外衣,在漫天雪花的注視中,梅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