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信興

摘 要：太行抗日根據地冬學運動是中國共產黨為適應當時戰(zhàn)爭環(huán)境需要，利用冬日農閑時間，對根據地鄉(xiāng)村社會農民進行的一種戰(zhàn)時教育。這種戰(zhàn)時教育，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廣大人農民的識字水平，在沖擊廣大農民舊有意識，激發(fā)廣大農民的民族意識和政治參與意識的同時，又掀起了一系列政治和經濟變革，提升了廣大農民的整體地位，推進和加速了鄉(xiāng)村社會的農民變革進程。

關鍵詞：太行根據地;冬學運動;農民;影響

太行抗日根據地冬學運動作為一種大規(guī)模的社會教育實踐，在對廣大農民的落后意識進行全面沖擊的同時，也大大提升了農民的整體社會地位。太行抗日根據地在八路軍進入前，是北方較為閉塞、落后的地區(qū)。盡管人類社會已經進入20世紀30年代末期，但被太行山緊緊包裹著的太行農民，迷信、愚昧和落后。自給自足的農業(yè)經濟占主導地位，封建地主在較為靜止的社會狀態(tài)中長久居于支配地位，廣大農民在根深蒂固的封建傳統(tǒng)文化的熏陶下，習慣于聽任統(tǒng)治者的擺布。他們把對神、對統(tǒng)治者、對族民的敬畏和順從視為天經地義，顯示出循規(guī)蹈矩的可悲性格。這些封建社會經濟政治的觀念形態(tài)，集中表現(xiàn)在廣大農民的文化意識和行為實踐中。冬學運動對這些落后的文化意識，進行了全面的沖擊。

一、全面沖擊農民群眾舊有意識

（一）對封建迷信思想的沖擊

經濟文化落后的太行抗日根據地的鄉(xiāng)村社會普遍存在著嚴重的封建迷信思想，神抵的力量成為農民精神的支柱和依托?！澳承┦`人民的舊思想、舊習慣，尤其是迷信的思想和不衛(wèi)生的習慣，仍然在人們的頭腦和生活中留下相當牢固的深根?！眿D女們?yōu)榱饲笞?，看病要么求神仙，要么請巫婆神漢;對于各種自己無法解釋的自然現(xiàn)象都認為是神的力量和安排。冬學運動針對這些情況，開展反對迷信、倡導科學以及講究衛(wèi)生的宣傳和學習。一是向農民講解自然科學知識，把風雨雷電等常識編進冬學課本中，讓農民在識字同時，掌握自然科學知識。一是開設婦女衛(wèi)生常識課，并開辦助產訓練班，教育她們科學地生活。對農村各種封建迷信組織進行揭露和斗爭，大多封建迷信組織不僅竭力宣傳迷信思想，面且也反對農民參加和支援戰(zhàn)爭。冬學運動對各種封建迷信組織的批判，農民進一步認清了這些組織真實本質，宣傳了科學知識，使農民從迷信、保守、畏首畏尾、聽天由命的束縛中逐漸解放出來。

（二）對農民群眾不思進取、消極冷漠的政治參與意識的沖擊

在當時的中國，由于兩千多年的封建專制統(tǒng)治，廣大農民政治參與意識被極大地限制和挫傷。他們往往被動屈從于統(tǒng)治者，不能廣泛政治參與。李劍農認為：“中國的民眾，幾千年來，站在積極的政治活動之外，除了到最困苦的時候，對于某一方面表示消極的反對意思外，絕沒有積極主動的意思表示。”在1937年夏，山西的農民就表現(xiàn)出對戰(zhàn)斗不感興趣。閻錫山對此不得不承認：“人民不關心他們的政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因為他們的政府從不關心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敝袊伯a黨在殘酷的戰(zhàn)爭中，通過冬學運動的具體教育，啟發(fā)了農民，提高了他們政治文化水平，也逐漸解除了反動統(tǒng)治階級加在廣大農民精神上的桎梏。政治參與意識得到很大增強，覺悟和團結獲得空前提高，極大地促進了戰(zhàn)爭進程。1940年，中國共產黨提出減租法令時，農民還不敢相信，更不敢主動要求減租。一般佃戶表現(xiàn)得很害怕，不相信能夠減租;有些減了租的，又紛紛送回給地主;即使個別減了的，也得不到當時的輿論支持，以至于這些開始很積極的佃戶，積極性在受到威脅與打壓后又消沉下去。農民之所以不敢減租的“民隱”，不是農民不想爭取自己的切身利益，面是出于對地主的恐懼和對現(xiàn)行秩序的認可與接受，這是農民長期以來形成的理念和態(tài)度。后來經過在冬學運動中的學習和體會，農民認識到就是要在中國共產黨的帶領下，改變農村的種種不平等現(xiàn)象，從政治上經濟上來反對封建壓迫和束縛。結果是農民敢于減租，保證了減租的徹底執(zhí)行。農民自身利益得到保證，其政治熱情也更為高漲，最終導致了鄉(xiāng)村社會政治形態(tài)的重構和社會財富在各階級之間的重新分配。

二、政治上，相當多農民進入黨的基層政權

在冬學運動中，各年齡層次的農民得到了基本的教育，獲得了長遠利于，更是提高了他們管理鄉(xiāng)村事務的能力。各種類型報紙的出版，其內容也緊密地和農民的勞動條件相聯(lián)系，使得農民能夠了解政治經濟方面的問題以及戰(zhàn)爭前線的狀況，這就有力地提高了他們的覺悟。還有相當一部分農民不再繼承父輩低下的社會地位，而是鍛煉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骨干力量?！霸谛麦w制中，各方面的權力都掌握在貧農、中農手中;由于貧農、中農在實際組織力量中處于占絕多數(shù)的地位，所以他們的至高無上的權力建立起來了，富農和地主只扮演象征性代表的角色。”農民從政治的組織和管理對象轉變?yōu)猷l(xiāng)村基層管理者，這種轉變的意義在于農民對新民主主義政治的親合和認同，使太行根據地區(qū)域的政治形態(tài)由此發(fā)生了近代以來不曾有過的重構?！叭A北農民在中共領導下已逐漸從封閉、保守、被動的政治心態(tài)中走出，開始了對于新的政治形態(tài)的參與，這一不爭事實，宣告舊政治形態(tài)的全面失效與農民對于新的政治形態(tài)的心理認同?！鞭r民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其潛在的政治參與熱情被充分激發(fā)出來。

三、經濟上，農民階級在社會財富分配中具有至上權威

冬學既是教育機構，又是政府進行政策宣傳、布置工作和了解情況的場所。中國共產黨經常注意農民的戰(zhàn)爭積極性和農民的物質生活條件之間的聯(lián)系。1940年3月，晉東南的一篇報道指出：“群眾主要的要求常常與他們自己的利害相關，只有從他們的要求出發(fā)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才能真正地動員群眾，逐步把他們的利益和要求提高到民族的利益的高度，并為抗戰(zhàn)勝利而斗爭?！敝袊伯a黨通過實行經濟上的改良方法，使利益上的動態(tài)結構發(fā)生變化，從面引起系列反應，實際上造成了階級結構和利益格局發(fā)生變化，農村財富重新分配的事實。在冬學運動中，農民接受政府政策的引導，在政府的帶動下，實行經濟上有計劃的有利于農民的社會變革。通過有組織的稅收辦法、減租減息政策、大生產運動及多種形式的勞動合作等調整生產關系的辦法，使農民從地主的控制下解放出來，調整了社會財富在各階級之間的分配狀況。“各階級動態(tài)的總格局是：較富裕的人生活下降了，最貧窮的人以及接近這個階層的人生活上升了。中國的階級結構有所變化，或者說經歷了一個‘中農化的過程?！鄙鐣讓拥呢毠娃r獲得了較大收益，總體而言農民自己的至上權威得到很大的加強。

四、冬學運動對抗戰(zhàn)的積極意義

由于中國農村經濟文化落后，農民知識程度非常低，“文盲在抗日根據地地區(qū)，多少年以來，都是占著90%以上的絕對多數(shù)”。這一狀況大大阻礙了抗日根據地的建設和發(fā)展。行抗日根據地所進行的冬學運動最顯著的成就與作用就是為戰(zhàn)爭服務，為生產服務，為中心工作服務。冬學運動激發(fā)了農民的民族意識和抗日積極性，提高了農民的抗戰(zhàn)覺悟，使農民對抗戰(zhàn)形勢，抗日基本政策有了較多了解，堅定了抗戰(zhàn)必勝的信心;同時也抵制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奴化教育，強化了游擊區(qū)的民族意識和國家觀念，使之樹立“民族至上”、“抗日高于一切”的思想。

綜上所述，在太行革命根據地開展的人規(guī)模冬學運動，一方面對根據地農民的舊有意識進行了全面的沖擊，農民的自主意識和參政意識日趨強烈;另一方面根據地農民的整體地位獲得了較大提升，相當多的農民進入中國共產黨的基層政權，農民階級在社會財富分配中具有著至上權威。在此基礎上，中國共產黨充分拓展了有利于革命和斗爭的廣闊空間，為贏得戰(zhàn)爭的勝利奠定了堅實的民眾基礎，它基本上完成了發(fā)動農民抗戰(zhàn)救國、鞏固根據地的歷史責任，具有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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