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
橋,從來不是一座沒有生命力冰冷麻木的建筑物,它是人類建筑美學的載體,它更是一部人文史書。瀘定橋,由康熙皇帝親自御批建造,距今已有300年歷史的鐵索橋,橋頭御碑上“瀘定橋”三字,筆走龍蛇,跌宕遒麗。橋如長龍靜臥,橫亙于大河之上,將河流兩岸相連,將自然與人文相連,將歷史與現(xiàn)代相連。傍晚時分,當我獨站瀘定橋頭,此刻華燈初上的小縣城正靜謐依偎在瀘定橋的兩端,但腳下的大渡河水卻分明急遽奔流,拍起白色浪花沿峽谷滾滾而下。
閉目聆聽,風中似有馬鈴聲紛紛揚揚,那是背茶漢子踏過瀘定橋的聲音。歷史上的茶馬古道其中一條線路是從雅安為起點,翻越二郎山,從瀘定到康定,最終進入西藏,全程兩千余公里。背茶漢子身背比人還高的茶磚每天行走三十多里路,以超乎尋常的韌性,翻山越嶺,蹣跚前行,他們大聲吆喝起號子,把心底的辛酸與希望寄托于群山大河之間??梢哉f,從瀘定橋上走過的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都幻化成特殊的符號鐫刻在那段蒼涼艱辛的歷史記憶中。
余光中曾言:“河乃時間之隱喻,不舍晝夜,又為逝者之別名”。站定瀘定橋上,逆流而望,仿佛看見大雨傾盆中石達開血戰(zhàn)大渡河,當夜河水暴漲,殺聲震天,前無去路后有追兵的太平軍,終于體力耗盡,人筏俱毀,四萬太平軍尸橫遍野,幾乎全軍覆沒,風華正茂的一代名將在末路時發(fā)出最后的哀嘯——“大江橫我前,臨流曷能渡”?
歷史的洪流浩浩蕩蕩,卻在瀘定橋下急劇盤旋打下漩渦,時隔七十年,相同的地點,相同的進軍路線,相同的重兵圍困,相同的千鈞一發(fā)的歷史境遇,中國紅軍卻絕境重生,發(fā)出了“三軍過后盡開顏”不一樣的聲音。一晝夜奔襲160公里,創(chuàng)造人類行軍奇跡的紅軍將士以難以想象堅韌與一往無前的決心,在天塹屏障與敵軍的圍追堵截中殺出血路。“這是本世紀最偉大的軍事史詩,是一次體現(xiàn)堅韌不拔精神的驚人業(yè)績”,二戰(zhàn)名將英國元帥蒙哥馬利曾如此評價。從某種意義上說,瀘定橋守護住了日后星火燎原的種子,拯救了紅軍拯救了黨,改寫了中國歷史。
三百年閱盡滄桑,三百年風雷激蕩。如今時代變了,環(huán)境變了,但我們共產黨人為之奮斗的理想和事業(yè)心沒有變?;赝袊倌昵瑁斀竦奈覀儽冉F(xiàn)代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夢想,偉大的時代呼喚時代精神,這要求我們每一位共產黨員在新長征路上,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走好偉大復興的新長征路!此時的我站在瀘定橋上獨攬江風,仰望頭頂燦爛星空,情不自禁,豪情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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