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丁香
我問過流水他的去向,我問過
云朵他的憂傷,流水沉默
云朵不語,我想用一首詩來表白
語言卻是如此蒼白,我想唱一支歌
聲音卻是那樣微弱
建橋人的身影早已遠去,留下橋
獨自與我對望,那些關(guān)于橋的故事
被山巒的綠色隱藏,我企圖在一朵
早開的桃花里尋找答案,桃花
笑而不言
在北盤江大橋,詩人周平說
這是一個廉價的創(chuàng)意,他們只是
用鋼架,索塔,砂石和意志
把一道地球的裂口縫合
越江河,跨天塹
建橋人把懸崖的貧困扶上通途
聽濤聲,看云涌
建橋人把大山的傳奇重新書寫
站在世界第一高橋上,我不敢言語
抬起一碗深秋,用五百六十五米的高度
敬你——建橋人
從河面到橋面,竟然是一個夢的高度
穿越云朵,穿越中華五千年的文明
超越了美國紐約的帝國大廈,站上了
世界第一的頂端
這是高原的夢,一個跨越天塹的夢
中國工程人如同一群戰(zhàn)斗的雄鷹
擁彩虹入懷,踩艱險于腳下
把北盤江大橋系在白云與山風之間
繚繞群山的云霧,被十五項專利撥開
五百六十五米的高度與七百二十米的斜拉
構(gòu)成了夢境最美的弧度,北盤江大橋
于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在烏蒙,在高原的第一場雪中
被一個夢高高舉起
——給周平
詩歌,也許是一座橋梁的靈魂
于是詩人周平,把橋架在詩歌之上
和高原談判,與世界對話
他用科技計算遠方和高度
扛起一個民族的橋梁,吶喊
橋,被他當作此生的旅程
他用光芒書寫,他要抵達一朵白云
他是一個建橋者,用橋的思維
追趕著地平線,從壩陵河到北盤江
從日本留學到回國建橋,從高原到世界
如同一位夢想的跋涉者
鋼架,螺絲釘,混凝土,斜拉索
整座橋的物件被他意象成一首詩歌
然后,在星空下大聲朗讀
(選自《貴州詩人》2018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