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謝爾蓋耶維奇·梅列日科夫斯基 張政碩
我常想表達心中的愛情,
但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只有欣喜、痛苦與沉默:
仿佛因羞恥而不敢講出。
你活潑的心靈在我身旁
一切那么神秘,那么不同尋常,
我無法說出心中的愛意
它是今我畏懼的、神抄的隱秘。
我們最美的感受是寂靜和羞恥,
寂靜籠罩一切神圣崇高的事物:
當海面波濤洶涌,隆隆作響時,
大海深處寂靜無聲,緘默不語。
梅列日科夫斯基的生活、創(chuàng)作與他的妻子齊納達·吉皮烏斯——詩人唯一的繆斯、愛人密不可分。因此,他將所有的愛情詩都獻給了她。在與吉皮烏斯相處的日子里,他時時刻刻保持一種節(jié)制和敬畏。據(jù)說兩個人的婚禮樸素而簡短,甚至就在結(jié)婚當日,兩人依舊保持各自閱讀的習(xí)慣,晚上梅列日科夫斯基居然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館里,而吉皮烏斯倒頭便睡,兩人并沒意識到已結(jié)為夫妻。兩個詩人對彼此的精神眷戀,遠遠多于肉體之歡。正是平淡如水的婚后生活,讓這對夫妻最為幸福,五十余年的婚姻,兩人從未分離,直至梅列日科夫斯基于1941年逝世。本詩創(chuàng)作于1892年,此時這一對詩人伉儷已結(jié)婚三年有余,仍如開始相戀那般彼此相愛。梅列日科夫斯基細膩的情感在這首詩中盡情流露,在詩人的心中,愛是羞恥的,是“令我畏懼的、神妙的隱秘”。
整首詩象征主義手法濃厚,在19世紀末的俄國,“象征的”“現(xiàn)代的”聲音呼之欲出。梅列日科夫斯基“無法說出心中的愛意”,正是信奉了丘特切夫“說出來的思想是謊言”的觀點。沒有說出來的東西和透過象征美隱約可見的東西,較之用言詞表達出來的東西更為強烈地扣人心弦。梅列日科夫斯基曾說,象征主義使詩的風(fēng)格、詩的藝術(shù)實質(zhì)變得晶瑩剔透,對未曾體驗過的渴望、難以捉摸的色調(diào),對感覺上含混不清的追求,是象征派詩人無限的追求。梅列日科夫斯基是俄國象征主義運動的先驅(qū)者。在19世紀末期的俄國,現(xiàn)實主義的篇章所剩無多,而象征主義流派漸漸開始發(fā)展,直至今日對俄國詩壇仍有相當大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