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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到的母愛

2019-04-23 01:04陸大木
青年文學(xué)家 2019年9期
關(guān)鍵詞:賈家十塊錢鳳姐

陸大木

紅樓夢一書以賈府為中心,刻畫了四百多個栩栩如生的人物,這些人物有賈家的族人、親戚、下人、同僚等等,都與賈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除了這位劉姥姥。

劉姥姥是狗兒的岳母,狗兒姓王,當(dāng)年他祖上也曾作過小官,因而認(rèn)識王夫人之父,為貪圖王府的權(quán)勢就認(rèn)了宗。其后,狗兒的祖父過世,家道中落,就遷出城外務(wù)農(nóng),因家中人口簡單,孩子無人照料,就把寡居的岳母接來同住,借以照料。這便是劉姥姥與賈府的很牽強的一點關(guān)系。

這個卑微的怯懦的老婦人,明明知道自己和賈家身份懸殊,卻還是鼓起勇氣厚著臉皮來賈府“打秋風(fēng)”,是為了什么呢?

是女兒一家,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沒有糧食,冬天馬上到了,連柴火都沒有,眼看著就要凍死餓死。老太太七十多歲了,自認(rèn)為死不足惜,只是看看女兒,看看年幼的小外孫兒,只能心一橫“舍著我這副老臉”,到賈府去求援。“挺胸疊肚”的看門人,使得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見人就稱“爺”;而門人們則是理都不理,把劉姥姥攆到墻角讓等著。好不容易見到了賈府的當(dāng)家人鳳姐,而鳳姐穿著華貴,氣質(zhì)高傲,并且“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也不接茶,也不抬頭。只管撥手爐內(nèi)的灰”。在這個窮親戚面前,鳳姐顯得是這樣的高貴,這樣的矜持,讓立在一旁的老太太,忐忑之余,怕是也心涼了半截。

去賈府遇到的冷遇,看到的臉色,老太太心中是有預(yù)料的,只是沒辦法不堅持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每次讀紅樓夢,讀到劉姥姥,心中總是無比的憐惜,如果不是為了女兒一家,這個鄉(xiāng)下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太太,怕是寧可凍餓而死,也沒有勇氣來賈府撈油水吧。

媽媽曾經(jīng)給我講過一件事,是媽媽初中時,要交十塊錢的學(xué)費,姥姥把家里的錢湊了又湊,也不夠用。媽媽要急哭了,姥姥決定帶著她去親戚家借錢。那是媽媽小時候家里最有錢的一家親戚,住著好闊氣的房子。姥姥讓媽媽在門外等著,自己進去借錢,不一會,姥姥樂呵呵地拿著十塊錢出來了,告訴媽媽可以放心去交費了。媽媽跟在姥姥后面回家,一路上強忍著淚水。媽媽在窗外分明地看到,姥姥站在那里低著頭紅著臉和親戚說借錢,那位胖胖的親戚板著臉,撇著嘴抽煙,慢慢地掏出了十塊錢,順手扔在了地上,姥姥愣了一下,還是彎腰拿起來,千恩萬謝地出來,而且是當(dāng)著媽媽面,樂呵呵地出來的。媽媽每次說起這件事,都忍不住流淚,一輩子要強的姥姥,也只有為了女兒的學(xué)業(yè),才能如此向別人低頭吧!

媽媽經(jīng)常在天氣不好時,買回來很多賣相并不好的菜,有時是土豆,有時是玉米,有時是幾捆小青菜。我知道,這是媽媽為了街角擺攤賣菜的老奶奶早點收攤回家,把剩下的菜都買回來了。也許就是因為小時去借錢這件事,讓媽媽有了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也常教育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劉姥姥前后進過三次大觀園,第一次來打秋風(fēng),第二次是秋收后來送嘗鮮的瓜果,第三次是鳳姐臨危托孤。鳳姐接濟劉姥姥的一點善念,最終有了回報,最初她以一份仁心成全了劉姥姥的母愛,而劉姥姥在后面的巧姐被賣過程中毅然救走巧姐,也成全了鳳姐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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