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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苦思甜話變遷

2019-05-06 16:49黃建明
西部散文選刊 2019年4期

黃建明

如果要推選一組數(shù)字作為新中國的幸運數(shù)字的話,我個人一定首推的是“1978”,這組數(shù)字代表著改革開放的年份。那一年,是新中國一個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那一年,每一個中國人都會銘刻于心、永生不忘;那一年,是載入中國史冊的年份。每當(dāng)我憶起留在時光里的那些無奈,那些辛酸,那些艱難,面對改革開放的四十年的春華秋實,滄桑巨變,就會心潮澎湃,感概萬千。于是,我坐在電腦前,手指敲擊鍵盤記錄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書寫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感受。

我老家坐落在離烏江十里的山崖腰部一個平坦的壩子上,最初叫互池壩,現(xiàn)在富裕起來了,改名為富池壩。祖先三百年前落業(yè)在那里,原來是一塊我們土話叫“水渣灞”。拿現(xiàn)在講究環(huán)境保護(hù)的說法,叫地球的肺——濕地。這個壩大體上像一個橢圓形,方圓近一兩萬平方公里。祖祖輩輩經(jīng)過幾百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耕耘,歷經(jīng)滄海桑田,有五、六處常年不干涸的龍洞水,有松樹、柏樹和青杠木等林木的山林,有五、六百畝良田,有七、八百畝沃土。主要出產(chǎn)水稻、玉米、黃豆、紅薯和洋芋等。層層梯田入云端,阡陌交錯,山青水秀,一派田園風(fēng)光。算得上富庶之地、魚米之鄉(xiāng)。

但是,在上世紀(jì)六、七十年代,由于人口急速增長,生產(chǎn)力低下,在那個“人定勝天”的年代,基本是靠天吃飯。我們當(dāng)?shù)亟^大多數(shù)家庭生活拮據(jù),缺衣少食,特別是老天爺不開眼的光景,就會吃了上頓沒下頓。我清楚地記得,在我十一、二歲的時候,過年之后的二三月份,家里口糧越來越少了,像紅薯、洋芋等農(nóng)作物又沒有出來,眼看就要斷炊了。焦急的父親坐在高板凳上跟一旁帶著滿臉憂郁的母親商量,盤算在三親六戚中,哪些家庭生活同樣緊張,哪些家庭生活稍微寬松一點。

“外婆、二外婆、舅舅、大姨婆、二姨婆……唉,算了喲!”父親扳起指頭數(shù)了數(shù),一臉的無奈。顯然,這些家庭日子都是緊巴巴的,盡管是親戚,但無糧可借。

“李二哥住的高山地方,沒有遭受干旱,想來玉米收成還可以吧!”母親好似在海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臉上的烏云變淡了一些。

“那好嘛,我們?nèi)タ纯??!庇谑?,父母親決定去我干爹家里借糧食。

清晨,父親起了個大早,從母親手里接過一碗清淡的玉米稀飯,簡單的吃點早飯,背著背簍走出了家門。走過幾十道彎彎繞繞的山路,爬過幾座山嶺,到了我干爹——一個李姓人家里,開口借了八十來斤玉米。然后,吃過午飯往家里趕,到家已是傍晚時分。父親放下背簍,母親搭手過去,兩人抬著沉沉一口袋玉米,我撐起柜子的蓋子,“嘩嘩嘩”一粒粒金黃的玉米倒進(jìn)了柜子。弟妹們也圍過來,踮起腳尖探出個小人頭往柜子里張望?!斑@玉米顆粒飽滿,不錯喲!”母親會心地笑了。頓時,我感到家里有了生機(jī),溫暖了許多。我干爹也是一個窮家小戶,但是一個仁義之人。父親到了他家,不但熱情地款待,而且滿足了父親開口借糧的數(shù)量,還多給一、二十斤,附帶一個特別聲明:“這二十斤是我送給你們的,秋后不用還,如果要還,以后就別找我借糧食了。”父親回到家里,一五一十的給我們講了借糧過程。等到秋后稻谷成熟,父親將生產(chǎn)隊分給我們家的稻谷,背到農(nóng)機(jī)站打成米,稱足數(shù)量,又沿著那十嶺八坡,爬山涉水,歸還給干爹家。干爹家住在大山深處,與我們是同一個公社,離我們五十來里地,屬于高山地區(qū),地廣人稀,那些年玉米收成特別好,基本能自己自足。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借來的玉米可以接濟(jì)我們,等到春季胡豆、豌豆、洋芋等菜蔬出來,才能使我家不斷口糧,度過那些艱難的日子。有一年干旱,收成特別不好,我家分得的口糧太少了,本來又向人家借了糧食,但還是揭不開鍋,真是雪上加霜。在這節(jié)骨眼上,幸好國家從外地調(diào)來的救濟(jì)糧——干紅薯片,碾成面蒸熟了當(dāng)飯吃。

父親對借糧旳事一直心存感激,上年紀(jì)時常談起,重復(fù)著干爹的那一番話,念叨著干爹的那一份好,惦記著干爹的那一片情。

在那些難熬的歲月,我們家很少吃大米飯,即使秋后豐收了,分得比較寬裕的口糧——稻谷,父母親仍惜糧如金,舍不得做大米飯吃。除非是逢年過節(jié),才用甑子蒸大米飯。能吃上一頓大米飯、吃上一頓飽飯,那算是一件十分開心的事了。即便是煮一頓米飯,也是我們當(dāng)?shù)胤Q為“兩糙飯”,這個飯也是玉米面多、大米少。這樣的飯,現(xiàn)在的人們情有獨鐘,喜歡吃,因為有益健康。我至今仍然會做這個飯,而且成為我的拿手廚藝,是小時候從母親那兒學(xué)來的。在我的印象里,那些年唯一生長得好、產(chǎn)量高的蔬菜就是蘿卜。特別是蘿卜出來時,我們家天天上頓下頓飯都是大米蘿卜稀飯,本來油水就少的腸子都生銹了,加上刮油水的蘿卜,我吃得十分厭惡,但是心里明白這是缺糧食,不得已而為之,所以只好把怨言咬碎往肚里吞。以至于現(xiàn)在只要提起大米蘿卜稀飯,我就會發(fā)怵只想吐。

上世紀(jì)七十年代末,我在古鎮(zhèn)羊角磧讀高中,每頓飯錢是七分五厘,吃的飯是玉米面做的干飯,吃進(jìn)嘴里,滿口都是面,往牙縫里鉆,人們戲稱“筑火藥炮”;吃的菜是老鹽菜湯,或者榨菜頭湯。我們管這個榨菜頭叫“老梭鞭”,因為是從榨菜頭上撥下的帶有莖的菜皮,怎么煮也煮不熟,吃起來再好的牙齒也咀嚼不爛,實在難吃。還好,榨菜湯的味道不錯,至今都覺得那是美味。

有一年晚秋,那時還沒有實行雙休日。周六放學(xué)后,我回到家里,周日早上起來,有一點小感冒,仍然收拾行李,出門去上學(xué)。走到肖家院子旁邊的水田埂上,我感覺自己頭輕腳重、身子輕飄飄的,忽然頭昏眼花,“哐當(dāng)”一聲,一頭栽進(jìn)水田里,整個人躺在水田里,全身的衣服濕透了,變成一個泥人。然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田里爬起來,返回家里重新?lián)Q了衣服,打起精神堅持趕往學(xué)校。摔倒是源于感冒再加上營養(yǎng)不足導(dǎo)致身體虛弱。那段時間,我在教室上晚自習(xí),抬頭望日光燈,竟是滿眼的綠色,感覺自己的腦袋比以前呆滯、木訥了許多。

在那個年代,如果那家小孩能得到了大人趕場買回的米粑、糖果、餅干之類的,都會主動在小伙伴面炫耀,惹得旁邊的小孩羨慕不已,饞得喉嚨一動一動的直流口水。有一件吃嫩包谷的糗事,記憶猶新。那是讀小學(xué)五年級的時候,農(nóng)村的嫩包谷出來了,第一節(jié)下課后,一個鄰村姓賀的男同學(xué)說,來吃個包谷吧。很是主動熱情地遞給我一個,嘴饞的我接過來就開始啃起來。他跟另一位同學(xué)一邊看著我,一邊偷偷地笑,等我把包谷吃完,另外一個同學(xué)才說,你吃的這個包谷是賀同學(xué)撒了一些尿在上面的。我回味起來,吃的過程中的確有點咸味。放午學(xué)的時候,那兩位同學(xué)把這件事情在班上傳播開去了,好多同學(xué)像獲得爆炸新聞一樣臉上樂開了花,譏笑我嘲諷我,我好無奈好無助好尷尬。

說到肉食,那個時候家家戶戶一年到頭養(yǎng)一頭一百二十來斤的豬,殺了之后扛一半邊賣給國家,剩下的五、六十斤肉是一家五、六口人全年的肉食了。唯一希望就是生產(chǎn)隊“大豬圈”養(yǎng)豬,年底殺豬了,抓鬮排輪次,等到半夜三更才分得多的一兩斤,少的僅有幾兩的豬肉,作為過年肉食之需的補(bǔ)充。想吃一頓肉,是不容易辦到的,吃肉的次數(shù)稀少,所以把吃肉稱為“打牙祭”。也就是說,牙齒多久未沾油葷了,祭它一下。的確,只有婚喪嫁娶、老人過生、逢年過節(jié)這些特殊的日子,才會吃到肉沾點油葷。平時見到油水極少極少,有時候家里,熬臘豬油炒菜,吃飯夾菜的時候,我們小孩子碰巧夾到了油渣,總會分一點點給父親母親,父母親夾到了,也會分一些給孩子們。

那些年,實在沒辦法了,充饑的食物替代品五花八門,有的人到挖野菜吃,有的人剮樹皮吃。有一些孩子多的家庭,為了一家人能活命,減少一張嘴巴吃飯,忍痛將孩子送給生活寬裕一點的人家。

其實,我們這代人畢竟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相對來說算是幸福的。我的祖輩、父輩那才算是真正的吃苦。聽父親講過,在上世紀(jì)六十年代初的“災(zāi)荒年”,好多人因為缺糧食,吃不飽餓肚子,腳桿腫得粗如房屋的立柱那么大,患上了水腫病。我爺爺人高馬大的,而且生性耿直,不像那些餓極了“饑寒起盜心”去干偷東家南瓜、西家白菜的事。他因為身體消耗快、需要多、飯量大,但是又缺少糧食,常常吃不飽,加之年紀(jì)比較大,慢慢的身體被掏空,猶如一盞缺油的燈,油盡燈就自然熄滅了。

我有印象穿的第一件新衣服是剛剛上初中,母親將她年輕時穿的學(xué)生裝給我,這上裝還是嶄新的,在左胸前有一個小荷包,可以掛鋼筆,我當(dāng)時很喜歡。這件衣服我一直穿到高中、中師畢業(yè)。這期間,我個子長高一點之后,就穿唐姑爺?shù)呐f衣服,儼然變成了一個小大人。

那個時候的大人、小孩穿的衣服,絕大多數(shù)都是破了補(bǔ),補(bǔ)了破,補(bǔ)丁上有補(bǔ)丁。真的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bǔ)補(bǔ)又三年?!钡苄宙⒚枚嗟模3J歉绺绱┻^了弟弟穿,姐姐穿過了妹妹再穿。更令人惱火的是夏天的衣服臟了還能洗洗,冬天的棉衣棉褲弄臟了,想洗也不能洗,棉花濕水后,就不保暖了。漫長的冬天常常穿得身上生了許多虱子,太陽出來,天氣暖和一點,就有一些老頭、老太婆坐院壩的石凳上,曬著太陽,褪下自己的或者小孩的衣服捉虱子,兩個指甲上擠虱子,擠得滿是腥紅的血?,F(xiàn)在說起來,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皮膚自然發(fā)癢。過年或者走親戚時,要是能穿一件新棉襖棉褲,那是十分風(fēng)光的。父老鄉(xiāng)親穿的大多是粗布衣裳,夏天里誰要是有一身“的確良”衣服,絕對非常神氣。

記得在讀初中時,學(xué)校組織“大戰(zhàn)紅五月”,我和全班同學(xué)去長五間生產(chǎn)隊,收割麥子,生產(chǎn)隊負(fù)責(zé)提供午飯,勞動間歇還“打腰站”吃鴨蛋、米粑之類,在那個缺吃的時代,覺得好安逸,一次在割完一片麥地之后,休息時間坐在田坎上,對面一個男同學(xué)沖著我“嘻嘻嘻”的笑,然后用手指著我的褲襠,笑聲引起了同學(xué)們的注意,參加勞動的有男同學(xué),也有女同學(xué),大家的目光隨著那同學(xué)手指的方向——我的褲襠,齊刷刷地掃射過來。我自己也往下看,原來我的補(bǔ)疤褲子,由于勞動用力過猛,褲子開檔了,加之沒有穿內(nèi)褲,引來大家的哄堂大笑,搞得我手忙腳亂,無地自容,真想在地上打個洞鉆進(jìn)去。這是我一生中遇到最尷尬、最狼狽的事情了。

在讀師范期間,我從學(xué)校發(fā)給的生活費中,省吃儉用積攢了一點錢,買了一段布匹?,F(xiàn)在記不得花了多少錢,是絲織品,十分絲滑,原來是打算做條褲子,但是拿在手上太滑了,褲子沒做成,布匹也不知丟在哪兒了。

那時候,我的隔壁哥哥家境貧困,沒錢給孩子添置衣服,四、五個孩子熱天還好,可以打光膀子就應(yīng)付過去了。到了冬天,衣服單薄,破爛不堪,就很難抵御風(fēng)寒。大雪紛飛,寒氣逼人,侄兒侄女們穿的鞋子像一只只裂縫的小船,船里盛著雪趟著水,走起路來會發(fā)出“奇卡奇卡”的聲音,他們只好脫去鞋子,凍得身子骨發(fā)抖,嘴里吐出熱氣,自然地發(fā)出“嗖嗖嗖”的聲音,將身子卷縮成一團(tuán),蹲在屋檐下?,F(xiàn)在想起那景象都覺得冰涼,心里會打寒顫。

我家住的是有一百多年歷史的清代民居,大院子長長的一排房子,中間有兩間的橫堂屋,就像給一根直條條的木棒中間釘上一顆長長的釘子,我們和伯父家就住在中間橫堂屋,我的家被稱作坎腳屋。大院兩頭住著一個我的大三伯、三伯、四伯三大家子,大三伯家住右手邊的叫隔壁,三伯家住左手邊的叫草屋,四伯家住中間叫坎上屋。三伯和四伯十多歲就離開家鄉(xiāng),奔波在烏江上,風(fēng)里來雨里去,成為烏江纖夫,拉歪屁股船,在船上塞“燜甑”,吃過許多苦。所謂燜甑,就是毛頭小子年紀(jì)小,到烏江的船上打雜,或者學(xué)拉船,老板只管三頓飯,不開工錢。

我家的房屋樓上樓下一共有一百多平米,屬于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新舊合并的老式房屋。從院子大壩子的走進(jìn)我家的堂屋,然后是一間我們當(dāng)?shù)胤窖越小胺咳Α钡木邮遥ㄟ^一個過道,下樓梯便是灶屋,隔著木板壁有一間居室,以前是我大姑住。大姑年輕不慎摔斷了腿,行走不是太方便,后來就沒有成家。灶屋的樓上有一間屋子鋪了一張床,然后堆放一些雜物,擺著一個老式的破爛的小條桌,方便我們四兄妹讀書寫字。我家的房門和窗戶又窄又小,屋里沒有硬化,墻角床下老鼠打了許多窟窿,到處堆積著塵土。房屋旁邊的那顆大黃葛樹肆意地生長,湯碗大的樹根沖破泥巴和石頭的阻力,都穿到廚房里來了。除了母親陪嫁的床、立柜和祖上留下來的桌子、碗柜、大水缸外,就是幾個高低不一的木凳。當(dāng)時也還沒有用上電,更不用說什么電器了。家里僅有三張床,一張是母親的陪嫁,另外兩張沉重的老式木床,上面鋪著的干谷草,墊的草席,一張只有一床棉被。小時候,我們四兄妹分別跟大人睡在一塊,比較擁擠。記得,我是上初中之后,才跟大人分開睡。在寒冷的冬天,兩三個人擠一張在床上,有時沒蓋著半夜被冷醒了,身體直打哆嗦,冷風(fēng)吹來透心的涼,生個傷風(fēng)感冒是家常便飯。

我家的老屋子是瓦房,沒有錢維修,天公開始流淚,房屋就漏雨,大落大漏、小落小漏,聽著“嘩啦嘩啦”的雨聲音,我們心急如焚忙著拿出大小的盆子接住從房子上傾瀉的水,特別是春夏的大雨和秋天的綿綿細(xì)雨,讓我們一家大小生出許多惆悵。每當(dāng)遇到這樣的時候,我真有種“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感慨和幻想。

一九八一年七月,我中師畢業(yè)后參加了教育工作,去高山偏遠(yuǎn)的雙河鄉(xiāng)教書。當(dāng)時,八月初就比低山提前一個月開學(xué)。去學(xué)校報到的那天早晨,我吃過早飯背起收拾好行李的背包,從家里出發(fā),步行一個多小時到羊角磧?yōu)踅?,坐渡船過烏江,在躉船碼頭乘涪陵輪船公司的川陵或者是彭水輪船公司的鴻運客輪行至土坎下船,在乘土坎電廠的客車到達(dá)清水鄉(xiāng),然后在公路邊等待搭乘去雙河方向的貨車。要么趕仙女山林場拉木材的大貨車,要么乘雙河鄉(xiāng)的豐—35拖拉機(jī),要么就趕11號腳踏車——步行。好在那些年,司機(jī)對老師很友好,只要貨沒裝滿,能夠容下一個或者幾個人,都會接納,能坐上這樣客貨混裝的敞篷車算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如果沒有車,那只好邁開兩條腿,步行三四個小時才能到達(dá)雙河。記得有一次放國慶假,那是冬天,清晨六點,天還沒有亮。我沒吃早飯就從學(xué)校出發(fā),走路往家里趕,走到離家還有二三十里的長坡溝邊,太陽都快下山了。因為沒有吃午飯,饑餓難忍,四肢乏力走不動了,我在沙坡上足足躺了一個小時,才慢慢地趟過糯米溪溝,沿著羊腸小道,爬上洪洞溝,翻坪到了富池壩——我的家。到家時,太陽都躲到山那邊去了,黑夜已吞噬了整個大地。

我老家出門就是土路,好多天不下雨,風(fēng)一刮,塵土飛揚;下起雨來,滿路泥濘,坑坑洼洼,走起來十分艱難。村與村、社與社相連的都是小路,趕場走親戚或外出,男女老少都是步行。唯一的趕場路稍微寬闊一點,但是崎嶇難行。最艱難的當(dāng)數(shù)洪洞溝那一段,用“陡峭”和“險峻”兩個詞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的確是“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這段雖然僅有兩里路,但是筆直得像挺拔陡峭,人們行走必須手腳并用才能往上爬。小路像一條繩索橫著系在三個山嶺之上,大人背著沉重的背簍,腳步踩實,一步一個腳印弓著身子往前走,舉步維艱。我們小孩子蹦蹦跳跳像花果山小猴兒,不一會就爬到半山腰,在歇槽邊,背靠山坡歇歇腳等待大人到來。大人到了的時候,將背簍小心翼翼地凳在歇槽上,挺直腰桿,“嗨呀”發(fā)出一聲嘆息,然后張嘴敞出一口大氣,氣喘吁吁地大聲對小孩叫道:“小、小心懸、懸崖……”這半山腰的路就靠懸崖邊過,膽子大一點的大人或小孩會膽怯怯偏向巖邊探出腦袋,往那巖下一百多米的溝底望一望,嘴里說:“好、好險喲?!比缓罅⒓磳㈩^縮回來;膽小的成人或小孩經(jīng)過時,盡可能靠里邊山坡走。

曾經(jīng)一位年輕的媽媽背著兩三歲的兒子,爬上“叫花阡”那個山坡,小背簍的背系忽然崩斷,小孩子滾下了高十多米的山崖,兒子的父母親傻了眼,嚇出一身冷汗,都以為娃兒沒命了。他們跑到山崖下,抬頭看見兒子在半山腰的樹叢中,發(fā)出“哇哇哇”的叫聲,父親趕緊爬上半山腰,孩子得救了??上攵?,這條路是多么的危險。

如今改革開放已經(jīng)度過了四十個春秋,人們的生活富裕了,吃穿住行發(fā)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說到人們現(xiàn)在的飲食,雞鴨鵝魚,各種菜蔬,應(yīng)有盡有,吃啥有啥,不再只是簡單地要求吃飽而是要吃得好、吃得舒心、吃得健康。說到人們現(xiàn)在的穿,花色齊全,樣式繁多,而且講究四季服裝,穿得舒適、穿得漂亮、穿得時尚。

說到人們現(xiàn)在的住,農(nóng)村居住的條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家庭都蓋起了幾層樓房,有的還建起了小洋樓,寬敞明亮,富麗堂皇。屋子里不但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人人手里有移動電話,互聯(lián)網(wǎng)“戶戶通”到“人人通”,邊遠(yuǎn)山村融入“地球村”;還有沙發(fā)、組合家具、席夢思床和冰箱彩電、空調(diào)電腦、電磁爐和電飯煲。就拿我來說吧,現(xiàn)在有穩(wěn)定的工作,有比較固定的工資收入,在城區(qū)購買了一百多平米的江景樓房,房屋室內(nèi)寬闊、簡潔、明快、舒適,還在高山地區(qū)長期租賃了避暑房。同時,有大屏幕超薄液晶,電器、家具應(yīng)有盡有。電腦有臺式的、筆記本、平板,手機(jī)是兩、三年一換。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在主城工作,有比較高的收入,購買了花園洋房,結(jié)婚生子,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這些都是四十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說到人們現(xiàn)在的行,無論農(nóng)村還是城市,路越修越多,越修越寬,出行不是水泥路,就是柏油路,又寬又平又直,條條大路通“羅馬”。許多家庭都購買了進(jìn)口的合資的國產(chǎn)的小汽車,農(nóng)村小伙騎著摩托車在美麗的鄉(xiāng)村穿行,出行便利、快捷、舒適。而且生活的方式也多樣化,釣魚、戶外運動、旅游等都是人們不錯的選擇。今年國慶長假期間,我跟家人雖然沒有遠(yuǎn)足投身車流人流之中,但是,開著小汽車,到了甜柿之鄉(xiāng)。徜徉在田間地頭,呼吸著新鮮空氣,爬上碩果累累的柿子樹,摘下那金燦燦的甜柿;購買農(nóng)家的土雞、土鴨、土蜂蜜,刀豆、茄子、老南瓜等新鮮菜蔬。

一路歡歌,收獲滿滿。

——選自《芙蓉江》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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