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芬
兩年前,我隨一個旅行團(tuán)到日本。我們每到一地,一日三餐,都由服務(wù)員一道道配好送上來——別以為是大盤大量,每個人固定的一小碟,菜、肉、海鮮、主食、飲品都少而精地搭配好。
開始時我們都擔(dān)心吃不飽,然而幾天之后卻有一種新奇的胃部體驗——他們仿佛專門計算了每個人的胃部體積,每頓飯都讓胃“剛剛好”,肯定不再饑餓,但也絕沒有像在國內(nèi)單純?yōu)榱恕肮獗P”而飽脹難耐。吃到第三天,我忍不住咨詢導(dǎo)游,才知道這就是日本的“定食”。
難怪,日本的大街上,很難看到腦滿腸肥的人。
直到回國前一天晚上,導(dǎo)游把我們帶到一個中餐館。一對中國夫妻接待了我們。當(dāng)大家團(tuán)團(tuán)圍坐在大圓桌前,立即似曾相識——又見到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蟊P大餐,它們讓我一下子聯(lián)想到“大快朵頤”“狼吞虎咽”等與饑餓有關(guān)的詞。
回國后,我久久回味著吃了一周的定食。除了健康角度,那種微微的饑餓感,令我想到世間另一個道理:那些因愛生恨的親人、戀人、愛人,皆因這“愛”被“灌”得太飽,失去了“愛”本身的美好意義。
我采訪過一對老夫妻,在對待子女生活上,他們采取“盡職而不越位,幫忙而不添亂”的原則——可以幫忙,但以子女為主,不讓兒女形成依賴,因此他們不僅與兒女形成良好互動,還和諧地度過了第三代的襁褓期。
許多人都想將欲望填滿——不管是食欲、愛欲、物欲,還是收藏占有欲、功利名利欲——但是一周的日本定食,讓我在“適度饑餓”中感受到一種舉重若輕、恬淡如水的輕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