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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

2019-05-10 02:39:10蘇酥肉
飛言情A 2019年3期
關鍵詞:齊王陛下君主

蘇酥肉

簡介:想我堂堂齊國夜叉將軍,從未在同一個身上栽倒兩次。這從大商擄來的皇帝倒好,看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倒霉樣子,卻一步步把我和齊王離間了。不僅如此,還??诔隹裱砸易鏊幕屎?,在我和齊王大婚當天帶著三千鐵騎平了我擄他的舊怨。

(1)階下囚

當時我的劍離他的喉嚨只有半寸,我盯著他的喉嚨發(fā)現(xiàn)他沒有咽口水,那一刻我覺得他不應該這么死去,他是個英雄。

下一刻我就被打臉了。

司琢放下手里那盆花后把指縫間的泥土擦了擦,隨后問我:“你是新來的花匠嗎?”我的劍在他臉上拍打了幾下,他那張白暫的臉蛋上出現(xiàn)了一條紅痕。

“你好好看看,這兒還是不是你的皇宮?”我退后一步讓他看看堂堂大商皇宮此刻早已被齊國鐵騎踏遍。誰承想這人不過一點頭,抱起花就朝外頭走去。

“將軍,這……”部下不知是否該攔著這呆子離開。我拿著劍的手微微顫抖,是我的劍不夠鋒利,還是我的臉不夠兇?怎么鎮(zhèn)不住這個亡國之君?

“你給我站??!”我喊道。

他聽話地停在原地,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向我道:“怎么,還要喝一杯?”

“我要的是你的項上人頭?!蔽铱粗Φ溃安贿^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p>

我揮了揮手讓身后兩人將他蒙眼帶走,部下不解地看著我道:“將軍,您這樣做陛下不會同意的。”

“我不這么做他怎么會讓我見他?”我笑道:“你們且看著,只要司琢在我手上一天,陛下就得圍著我轉(zhuǎn)一天?!?/p>

班師回朝當天,我把司琢混在軍隊里,誰也沒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人。

陛下身著龍袍站在城門口等我,這本是君主對臣子最大的肯定,可是我要當?shù)牟皇撬某甲?,我要當他的娘子?/p>

“朕等你好久了,俞將軍?!北菹麻L得本就好,放在女子中也毫不遜色,他現(xiàn)在這番話把我迷得早已分不清東西。

“我也想您了?!蔽因\道,“上次一別后,每日每夜我都在思念您?!?/p>

說著我拿出了藏在衣襟里的畫卷:“您看您這副月下獨酌圖,我一直帶在身邊呢?!?/p>

我見著陛下的眼睛抽了抽,想必是被我這番深情款款的話打動了,我連忙趁熱打鐵試圖去握他的手,并道:“陛下,你看這城我也破了,這商我也滅了。天下太平后,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人生大事了?”

陛下的手原本規(guī)矩地放在自己身側(cè),這會兒我的指尖已經(jīng)快碰到他的掌心了,他突然將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說道:“朕一日不見大商君主的頭,就一日不考慮成婚?!?/p>

他看似更近了我一步,實則卻遠離了我。

我身上的盔甲難不成摸起來更舒服些?

我后退一步笑意盈盈地道:“那臣在此先恭祝陛下新婚快樂?!?/p>

他的眼神里有著躲閃和厭惡,他根本就不想在這里看到我,在這里接待我,他根本就是討厭我。要不是我戰(zhàn)功赫赫,要不是我手掌大權,可能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宴畢夜深,不少下人都已在夢中,我踏著八卦步踉蹌地走到司琢的門前,拿著酒壇子就敲起他的房門來。我一邊喝著酒,一邊喊著他的名字,生怕周圍的人不知道他就是亡國之君一樣。

他打開門露出了一張臉,臉上還帶了明顯的困倦,他道:“夜深了,將軍不回自己的房間,來我這門前做什么?”

“陪……陪我看看這月亮?!蔽抑钢醒氲脑掠暗溃澳憧催@月亮是不是又大又圓?”

許是我的眼睛太亮,話又太誠懇,他加了件衣服后竟真的任由我拉著去了湖心亭,他看著我喃喃道:“大商的門竟是被你這樣的人踏破的。”

我趴在亭邊上看著湖中起了一圈圈漣漪,隨后水中月也恍惚了起來,我著急地打算脫了衣服跳下去把月亮撈上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被司琢緊緊抓住了,他道:“你瘋了嗎?”

我低頭道:“是不是做了皇帝之后,都開始身不由己?”

司琢坐在一旁輕笑道:“我看你的陛下非但沒有身不由己,還快活得很。”

“是我不夠好?!蔽艺f道,看著眼前的湖面漸漸平靜,倒映出我的模樣來,水中的女子腫臉、細眼、厚唇,狀似虬髯客,再彪悍不過了。

(2)沒皮臉

宿醉的第二日,我被冷水潑醒。

我睜開眼只看見腦袋上圍了一圈人,他們關心地看著我問道:“將軍,好些了嗎?”

在我伸出手的瞬間,這群人接連躲到了柱子后頭,就怕挨了我的巴掌。我問:“你們看到昨天府上新來的花匠了嗎?”

他們面面相覷道:“未曾?!?/p>

好個司琢,竟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

我捋了捋袖子,把腦袋上的水都擦干后起身打算去看看他到底逃走沒有,在我打開他房門的那刻就聽見他的聲音自我身后傳來:“將軍這是清醒了?”

我一回頭,一碗熱乎的醒酒湯就端到了我的面前。他一只手端著碗,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臉上還留著那天的痕跡,他道:“你快趁熱喝了吧?!?/p>

“非親非故,你有求于我?”我接過碗狐疑地問道。

“寄人籬下不就該老老實實地待著嗎?難不成將軍看我這樣本分還不樂意了?”他話里帶著逗趣,人卻一本正經(jīng)地站著。

碗在我手中周旋了幾圈后,我抬頭問他:“你不怕我?”

司琢抬起頭來有些疑惑道:“將軍雖有夜叉之名,可在我看來不過是個普通女子罷了?!?/p>

我扯了扯胡茬兒笑道:“普通女子可不會長胡子?!?/p>

他有些疑惑地低下頭,距離我的臉越來越近,最后伸手在我的胡子上一拉,道:“不過是障眼法罷了?!?/p>

我只覺得唇邊一片火辣,竟是硬生生地被對方扯去了一把胡子,我顫巍巍地抬手去摸臉頰,只從那砂礫粗糙般的臉上摸出了一道道濕痕。

我要殺了司琢!

這件事里我本是受傷的人,哪承想司琢反倒被嚇得連連后退,他面目苦楚道:“真是個男人!可你身上怎么散發(fā)著女人的味道?”

“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爺爺我到底是男是女!”我睚眥欲裂,舉起屋前的盆栽就往他頭上砸去。

然后他的手竟直直地往我胸前伸來,稍稍碰了一下就縮了回去,隨后心安理得道:“我雖雙目有礙,可鼻子到底沒出錯。”盆栽本來只是拿來嚇唬他的,現(xiàn)在看來不見血不行了。

太醫(yī)挎著個小包一邊擦汗一邊急匆匆地趕來,在看到司琢的額頭上的傷后,向我投來不滿意的眼神。他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對我道:“將軍下手真是越發(fā)沒有輕重了,現(xiàn)在傷的是花匠,若是將來傷了陛下可如何是好?”

只被輕輕擦傷的司琢此刻聽了太醫(yī)的話,竟小心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那雙剔透的眸子里全是對我的控訴和對生命的絕望。

我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那盆栽還沒砸到司琢腦袋上,他就順勢摔倒在地。盆栽在他身邊碎裂,沒有傷到他分毫,反而是他摔倒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腦袋,留下了一道傷痕。

太醫(yī)替他包扎完傷口后,看向我道:“將軍近期……如何?”

我別過腦袋去,低聲道:“好吃、好喝、好睡?!?/p>

太醫(yī)急了說:“我早說了不讓你練那勞什子……”

“我知道?!蔽掖驍嗨脑挼?,“我心里自然有數(shù)?!?/p>

太醫(yī)急匆匆地來又氣呼呼地走了,司琢眨巴著他好奇的大眼睛盯著我道:“將軍有何疾?”

我罵道:“你才有疾,你全家都有疾。”

他了然道:“我司家上下都有眼疾,辨不清人,確實有疾?!?/p>

他坦蕩蕩的態(tài)度讓我一時啞然,最后我道:“你一個階下囚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反過來關心我干什么?”

司琢捂著自己被紗布裹了三圈的腦袋笑道:“女子生來不就是被人疼惜的嗎?我身處險境并不和我關心你相沖突?!?/p>

“我手握軍權,深受恩寵,好得很。”我道。

他突然笑了起來拍著手道:“我常聽宮中老人說,后宮中的妃子們最擅長打腫臉充胖子,沒想到將軍也深諳其道?!?/p>

我面無表情道:“我本就是個胖子,何來打腫臉一說。”

司琢突然靠近道:“你若真喜歡齊王,何不逼宮讓他娶你?”我抬頭去看他的眼睛,他那雙剔透的眼睛里布滿了嘲弄,“俞將軍,你不喜歡齊王?!?/p>

(3)深情客

那日我匆忙離開后不敢再見司琢,我不知道我怕的是他再對我行不軌之事還是怕他又說什么蠱惑人心的話。

齊國上下都知道我愛陛下至深,在邊境他為了救我身中數(shù)箭,我為他浴血奮戰(zhàn)披荊斬棘,這本該是一段佳話,但最后竟變成了我不知廉恥,挾虎符以令天子。我撐著下巴懨懨地看著一池魚,只聽下人遠遠喊道:“將軍,陛下來了!”

我立馬站起身來看著身邊的丫鬟道:“快快快,把我的新衣拿來,胭脂,胭脂呢?!”

新衣上身,各種胭脂水粉在梳妝盒上交替,等我再睜眼時覺得銅鏡中模糊的身影也有了幾分可愛。人靠衣裝,誠不欺我。

當我出現(xiàn)在陛下面前時,陛下驚喜地從位置上站起,連嘴里的茶水都激動地吐了出來。

我嬌羞道:“陛下這樣看人家會讓人家害羞的?!边@話我練了上百次,就為了在陛下面前表現(xiàn)出再堅強的女人也有嬌羞柔弱的一面。

陛下?lián)嶂乜诘溃骸皩④娮灾??!?/p>

隨后我便看見司琢出現(xiàn)在他身旁,還遞上了一塊帕子。陛下接過帕子根本沒想到旁邊這個腦殼上裹著白布的人就是大商的君主。我通體冰涼地看著司琢立在一旁,他抬起頭看著我眨了眨眼睛。

陛下問道:“將軍,你只要交出大商君主,萬事都好商量?!?/p>

我指了指他身側(cè)道:“陛下,正是他?!?/p>

陛下只看了旁邊的司琢一眼便道:“此人頭戴白巾,面容猥瑣。你不必再拿長得像的人敷衍?!?/p>

司琢插嘴道:“陛下,我是大商的君主?!?/p>

陛下頭也不回道:“大商君主器宇軒昂,斷不是你這賊眉鼠目的樣子。況且你若是大商君主,將軍不早把你藏至深閨,哪會這樣大大方方地讓你出來見人?長得像不是你的錯,陪你的將軍在朕面前演戲,就是欺君之罪了?!?/p>

我嘆了口氣道:“陛下,我已經(jīng)把條件說得非常明白了。你娶我,我便把大商皇帝交給你。”陛下氣得渾身發(fā)抖,一甩袖子便離去了,沒有一絲留戀。

我站在將軍府門口目送他坐著馬車愈走愈遠才悵然回了庭院,沒想到司琢還待在原地。

“我以為他是怎么樣智慧的人才能留住你,現(xiàn)在一看,不過爾爾?!彼?。

我瞇眼看了他許久,只見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紅了耳朵道:“不過將軍今日著實好看。”好看嗎?我自嘲,若是好看,陛下為何不再看我第二眼,全程盯著園中的花草看?若是好看,現(xiàn)在但凡我說一句想嫁,對方就該應了啊。

“你若是大商的將軍……”司琢開口道,隨后又立刻閉了嘴。

我怒道:“你倒是把話說完??!”

司琢抬頭道:“你若在大商,早成了我的皇后?!彼凵裾\懇,話語真摯,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不像是在撒謊。我心中微微一動,隨后有些悵然,這位君主在朝時也有過大作為,現(xiàn)在卻為了茍延殘喘什么都敢說。

“你莫不是忘了大商的嬌妻?”我道,“我早聽聞大商皇帝有顆七竅玲瓏心,年過二十依然孑然一身,說是在等自己的皇后回來。大臣年年催他選妃立后,他都緘默不語,時間久了博了個‘深情客的別稱來?!?/p>

我話音剛落,只見司琢的臉上浮現(xiàn)了笑意,可我這話里話外哪有什么趣味!隨后我一錘定音道:“我看你這‘深情客不如叫‘無情人更合適些?!?/p>

司琢聽完拍著手說道:“沒想到將軍遠在異國還對我牽掛如斯,琢愧不敢當。”這位公子,你的重點是不是抓錯了?

“可若我是‘無情人,那你這位陛下豈不是就是‘負心漢?”司琢站在我跟前,一語中的道,“他早承諾要娶你,現(xiàn)在卻拖拖拉拉,謊話連篇?,F(xiàn)在看來反而是我這‘無情人更適合你?!?/p>

在他眼里我看到了面目可憎又猶豫的我,也看到了他的真摯,他離我越來越近,隨后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他道:“將軍,你要不要和我回大商?”

我狠狠地推開他,看他跌倒在地,渾身落泥。我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不過是個階下囚,還裝什么深情款款?!我生是齊國人,死,也是齊國的鬼?!?/p>

他聽了這話,擦著下巴的手頓了頓,隨后嘴角咧開道:“將軍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我回絕道:“我對這些下九流的事情一向深惡痛絕,你就死了這條心吧?!?/p>

司琢像是沒想到我會因為賭約拒絕他,他表情起初有些愕然,可轉(zhuǎn)而他臉上的笑就抑制不住了,他放松了四肢躺在后院松軟的土上,喃喃道:“還是不賭的好。”

(4)真心錯

我沒想到的是陛下這么快就改變了主意,他親自來了一趟將軍府,要與我立即成婚,說是真心悔改,要彌補自己這么多年的愧疚。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只有一個我,再真切不過了。

我同他坐在茶亭中,司琢就站在一旁替我們斟茶,在聽到我允諾后,他的手微微有些晃,茶水撒到了我的衣袍上,他連忙躬身,用手去擦我膝蓋上的茶漬。

陛下目光有些不贊同地道:“你這小廝手腳也太不麻利了,入宮時就不必帶他走了?!?/p>

司琢抬頭看我,我從未這么近地細看過他,往日里我能避則避,現(xiàn)在一看卻發(fā)現(xiàn)他長得竟不輸陛下。他的手從我的衣袍上慢慢地移動到我那只放在案下的手上,隨后一把握住,說:“將軍……”

我觀他兩眼亮得驚人,以為他又要說些什么胡話,剛想阻止他,卻不想他先一步哭了出來。他揉著眼睛道:“我自入府以來與將軍寸步不離,現(xiàn)在要分別自是一番神傷?!?/p>

陛下看我們主仆情深也不免動了真情,他道:“你若是想跟著,就一起到宮中來吧?!?/p>

我冷靜地抽出自己的手,隨后看向陛下道:“陛下不問大商君主在哪兒嗎?”

他長舒一口氣道:“不過是個將死之人?!?/p>

隨后他又看向我道:“婧婧,是朕不好,讓你等了這么久?!彼揪烷L得柔弱,現(xiàn)在一副內(nèi)疚的樣子更是讓我心中升起憐惜來,我按住他的手道:“陛下這是哪兒的話?!倍潭虜?shù)十步之遙的小徑,我和陛下纏纏綿綿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他最后捧著我的臉道:“婧婧,朕在宮里等你?!蔽覞q紅了臉,閉上眼睛,嘴唇微微嘟起。等待我的只有冷冷的巷風。

“別等了,人早就走了?!币慌运咀翏吲d的聲音傳來。

“你看陛下還是喜我的?!蔽移炔患按氐?,在他面前我忍不住想炫耀自己的感情,“等過了今晚,我就是齊國的皇后了?!?/p>

司琢嘆了口氣道:“將軍,你不覺得你對后位比對陛下更執(zhí)著嗎?”

“與其說你愛的是陛下,不如說你愛的只是后位。”

我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權利的追逐,陛下救我時我不過一介流民,他托人教我習練兵法,又找高人傳授我武藝,雖最后我走上歪路,導致容貌盡毀,但我知道只要我軍權在手一天,他就離不開我一天。

“是又如何?”我轉(zhuǎn)頭看向他,嘲諷道,“權力有什么不好嗎?”

司琢盯著我道:“那如果我重新成為大商的君主,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嗎?”他說完自嘲了一番,“小賭不怡情,大賭傷透身?!?/p>

司琢從被俘以來,從未這么認真地說過話,他總是冷眼看著我干些出格的事情,對我追著陛下的行為冷嘲熱諷,開玩笑地說要娶我回大商。可這世間哪還有什么大商,哪還有什么大商君主,他不過也是白日做夢罷了。

“我憑自己就能實現(xiàn),要你同情?”我脫口而出道,在我說出口的時候自己也愣了一下,這話明明是我第一次說,卻像是在記憶里回旋了很久很久。

司琢聽聞,俯下身子抱住了我,我只感到肩膀上一重,他像是終于可以卸下背了許久的殼,找到了機會可以喘氣。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耳郭上,我明明臉皮比城墻還厚,卻獨獨被他逗得滿臉通紅,以前是氣紅的,現(xiàn)在是羞紅的。

“婧婧?!彼麎旱土寺曇糨p輕叫了我一聲,明明陛下先前也曾深情款款地叫過我,但我卻沒像現(xiàn)在這么緊張過,他的指腹帶著體溫擦過我的臉龐,那溫度久久沒有消散,我只覺得兩頰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我以為他這么深情求的不過是我不嫁齊王,卻不想他只喊了我一聲就停止了。我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自己在聽到他的話之后到底懷揣了什么心思,才沒在第一時間把他推開。

明明我們之間橫亙著家破人亡。

“那就祝將軍,不對,是俞皇后與陛下永結(jié)同心?!彼f道。

他變臉快得和門口的戲子有的一拼。

我穿好齊王送來的禮服,收拾好家當,準備等人接我入宮成婚,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司琢一眼,他站在原地,身著藏青色長袍正對著我笑。

(5)戲中人

齊王迎娶皇后的日子怎么著也要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告知一下城中百姓這件喜事??晌疫@一路行來除了幾個部下笑逐顏開地恭賀我之外,宮內(nèi)一片肅靜。

宴前的侍衛(wèi)是我出征的時候換的新人,一見我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沖我道:“將軍,陛下有規(guī)定不得佩劍入殿。”

我脫下盔甲,里面只有一件大紅色的鳳袍,我問:“陛下難道沒同你們說,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日?”

其中一個剛想要說什么,立即被另一個捅了一下腰窩,最后只訕訕道:“將軍請?!?/p>

我還沒上前幾步,又聽到身后的侍衛(wèi)說:“我仰慕將軍已久,今日一見果真巾幗不讓須眉。”

在我拉開門的時候陛下興許已經(jīng)喝醉了,他拂開身側(cè)想要攙扶他的宮女,跌跌撞撞地向我走來,然后一把攥住我的手就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兩頰通紅地道:“快看看,這就是朕母儀天下的皇后!”

眾大臣像是在笑,又像是假裝在笑,一個個比哭還難看。我看到其中幾個的手放在桌下,桌子抖得和篩糠一樣,心中自了然了三分。

我就說陛下怎么突然開竅,拋開外表看到了我的內(nèi)在美?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以為今夜應是紅燭搖曳,卻不知流的是蠟淚還是血。

“婧婧,”他滿身酒氣地湊近了些,隨后打了個酒嗝繼續(xù)道,“你說你怎么就不把司琢交出來呢?他給了你什么好處???”

他的一只手手攬在我的腰上,掐得我生疼,另一只手拍著我的臉頰,眼里的迷茫也去了三分,他接著道:“一個弱女子在邊境還能活著,朕早就懷疑你了。”

我的拳頭在下頭緊緊握著,他繼續(xù)道:“你看你練的什么旁門左道,最后還成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p>

說著,他扯了扯我的胡子,還暗暗說了句扎手。

“你還以為自己虎符在手,大權在握?你問問在座的人,有哪一個是服你俞婧的?說到底怕的還不是你那身邪功?!”齊王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側(cè)抽出一把刀來。

“可惜今天你沒帶刀。”

他話音落下不久,周圍沖出了一隊禁軍把我團團圍住,一支支箭對準了我的胸口,只要我挪動分毫,下一刻我就會變成一只刺猬。

“你說要娶我是真心的嗎?”我抬頭問他。

“未曾?!彼f這話果斷簡練,眼中又出現(xiàn)了我熟悉的憎惡。

“朕要一統(tǒng)天下,阻礙唯有你?!彼呎f邊用刀尖指向我。

那我真是不勝榮幸。

在我們僵持不下之時,我剛剛見過的那個侍衛(wèi)按著自己的胸口跑進了大殿,他大口喘著氣道:“報!有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正往這里疾馳而來?!?/p>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笑道:“我還不知道我有這么大魅力值得有人來搶婚。”

“不是你的人?”齊王的目光探索地落在我身上。

我攤開手坦蕩道:“今日是我大婚之日,我為何要率兵前來?不過……”

說到這里,我從腰間掏出了一小塊虎符,道:“我原是將這虎符當嫁妝帶過來的。”

齊王皺了皺眉最后沒有說話。

我拿著虎符道:“陛下要是再信我一次,就讓我率兵守住這城池,逐盡宵小?!?/p>

他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答應我。我坦蕩地走到門口,將來時的盔甲又穿到身上,伸出手打了個呼哨,不消片刻,一支軍隊像幽靈般在門口聚集了起來,領頭人對我作揖道:“將軍,一切就緒。”

我翻身上馬,回頭對一眾目瞪口呆之人道:“我不管你們服不服我,只要我俞婧還能上馬,這大齊的將軍就不會易主?!?/p>

不久我就見到了來人。

是司琢,他不復在我府上時那謙謙君子的模樣,現(xiàn)在的他同我一樣一身鎧甲,寒氣逼人。

“原來是熟人啊?!蔽业?,“你從哪兒把你這幫老弱病殘召集起來的,就不怕到時候打起來沒個收尸的人嗎?”

司琢低低地笑了起來,道:“姑娘家嘴巴不要這么毒,會嫁不出去的。”他這些話倒是張口就來,我都替他身后的將士感到害臊!

“放肆!”我身后的將領喝道。

司琢拉了拉馬頭,馬向前走了幾步,我不知怎的,也讓馬向前了幾步。

“給你個機會認輸?!彼旖俏⑽⑾蛏蠐P起道,“你叫聲好哥哥,我就放你一馬?!?/p>

我面無表情地拿長戟戳了他的馬肚子,馬揚前蹄差點兒把他撂下去,他抓緊韁繩沖我喊道:“殺死為夫,你就要守寡了!”

隨后他揚起長劍沖他身后的將士喊道:“為了趕在良辰吉日前把娘娘帶回大商,殺啊!”

刀光劍影間,我看到司琢手起刀落,不知不覺殺出了一條路向我奔來。我疲于應付他手下的幾員大將,分身乏術。明明之前他們宛如一盤散沙,現(xiàn)在卻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齊國本占了地理優(yōu)勢,易守難攻,但萬萬沒想到司琢卻用苦肉計,里應外合攻破了城門。

他的劍離我的胸口只有半寸遠,但并沒有與我當初一樣英雄惜英雄,戛然而止。

一劍破甲,一劍入肉,一劍剮心。

我聽到了齊王在喊我的名字,我聽到眾將士失聲痛哭,我聽到司琢說:“婧婧,我接你回家。”

隨即那雙沾了血的手蓋住了我的眼睛,一片黑暗。

(6)賭

“若你容貌盡毀,人微言賤,你以為你能成為我的皇后嗎?”

“若你手無寸鐵,淪落成囚,你以為你能成為我的夫婿嗎?”

我在一片夢里掙扎著醒不來,夢里我是艷絕大商的侯門嫡女,是高不可攀的準皇后。我看著司琢對我忽遠忽近,看著他對我冷嘲熱諷,胸口升起惱羞成怒的不暢快來,這些都是齊王不曾帶給我的。

然后我聽到了周圍悉悉簌簌的聲響,聽到宮女們竊竊私語道:“娘娘什么時候才能醒來?陛下因為這事兒不上朝,天天蹲在太醫(yī)院門口,就差把那幾個老太醫(yī)逼瘋了?!蔽冶犻_眼睛,看到旁邊一個宮女尖叫一聲暈了過去,另一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扶著那個暈倒的宮女開始流眼淚。我真是服了司琢,能不能換幾個能干點兒的宮女來照顧我?

司琢來得很快,他到的時候我正端坐在銅鏡前審視自己——我的胡子沒了。

“婧婧?!彼陂T口喚我,只是怎么都不敢踏進門來。

“怎么?大商帝君敢說不敢做了?”我回過頭去看他。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向我走來,路上不知碰倒了多少飾物,最后他蹲下身子抬頭看著我,一只手撫上了我的臉,他道:“我不敢?!蔽覐奈聪脒^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君主會說出這種話。

“我愛你?!彼f,“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同意和你打賭。愚蠢地以為你若改變了身份、容貌就必然不能成為我的皇后,放任你吃掉那些藥,最后記憶全失流落到邊境上,我應該早早就承認自己愛你如斯,不該一錯再錯,蹉跎多年?!?/p>

我打斷他笑道:“是我心高氣傲才自我折騰,讓自己失憶,讓自己變成女屠夫。況且我也犯蠢了,覺得若不是你得天獨厚的出身絕對不能娶到我,也不承認是你的才學、氣度讓我傾心愛戀。感謝神明,若是你再遲上片刻,我就成了齊國皇后。”

司琢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撇了撇嘴道:“那齊王不過是個眼高于頂、心智不全之人,還能同朕相提并論?”

我聽他這醋話就想笑,這時候知道自稱“朕”抬高身價了?

“這賭是我輸了?!蔽姨谷坏?,“陛下英明?!?/p>

司琢一向以打壓我為樂,這會兒卻沉默了片刻,隨后道:“我也輸了?!彼氖志o緊扣住我的手,“我并沒有成為你的夫婿?!?/p>

“你贏了。我想成為皇后,只是因為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帝王?!蔽艺f完這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碎了咽下去。我爹要是還在世,聽我這么拍馬屁定要打得我眼冒金星。

司琢聽了這話卻笑了,我離開時他不常笑,現(xiàn)在不知怎的一天天地傻笑。

我推了推他道:“那齊王和我的部下如何了?”

說到正事,他清了清嗓子道:“齊王在牢里關押著,你的那些部下倒是護你護得緊,見你失血暈厥,一個個恨不得揮劍自刎,還是我派人將他們帶回大商,現(xiàn)在分隊看押。”

我慨然道:“那都是我一個個從戰(zhàn)場上救回來的,不護著我護著誰?”

司琢伸出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隨后自然地擁我入懷:“婧婧,你身子好利索了嗎?”

我捂著胸口感受了片刻,隨后道:“胸口仍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已無大礙?!?/p>

司琢總算松了一口氣,他摸著我的腦袋道:“你之前急于求成,齊王又故意讓那些武夫傳授你速成的、歪門邪道的辦法傷了身子,最后讓你體內(nèi)循環(huán)大變,才長出胡子。若不是我一劍刺破你的身體,散了你的邪功,你的胡子可要跟著你走進婚房了。”

他說到這兒反而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抬頭看向他道:“那我若永遠是那個樣子,你還會帶我回大商嗎?”

我話音剛落,他抱著我的手便更緊了些,他的腦袋在我頸間摩挲著道:“當然會,我只惱自己來得晚了些。”

“還不是大商的銅墻鐵壁,將我拒之城外的?!”

待我身體好些可以走路了,司琢也開始籌辦我們的婚宴。

大婚那日,眾臣終于見到了大商君主口中那個念念不忘的嬌妻。而我挽著他的手走向朝堂。

我瞥到一旁被重兵看守的齊王,他狼狽不堪地站在角落里看著我一步步走向高位。我想到了我中劍時他大聲喊我的名字,他揮著劍瘋了一樣向我跑來,他是不是并不像他表現(xiàn)的那樣不在乎?在他心里,那個丑陋兇狠的俞將軍是不是也有一席之地?

司琢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齊王,他牽起我的手道:“看來朕的皇后心胸寬廣,竟裝得下這么多人。”

我收回目光看向身側(cè)的夫君道:“臣妾心胸狹窄,裝一人已足,哪兒還有別人的位置?”

司琢真摯地看著我道:“婧婧,若是你不喜歡我目空一切,不喜歡我自恃甚高,那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

我反握住他的手搖頭道:“司琢,我愛的就是那個目空一切但心中有我的你?!?/p>

無論我是誰,身處何處,我想當你的皇后的執(zhí)念從來沒有停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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