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華
洋洋是我死黨,是個活脫脫的“小太陽”。當(dāng)你不開心的時候,她總有辦法把你逗笑。
新學(xué)期第一天,我還沒放下書包,洋洋就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念念,我們新地理老師非常非常非常帥!”我故意露出鄙夷的神情:“又犯花癡了吧!”然而心里也期待著,這老師能有多帥呢?
一個上午新地理老師沒露面,但是相關(guān)八卦卻傳了不少。什么“高冷人帥”“地理書倒背”“年輕有為”一大堆。洋洋自然是活躍于八卦一線的。
下午上課鈴一響,我們的新地理老師推門而入,身著黑風(fēng)衣,幾步跨上講臺,把書隨意扔在桌上,拿起粉筆,直接講了起來,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我驚呆了,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是“氣場”。再看看我前面的洋洋,早已被他的氣場折服。
新地理老師叫楊鐵鋒,我們私下叫他鐵哥。之前的傳言倒也不虛,講課從來不用書,哪一課哪一頁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長得的確帥氣,也霸氣。只有一點,就是“高冷”有些存疑,鐵哥人帥不假,就是吧,有點矮,只能是“矮冷”。
與鐵哥驚人的地理才華相對的,就是洋洋的地理成績。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地理“廢材”。洋洋曾經(jīng)執(zhí)著地相信,中國的北方在北半球,南方在南半球。凡此種種雷人的問題,我曾飽受折磨。不過現(xiàn)在好了,給她講題這個光榮的任務(wù)交給了鐵哥。因為洋洋驚喜地發(fā)現(xiàn),問地理題是一個絕佳的搭訕方式。然而,洋洋的問題,讓鐵哥無數(shù)次對自己的教學(xué)能力產(chǎn)生了懷疑。每當(dāng)看到鐵哥欲哭無淚的表情,我常常會一臉幸災(zāi)樂禍地向洋洋做一個“加油”的手勢。
某天,洋洋一臉黑線地從辦公室回來。我支起下巴,調(diào)笑道:“怎么?你男神把你趕回來了?”洋洋滿臉委屈,說:“就是這個題,把鐵鐵氣壞了,都是題的錯?!蔽覐娙讨?,低頭看看題,道:“這道題怎么了?”洋洋說:“鐵鐵給東南地區(qū)畫了一些丘陵,然后就形成了地形雨?!蔽尹c點頭:“對呀,就是這樣?!毖笱笠慌淖雷樱骸爱?dāng)然了!不過東南地區(qū)都是平原,丘陵不是鐵鐵自己畫的嗎?”我凝重地拍拍洋洋的肩膀,說:“你去看看中國地形那課,再來回我。還有,以后見到鐵哥,繞著點走。”
鐵哥高冷又嚴(yán)厲,我最害怕他提問。他提問時喜歡站在最后面,低沉地叫出名字。每當(dāng)他叫我的時候,我總覺得一股涼氣從后背躥起來。
不過和我相比,洋洋對提問更加害怕。一個原因是她的地理成績,使她成為被提問的重點對象;還有嘛,就是洋洋所說的“要保持在鐵鐵心中的光輝形象”。
這一天,又是提問課。洋洋首當(dāng)其沖,第一個被提問。鐵哥問道:“四川盆地的降水從哪里來的?”我的“季風(fēng)地形雨”等等提示還沒說出來,就被洋洋的“四川盆地的降水從天上來的”驚人答案活生生噎了回去。在全班的哄堂大笑中,鐵哥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
憑心而論,洋洋學(xué)地理的確很努力。鐵哥呢,也不苛責(zé)她,反而是一直耐心鼓勵。
洋洋的搭訕攻勢也獲得了成效,相處得多了,鐵哥也一改高冷,和洋洋開起玩笑來??荚嚽白屟笱罅ⅰ败娏顮睢保谒淖鳂I(yè)本上畫大哭臉。
月考結(jié)束后,洋洋潛入辦公室看成績單,正好撞上鐵哥。鐵哥立刻猜到了她的來意,故意藏起了成績單。鐵哥壞笑著在紙上寫下一串?dāng)?shù)字:“算算這個題吧,答案就是你的分?jǐn)?shù)?!薄斑@是地理老師還是數(shù)學(xué)老師啊?”洋洋無奈了。
在洋洋這個“小太陽”影響下,鐵哥比以前溫柔多了。我們班級的女生,一個一個地都被他圈了粉。而鐵哥呢,也一改舊日“千金難買一笑”的面癱風(fēng)格,對我們有了更多笑容。正應(yīng)了洋洋說過的那句話:“是冰山也有融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