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林
對于“海島控”來說,只要聞著那股海風(fēng),就足以深陷其中。被瘋狂“安利”的普吉島、巴厘島、馬爾代夫,是“海島控”的入門打卡地,但除此之外呢?
江湖傳言說,1個大溪地=2個馬爾代夫=3個巴厘島=4個普吉島=8個長灘島。這個被稱為大溪地的群島,人均消費差不多是馬爾代夫的3倍、夏威夷的5倍、泰國眾海島的10倍。據(jù)說,導(dǎo)演陳思誠為了在此辦一場與佟麗婭的婚禮,花光了之前的積蓄。
波拉波拉島上的奧特馬努山雄姿英發(fā)
大溪地坐落在南太平洋上,又名“法屬波利尼西亞”。在太平洋三大島群中,意為“多島群島”的波利尼西亞島群分布最廣,形同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地帶—三個角分別為夏威夷群島、新西蘭南島(毛利人屬波利尼西亞人)和智利復(fù)活島。大溪地近似處于這個三角形的中心位置。
在大溪地與澳大利亞大堡礁的正中間,是熱門旅游島國斐濟。斐濟的國土面積比夏威夷群島還大,所屬的美拉尼西亞群島意為“黑人群島”(美拉尼西亞人屬于土著澳大利亞人種,顯矮黑)。斐濟有不少英殖民時期印度勞工的后裔。
中國人相對容易“夠得著”的兩個太平洋旅游島—帕勞和美屬塞班島,都在菲律賓以東洋面,隸屬于“小島群島”,即密克羅尼西亞群島?!靶u群島”以珊瑚礁為主,基本上位于赤道以北(除了“世界最小島國”瑙魯和縱跨赤道的基里巴斯)。
絕佳的海島游體驗,取決于天時地利人和。風(fēng)光旖旎之外,獨特的地理位置、私密的享受、寧靜的氛圍、地道的高品質(zhì)服務(wù),都不容忽略。而這些在下述太平洋島嶼上都能享受到。還等什么呢?跟隨筆者一起“跳島巡覽”吧。
波拉波拉島上的奧特馬努山(Otemanu)雄姿英發(fā),常見于大溪地的代表性照片。但大溪地那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是攝影技術(shù)很難拍出來的。
在波拉波拉,可潛到水下探尋黑珍珠
“這是個只有天使和生前的義人才能棲居的地方。”1767年英國航海家R. 沃利斯意外撞見大溪地,告別時依依不舍。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們仿佛置身伊甸園中,平原郁郁蔥蔥,樹上果實累累,小溪穿流迂回?!蓖辏瑲W洲人在這里最早目擊沖浪。沖浪是波利尼西亞人的一項古老文化,大溪地被視為沖浪運動的發(fā)源地。
之后各國航海家接踵而來,紛紛宣揚自己找到人間天堂。作家杰克·倫敦和畫家保羅·高更,也來此尋求藝術(shù)的靈感和精神圣殿。1962年,馬龍·白蘭度主演的《叛艦喋血記》首次用影像展示了大溪地的絕美風(fēng)光。此后,大批游客蜂擁而至。
大溪地對華“團體免簽”,但是價格并不親民。在首府帕皮提(位于主島塔希提島),國際酒店每晚價格約在3000~5000元;熱門海島波拉波拉(Bora Bora),一般酒店每晚6000元到1.2萬元,頂級酒店每晚2萬元到12萬元?!睹绹鴩业乩怼犯鶕?jù)消費水平,對全球海島奢華程度做了排名,前四名依次為:大溪地、塞舌爾、馬爾代夫、夏威夷。
然而大溪地的奢華,并非全是物質(zhì)上的奢華。從保羅·高更的畫作中,可以看到大溪地獨有的浪漫與想象空間。高更畫出了有幾分懶散、幻境般的“波利尼西亞”風(fēng)光,這在西方世界已成為一種視覺標(biāo)志,甚至是伊甸園般的避世象征。
大溪地有許多人跡罕至的優(yōu)美離島。在帕皮提東北方向約1400公里的馬克薩斯群島中,有座叫希瓦歐阿(Hiva Oa)的火山島。整座島都散發(fā)著自然生長的氣息,山峰線條凌厲,陽光充沛,花朵豐腴多汁。當(dāng)年高更乘坐的“南十字星”號,從帕皮提出發(fā),向東北航行了整整6天6夜,才到達這里。
馬克薩斯群島的女人,無論年紀(jì)大小,都留著一頭烏沉沉的長發(fā)。美麗、暴烈的景致,讓高更立刻愛上了這里。他給朋友寫信,高度贊美了馬克薩斯群島:“我向你保證,從繪畫的角度來看,它極為美麗?!彼谶@里過完了自己最后的日子,并在希瓦歐阿島南岸的阿圖奧納小鎮(zhèn),親手建造了一座“歡愉小屋”。
如今在大溪地,你可以待在度假村看波利尼西亞舞,在星光下裸泳,也可以駕著摩托艇出海,去給魔鬼魚和鯊魚喂食。這些美好瞬間就像是與大自然親吻。更顯獨特的是,在號稱“魔幻之島”的茉莉亞(Moorea,東距帕皮提約20公里),搭一輛敞篷越野車來一場叢林穿越;在波拉波拉(東南距帕皮提約250公里),潛到水下探尋黑珍珠,或在藍色潟湖里坐著獨木船巡航。
“奢享”的另一種方式是住在海上草屋別墅里,早晨伴著和煦的陽光醒來,推開窗就可以到海里游泳,夜晚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海水聲入眠。在房間里,你可以透過地板上的玻璃窗觀賞五彩魚群,從露臺直接躍入清澈的“天然水族館”。肚子餓了,來獨木舟上吃頓“漂浮餐”;力氣足了,去提阿胡普(Teahupoo,位于塔希提島南部)體驗一番沖浪的奇妙。
與奢華的度假模式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溪地某些地方純樸得幾近原始。例如,提克豪環(huán)礁(西南距帕皮提約320公里)的機場既沒有控制塔,也沒有安檢。當(dāng)?shù)卮迩f只有一條主路,對村里孩子們來說,這里的日子就是日出、日落、潟湖、波利尼西亞茅草屋和椰子樹,以及每天一輪的航班起降。
這就是大溪地,一個文藝范和高科技兼?zhèn)涞姆ㄊ缴鐓^(qū),物價漲到世界第一,卻依舊透著一股遠離現(xiàn)代文明的原始氣息,讓每個人都能沉思“我們從哪里來?我們是什么?我們到哪里去?”
斐濟島第二大城市勞托卡
“每逢月滿的晚上,螃蟹會爬到岸上,比目魚也會游到淺水的地方,天與海遙遙呼應(yīng)?!睆埿乖凇读骼说拿姘鼧洹防锩枋鲞^的這個地方,就在浩瀚的太平洋西南部,南距新西蘭約2000公里的斐濟群島。
由于毗鄰國際日期變更線,斐濟成了所謂“世界上迎來第一縷陽光的地方”(其實,基里巴斯和美屬薩摩亞更早迎來一天開始)。斐濟和大溪地緯度近似,且一樣處于國際主航道上,號稱南太平洋“十字路口”。每年5月至10月的干季,是其最佳旅游時間,這一點也和大溪地雷同。
2010年上海世博會期間,筆者在太平洋聯(lián)合展館里走著,一位滿面笑容、頭戴鮮花、黝黑膚色的女人熱情地向我介紹著斐濟的各種美好。據(jù)說,比爾·蓋茨選擇了在斐濟度蜜月,明星妮可·基德曼、皮爾斯·布魯斯南、阿諾德·施瓦辛格,都在斐濟擁有自己的私人地盤,湯姆·漢克斯的電影《荒島余生》也在這里取景。
第二次聽人說起斐濟,緣于兩年前向斐濟移民潮的興起—35萬元的人民幣存款證明,就可以申請斐濟“綠卡”。清爽溫暖的空氣,讓很多苦于霧霾的中產(chǎn)人士躍躍欲試。聶嘉就是其中一個。“這里得肺癌、肝癌的概率極低?!甭櫦握f。
吸引聶嘉的,還有斐濟的慢節(jié)奏生活。說英語和斐濟語的島民,穿著特色民族服裝,臉上抹著油彩,愜意地彈著吉他。這就是斐濟人的生活,自得其樂地“浪費”時間。聶嘉說,她在斐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著藍天碧海、椰林搖曳,在潔白的沙灘上發(fā)呆。
如果要說缺憾,那就是斐濟人的時間觀念不強,很多時候,你約的車沒有按時出現(xiàn),日上三竿了店鋪還沒有開門,等了很久的食物再去問,可能還沒開始做。斐濟人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FiJi Time”,意思是叫你別著急,慢慢來。
但是“這里的天特藍,水特藍,人也特友好”,聶嘉說,從下飛機的那一刻,熱情的斐濟工作人員就展開雙臂,為游客舉行歡迎儀式,大聲唱著民族歌曲。剛到酒店門口,就有人送來薄荷冰毛巾、貝殼項鏈以及好喝的酒店特制迎賓果汁。每個人都開心地對你說著“Bula!”熱情、簡短、親切,讓人受寵若驚。
在這里,也會遇到“culture shock”。聶嘉辦理移民時,移民中介和當(dāng)?shù)氐囊泼窬珠L吃飯,移民局長居然帶著自己家的三代人一起。在斐濟,政府車輛可以像出租車一樣被攔截,市民有事要搭市長的順風(fēng)車正常不過。有一次,一位市民因家人生病攔了一輛政府車,車上官員因有事拒絕載客,結(jié)果挨了批評。
斐濟是“微笑國家”之一,隨處可見頭戴鮮花、笑容燦爛的居民。在首都蘇瓦的大街上,無所顧忌的歌聲從那些開著的車窗飄出來;高大威猛的男警察們,居然是穿著裙邊剪成三角形的裙子在指揮交通。在這里,打劫也不那么正式?!皳?jù)說有人來超市打劫,象征性地拿幾樣?xùn)|西就走了?!甭櫦无D(zhuǎn)述當(dāng)?shù)厝A人的說法。
在斐濟主要的旅游區(qū),如首都蘇瓦、珊瑚海岸、楠迪鎮(zhèn)的外島(馬馬努卡群島、亞薩瓦群島)、舊都萊武卡,空氣總是潮濕,沙灘總是松軟,物價也不算離譜。你可以放空自己,享受No Worry的FiJi Time。
塞班作為“北馬里亞納群島”自治邦的首府,南距關(guān)島(馬里亞納群島最南端的大島)約170公里。塞班島曾是“美日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戰(zhàn)爭殘留的火炮訴說著當(dāng)年二戰(zhàn)的凄涼。
對中國人來說,選擇塞班度假有多重好處:不用擔(dān)心路途遙遠,國內(nèi)直飛4小時,就可以享受“斐濟”的純凈;不用擔(dān)心錢包扁扁,就可以觀賞到“馬爾代夫”的湛藍;不用擔(dān)心“普吉島”的人多擁擠,就可以在海灘夜市漫步閑逛;不用擔(dān)心氣候多變(這里常年溫度在27度左右,沒有明顯的雨季),除了臺風(fēng)天外一年四季適合旅行。
不光這些,塞班讓中國人前幾年趨之若鶩的是,這里是距離中國最近的美國領(lǐng)土,作為“中國孕婦的產(chǎn)房”,這里出生的娃直接拿美國國籍!2014年2月,美媒稱塞班島超7成新生嬰兒為中國孕婦所生。
塞班島上除了當(dāng)?shù)赝林兔绹?,?/3是新移民,特別是近年來中國、韓國、日本等國的移民逐漸增多。如今在塞班島,中國餐廳、旅館、商店遍布;只要是店門口掛對聯(lián)和燈籠的,就一定是中國人開的。
浙江人阿明40多歲,來島上已經(jīng)十多年了,三個孩子都是美國公民。阿明說,島上的人不像國內(nèi)特別看重孩子的前途和未來工作什么的,都是順其自然,看孩子的意愿。無論小學(xué)、初中還是高中,孩子們都沒有作業(yè),寒暑假也比國內(nèi)假期長一倍。
阿美一家從塞班島旅游回來,印象最深的事是,車輛禮讓過馬路的行人?!爸灰先诵『⑼愤呉徽荆愤^的車輛會馬上停下來。”阿美回憶說,有一次她們一家在馬路邊的餐館用餐,突然聽到街上有救護車的警笛聲傳來。不一會兒,馬路上行駛的私家車幾乎都主動地停靠在路兩邊,為救護車讓行。
塞班島,快艇滑翔傘
讓阿美流連忘返的是塞班島的海風(fēng)。“廣州的氣候很悶,塞班卻不同,雖然中午太陽很大,但是有海風(fēng)吹好舒服,早晚更是涼爽?!碑?dāng)然,小島上海水清澈、沙質(zhì)細密、斷崖壯觀,這些自然景色與文明熱情的塞班人一起,構(gòu)成了塞班獨特的亮麗風(fēng)景線。
附屬于塞班島的軍艦島,是塞班的“明珠”,其周長不到2公里。據(jù)說在二戰(zhàn)期間的一個夜晚,美軍偵察機發(fā)現(xiàn)一艘“軍艦”,于是對其進行了密集轟炸,天亮后才發(fā)現(xiàn)是個小島。這里近海的海水,能見度高達十余米,也被人們統(tǒng)稱為“玻璃海”。
來塞班,你可以在排名“世界第二”的潛水圣地“藍洞”潛水(洞內(nèi)與外海相連,擁有豐富的海底生物,時而波瀾四起,潛水難度系數(shù)高,需要執(zhí)照),或者坐小飛機、開越野車探索叢林。但是,最刺激的要算高空跳傘了。
從4200米高空的飛機上往下跳,自由落體的時間大概只有60秒左右??粗澜缇驮谏硐路D(zhuǎn),碧海藍天盡收眼底,你可以放肆地尖叫,而在上千米的高空沒人會聽到(除了帶你飛的教練)。這種像飛翔的失重感覺,能把平時積攢的壓力快速消耗掉。
同為曾經(jīng)的美國托管地,塞班島對華免簽(可停留45天),帕勞則出于環(huán)保原因,對外國人從免簽恢復(fù)為免費落地簽。中國內(nèi)地到非邦交國帕勞沒有直飛航班,需要在港澳轉(zhuǎn)機,但帕勞仍是一個引起國人越來越多興趣的旅游勝地。
帕勞常被稱作“上帝的魚缸”。這里的海水清澈無污染,根據(jù)海底地貌呈現(xiàn)多達七種顏色的效果,屬于“世界七大海底奇觀”之首。“魚缸”里有舞姿翩翩的蝴蝶魚、熱烈搶食的黃尾魚、長著性感厚嘴唇的蘇眉魚(世界最大珊瑚魚類,身長可超兩米),還有無比妖冶、異常珍稀的曼陀鈴魚。
帕勞還被稱為“彩虹的故鄉(xiāng)”。由于南距赤道僅約7.3緯度,這里的風(fēng)和雨都是熱的,像是帶著香粉味的女孩在你耳邊輕語,用濃膩的情懷吻濕了你的全部。帕勞大多數(shù)的島嶼被熱帶雨林覆蓋,形成綠意盎然的樹海。由于四季如夏,下陣雨的概率實在太高,這里還是看彩虹的好地方。
對于“海島控”小G來說,在帕勞的每次出海,都是他最放松的時刻。小船停泊在清澈見底的海面上,仿佛懸浮在空氣中。“躺在平平的甲板上仰望著久違的天空,云彩朵朵仿佛如毯子般蓋在我的身上?!痹诤_呎业胤奖苡陼r,天突然放晴了,猛一抬頭,瓦藍的天空上赫然掛著一條七色彩虹。
帕勞水母湖是世界上“唯二”可以任性地和水母共舞的地方
帕勞的景點“牛奶湖”很上相。其實,它只是一處被圍起來的小小海域(位于主島西南邊的阿拉卡貝桑島南部)。天藍色的水中泛著乳白色,是因為水底的火山灰燼是雪白色的。游客跟團游時,導(dǎo)游會讓水性極好的助手把白泥撈上來,給大家涂在身上,再讓大家下水游泳洗凈。
更有名的帕勞水母湖,位于中南部埃爾馬爾克島上,是世界上“唯二”可以任性地和水母共舞的地方(另一處在印尼卡卡班島)。這里數(shù)萬年前曾是海的一部分,后來與外海隔絕,原先的海洋生物逐漸消亡,只剩下靠少量微生物就可以生存的水母。由于天敵消失,這些水母體內(nèi)也就不再產(chǎn)毒素了。這樣,帕勞雨林中的水母湖,演變出了世所罕見的無毒水母。
此外,帕勞西面的環(huán)形堡礁上,由北至南分布著藍洞、藍角(位于“德國水道”西面,水域形似象鼻)、海底大斷層等,也都是有名的潛點,可以觀賞色彩斑斕的珊瑚和熱帶魚。因為體驗獨特而富于變化,容易上癮,有網(wǎng)友將帕勞的海域稱為“藍色鴉片”。
除了上述著名島嶼,東北距大溪地約1000公里的庫克群島,擁有“世上最美麗的潟湖”,游客主要來自歐洲、新西蘭和北美;屬于美拉尼西亞群島的瓦努阿圖,有著人類“最可親近”的活火山。這兩個小島國一富一窮,但都是不錯的觀光選擇。而置身一眾太平洋小島國之間,對于小國寡民的生存狀態(tài)會多一份了解,還能在茫茫大洋中體會“孤獨星球”的種種,可謂是游東南亞乃至印度洋海島時所沒有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