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迪 劉翾 佘毅敏

摘 要：文章專注于研究形成神秘感吸引力中的信息量因素對決策的影響。彌補信息上缺口的沖動是神秘感形成的一個重要部分，而在決策領(lǐng)域中，對信息量的把握程度同樣是形成決定非常重要的因素，因為信息匱乏的壓力在決策中產(chǎn)生的影響是多方面的。因此我們以信息量為中間橋梁，通過對前人有關(guān)吸引力及決策理論的進行囊括和分析，構(gòu)建出神秘感吸引力與決策的某些關(guān)系，最終總結(jié)、分析、提煉，提出了影響神秘感中的信息量因素對決策的影響機制以及怎樣避免受到這些機制的干擾。我們還簡要回顧了最近一些關(guān)于潛意識和情緒的研究趨勢，特別是因為它們對決策的影響日益突出。

關(guān)鍵詞：神秘感；信息量；決策；吸引力

一、研究背景

在19世紀70年年代，一些古怪的元素已經(jīng)開始流。愛浮夸的俄羅斯裔美國人布拉瓦茨基夫人，1875年在紐約創(chuàng)建通神協(xié)會，這個協(xié)會主要致力于材招魂術(shù)的研究，當時英國和美國都很流行通靈。可見于人類對虛無事物的本質(zhì)迷醉植根于內(nèi)心之中，是伴隨人類心智成長卻又不斷刺激和困擾的思想形式，對神秘進行定義和分析，有相當?shù)谋匾浴?/p>

亦如同神秘一詞，其本身的定義也令人感到模凌兩可，以及其在各種吸引力的影響因素都有所顯現(xiàn)，難以從一種或幾種角度對神秘感展開建構(gòu)與概念解析。在此研究中，我們猶豫的僅選取了常見的一種類型展開探討：信息量。

在過去的研究中我們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心理方面的決策影響的文獻所占比例甚高，有關(guān)于把握信息量多少的影響的文章固然有，但已經(jīng)少很多了，至于以神秘感為主要去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本篇研究大多以結(jié)合來自諸如倫理學，心理學等其它領(lǐng)域內(nèi)容的理論為主，因此也難免有些偏離項目本意以及打擦邊球之嫌，更多的篇幅也將會集中在決策影響的方面。但是對以往相關(guān)文獻進行引用、概括、拆解、分析、總結(jié)的一步步深入，毫無疑問的能夠收獲并拓展一些前人的經(jīng)驗。

二、 初步概念

1.神秘感的定義

“神秘”一詞是從拉丁文occultism（意為‘隱藏或隱蔽）派生而來的，其基本含義有多種：

（1）秘密或無法解釋的事物；未知的事物；[自十四世紀]。

（2）具有模糊或令人困惑的性質(zhì)的人或事物。

（3）（陳舊的）神秘或神秘的意義；[從十四世紀開始]。

（4）一種宗教真理，僅靠運用人類理性（沒有神的幫助）是不能理解的；[十四世紀]。

（5）（古代東正教以外的）圣禮；[十五世紀]。

（6）（主要是復數(shù)）秘密的宗教慶典，通常通過啟蒙進入；[十五世紀]。

（7）（天主教）基督生命中的特定事件或系列事件；[十七世紀]。

（8）工藝、藝術(shù)或貿(mào)易；特別是工匠的行會。

不難看出上述除個別定義方向不同外，各自對神秘的理解、涵蓋都極為相似，以此為基礎(chǔ)，我們將神秘理解為一些類似秘密或是朦朧的、令人費解的以及不可解釋的事物。本文將采用通俗理解中的神秘感，即對上述神秘理解的感覺概括。

2.信息量促成的神秘感

神秘令人迷戀，因為渴望填補空缺的信息是我們的天性——Sally Hogsheads[1]對于信息量與神秘感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沒能在其他相關(guān)理論中找到依據(jù)，但為這兩者的關(guān)系尋求理論也是沒有過多必要的。即便如此，我們?nèi)匀辉噲D從大量的語言學及文學作品中以及上述神秘感含義來源中解構(gòu)出信息量對神秘感不可或缺的影響作用。生活中無處不是融合著神秘感，成為而不斷纏繞和傳承的文藝形式，存在于思想觀念、文藝形式、民俗學、人類文化學、社會學、民間敘事等各種知識系統(tǒng)和研究中。在西方神秘的民間故事中，不難發(fā)現(xiàn)特定時代的社會歷史和文化思潮的痕跡。

信息使用現(xiàn)代定義信息是物質(zhì)、能量、信息及其屬性的集合。而信息量即理解為信息多少的量度。1928年R.V.L.哈特萊首先提出信息定量化的初步設(shè)想，他將消息數(shù)的對數(shù)定義為信息量

3.決策的定義

本文中定義的決策按照Reid Hastie[2]所提到的為準，即決策應該是特定情境中的一種反應，它由三部分組成：有不止一個方案供選擇；決策者的每一個方案所帶來的結(jié)果和未來事件會形成一定的預期，預期可能會以信心程度或者概率的形式出現(xiàn)；與可能的結(jié)果相聯(lián)系的后果可以在一個連續(xù)體上得到評估，而這一評估所依據(jù)的是當前的目標和個人的價值觀。

三、信息量、決策的相關(guān)理論

1.信息缺口產(chǎn)生的好奇心

Loewenstein[3]中提出了好奇的信息缺口理論（information-gaptheory）。當個體當前的知識與想要獲得的知識存在差距時，即個體意識到自己在知識或理解上存在信息缺口時，就會產(chǎn)生好奇，并去探索新信息，以彌補信息上的缺口。其中個體當前的知識是客觀存在的，而個體想要獲取的知識是主觀的。

2.凸顯信息帶來的認知偏差

David Eddy[4]在醫(yī)學工作中發(fā)現(xiàn)了對乳腺癌患病率的普遍認知偏差，后來它使用代數(shù)方程和概率論提出了貝葉斯定理（Bayestheorems）（見下圖），用于解決在給定條件下調(diào)整判斷的問題，也反映出當人們收到新信息并試圖更新關(guān)于相映事件的看法和判斷時可能會產(chǎn)生系統(tǒng)偏差。Eddy于此提出：通常很難指出判斷過程中究竟哪一部分的錯誤是致命的，而將偏差歸結(jié)為對概率論的特定誤解或誤用則更加困難。

Nickerson[5]提出了關(guān)于這一現(xiàn)象的更全面闡述：關(guān)注凸顯信息是我們在注意和推理時普遍存在的一個習慣；這伸直可以歸因于那些可得到的凸顯信息帶來的普遍誤差，正是這種信息支配著我們的判斷。

3.信息量過多所帶來的影響

Sheena Iyengar[6]曾經(jīng)在一家高檔商店里做了這樣一個實驗：食品貨架上通常擺放6種不同的果醬，她有段時間在貨架上擺了24種，她想看一看可供選擇的果醬種類多少是不是會對果醬的銷量產(chǎn)生影響。通常我們認為可供選擇的商品種類越多，消費者越可能購買，但實驗結(jié)果恰恰相反：當陳列6種果醬時，在果醬前停下來的消費者有30%最后買了果醬，而另一種情形這一比例只有3%。

4.決策與期望預期

在成本收益理論[7]中，決策者在決策過程中，會隨著決策任務特征和個體特征的變化而采用不同的決策來完成選擇工作，要權(quán)衡準確性和努力程度，包括決策的正確性、決策速度以及選用策略的適當性，等等。決策的目的就是使用最小化成本獲得最大化收益。

李素礦和黎鳳蓮[8]在此基礎(chǔ)上指出當沒有時間壓力的情況下，個體有大量的時間去進行權(quán)衡選擇。但是在時間壓力下，時間將是影響決策者做出決定的一個非常大的原因。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權(quán)衡各種利弊，那么在做決策的過程中就會降低其效率。因此，個體在這種情境下更加看重的是決策的速度，并以此來應對時間壓力情形。

四、信息量對決策的影響

Loewenstein指出的理論，表明信息缺口總能俘獲我們的好奇心。因此對信息量的掌握不足使得神秘感復雜多變又能保持趣味，既可以開誠布公、暢所欲言，但也會時適時躲避、留下懸念。神秘提供剛好足夠的信息，但不會太多。

我們很少為平凡的普通事物所觸動，因為我們對其的認知信息已經(jīng)足夠讓我們心理產(chǎn)生飽和效應。當那些曾經(jīng)對于我們來說新奇、未知事物隨著時間而逐漸淡化、得到解釋，神秘感隨之消失，我們便不再感興趣。而意外驚喜卻會改變我們對世界原本樣貌和運作原理的期望。新事物意味著想象、改進、發(fā)明和出其不意。

成本收益理論很好地詮釋了人們在進行決策的過程中所應采用的最基本的一種方式。決策者會考量決策的各種因素達到最合理的選擇，但是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進行決策評估時，人們往往很難準確地評估選擇，甚至會完全忽視某些嚴重影響決策的因素。

一個非常微小的信息干擾也足以產(chǎn)生決策影響。Donald Henry Rumsfeld[9]曾言：“有已知的已知，有些事情我們清楚我們知道。有未知的未知，也就是說，我們知道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但是，還有未知的未知，即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庇绊憶Q策的信息因素就處于未知的未知，來自Nickerson總結(jié)的“我們會偏向于關(guān)注凸顯信息而造成認知偏差”也證實了這一點。

我們不僅不知道神秘事物背后的信息，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我們對這些信息的無知。對自身掌握信息量的錯誤判斷使得我們的決策評估被誤導，做出盲目地決定。

少即是多？另一點是由Sheena Iyengar的果醬實驗“選擇太多”得出的，當信息量過多會使我們變得混亂而不知如何選擇，因此認知評估也就會收到阻遏，而神秘感缺乏的信息正好作為一種“少即是多”形象，使得我們不去挑三揀四而直接決策。當我們只接受到一點必要信息的時候會做出一些非理性的決策，而那點必要的信息也是產(chǎn)生神秘感吸引力的原因。

五、其他相關(guān)因素實驗及猜測

以下是一些影響決策的單方向因素（情緒、潛意識、理性思維）理論，從這些研究中，也許可以推出信息量與這些因素的關(guān)系從而推導出決策之間某種間接關(guān)系，猜測的真實性還有待進一步認證。然而，應該事先聲明的是，被歸類到一種類型的特定觀點有時也包含并不矛盾的，另一類型的中心思想。

1.影響決策過程中的情緒理論

Damasio[10]及其合作者最近完成的一項研究證明了情緒對決策行為的直接影響作用。被試是前額皮質(zhì)受損的病人和正常人，實驗游戲有不同風險等級的4套卡片，游戲中Bechara[11]等發(fā)現(xiàn)病人組會更頻繁的抽取高風險組的卡片。進一步研究發(fā)現(xiàn)： 當正常被試考慮從高風險組選擇卡片時會產(chǎn)生皮膚電反應，而病人卻沒有。解釋是由于缺少對恐懼的體驗，導致他們更快的選擇高風險組。Damasio從上述研究得出結(jié)論：即時情緒在決策中發(fā)揮著關(guān)鍵作用，缺少此情緒，前額受損的病人就不考慮自己選擇的未來結(jié)果，從而作出糟糕的決策。

David Lewis提出大腦的兩種思考模式，一種是蠻思考或深思熟慮，另一種是容易出錯的快思考，很好的解釋了青少年為什么比成年人更容易沖動，指出我們大部分的思考都是下意識的，并建議我們?nèi)ザ嗍褂玫谝环N模式來解決日常生活的決策。

2.潛意識影響下的決策

心理學家Solomons L和Stein G提出研究的“雙重人格”現(xiàn)象便很好的證實了這一點，他們提出無心人格與第二人格存在著相似性。他們通過自身實驗，證實了人是有能力一邊閱讀一邊做出準確無誤的聽寫的。通過挖掘這些非同尋常的技能，Solomons L和Stein G證實：那些普遍被認為需要思維參與的行為，諸如閱讀和寫作，都可以機械化進行。

與其相似心理學家John Bargh及其同事做了這樣一個實驗，他學生分組參加粗魯以及禮貌性兩種詞匯拼湊。當測驗完成以后，實驗人員要學生們走到另一間辦公室，等待兩位正在不停談話實驗人員。結(jié)果出乎意料，那些受到粗魯詞匯誘導的學生平均等待了大約五分鐘，最終打斷了實驗者和實驗助手之間的談話，而受到禮貌詞匯誘導的學生中，82%的人到實驗結(jié)束沒有打斷談話（Bargn本想以毫秒差別來記錄）。Jogn Bargn由此提出：我們的行為和思考只聽命于潛意識的導引，而且我們行為和思考的方式以及在一時沖動下我們思考和行為的優(yōu)劣，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程度比我們意識到的程度要更大。

3.影響決策的質(zhì)量：理性

按照Reid Hastie提及的理性決策理論，一個理性的選擇有四個標準：基于決策者目前的資產(chǎn)。（包括金錢、生理狀態(tài)、心里能力、社會關(guān)系和感覺）；基于選擇的可能結(jié)果；當選擇不確定時，可用概率論的基本原理去評價結(jié)果的可能性；在于每一個選擇的可能結(jié)果相聯(lián)系的概率；價值和滿意度約束之下，理性選擇應具有適應性。

4.信息量對情緒、潛意識的間接決策影響推測

正如Damasio和Lewis指出的，情感及其相關(guān)的情感都體現(xiàn)和提升了生物體的核心價值，因此，情緒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決策能力的重要部分。尤其是強烈的情感，好比說憤怒，當憤怒和一起相關(guān)的情感被轉(zhuǎn)化為行動，人們似乎會更激進的去做一些沖動的事情。

當人處于好奇的狀態(tài)中，適當?shù)恼T導就能夠引發(fā)滿足欲望的沖動行為。就像新興智能家居使用的營銷手段為了激起讓我們購物那樣，不斷利用商品的新奇特性誘導消費者，激發(fā)出一時沖動。

從Solomons L和Stein G的自身實驗中可以得出潛意識對日常行為的潛在影響。一個人在做決定的時候會主觀地認為自己有能力從若干選項中做出決策，其實這只是一種錯覺，因為意識之外的力量會決定到底怎么做。Jogh Bargh的實驗能夠看出不同性質(zhì)的信息對行為的影響。當受到來自外界的信息影響時，潛意識將信息加工并會對你即將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或行為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而這也會產(chǎn)生于我們接收信息并最終做出決策的過程當中：少量的信息可以讓決策行為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改變。

六、結(jié)論

從上述分析及提出的猜測能夠看出信息缺乏對于決策的影響。正如我們所見，神秘并不是巫術(shù)或者催眠，對信息空缺的補充沖動作為人自身中一種不可否認的生理和心理現(xiàn)象，這也正解釋了為什么把握的信息量能有如此之巨大的影響力。

并不是所有的心理學研究都關(guān)注為什么人們會做出荒謬的決定，一些研究關(guān)注的是人類的正常思維，但從大量研究中都可以看出，我們會受到各種信息因素的刺激，滲透在購物，愛情，冒險，飲食等各個方面。如果不能辨別我們收到信息缺口驅(qū)使的行為，那么當我們必須做出決策時，不管是個人還是社會，都只會更加困難。

那么，我們?nèi)绾伪苊馐艿接绊懩兀?/p>

我們實際上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沒能考慮到的相關(guān)信息有多少，無法提供可靠的估算結(jié)果。但是，如果我們能夠不時想起“未知的未知”的警告，避免過度自信的做決定，我們的決策可能會明智很多。以及給你的決策預留充足的緩沖時間。一個很簡單的做法是，三思而后行。越是很緊急的事務就越需要緩沖時間，停下來想一想，哪怕只是靜下來從1數(shù)到10也足以讓我們的大腦從迅速的下意識思考進入縝密的思維狀態(tài)中。

最重要的一點是運用理性。理性的源頭一直可以追溯至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Girolamo Cardano等學者在分析賭博行為時就提到了這一概念。然而像個經(jīng)濟人那樣理性，而不帶有個人感情和性質(zhì)是不實際的，作為決策者，張力在于對結(jié)果的考量和評估，這也是一種為利益最大話化的追求，這一點非常類似哲學一詞的原意“愛智慧”，或者說是更進一步尋求紛繁蕪雜的現(xiàn)象背后一以貫之的邏各斯，我們利用各種外界知識作為保障，而用理性思維作出評估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避免非理性的沖動，我們才能擁有更有意義、更有收獲的生活。

七、研究展望

本研究中的絕大多數(shù)結(jié)論都來自心理學家、經(jīng)濟學家關(guān)于人們心理狀態(tài)、波動變化和決策的研究。我們描述并解釋了一些不利的思維習慣，并利用前人的理論提出一些能改善決策技能的策略，不足的是本研究中僅專注于神秘感中的信息量，對于引發(fā)神秘感的許多其他因素（Don Thompson談及的藝術(shù)市場就有許多潛在的神秘影響因素）并未探討，目前，對神秘感的研究相對較少，未來還有很大的研究空間。

事實上，人們怎樣去選擇，與神秘感保持距離亦或滿足自己對神秘的好奇，這是他們的權(quán)利。我不是批評某種趣味，這是無可非議的個人選擇，但如何做出明智的選擇是一種需要學習的技能，一種可以為我們掌握的能力。神秘感使得我們墮入迷離之情景，而揭開它的面紗你會更容易看穿被人鼓吹的假象，更清晰理解周遭的怪異之事，看透這些，則會成為關(guān)懷社會、參與現(xiàn)實、改變時代的一種方式，一種最簡便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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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Bechara A，Damasio H，Tranel D，Damasio A R.Deciding advantageously before knowing the advantageous strategy.Science，1997，275：1293～1295

作者簡介：

梁迪（1999--）男，廣東韶關(guān)人，廣州醫(yī)科大學2017級應用心理系本科在校生，研究方向為心理學、哲學。

劉翾（1999--）男，江西吉安人，廣州醫(yī)科大學2017級應用心理系本科生，研究方向為哲學、心理學。

佘毅敏（1981--）女，廣東潮州人，廣州醫(yī)科大學講師，研究方向為學校心理健康教育，本文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