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
我們說的高度,比屋脊要精細
但無人提及,在高處如何把根藏起來
如何不被風做點手腳。
——塵垢的初衷已站不住腳
老槐樹把天空拉下幾十公分時
瓦當細小的裂縫也能說出大話了
是的,語言的匱乏如同草籽在尋找無限性
而此種無限,正在村莊瘋長
旱與澇,從它面前滑過,來不及與人間打聲招呼
就把自己拋入腦后
而父親不停的咳嗽聲,是否會拔高
一群瓦楞草寶塔的形象,以及
我們說的高度……
老家具
從時光里站出來,也是一種無奈
像某種松動,某種不易察覺的呆滯
那些沉重的顏色從來不是
它喜歡的,但又如何?
屋瓦下?lián)u晃,有嘆息也從來不是
給它的,榫頭掉出了它內心的惶恐
這是為生活準備的,也是給它
透了一口氣
“搖搖欲墜地活著,還不如做一棵樹”
哎,情不自禁啊
像我松動的牙,像屋檐下曬太陽的
父親,打著盹
都被一道填空題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