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洪靜

摘要：不管是在英美分析哲學家們的著作中，或者在歐洲大陸的許多人本義者的著作中，語言哲學問題都是占據(jù)著重要的地位。路德維?！ぞS特根斯坦自然也是分外關注對語言哲學的研究。在早期著作《1914-1916年筆記》以及《邏輯哲學論》中，他的語言哲學便是占據(jù)著凸顯的地位。在其后期的些許著作中，語言哲學所占據(jù)的地位更加凸顯。通過這些便可以清晰地看出，維特根斯坦一直密切關注語言哲學問題。

關鍵詞：維特根斯坦;語言游戲;家族相似;生活形式;意義理論

前言

在維特根斯坦的生命中的主要思想都是圍繞著語言展開的，可是在語言哲學這個范疇內，維特根斯坦前后哲學思想的巨大轉變表現(xiàn)的更為凸顯。例如，后期維特根斯坦所提出新的觀點——語言游戲論，他徹底的拋棄了在他前期所持的圖象論觀點。又如，他后期所提出的“家族相似”的這個新概念，批駁了他前期所一直堅持的事物和現(xiàn)象都有著其本質的觀點，拋棄了他前期對于精確性的執(zhí)著追尋，他轉而承認意義的不確定性。又如，他轉變了早期對形式語言的推崇，轉而一直地強調日常語言的作用;他不再像前期那般執(zhí)著強調邏輯的分析方法，轉而關注于語法研究。又如，他后期所提出的功能論的意義理論，批駁了他前期的指稱論的意義理論，并且維特根斯坦著重地強調了詞的意義是在于詞的使用，而不是在于詞的指稱，如此等等。在本文中我將對維特根斯坦后期的語言哲學的這種巨大思想的轉變作出較為詳細的論述。

一、語言游戲

在維特根斯坦的《藍皮書》中，他首次提出“語言游戲”，“……我此后還要一直讓你意識到我將其稱之為有關于語言游戲的那種對象。它和我們在及其龐大的日常語言中所依靠于運用符號的那類程序相對比，這是種相對而言簡單的運用符號的程序。語言游戲是對孩子用以開始使用詞的一種語言形式。進行語言游戲的探討事實上是對原始語言或者原始語言形式的探討……”[1]據(jù)傳言，他是在圍觀一場足球比賽時受到的啟迪，聯(lián)想到足球這類游戲與語言的使用及其類似，而提出的“語言游戲”這個概念。在他認為，語言是手段，是一個活動，而且是人們用來在彼此之間傳達信息的一種最為重要的活動。

在《哲學研究》的第2節(jié)中，維特根斯坦有這樣的描寫：“讓我們發(fā)揮想象想出一種完全切合奧古斯丁所描寫的語言。這樣的語言實際上是為修建師傅a和他的助理b之間的交換信息而設置的。A使用種種不同的修筑石料進而構建。這些石料有：方石、柱石、板石、和援石。而他的助手b則必須按照a要求的順序為他傳遞石料。故而兩人共同確定對石塊的區(qū)分，他們使用了一種有‘方石’、‘柱石’、‘板石’、‘援石’這些詞語所構成的語言。a喊出對這些石塊的定義的名稱后b傳遞所對應的石料，這種方式就可把其看作一系列完整全面的樸素語言。緊隨其后，維特根斯坦又說：“……我要把由語言以及動作交錯而成的語言所構成的整體稱其為‘語言游戲’。”[2]

由維特根斯坦對于語言游戲的描寫，由此便會思悟語言游戲的規(guī)則。任何游戲都會有它必要的規(guī)則，就如他之前提到的棋類游戲那般，它也是有著必要的規(guī)則。如果沒有規(guī)則的確立，人們就不能玩這些游戲，繼而語言符號也就失去了意義。維特根斯坦通過大量的舉例借此揭示了語言的本性，他竭盡全力想要解釋語言、思想和實在的關系。

二、家族相似

“家族相似”這個概念與“語言游戲”的概念密切相關。因為已經(jīng)說到了語言游戲有無數(shù)種，那么就肯定對這些語言游戲之間有什么關聯(lián)或是不是有著某種共同之處而提出問題。針于這個問題維特根斯坦于是便提出了“家族相似”這個概念。

在《哲學研究》中，他對“家族相似”做了更加清晰、更加詳細的論說。他正式地把各種語言游戲間的聯(lián)系稱為“家族相似”。也就說明各類語言游戲，好像就是一個家族的分子，彼此之間有眾多相似之處但卻不會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共同點，如身材、相貌、眼睛的顏色、性情等等。他說：“生活中的這些現(xiàn)象都是沒有一個共同點可以能使我們用一個完全同樣的詞來概括這一切現(xiàn)象的，不過，它們卻可以用許多不同的方式來相互聯(lián)系著。正是由于存在著這種連系，或這些連系，才能將把它們都稱為‘語言’?！盵3]針于這種連系，維特根斯坦做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比喻，他把這種連系比喻為就像是把很多釬維給擰成一股繩索，但是其中卻沒有任何一根纖維是能夠從頭到尾的貫穿于這整條繩索的，并且這條繩索的勒度也并不是不取決于某根纖維，它是否貫穿于整條繩索而是依靠于這眾多根纖維的重疊交織。依照維特根斯坦的思想，既然事物和現(xiàn)象之間只存在著“家族相似”，因此在各個觀念之中就不能涇渭分明，也不會對事物和現(xiàn)象下極其嚴格的、切確的界說，概念必須是或多或少的模糊不清。

從維特根斯坦對于“家族相似”的諸多論述中，我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否認傳統(tǒng)語言哲學本質的存在的觀點。在后期維特根斯坦對于事物和現(xiàn)象都各有其本質的看法，把它斥責為一種“偏見”，“幻覺”，他認為“什么是語言”、“什么是命題”等是根本不可能做出一勞永逸的答案。因為語言、命題等實際上就根本沒有什么本質的存在，故而，他強調要避免這些偏見、擺脫這種幻覺。即各種語言游戲之間并非是本質的，而是“家族相似”的。

三、生活形式

語言是不可能脫離現(xiàn)實生活而獨立存在的，要是沒有生活，那么在任何語言環(huán)境中不能確定詞的具體意義。語言表示著其存在的生活形式。要想宏觀地、切確地把握“語言游戲”，那一定要明白它及“生活形式”的連系。

“生活形式”是維特根斯坦后期哲學中一個及其重要的概念，盡管在《哲學研究》中，維特根斯坦使用“生活形式”這個詞出現(xiàn)了五次：“P.19：想象一種語言就意味著想象一種生活形式。P.23：在此，‘語言游戲’這一術詞語意在凸出這一事實：講語言是一種活動或是一種形式的組成部分。P.174：只有會說的人才可以抱有希望嗎？只有掌握了一種語言的用法的人[才抱有希望]?？梢哉f希望這種現(xiàn)象是龐大的生活形式的樣式。P.241：真和假是人類所說的東西;他們在使用語言時是一致的。這不是意見方向的一致，而是生活形式方面的一致。P.226：不得不接受的東西，即已被給定的東西就是———人們可以這么說———生活形式?！盵4]從這些觀點中我們可以看出在《哲學研究》中維特根斯坦并沒有對其明確地下定義，只是將其進行了粗略的界定以及比較明確的內涵。

在《哲學研究》中，他將期許、意向、知覺諸多等心理活動都當作生活形式，不過他認為，語言和語言活動才是最關鍵的生活形式。他認為：語言是進行交際的工具和手段，是大家所進行的各類活動之一，同時也是人類參與其他活動的橋梁。正是因為語言活動與生活形式有如此接近的連系，可以斷定說生活形式實際上是語言活動依靠的根本。將語言同時與作為它依靠的根本的生活形式分離開的話，那就不可對語言給出合理的理解。一切都顯示，我們想要準確得理解其語言就要理解以其語言為根本的生活形式。因此，他在《哲學研究》中考察的自始自終是被處于變化之中的語言及日常生活語言。

四、意義理論

意義理論一直被當做維特根斯坦在后期語言哲學思想中的核心問題。在《哲學研究》等著作中，他將語詞及語句比作工具，提出了語詞的意義是在于它自身的用法這個重要觀點，批駁了在他前期哲學時所持的圖象論;他詳細分析了意義與解釋的連系，批駁了將意義及其心理過程合二為一、混為一談或者將意義與指稱等同起來，這兩個錯誤的觀點，他強調意義與語境的依賴性，強調意義的不確定性。[5]這些思想觀念，對后期西方語言哲學的發(fā)展有著十分重大的影響。

后期維特根斯坦意義理論實際上是依照他所提的工具論為出發(fā)點，而他的工具論又和他的功能論密切相關。基本思想是：詞似工具，詞的意義是依靠詞的用法，即詞的功能。而在奧古斯丁的思想中，每一個詞匯都是有著所必指稱的對象，并且它具有著特定的意義。但在維特根斯坦的角度上，他并不是贊同這種想法，維特根斯坦認為每個詞匯的意義不在于所要指稱的對象，即便不存在該對象，詞的意義也仍舊存在。除此之外，全部的詞匯并不是都可以有著與之其相符合的對象。意義的表達涉及到許多因素，如歷史傳承、文化背景、語用前提、知識積累等。故而，意義并不會是僅限制某個詞匯而是在于用法，語言也是只有在實際的運用中才能夠確定其意義。

結語

在維特根斯坦的語言哲學中，他從頭到尾都認為闡述語言是一種活動，在他的后期哲學中十分明確語言游戲與家族相似的關系、語言游戲植根于生活形式、游戲要遵守規(guī)則、語言游戲與新意義理論等，開啟哲學語言研究的新方向，并且對于我們在語言哲學的研究的實踐過程內具有崇高的指導意義。維特根斯坦的后期語言哲學給我們的最大啟發(fā)是如何看待思維、語言和世界之間的關系，為我們提供了解決哲學困境的一種方式。本文的創(chuàng)新在于通過對“語言游戲”分析，對維特根斯坦的語言哲學所進行的較為系統(tǒng)的研究，深入探討語言的實質。

參? 考? 文? 獻

[1][英]維特根斯坦. 涂紀亮譯. 維特根斯坦全集第六卷[M]. 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2][3][英]維特根斯坦. 湯潮、范光棟譯. 哲學研究[M].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2.

[4]張志林，陳少明. 反本質主義與知識問題———維特根斯坦后期哲學的擴展研究[M]. 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8.

[5]涂紀亮. 維特根斯坦后期哲學思想研究[M]. 江蘇：江蘇人民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