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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府洛陽縣佛教源流白馬志》研究

2019-09-10 00:25岳昌強
錦繡·下旬刊 2019年6期
關(guān)鍵詞:價值

摘 要:現(xiàn)藏于臺灣中研院傅斯年圖書館的《河南府洛陽縣佛教源流白馬志》不僅摘錄了《佛祖統(tǒng)載》的諸多內(nèi)容,還輯藏了宋金元明各代有關(guān)洛陽白馬寺的勅牒碑記,是研究洛陽白馬寺歷史沿革的重要文獻。該書為明萬歷間(1573-1619)刊本,原不著編者,后被標注為明釋如學(xué)等編。由于本書深藏館中,很少有人發(fā)現(xiàn)此書,因此鮮有文章詳細地探討本書,本書的價值也長期被忽略。

關(guān)鍵詞:白馬志;洛陽白馬寺;價值

《河南府洛陽縣佛教源流白馬志》是一本孤本小書,只有寥寥數(shù)頁。其為萬歷時期刻本,原書并不注明作者,后來被人注明該書為明釋如學(xué)等編。但筆者翻閱該書后發(fā)現(xiàn),釋如學(xué)僅為該書最后一篇碑文《釋源白馬寺禪院住持如學(xué)募化重修殿宇、續(xù)譜立碑疏引》的撰寫者,書中并未有直接的證據(jù)表明該書為釋如學(xué)所編。那么,釋如學(xué)到底是何人,本書的作者又是誰?

一.釋如學(xué)其人其事

首先,據(jù)書中內(nèi)容,我們可以得知釋如學(xué)為明朝萬歷年間洛陽白馬寺的住持,其于大明萬歷三十二年(1604)重修了白馬寺,并撰文刻碑以記之。

其次,筆者翻閱史料,查閱有關(guān)明代僧人的史書,只找到兩位法名或姓名為如學(xué)的僧人。一為明代蔣臣《無他技堂遺稿》中《洪濤山昆尼庵天安律師塔銘》提到的天安律師。塔銘中有言:“師諱如學(xué),號天安,嚴州趙氏子也,嗣宜州寶山之妙峰?!比汇懳闹胁o其主持白馬寺和著書編書等事。二為明陶汝鼐《榮木堂合集》中《五峰禪師塔銘》中提到的五峰禪師?!皫熥逍杖危L安臨潼人,降誕于神廟乙酉四月八日,蓮胎茹素,鶴骨出塵,二十歲失怙,薙發(fā)五?,從天齊師觀修靜業(yè),法名如學(xué)?!庇纱丝芍宸宥U師法名為如學(xué),生於萬歷乙酉年(1585),死于崇禎癸酉年(1633),其為長安臨潼人,20歲(1605)失怙剃發(fā)出家。筆者根據(jù)書中內(nèi)容,可以斷定五峰禪師非本書中的釋如學(xué)。因為釋如學(xué)所撰碑文中提到其于大明萬歷三十二年重修了洛陽白馬寺,萬歷三十二年即公元1604年。而《五峰禪師塔銘》中則記載其“降誕于神廟乙酉四月八日……。二十歲失怙,薙發(fā)五??!奔纯芍宸宥U師在萬歷三十二年(1604)時尚未出家,因此可以排除其為本書中的釋如學(xué)的可能性。

最后,亦無充分的證據(jù)表明天安律師為本書中的釋如學(xué)?!逗闈嚼ツ徕痔彀猜蓭熕憽分校骸皫煶黾页跻篮I现?,后傳講于雪浪恩,卒發(fā)心于云柄宏,終受具于棲霞之馨公?!笨芍彀猜蓭熤饕钴S于江南沿海一帶,且祭文中并沒有提到其曾入中原,當過洛陽白馬寺的住持。又《河南府洛陽縣佛教源流白馬志》書中亦未詳細記載釋如學(xué)的生平事跡,且《無他堂遺稿》中亦未載天安律師生平事跡和其出生與死亡年月。此天安律師是否為本書中的如學(xué),資料有限,難以判斷。

綜上,釋如學(xué)是明代萬歷年間洛陽白馬寺的住持僧人,其在萬歷時重修了白馬寺,并撰文刻碑以記之,該碑文收錄在《河南府洛陽縣佛教源流白馬志》中。但釋如學(xué)并不一定是該書的編修者,且由于史料不足,難以確切地知曉其具體身份信息與生平事跡。本書作者或編者或為釋如學(xué),或蓋另有其人。

二.本書成書時間與具體內(nèi)容

由于本書為明萬歷刊本,即其大致成書時間為1573至1619年。又根據(jù)其最后一篇碑文的內(nèi)容“大明萬歷三十二年歲次甲辰季冬月,佛成道日重建,住持如學(xué)謹撰?!笨梢赃M一步推知其大致成書時間為1573至1604年。該書的內(nèi)容可大致劃分為五大部分

1.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內(nèi)容為東漢時佛教傳入中土及白馬寺初建,其具體內(nèi)容主要為“明帝夢神迎佛”、“圣冢佛現(xiàn)”、“佛道之爭”三個故事。該部分內(nèi)容的出處,該書作者已經(jīng)注明為“出《藏經(jīng)·佛祖統(tǒng)偈》”,但筆者翻閱諸多古籍后發(fā)現(xiàn)這本書似今已不存,抑或為宋代釋志磬的《佛祖統(tǒng)紀》,但《佛祖統(tǒng)紀》中并無此段文字,這段文字出自《佛祖通載》(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本)。從中我們可以得到以下信息:首先,這三個故事均為人為杜撰之傳說。如馬伯樂認為“明帝夢神迎佛”只是一個充滿宗教感情的傳說而已。李養(yǎng)正則認為“漢明帝時朝廷是不容許漢人出家僧的?!稘h法本內(nèi)傳》說漢明帝永平年間佛道比法角力后,以佛獲勝,高唱出家功德,當即有司空劉峻(史無司空陽城侯劉峻)與諸官人士庶千余人出家還有四岳諸山道士六百多人、諸宮人婦女二百多人出家,還立寺十所,以安這些僧尼。這都是不顧史實的恣意編造?!逼浯?,筆者認為這三個故事從側(cè)面反映出佛教初入中土和白馬寺初建時遇到了巨大的困難。佛教初入中國之時,士庶對佛教的態(tài)度至關(guān)重要,為了使士庶可以接受佛教,漢明帝和竺法蘭等人作出了巨大努力。明帝建佛塔不僅僅是為了顯圣跡,更是為了向廣大士庶表明真佛舍利早已入中土,在保佑著中國民眾,以便于佛教圣人得到士庶的好感,進一步激發(fā)士庶對佛教的好感。佛教與五岳道士的初次論爭和“驚心士庶、道士出家、王侯剃發(fā)、宮媛歸真”的結(jié)果雖是人為虛構(gòu)的,但亦從側(cè)面表明了佛教初入中土時的困難境地。最后,這三個故事雖為人為臆造之傳說,但亦說明了佛教入中土與白馬寺的有“神”相助,但“諸神”皆為人,且白馬寺最初或許只是一個翻譯經(jīng)書的場所?!懊鞯蹓羯裼稹睂崬橛鹬桑鹤饭膨灲?,傅毅以周昭王之傳說占夢,預(yù)測圣人之教將聲披中土;“圣冢佛現(xiàn)”實為興佛之因:以神驗神,摩騰以洛陽之神實為如來舍利之神顯,“佛”與中土之緣早已注定;“佛道之爭”實為阻佛之道:佛道之爭,騰、蘭戰(zhàn)勝諸山道士,佛勝道,道士變佛陀,強龍暫壓地頭蛇。漢明帝才是佛教入中土之后的最大支持者。同時,竺法蘭在白馬寺中翻譯出《十地斷結(jié)經(jīng)》、《釋道比較焚經(jīng)》,并在“佛道之爭”中以火驗真經(jīng)擊敗五岳道士,這表明白馬寺最初蓋是譯經(jīng)的場所。

2.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內(nèi)容為宋代有關(guān)重修白馬寺的牒文。這一部分又可分為兩小部分。第一小部分內(nèi)容為宋代有關(guān)白馬寺事務(wù)的牒文。這種牒文共有五處,前四處牒文的時間分別為宋太宗端拱二年(989)五月四日、宋太宗端拱二年(989)五月十九日、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三月十三日和宋太宗端拱二年(989)五月二十三日。前四處牒文應(yīng)為凈慧大師于天禧五年(1021)所記。第五處牒文并不是與四處牒文排列在一起,而是被本書作者(或編者)放在第五部分中明代黃錦重修白馬寺碑文之后,時間為崇寧二年(1103)八月二十五日。第二小部分內(nèi)容為《大宋重修西京白馬寺記》,此碑文于端拱五年(992)由蘇易簡撰文,文賞篆刻。

從這幾處牒文與碑文我們可以得到以下信息:

第一,北宋初年,白馬寺一片殘破之狀?!鞍遵R寺自有唐時,額號年代深遠,碑記全無,伏乞再降碑額,只以仍舊白馬寺為名?!卑遵R寺碑額字跡全無,寺內(nèi)碑記全無,一片蕭索之狀。第二,北宋政府對佛教事務(wù)的管理嚴密而又繁瑣。牒文中,白馬寺匾額的整修先要由河南府上奏中央,得到中樞部門的準許之后,再由“客司軍將仰詳”,然后“勅命指揮追勒木作匠人于系省場,務(wù)取射材植,制造白馬寺碑額及頭連”,最后“勅黃帖左街僧司,仰指揮本寺主首赴衙請領(lǐng),赴寺于舍利塔院門上懸掛……?!睆闹形覀円嗫梢钥闯霰彼握畬Ψ鹚轮T多事務(wù)施行的過程緩慢,手續(xù)繁瑣。第三,在端拱五年(992)之前,北宋政府并未對白馬寺進行過大的整修。筆者翻閱童瑋先生的《北宋佛教史年表》發(fā)現(xiàn)北宋初期的佛教活動多為譯經(jīng)和講經(jīng)活動,但亦有重修寺廟的活動。如在太平興國五年(公元980年)詔重修了五臺十寺和峨眉五寺。但一直到端拱五年(992),幾乎沒有涉及到洛陽白馬寺的重要佛教事務(wù)。第四,宋太宗興佛之心是北宋政府大修白馬寺的直接原因。“譬諸水木,尚本其根源,觀夫像教,斯耒真乘下濟,誠由彼摩騰、法蘭二法師者,揚庵園之末緒,越蔥嶺之修程,百千億佛始演其性宗,四十二章初宣其密義,則何必伯陽道德止留關(guān)令之家,倚相典墳傳自伏生之口而已哉。”宋太宗對道家經(jīng)典和儒家經(jīng)典的解釋被少部分人控制的不滿使其興起揚佛之心。第五,我們從第五處牒文亦可以得知宋朝在崇寧年間開始為名德僧道進行封賜。如“應(yīng)先圣賢祠宇舊來有名德僧道為眾師法,未有封賜爵秩、謚號、師名、廟額,仰所屬勘會聞奏,特加封賜……。定慧大師賜號定光圓應(yīng)大師?!庇纱丝梢钥闯鲈诔鐚幎辏?103)之前,北宋政府并未對歷代明德僧道賜號,崇寧二年(1103)之后,北宋政府才開始對摩騰、竺法、李長者等賜號。又“冥婺州雙林寺并太原府壽陽縣方山昭化禪院、西京白馬寺、汀州武平縣南安嚴均慶禪院,今后每遇圣節(jié),各許進奉功德。”我們又可得知北宋崇寧二年(1103)后昭化禪院、西京白馬寺和均慶禪院在圣節(jié)時,可以開始進奉功德。第六,北宋初年對洛陽白馬寺的整修基本上都由國家敕命重修。

3.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內(nèi)容為金代重修白馬寺,其主要內(nèi)容為《大金國重修河南府左街東白馬寺釋迦舍利塔記》碑記。這個碑文由河南府學(xué)正李忠孚撰寫,男鄉(xiāng)貢進士士燮書。從中我們可以得到以下信息:首先,五代之后,莊武李王在白馬寺的東面又建了一個寺廟,叫做東白馬寺,并在寺中建了九層佛塔?!颁┪宕?,粵有莊武李王施己凈財於寺,東又建精藍一區(qū),亦號曰東白馬寺,并造木浮圖九層?!钡耙话傥迨嗄曛帘鐨q之末遭劫火一炬,寺與浮圖具廢,唯留余址”。即東白馬寺在金朝丙午年(1126)毀于戰(zhàn)火。莊武李王為何人?段鵬琦在其文章《洛陽東白馬寺和莊武李王》中認為莊武李王為李繼勛,李繼勛在宋初曾被追封為郡王,謚號莊武。另外,金代重修的白馬寺為東白馬寺,在其焚毀五十年,即金大定十五年(1175)后由“彥公大士”出資重修,且由莊武李王六代孫李忠孚為此事撰寫碑文。此“彥公大士”為禪宗五家之一臨濟宗僧人棲巖彥公。至此,東白馬寺不再是一所私家佛寺,而是一所弘揚臨濟宗教義的一所禪寺。最后,我們亦可以得知重修后東白馬寺的基本狀況?!按u浮圖一十三層,高一百六十尺,徘徊界宇洞并龜頭一十五所,護塔墻垣三重,甘露井又立古碑五,通左右焚經(jīng)二所,杈子并塔門九座,下創(chuàng)修屋宇二十八間,門窗大小三十七座,其余不可具紀。”

4.第四部分

第四部分內(nèi)容為元代重修白馬寺,其主要內(nèi)容為《故釋源開山宗主贈司空護法大師、龍川大和尚遺囑記》碑文,此碑為龍川和尚弟子海珎等于大德十一年(1307)四月吉日立。但本書作者(或編者)粗心地將該處碑文放在第五部分明代黃錦重修白馬寺碑文及崇寧二年牒文之后。從這篇碑文中我們可以得知:

首先,此碑文主要講述了龍川大和尚的遺囑,其囑托弟子將自己的遺產(chǎn)“充釋源造像之資”,并將“寺西北陸田二百畝歲收所產(chǎn),充本寺長供?!庇謬谕械茏觽儭肮┪氖狻⑷f圣於清涼山,饌供佛僧于燕臺”。徐治亞在其文章《元代龍川和尚墓的發(fā)現(xiàn)和白馬寺內(nèi)的有關(guān)石刻》中認為龍川和尚為元代洛陽白馬寺的第一代住持。又《宣授扶宗弘教大師釋源宗主江淮諸路都總攝鴻臚卿贈司空護法大師龍川和尚舍利塔志》有言:“師諱行育,女真人,姓納合氏,得度于寶應(yīng)秀,受業(yè)于永安柔。量宇宏遠,識鑒高明,因辯謇緇黃,世祖皇帝賜赤僧伽梨,加扶宗弘教大師之號?!T弟子分舍利建塔以閟之,燕云、奉圣、蔚楊、安西諸處,皆有塔焉。其殊勛盛德,具載翰林敕撰之碑也。”我們可知行育即龍川和尚,其深受元世祖和巴思巴的器重,在巴思巴的提議下,受命修葺白馬寺。

其次,據(jù)《河朔訪古記》:“帝師聞之,申命大師丹巴董其事。丹巴請假護國仁王寺田租,以供土木之費,詔允其請。裕宗文惠明孝皇帝時在東宮,亦出帛幣為助。于是,工役始大作。”即碑文“元真二年紞巴上士奏”中“元真二年”實為“元貞二年”,即公元1296年?!凹嵃蜕鲜俊奔吹ぐ汀T薪y(tǒng)元年,即公元1260年,忽必烈繼任蒙古汗位,立即封巴思巴為國師,賜玉印。我們可以得知洛陽白馬寺在巴思巴提議修葺之前是極為荒涼的。后在成為帝師的巴思巴的提議下,丹巴董其事,龍川和尚受命執(zhí)行,元朝對洛陽白馬寺進行了長達30多年的維修。這次維修工程浩大,以護國仁王寺田租為費用,時為太子的裕宗文惠明孝皇帝亦出資相助。在此工程期間,龍川和尚于至元三十年(1293)圓寂,后由“文才繼主席,酬酢眾務(wù),率其屬敏於事者曰凈汴等,以畢寺之余功?!贝斯こ檀笾峦瓿捎谠懚辏?296)前后。

最后,據(jù)碑文“饌供佛僧于燕臺,憫忠、萬安、寶集、崇孝、崇國等五大剎”,我們亦可得知元代較為著名的五大剎為憫忠、萬安、寶集、崇孝和崇國五寺廟。

5.第五部分

第五部分為明代重修白馬寺,其主要內(nèi)容為《今朝修白馬寺塔記》、《重修古剎白馬禪寺記》和《釋源白馬寺禪院住持如學(xué)募化重修殿宇、續(xù)譜立傳疏引》三處碑文。由這三處碑文我們可以得知以下信息:

首先,第一次重修白馬寺是由王剛夫婦出資,修葺時間為九個月,起于“嘉靖元年(1522)二月初一日,告成於本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王剛為順天大興縣人,其夫婦倆于正德十四年(1519)“行商抵汴梁,得其所而弗返,遂占籍於河南之嵩州,而又托居於洛?!焙蟆暗澜?jīng)寶地,聿生信心,捨資以新之磚石也,費若干緡工食也,頂之以鍍金也?!庇挚傻弥匦藓蟮陌遵R寺的大致狀況:“整舊為新,靈光屹然,飛金涌雪,炫耀於層空?!B容密語,安置如法,緇白四眾,瞻仰贊嘆,以為多寶如來已滅而復(fù)現(xiàn)也。”后王剛請龐龍表侄彭仕元向龐龍請文來記錄這件事,而龐龍欣然接受,并于嘉靖三年(1524)孟夏吉日撰文以記之。而后又由潘倣書丹、王邦瑞題額。

其次,第二次重修白馬寺由黃錦大力提議并出資,“李奉義董其事,守制商州判孫政贊其功,至於朝夕視事,終始效勤,則有族弟省祭官黃鎧”。整修規(guī)模龐大且耗資巨大。如“構(gòu)良材于晉野,伐文石于嵩陰……飾像貌以金碧,繪棟宇以五采,其中路臺階級,悉以磚石鋪砌?!庇帧鞍賱?wù)既完,然后遴其主持,分以執(zhí)事,給度牒二十二張,法器、法衣各二十二件,俾諸僧有所依據(jù)而寺之統(tǒng)體亦庶乎其不廢矣?!贝舜握揲_始于嘉靖三十四年(1555)的春天,落成於嘉靖三十五年(1556)的冬天,大致耗費兩年的時間。且完工后即由黃錦撰文記之,由楊儒書丹。

最后,第三次重修由白馬寺住持釋如學(xué)重修。這次修葺是如學(xué)于“大明萬歷三十二年(1604)歲次甲辰季冬月,佛成道日重建”。此次維修規(guī)模較小,僅限于寺內(nèi)磚塔與石碑等。

三.本書價值與缺點

1.本書的價值

首先,本書的最大價值在于其基本上呈現(xiàn)出宋至明白馬寺重修的不同特點。從書中我們可以得知宋至明各個時代重修白馬寺的原因各不相同。宋代重修白馬寺是因為當權(quán)者的大力支持,金代重修東白馬寺是由于彥公大士要在此弘揚臨濟宗教義,元代重修白馬寺是得益于帝師巴思巴的大力提倡,而明代重修白馬寺則多是捐資人為了功成留名,以求福報。不同朝代整修白馬寺的方式不同。各個朝代重修白馬寺的方式大致有以下幾種:國家勅命重修、民間有名望者集資重修、私人捨資重修、當權(quán)宦官的重修、白馬寺主持僧人自主修葺。不同朝代整修白馬寺的具體過程與規(guī)模不同。宋代是先修匾額,再修寺塔,然后大修殿宇,規(guī)模由小變大;元代則是大規(guī)模的長時間的重修;明代則是第一次先修塔,后修寺,規(guī)模較小;第二次對整個寺廟全部翻,規(guī)模龐大;第三次則主要重修石碑與磚塔,規(guī)模亦小。

其次,本書的另一價值在于其大致記述了佛教初入中土和白馬寺初建的過程。佛教的傳入和白馬寺的初建并不是一帆風順的,遇到過許多阻礙,但是在當權(quán)者和竺法蘭等人的努力下,佛教才在中國扎根,白馬寺才得以建立。

再者,本書的價值還體現(xiàn)在它的內(nèi)容包含了北宋初期有關(guān)白馬寺事務(wù)的牒文。北宋初期,佛教再次興盛,有關(guān)佛教的活動再次展開,但是有文可考的有關(guān)北宋初期的佛教事務(wù)基本上沒有涉及到釋源祖庭洛陽白馬寺。通過這幾處牒文,我們可以對北宋初年有關(guān)白馬寺佛教活動的歷史作一定的補充。

然后,本書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碑文的完整性。如“大金國重修河南府左街東白馬寺釋迦舍利塔記”碑文內(nèi)容,筆者翻閱史料,僅在《金文最》、《乾隆河南府志》和《乾隆洛陽縣志》中發(fā)現(xiàn)這個碑文。但有關(guān)“不踰年而悉就,所愿恭以臨濟之宗、無畏之壇謹持。六齋幸遇明天子在上……不當辭是,可書也。時大定十五年五月初八日,于是乎書,文林即河南府洛陽縣主簿馮煥……彭城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一百戶唐括?!睂τ谶@部分內(nèi)容的記載,其他三種史料出現(xiàn)大部分的缺字。如《金文最》有關(guān)這部分的內(nèi)容為:“不踰年而悉就,所愿天時物數(shù)若合符節(jié)焉,於告成之明日丐李忠孚以紀其事,中孚於莊武王系六代孫,粗知其要義,不當辭是,可書也。時大定十五年五月初八日?!贝颂幦弊稚醵?,且具體字詞上亦有差別。

最后,本書亦大致反映了宋至明洛陽白馬寺佛教流派發(fā)展的基本脈絡(luò)。如金代重修東白馬寺之人為臨濟宗僧人棲巖彥公,我們可以看出這時的東白馬寺為佛教禪宗之一臨濟宗寺廟。又明代兩次重修白馬寺的兩處碑文《重修古剎白馬禪寺記》和《釋源白馬寺禪院住持如學(xué)募化重修殿宇、續(xù)譜立傳疏引》,從碑文的名稱我們亦可以看出,明代白馬寺為佛教禪宗寺廟。由此我們可以大致推斷:從宋至明,洛陽白馬寺和東白馬寺多為禪宗寺廟。

2.本書的缺點

第一,本書只是將有關(guān)白馬寺的史料原文抄錄下來,并大致按時間排布組合,且抄錄之時多有疏漏,并未探究史料的真實性和可靠性。本書的第一部分內(nèi)容多摘自于《佛祖統(tǒng)載》,但在具體內(nèi)容上不同之處較多。第二,本書對部分史料的位置排列存在問題。如本書第五處宋代牒文位置問題,第五處牒文并不是與四處牒文排列在一起,而是被本書作者(或編者)放在第五部分中明代黃錦重修白馬寺碑文之后。第三,本書內(nèi)容沒有有關(guān)魏晉至五代時白馬寺的內(nèi)容,不能從縱向上反映白馬寺一脈相承的發(fā)展狀況。

參考文獻

[1]李養(yǎng)正.漢明帝時無佛道角力事[J].中國道教,1996(03):8-12.

[2]馬伯樂.佛教初入中國時的佛道關(guān)系[J].宗教學(xué)研究,2017(02):20-24.

作者簡介:

岳昌強(1993.01-),男,漢族,河南省信陽市人,四川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在讀,主要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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