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
——那一聲哽咽,如蒼天悲憫滾落草原的淚滴。
——那一陣嘶鳴,如十萬大軍整裝待發(fā)的黎明。
——那一脈血絡(luò),靈魂出竅,琴身赤幟,弦鬃丹心。
高高昂起的馬頭,沖破嘶啞,沖破窒息,俯視這紅塵中的蕓蕓眾生。
就這樣置身于阿斯嘎草原的懷抱,被馬頭琴的弦音傾倒。
藍天,沉靜如碧海,為草原罩上吉祥的哈達。白云,飄蕩如駿驥,為草原插上飛翔的翅膀。
千年萬年,從高山流水到萬馬奔騰,從白馬飾金羈到穹廬蓋四野,一個又一個時代隨那根弦的哽咽遠去。
就這樣獨飲,佇立在蒙古包前。
草籽和草葉從袍子的皺褶中散落。勒勒車,凝固成安靜的舞臺道具。蒙古大營金帳群,像一幅鐫刻的歷史版面,映襯著西去的霞光和曾經(jīng)的輝煌。
鴻雁飛起。
有風(fēng)掠過。
唯有這無處不在的弦音,如一泓淚,一壺酒,一縷光。
醇厚悠長,起伏跌宕,汩汩流淌。
浸濕我的雙眼、心靈和這片草原。一段歷史和生命的樂章,回蕩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