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桐
摘要:作為國際關系理論中現實主義的經典概念,“安全困境”一直是學者們的熱門研究對象。本文通過對安全困境學理假定以及歷史淵源的介紹,對這一概念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拓展解析。
關鍵詞:安全困境;體系引導型安全困境;國家引導型安全困境
一、學理假定
在現實主義的視角下,國際社會一直處于無政府狀態(tài)之中,國與國之間會由于自助(Self-help)的發(fā)展產生國家權力、國家實力的差別。實力較弱的國家出于自我保護的目的會加大對國防力量的投入和對國家整體實力的建設,較強的國家也不甘示弱,進一步加強國家建設,由此產生國家之間在各個領域的競爭和較量,無限循環(huán)下去“安全困境”就此產生。早在公元前五世紀古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在《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史》中就講到“正是雅典力量的增長以及由此導致的斯巴達的恐懼使得戰(zhàn)爭無法避免?!币簿褪钦f,導致國家間關系沖突的根據在于國家實力的積聚這個客觀誘因?!鞍踩Ь场边@一概念最初由約翰·赫茲、赫伯特·巴特菲爾德和羅伯特·杰維斯等人共同界定。赫茲指出,“在沒有被組織成為更高的統(tǒng)一體之前,一些具有生存相關性的集團或個人一定會考慮自己的安全,努力使自己免于受到其他集團的攻擊、隸屬、獨裁或毀滅。為了逃脫其他國家的權力威懾,這些國家會努力獲取更多權力。而這又導致其他國家缺乏安全感,紛紛往最壞處做準備,最終形成安全與權力的惡性循環(huán)”。在這種情勢下,權力單元發(fā)現它們自己在任何時候都是并肩存在,在它們之上沒有更高的權威把行為的標準強加給它們,從而使它們彼此互不攻擊。在這種情況下,由相互猜疑和恐懼而產生的不安全感驅使這些單元去爭奪更多的權力以獲得更大的安全。但這種努力證明有違自己得到安全的初衷,因為十全十美的安全最后是不可能得到的。赫茲描述下的“安全困境”是一個國家作為國際行為主體在不斷發(fā)展的同時所面臨的對自身安全的旋循環(huán)式的恐慌悖論,是國家實力與國家安全二者的矛盾關系造成的兩難困境。
上述的“安全困境”的概念界定和特征描述因起源于現實主義的理論框架背景因此學界一般稱其為“經典安全困境”或“傳統(tǒng)安全困境”。在這一理論框架中“(決策者)不會設身處地為他們的鄰國著想;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自己的行為可能看上去很有威脅性。即使他們知道了這個問題也是不重要的。他們所處環(huán)境的特性迫使他們采取他們要做的措施。”國家主體的行為受其所處的“百舸爭流、千帆競發(fā)”的國際體系大背景的影響不得不走入怪圈,因此“經典安全困境”又有“體系引導型安全困境”(system-induced security dilemma)的稱號。與之相對應的是“國家引導型安全困境”(state- induced security dilemma)?!耙粦?zhàn)的案例指出世界政治中存在著一種更為重要的困境。當1914年來臨時,歐洲大國發(fā)現它們自己深陷于一個愈加劇烈的安全困境之中。在這樣一種情勢里,每個國家相信它的安全需要別國的不安全。”根據斯內德的看法,“國家引導型安全困境”的最大特征便是通過犧牲別國的安全或是安全感來使自身的安全感得到提升,但其只是“經典安全困境”的一種較為特殊的狀態(tài)。原因之一是它存在于無政府狀態(tài)的現實主義理論大框架之下;原因之二是國家主體也無法獲得全部的信息因此產生偏見做出錯誤的決斷和行為;原因之三在于這兩種困境的產生都源于國家對自身安全產生的焦慮和挫敗感。二者的不同在于“經典安全困境”是由自助發(fā)展不足激起的自責心理產生行為動機;“國家引導型”則緣起子國家主體滿足于自身發(fā)展現狀又要保持住其穩(wěn)定國際地位和國家安全的情境之下,這種困境形成的結果多半是各種形式的霸權侵略。
二、歷史之中的“安全困境”
公元前5世紀初雅典和斯巴達結盟,在希波戰(zhàn)爭中打敗了波斯帝國,但是,希波戰(zhàn)爭之后的希臘諸城邦并沒有建立起中央權威,希臘的城邦國家國際體系處于無政府狀態(tài)之中,由此諸城邦,尤其是最強大的兩個城邦雅典和斯巴達便迅速地陷入“安全困境”:某一方的維護自身安全的行為,諸如擴軍和結盟立即被另一方視為對自己的威脅。正是在這樣的困境中,希波戰(zhàn)爭結束之后不到20年便爆發(fā)了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修昔底德在探討第二次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的成因時指出:正是雅典力量的增長及其引起斯巴達的恐懼,才使得戰(zhàn)爭不可避免。自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建立以來的近現代國際關系也不斷地陷入“安全困境”之中,例子如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前的英德軍備競賽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的美蘇軍備競賽。近幾年來朝鮮與韓國兩國的舉動與氛圍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