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鑒偉,書畫家、作家。著有《藝術的生活》等文集。
海鷗向盤中奪食,側身閃避,取桌上水壺狂噴,大鳥遁去,虛驚一場,只是食物已被叼走,剩了些殘渣。點餐時服務員曾特地指著噴水壺關照驅趕海鳥,誰知防不勝防。好在又上了份煎蛋,可以吃個半飽,真是別開生面的午餐。
餐畢向城里去,路旁公園門口雕塑頗為可觀,入園探幽,內中廣大極了,花草茂盛,大樹參天,一直走到海濱,遠處海港大橋、悉尼歌劇院相映生輝,景色瑰麗。前方徑道一眼望不到盡頭,坐在草地上歇腳,取地圖查看,原來是身在皇家植物園。
返身出園,大道旁皆百年歐式建筑,一路賞看,過警察博物館、高等法院,前面即圣瑪利教堂,此號稱南半球之最,與歐洲大教堂相比,確屬袖珍級別。
悉尼塔矗在眼前,似路標一般,移步朝鐵塔方向去。過街邊公園,見巨型國際象棋,棋子高可齊膝,兩位棋手戴著鴨舌帽,叼著雪茄,踏在棋盤上對局,觀者皆凝神靜氣。
悉尼塔附近即鬧市,步行街人潮涌動,電視臺在路邊拍攝節(jié)目,周圍彌散著摩登氣息。沿途成排的時尚商店,令人炫目。前面一大型建筑,綠色羅馬穹頂,此維多利亞女王大廈,入內穿行,掛鐘高懸,商鋪林立,典型的英倫之風。
時候不早,腳走得酸痛,遂搭地鐵而歸。在餐館叫了幾樣葷素,回房獨酌,酒后困累得緊,上床即睡。
翌日元氣恢復,收拾行李,打車至機場。候機大廳內,幾位中年男子身著戎裝,正在募捐,胸口掛滿了勛章。在機場盤桓良久,午后,登上往墨爾本的班機。
兩個小時飛機降落,坐車進城,沿途電線飛架,雜亂無章。天氣好得出奇,駛上跨海大橋,放眼望去,高樓聳立,繁華似錦。仰望橋塔,深藍色的國旗迎風招展,煞是好看。
入港區(qū),街道新而整齊,到下榻公寓樓,大門緊閉,須刷卡入內,一時不知所措。在門口徘徊,恰有住客開門,閃身而入,然大廳空無一人。
忙撥打公寓電話,對方告知辦理入住在另一條街上。拖著行李,照地址尋去,走了五百多米,轉來轉去,始終找不到方位,心里難免有些煩躁。又打電話問詢,原來在支路上。走進辦公室,幾位青年正忙亂地工作,此時方才醒悟,原來是從業(yè)者租了些房間來做住宿生意。
辦好手續(xù),取鑰匙走回公寓樓,坐電梯直上三十層。房間有些局促,惟景致不錯,放下行李,洗去風塵,動身往市中心。
門前是電車始發(fā)站,嶄新的客車,免費乘坐。兩站后轉觀光巴士,亦無須買票,木制車廂,大有懷舊之感。一路看景,入市區(qū),到中央車站,連忙跳下車。
時已黃昏,周遭甚是熱鬧,此一帶乃最繁華街區(qū),街口一名藝人正陶醉地彈著吉他。邊走邊看,眼前森羅萬象,怎一個紛雜的娑婆世界。
走著走著,拐了個彎,面前一座中式牌樓,定睛看,原來是唐人街。街上行人稀落,海鮮酒樓燈火通明,迎賓員在門口熱情攬客。此時雖饑腸轆轆,惟不對胃口,默然退出。
疾步而行,餓得發(fā)慌,不遠處有越南米粉店,氣息淳厚,忙趨步入內。上等的牛肉米粉,湯料濃郁鮮美,端起碗“呼啦啦”吃完,掃盡饑荒。意猶未盡,到隔壁酒莊提了瓶紅酒,又跑去肯德基買了些雞塊,欣欣然回去獨酌。
酒后入寢,高樓臨海,窗外風聲呼嘯,翻來覆去,捱至子夜,終于迷迷糊糊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