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
我們在生活中得到了什么,我們似乎知道,又全然不知。
《山脊清晰地露了出來》中沒有山,它的隱喻可供讀者探討。讀小說時我更樂意不事思考,那么似乎就好像有一種氣息從作者的文字中升騰起來,順利地被吸入胸腔,讓人感受到他所表達的一切。小說的后半部分細膩入微,車廂內(nèi)的擁擠,站臺上的濕意,麻木地走向平庸的所在,急切地渴望的酒精慰藉。青春的灰燼,中年的殘渣,倦怠和焦慮,無聊和無奈,小說蘊含了比這些詞匯更多的內(nèi)容,接下來我們期待看到作者更多的更有力度的作品。
作家們持續(xù)用文字向我們傳達更多重的內(nèi)在,那么他們寫就的作品更應該是一只揭皮的手還是一只撫慰的手?本期《給渡渡鳥的短頌歌》和張玲玲為它而寫的創(chuàng)作談《動物園里的黃昏》是我個人最喜愛的作品。一貫的雋永、大氣、飽含情感。她寫得平靜,卻有擊中人心之力。擁有“自由”的觀看者與失去“自由”的被觀賞者誰更可憐。人活著常常如同困獸,在命運的柵欄之內(nèi)焦躁惶恐。個人認為,寫焦慮,偏執(zhí),孤獨和崩潰的文章固然好看,但化解這些情緒的作品才是巨大的能量體。它需要作家擁有足夠柔軟的心靈和愛與理解的能力才能完成。
《棄經(jīng)紀》是一部結(jié)構(gòu)及寫法上比較特殊的作品,以詩化的語言寫就,在人事物上有視角的切換,可以仔細解讀。《扶風堂隨筆》筆力穩(wěn)健,《入村記》深入生活。因《北國》詩選的復刊,本期還集中刊發(fā)了二十多位大學生詩人的作品,年輕不等同于稚嫩,它有它的深刻。
讀完校樣下樓散步,寂靜的深夜里,我的臉上有一層溫柔的風。以前從住處的露臺可以看到遠處隱隱約約的山,我曾經(jīng)在清晨,在傍晚,在夜里,極目遠眺,像是可以看得到、看得清那樣張望。但也唯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保持了看的姿態(tài),而什么也看不到。因為它實在離我太遙遠。
初秋的風,沙沙拂動黑夜。它如此漫長,又那么短暫。